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一大盆脏水泼到我身上。
陈大眼珠子一转，显然是要反水。
在我开口前，一向和颜悦色的侯夫人突然厉声道：「陈大扭送官府，孰是孰非自有论断。」
红霜心虚想阻止。
侯夫人的声音不容置疑：「官差在路上了，官府定不会冤枉一个人，至于绿药——」
世子神色复杂，「她是我房中婢子，官府没出公文前，一切照常便是。」
但侯夫人道：「绿药的字漂亮，这几日便留在佛堂帮我抄几卷楞严经吧。」
老太君罕见地沉默很久，在侯夫人带我走的时候幽幽道：「侯府子嗣单薄，世子对女色又很是冷淡，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心思，只要能生得出来，便是好的。」
我懂了。
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不重要，哪怕来日府中鸡飞狗跳也没关系。
谁能拉着世子扎进温柔乡里，为侯府绵延香火，断了世子上战场的心便是功臣。
果然大宅门里，下人的命跟清白，并不重要。
接下来几日，我都安心抄经，暗中继续寻找可靠的人帮我赎身契。
世子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去啃一口。
侯夫人为我解围，让人有了想法。
我才从后门回来，便被侯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春桃堵住。
「这是干什么去啊，莫不是真像红霜姨娘说的一样，去偷人啦。」
「那我可得去找红霜姨娘说道说道了。」
这些时日，她想方设法寻我麻烦。
只因她有一次跌在世子怀中，世子不为所动，让我把她拖出去。
前世也是她，在红霜陷害我与马夫有染后，添油加醋一通，坐实了我的罪名。
我没理她，径直走开。
但心剧烈跳动起来。
她眼下是抓错了方向，如果一直盯着我，迟早会发现什么。
我得先下手才行。
红霜倒是破天荒的安静下来。
我知道以她的性子，定不会让我好过。
果然，初一那日，侯夫人去寺中诵经，一群人闯进佛堂将我摁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