靠美貌和脑子驯服长公主

靠美貌和脑子驯服长公主

甜点面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谢珩陆谨 更新时间:2025-06-03 17:01

甜点面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古代言情小说《靠美貌和脑子驯服长公主》,主角谢珩陆谨的故事充满了悬疑和神秘。故事中的奇遇和挑战让读者欲罢不能,每一页都充满了惊喜和谜团。谢珩几乎不假思索,黑子紧跟着落下,如影随形,精准地钉死我刚刚腾挪出的唯一生路。棋枰之上,白龙已遭腰斩,败局昭然。我盯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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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驸马跪着给我穿鞋时,我正用脚尖挑起新科探花的下巴。

    “会下棋么?”我漫不经心问。他垂眸落下黑子,杀得我片甲不留。当夜我摸进他书房,

    却见他沏好热茶浅笑:“殿下,臣候您多时了。”他献上三件礼:驸马的毒药、政敌的头颅,

    还有...他自己。“你要什么?”我捏着他喉结轻笑。

    他喘息着咬我耳垂:“愿为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后来他血洗朝堂时,

    我抚着他染血的玉佩叹息:“早知你这条毒蛇...”他忽然将我抵上龙椅:“殿下,

    是您先解开臣的衣带的。”一冬雪初霁,碎金般的阳光在皇城琉璃瓦上跳跃,

    却透不进这重重叠叠的飞檐斗拱。鸣鸾殿西暖阁,兽口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银骨炭,暖意融融,

    却压不住空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沉水香都化不开的凝滞。我斜倚在紫檀木嵌螺钿的贵妃榻上,

    赤足随意地搁在柔软的波斯绒毯上,脚踝纤细,皮肤在殿内幽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

    驸马陆谨跪在绒毯边缘,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缀满珍珠的云锦绣鞋。他动作熟练,

    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谨慎,指尖偶尔触碰到我的脚背,冰凉,带着书生长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他不敢抬眼,只低声絮叨着:“殿下,今日天寒,万不可再赤足……”声音温顺得令人厌倦。

    我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目光掠过他低顺的颈项,落向暖阁外那片精心布置的梅园。雪压枝头,

    红梅却开得泼辣恣意,如同溅开的血点。梅树下人影绰绰,是今日赏梅宴邀来的新科才俊们,

    身着簇新的锦袍,意气风发,却又在这森严的宫阙前透出几分刻意收敛的拘谨。一片喧闹中,

    唯有一角显得过分安静。梅林深处,临水的小亭里,一个青衫身影独自凭栏。

    他背对着暖阁的方向,只留一道挺拔清瘦的背影。没有凑到人堆里去吟诗作对,

    也没有刻意来暖阁这边遥拜献媚,仿佛周遭的富贵风流、权势倾轧,

    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是谁?”我指尖随意地指向那抹青影,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暖阁内外侍立的宫人瞬间屏息。太监张全躬着身子上前一步,

    声音压得极低:“回禀殿下,是新科探花郎,姓谢,单名一个珩字。寒门出身,

    文章倒是得了陛下亲口赞了句‘清奇’。

    ”“谢珩……”我无意识地捻着腕上一串冰凉的翡翠珠子,

    目光在那道遗世独立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寒门?倒是有几分意思。“叫他过来,

    陪本宫下盘棋。”陆谨为我系鞋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张全应了声“喏”,无声地退了出去。不多时,脚步声在暖阁外响起,轻而稳。

    珠帘被宫女挽起,带进一丝外面清冽的寒气。青衫的身影走了进来,步履从容,不卑不亢。

    他在离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行礼:“臣谢珩,参见长公主殿下。”声音清越,

    如同玉石相击,在这暖香浮动的空间里格外醒耳。“免了。”我抬了抬手,

    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饶是我见惯了世间绝色,此刻心头也不由得微微一滞。眉如墨画,

    眸若寒潭,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仿佛由最苛刻的工笔细细描摹而成,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肤色是常年苦读养出的冷白,在这殿内的暖光下,透出一种易碎的玉质光泽。然而,

    那双眼底深处,却不见半分新科得志的浮躁,也无寻常寒士乍见天颜的惶恐或谄媚。

    只有一片沉静的、深不见底的潭水,映着殿内幽幽的烛火。好一副绝世的皮囊。

    更好一副深藏不露的心肠。我指了指早已摆好的紫檀木棋枰:“坐。陪本宫手谈一局。

    ”“臣遵命。”他依言在对面坐下,姿态端正,青衫的袖口露出一截同样冷白的手腕,

    指节修长分明。陆谨已为我穿好鞋,垂手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塑。我执白先行。落子声清脆。开局几手,他应对得中规中矩,

    甚至略显保守,只守不攻,一副恪守臣子本分、不敢冒犯天颜的模样。

    暖阁里静得只闻棋子叩击棋枰的脆响,还有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探花郎这棋,

    下得未免太过谨慎。”我指尖夹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

    状似随意地落在边角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本宫记得,陛下赞你文章‘清奇’。

    奇在何处?莫非只敢藏锋于字里行间,不敢显于方寸棋枰之上?”这话带着刺。

    张全的头垂得更低了。陆谨的呼吸似乎也凝滞了一瞬。谢珩执棋的手悬在半空,

    终于抬起了眼。那双寒潭般的眸子第一次直直地看向我,里面没有惊惧,

    反而掠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亮光,如同深水中骤然划过的流星。“殿下教训得是。

    ”他声音依旧平稳,落子却陡然一变。黑棋不再固守,而是如潜藏的蛟龙猛地探出利爪,

    直刺我先前那步“闲棋”留下的空档!一步落定,原本平淡的棋局瞬间风起云涌。

    他的黑子如同注入了生命,诡谲刁钻,攻势连绵不绝,却又环环相扣,暗藏杀机。

    我的白棋看似占优的阵势,竟被他这突兀的几手冲击得七零八落,首尾难顾。

    暖阁内的空气骤然紧绷起来。宫人们大气不敢出。陆谨的脸色微微发白。

    我捻着棋子的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片甲不留?好大的口气!好狂的胆子!然而,

    一丝久违的、近乎战栗的兴奋感却顺着脊背悄然爬升,压过了被冒犯的愠怒。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遇到敢在我面前如此亮出獠牙的人了?我死死盯着棋盘,

    试图在看似绝境的局面里撕开一道口子。白子落下,勉强构筑起一道防线。

    谢珩几乎不假思索,黑子紧跟着落下,如影随形,精准地钉死我刚刚腾挪出的唯一生路。

    棋枰之上,白龙已遭腰斩,败局昭然。我盯着那盘死局,半晌没有言语。暖阁里静得可怕,

    落针可闻。香炉里的沉水香丝丝缕缕,缠绕着炭火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棋。”我最终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指尖却轻轻敲了敲坚硬的紫檀棋枰边缘,

    发出笃笃的轻响,“探花郎的‘奇’,本宫今日算是领教了。”谢珩垂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深潭里的所有情绪:“殿下谬赞。

    是殿下……让着臣了。”“让?”我低笑一声,尾音拖长,带着一丝玩味,

    目光在他低垂的、弧度优美的颈项上流连不去,“本宫从不让人。输了,便是输了。

    ”我缓缓站起身,锦鞋踩在厚实的绒毯上,无声无息。目光掠过一旁依旧垂首侍立的陆谨,

    他额角似乎沁出了一层薄汗。“都退下吧。”我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倦意,

    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弈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消遣。宫人们如蒙大赦,

    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陆谨迟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深深一躬,

    也退了出去。谢珩亦起身告退,青衫的身影融入殿外渐深的暮色里,

    最后消失于梅林曲折的小径尽头。殿内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几个贴身侍奉的心腹宫人。

    暖炉里的炭火依旧烧得旺,暖意却似乎透不进心底。我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雪不知何时又悄然飘落,无声地覆盖了白日的喧嚣与梅花的艳色。那盘棋,那双眼,

    还有那看似温顺实则暗藏机锋的“让着臣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在我心头漾开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夜,还很长。更漏声在寂静的宫殿深处幽幽传来,

    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催促。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簌簌地落在殿宇的飞檐和庭院中枯寂的枝桠上,

    将整个皇城都捂进了一片无声的、冰冷的纯白里。鸣鸾殿东侧,有一处僻静的院落,

    原是藏书之所,名曰“澄心斋”。白日里探花郎谢珩,便被临时安置于此。此刻,

    那院落里没有灯火,漆黑一片,只有廊下悬挂的风灯在风雪中摇晃,投下昏黄而破碎的光晕。

    我裹着一件玄色暗金云纹的狐裘大氅,独自一人踏着新积的雪,悄无声息地走向澄心斋。

    厚重的积雪吞噬了脚步声,大氅的下摆扫过雪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又被不断飘落的雪花迅速掩盖。宫人们都被我留在了远处,连张全也不例外。

    这像一场心血来潮的冒险,又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赴约。澄心斋的门虚掩着,并未上闩。

    我轻轻推开,一股不同于暖阁熏香的、清苦的墨香和书卷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间或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极淡的冷梅香。书房内没有点灯,

    只有窗外雪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渗入,映得室内一片朦胧的青白。

    一个身影端坐在临窗的书案后,背脊挺直如松。案上,一只白瓷茶盏正氤氲着袅袅热气。

    他竟未睡。我反手合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声。屋内更静了。“殿下夤夜踏雪而来,

    臣有失远迎,万望恕罪。”谢珩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他没有起身,

    也没有回头,目光似乎落在窗外纷飞的雪幕上。我一步步走近,

    狐裘大氅上的寒气在温暖的室内凝成细微的白雾。“探花郎好雅兴,更深露重,独坐品茗。

    ”我停在书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借着朦胧雪光,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更加清晰而冷峻。

    他终于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白日里如寒潭深水的眸子,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

    竟映着一点跳跃的雪光,亮得惊人,清晰地映出我玄色狐裘的身影。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毫无暖意的弧度,像冰面上一道细微的裂痕。“并非雅兴,

    ”他拿起案上温着的紫砂小壶,动作从容地为另一只空杯注满茶水,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只是算着时辰,料想殿下或许会来。新沏的明前龙井,殿下若不嫌弃,暖暖身子?

    ”他将那杯热茶轻轻推至书案靠近我的这一侧。茶汤碧绿清亮,热气蒸腾,

    模糊了他近在咫尺的面容。算着时辰?料想我会来?好一个“料想”!白日那场棋局,

    他那锋芒毕露的几手,根本就是抛下的饵!他算准了我会被那隐藏的锋芒所吸引,

    算准了我不会容忍身边存在一个意图不明又胆大包天的变数,更算准了我萧明昭,

    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有足够的自负和好奇,亲自踏夜而来,一探究竟!

    一股被看穿、被算计的恼怒猛地窜起,然而更多的,却是棋逢对手的、更加滚烫的兴奋。

    这感觉比白日更甚,如同烈酒烧喉。我并未去碰那杯茶,只是俯下身,

    双手撑在冰凉的紫檀木书案边缘,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墨香和一丝极淡的、属于年轻男子的温热气息。

    我盯着他映着雪光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狩猎般的危险气息:“谢珩,

    你胆子不小。”他并未退缩,反而迎上我的目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终于清晰地浮现出一丝锐利的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针。“殿下谬赞。”他语气平淡依旧,

    却不再掩饰那话语底下的锋芒,“胆子不大,如何敢……与虎谋皮?”“哦?”我眉梢微挑,

    几乎要被他这直白的比喻气笑了,“与虎谋皮?说说看,你这‘皮’,想怎么个谋法?

    又想谋本宫些什么?”谢珩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书案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案面,像是在斟酌词句。片刻,他抬起手,从宽大的青衫袖袋中,

    取出了三样东西,依次放在那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旁边。第一件,

    是一个不起眼的、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

    散发着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丝甜腥的古怪气味。第二件,

    是一卷薄薄的、用丝带束起的帛书,帛书的颜色泛着陈旧的米黄。第三件……是他自己。

    他放下东西后,便重新抬眸,坦然地看着我,青衫素净,身姿如竹,

    仿佛这本身就是一份等待呈上的献礼。我的目光扫过那三样东西,最终定格在那小包上。

    那丝甜腥的古怪气味……我太熟悉了。宫廷倾轧,暗中毒杀,这种东西屡见不鲜。

    “这是何物?”我声音冷了下来。“回殿下,”谢珩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清晰,

    敲打在寂静的夜里,“此物名‘醉梦散’,采自南疆奇花,混以数味慢毒药材,无色无味,

    唯遇滚水蒸腾时,会逸出一丝极淡的甜腥气。混入参汤、羹粥之中,长则半年,短则三月,

    可使人神思倦怠,昏睡不醒,形销骨立,最终于睡梦中……无声无息地衰竭而亡。此物,

    乃驸马都尉陆谨大人,三日前,命其心腹管事自黑市高价购得。臣……恰好识得那管事。

    ”暖阁里,陆谨跪在绒毯上为我穿鞋时,那冰凉指尖的触感,他额角那不易察觉的薄汗,

    他听闻我要召见谢珩时那瞬间的凝滞……无数画面碎片瞬间涌上脑海,

    被这残酷的证物和话语瞬间串联起来,拼凑出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图景!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好一个陆谨!

    好一个温良恭俭让的驸马!竟敢把毒手伸向我?就凭他?

    就凭他身后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杀意在我眼中翻腾,如同暴风雪前的阴云。

    我猛地伸手,指尖带着凌厉的风,狠狠捏住了谢珩线条优美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迫使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视我翻涌的怒火。“你如何得知?”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碴,

    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又为何告诉本宫?”下颌被我捏得微微发白,

    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眼神依旧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洞悉的了然。“臣入京赴考,

    盘桓于城南陋巷。驸马那位心腹管事,行事虽隐秘,却百密一疏,

    购药时恰被臣同巷的一位药婆识破。药婆曾受过臣的恩惠,便将此事告知。

    至于为何告知殿下……”他顿了顿,任由我捏着他的下颌,语气毫无波澜,

    却字字如刀:“殿下乃国之柱石,万金之躯。驸马此举,悖逆人伦,更危及社稷安稳。

    臣虽微末,亦知忠义二字。此其一。”“其二,”他目光坦然,

    毫不避讳地迎着我审视的利刃,“臣欲向殿下投诚,自然需献上投名之状。驸马陆谨,

    便是臣为殿下备下的第一件薄礼。”他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书案上那卷陈旧的帛书,

    “而这第二件礼……或许更能解殿下燃眉之急。”我盯着他,手上的力道并未放松,

    仿佛要透过这层俊美无俦的皮囊,看穿他心底最幽暗的角落。怒火在胸腔里燃烧,但更深处,

    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理智已经重新占据上风。陆谨?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我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在我面前献上“薄礼”、自称要“投诚”的谢珩!他献上毒药,

    揭露驸马的阴谋,是表忠?是借刀杀人?还是……仅仅为了证明他有值得我“收下”的价值?

    “燃眉之急?”我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钳制他下颌的手,指尖却顺着他光滑的肌肤下滑,

    带着一丝狎昵的意味,最终落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轻轻一按,

    感受着那皮肤下脉搏的跳动,“说来听听。”谢珩的喉结在我的指尖下滚动了一下,

    呼吸似乎有瞬间的凝滞,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

    那丝锐利的光芒更盛了几分。“殿下主理户部,开春后首务,

    便是拨付三河道的赈灾款与治河款项。”他声音平稳,目光落在那卷帛书上,

    “然三河道总督潘岳,乃左相柳元晦之得意门生。去岁冬,

    潘岳便已暗中联络数位工部要员及地方豪强,

    拟了一份虚报工项、抬高物料、层层分润的贪墨章程。此章程,便在此帛书之中。

    其数额之巨,牵扯之广,一旦事发,足以震动朝野,更可令左相一党……伤筋动骨。

    ”他拿起那卷帛书,轻轻解开丝带,展开一角。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光,

    可以清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几个鲜红的、代表着关键人物的私章印记!潘岳?

    柳元晦?我瞳孔骤然收缩!开春的河工款项,

    这确实是我与柳元晦那个老狐狸角力的关键一环!那老东西仗着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在户部、工部处处掣肘,我正苦于找不到一个足够有力、能将其党羽连根拔起的突破口!

    这份章程……若真如谢珩所言,那简直是一把能瞬间捅穿柳元晦心窝的利刃!

    寒意与灼热交织在我心头。我盯着那卷帛书,又猛地抬眼看向谢珩:“此物,你从何得来?

    ”这种核心的贪墨证据,必然是藏得极深,一个初入京城的寒门士子,如何能拿到手?

    谢珩唇边那抹极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带着一种冰冷的嘲意。“潘岳身边,

    有一位极得信任的幕僚,姓陈,好赌。年前在城南最大的地下赌坊‘千金窟’,

    输掉了全部身家,还欠下了巨额印子钱。走投无路之际,欲以此密件为质,

    向赌坊背后的金主借贷翻本。而那赌坊背后……”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恰好是城东,万通钱庄的产业。”万通钱庄!那是我暗中掌控,

    用来疏通某些见不得光的财路、同时搜集各方情报的隐秘钱庄之一!幕僚赌输,

    抵押密件……这看似巧合的链条,背后必然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是他?这个谢珩?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人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布局之深远,远超我的想象!

    他像一个耐心的猎人,早在无声无息间,就将致命的诱饵放在了猎物必经的路上!“好,

    好一个谢探花!”我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指尖在他喉结上微微用力,

    感受着他脉搏的加速,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近乎赞叹的笑意,“驸马的毒药,

    左相的贪墨……两件大礼,分量十足。那么……”我的目光如同实质,从他的眼睛,

    滑过他挺直的鼻梁,落在他色泽偏淡、却形状优美的唇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掠夺的占有欲。“第三件礼,又是什么?”书案上,

    只有那包毒药,那卷帛书,和他自己。谢珩迎着我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脸上那层沉静的伪装终于被彻底撕开。他眼底深处的寒潭骤然翻涌起汹涌的暗流,

    锐利、疯狂、孤注一掷的光芒交织其中,亮得惊人,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

    白日里梅亭对弈时的隐忍克制,方才陈述罪证时的冷静从容,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露出了内里最锋锐、最危险的本相。他猛地抬起手,不是反抗,

    而是快如闪电般抓住了我停留在他喉结上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肌肤相触,他的掌心滚烫,与那冷玉般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第三件礼……”他开口,

    声音不复清越,反而低沉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便是在下。”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抓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猛地用力一带!我猝不及防,或者说,我并未真正抗拒这股力量。

    身体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牵引着,撞向他坚实的胸膛。同时,

    他另一只手竟已探向自己的腰间,毫不犹豫地扯开了那素青色外袍的系带!

    “刺啦——”清脆的锦帛撕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青色的外袍如同被折断的蝶翼般向两边滑落,露出里面同样素色的中衣。

    领口被他自己粗暴地扯开,一大片冷白而紧实的胸膛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精致的锁骨线条一路向下延伸,没入更深的阴影里。肌肤在雪光的映衬下,

    泛着一种脆弱又极具力量的冷玉光泽。他动作迅疾,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疯狂和孤勇。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死死锁住我,

    里面没有半分情欲,只有最**的、最原始的野心和交易。“谢珩此身,此命,此才,

    此智……”他沙哑的声音如同宣誓,又如同诅咒,“愿为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刀锋所指,

    无论王侯将相,还是龙潭虎穴,臣必为殿下斩之!碎之!踏平之!”“殿下!

    ”他抓着我的手腕并未松开,反而更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我腕间的肌肤,将那份孤注一掷的灼热传递过来,“您……可愿收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风雪的呼啸声似乎都变得遥远。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甜腥气、帛书陈旧的气息、以及他身上骤然爆发的、混合着墨香与年轻男子体息的凛冽味道。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钉在原地。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身体被迫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

    鼻尖几乎要撞上他敞露的锁骨。眼前是那片刺目的冷白肌肤,耳边是他沙哑如困兽的低吼。

    没有羞愤,没有恐惧,只有被彻底点燃的、燎原的火焰!好!好一条毒蛇!好一把凶刃!

    他撕开的何止是衣袍?他是在用最决绝、最不容置疑的方式,

    将他所有的价值、所有的危险、所有的野心,连同他这个人,彻底摊开在我面前!

    他在逼我选择!要么收下这把可能噬主的利刃,要么……现在就毁了他!

    我看着他燃烧的眼睛,看着他敞露的、象征着彻底臣服与献祭的胸膛,

    感受着手腕上那几乎要烙入骨髓的滚烫力道。胸腔里那颗冰冷了太久的心,

    竟被这灼热和疯狂烫得剧烈跳动起来,

    一种久违的、掌控一切的快意如同毒液般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笑意,也不是含着讥讽的冷笑,

    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带着血腥气的、属于猎食者终于找到满意猎物的畅快笑容。

    我没有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反而就着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另一只自由的手缓缓抬起。

    冰凉的指尖,带着我常年握笔和掌控权柄留下的薄茧,没有落在他敞露的胸膛上,

    而是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极其缓慢、极其挑逗地向上游移,最终停在他光滑的颊边,

    带着狎昵的意味,轻轻拍了拍。“刀?”我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腔调,

    却浸透了冰冷的危险和绝对的掌控,“本宫手中的刀,够多了。

    ”指尖感受到他颊边肌肉瞬间的僵硬。他眼中的火焰似乎凝滞了一瞬,

    但那份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并未退去,反而更深沉地燃烧着,等待着我的最终宣判。

    我凝视着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欣赏绝世珍宝般的残酷意味。

    “不过……”我拖长了语调,指尖从他颊边滑落,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最终落在他剧烈起伏的、滚烫的喉结上,如同抚弄一件即将归自己所有的精美瓷器,

    感受着那脆弱皮肤下汹涌的生命力。“你这条毒蛇,倒是美得惊心。”指尖微微用力,

    按着他搏动的喉结,我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寂静的书房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本宫,

    收下了。”收下这柄名为谢珩的凶刃,连同他献上的剧毒与头颅,

    收下他所有的智谋、狠辣、野心,以及这具足以令神明侧目的皮囊。从此刻起,他的骨血,

    他的锋芒,他的一切,都将烙上我萧明昭的印记。收下,便是驯服的开始。

    手腕上那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在这一刻,骤然松开了。手腕上的钳制骤然消失,

    只留下**辣的痛感和皮肤上清晰的指印。谢珩胸膛的剧烈起伏也随之平息,

    那双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眸子,如同退潮般敛去了所有外露的疯狂,

    重新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

    遮住了所有情绪。方才那撕裂衣袍的献祭姿态,此刻只余下一种近乎脆弱的静默。

    敞开的衣襟下,冷白的肌肤在昏暗中格外刺眼。我收回停留在他喉结上的手指,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脉搏跳动的余温。目光扫过他敞露的胸膛,

    那是一种精心淬炼出的力量与美感,如同上好刀剑的剑脊。很好。这具躯壳,

    连同里面那颗深不见底的心,都即将成为我棋盘上最锋利的一枚棋子。“把衣裳穿好。

    ”我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本宫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过于招摇。”谢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他没有抬眼,

    只是沉默地、动作略显僵硬地将滑落的青衫重新拢起,系好被他自己粗暴扯开的衣带。

    手指骨节分明,动作间带着一种压抑的克制。那敞露的锋芒被重新收敛,

    变回了白日里那个清冷疏离、人畜无害的探花郎模样。“是,殿下。”他低声应道,

    声音已然恢复了玉石般的清越,听不出半分波澜。“驸马……”我踱步到窗边,

    望着外面依旧纷扬的雪幕,声音如同窗外的寒气,“既如此不安分,

    那便让他……好好歇息一段时日吧。明日,张全会带人去‘请’他。

    本宫要看到一份详细的供词,从他嘴里,以及……他背后那些人的嘴里。

    ”我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窗棂,“至于那‘醉梦散’,既是驸马精心为本宫准备的,

    便让他自己……好好尝尝滋味。”“臣明白。”谢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静无波,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份帛书,他早已重新束好,安静地放在书案上。

    “潘岳……”我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卷陈旧的帛书上,如同看着一枚即将引爆的惊雷,

    “还有柳元晦那个老狐狸……开春的河工银子,本宫要看到每一两都用在刀刃上,

    更要看到……这柄刀,如何将那些伸得太长的手,连根斩断!”我的目光锐利如刀,

    钉在谢珩身上:“谢珩,你既要做本宫手中最利的刀,这第一刀,便由你来开刃。三日之内,

    本宫要看到潘岳伏法,柳元晦一党……自乱阵脚!”“臣,定不负殿下所托。”谢珩躬身,

    姿态恭谨,垂下的眼帘却掩住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的算计锋芒。雪,不知何时停了。

    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将澄心斋窗纸上的冰凌映得剔透。二三日后,宣政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蟠龙金柱高耸,支撑着绘满祥云瑞兽的藻井。文武百官身着各色朝服,

    按品级肃立两侧,垂首屏息,偌大的殿堂内落针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闷和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龙椅空悬。御座右侧下首,

    设着一张稍小却同样威严的紫檀木雕凤大椅。我斜倚在宽大的椅中,一身玄底金凤朝服,

    繁复的云纹刺绣在殿内明亮的烛火下流淌着冷硬的光泽。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一串冰凉的鸽血红宝石手串,

    目光看似慵懒地扫过殿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落在左侧文官班列前排,

    那个须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身上——左相柳元晦。他微阖着眼,老神在在,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微微捻动佛珠的手指,暴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启禀长公主殿下!”户部一名侍郎出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

    “三河道总督潘岳八百里加急呈报,言说去冬酷寒,河堤多处冻损,开春冰凌解冻在即,

    恐有溃决之险!恳请殿下速拨今春第一笔治河及赈灾款项,共……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他念出这个数字时,声音都有些发颤。一百五十万两!好大的胃口!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不少官员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左相柳元晦。谁都知道,

    三河道总督潘岳,是柳相的得意门生,心腹爱将。柳元晦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里精光内敛,他微微侧身,面向我,

    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殿下,河工之事,关乎百万黎民生计,社稷安稳。

    潘岳所奏,虽数额巨大,然情势危急,刻不容缓。老臣以为,当如数拨付,

    责成潘岳及工部官员,务必确保河工万全,安抚灾民,以彰朝廷仁德。”他话音落下,

    文官班列中立刻有数位大臣出列附和:“柳相所言极是!河工赈灾,乃国本所系,不可延误!

    ”“潘总督乃干练能臣,必能妥善使用款项,解民倒悬!”“请殿下速速决断!”声浪渐起,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这巨款非拨不可,稍有迟疑便是罔顾苍生。柳元晦捻着佛珠,

    眼帘微垂,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志在必得的弧度。就在这时,一个清越、平静,

    却如同冰珠落玉盘般清晰的声音,穿透了这片附和之声,骤然响起:“臣,翰林院修撰谢珩,

    有本启奏!”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惊愕、探究、不屑、好奇,

    瞬间聚焦在文官班列最末,那个新科探花郎身上。他一身簇新的青色七品官服,

    身姿挺拔如竹,从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步履从容,神情沉静,

    仿佛感受不到那数百道目光汇聚而来的压力。柳元晦捻动佛珠的手指,

    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浑浊的老眼抬起,

    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丝审视地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我倚在凤椅上,

    指尖的红宝石冰凉依旧,唇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好戏,开场了。谢珩在殿心站定,

    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他抬起头,目光清澈,朗声道:“臣,新科探花谢珩,

    蒙圣恩得授翰林院修撰之职,本不应在朝堂妄议国政。然臣读圣贤书,

    知‘位卑未敢忘忧国’!今闻三河道河工款项之急迫,关乎社稷民生,臣心忧如焚,恰巧,

    臣近日整理旧档,偶得一份……”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柳元晦的方向,

    声音依旧平稳无波,“……一份去岁冬月,三河道总督府衙内,

    关于今春河工及赈灾款项的……‘预算章程’。”“预算章程”四字一出,

    殿内气氛陡然一变!连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武将都竖起了耳朵。户部侍郎的脸色瞬间白了。

    柳元晦捻动佛珠的手指彻底停住,浑浊的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谢珩仿佛对四周骤变的气氛毫无所觉,继续用他那清越平静的语调,

    晰地说道:“然此章程所列款项名目、所需物料数量、工价标准……与潘总督今日所奏之数,

    相差……甚巨。”他再次停顿,目光坦然地迎上我,“臣才疏学浅,不解其中缘由。

    唯恐是臣所阅旧档有误,或是潘总督另有难处,故斗胆,将此章程呈上,请长公主殿下,

    并诸位大人明鉴!”他从宽大的青色袖袍中,取出一卷薄薄的、颜色陈旧的帛书,

    正是三日前澄心斋中献上的那一卷!他双手高捧过头顶。“呈上来。”我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大监张全快步走下玉阶,从谢珩手中接过那卷帛书,

    又小跑着呈到我的御案前。我并未立刻打开,只是用指尖点了点那卷帛书,

    目光扫过殿下神色各异的百官,最终落在脸色已有些发青的户部侍郎身上:“李侍郎,

    潘岳的奏疏,是你念的。这预算章程,你也来念念吧。”“臣……臣遵旨。

    ”李侍郎额角渗出冷汗,脚步虚浮地走到御阶下,

    颤抖着双手从张全手中接过那卷沉重的帛书。他深吸一口气,展开帛卷。

    当他的目光触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那几个鲜红的私章印记时,瞳孔骤然收缩,

    拿着帛书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念!”我冷冷吐出一个字。李侍郎一个激灵,

    强自镇定,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开始念诵:“……三河道总督府,

    今春治河及赈灾预算章程……其一,加固险工段河堤,

    …青石二十万方……每方……每方计价……白银……白银一钱二分……”他每念出一个数字,

    殿内的气氛就凝重一分,死寂一分!他念出的石料数量、工价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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