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开门准备离开之际，鼻尖嗅到了一丝刺鼻的气味。
李绵点燃一根烟，那红光明明灭灭，散发着妖异的危险气息。
出生于缉毒警察家庭的我立刻警觉起来，浑身寒毛倒竖，话还没说出口，腿就已经大步迈向李绵，将她嘴里的烟夺过丢掉。
“你知不知道这烟里面含有违禁品！？死了多少缉毒警察才禁绝的！”
“知道又怎么样？那些警察死就死呗，关我什么事，你上完警校之后穿过警察制服吗，在男人床上角色扮演玩多了把脑子演坏了？”
我气得脑袋发懵，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打完电话开门进来的周炀一顿，但随即拎起桌上的酒瓶，一把砸在我的后脑上。
我手中一直紧紧抱着的黄桃罐头，“砰”的一声重重摔砸在地上四散飞溅。
他查看李绵伤势后，反手甩了我一巴掌，手上的戒指在我脸上我划下一道可怖的血痕。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上的是夜班？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乖乖在家等我！”
“连这点职业操守都做不到吗，你当什么情人？”
周炀冷漠的眸子里升腾起怒火，不住的安慰脸被扇肿的李绵。
我站在原地头脑缺氧，大口呼吸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你给我发了短信。”
周炀皱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鼻尖发出嗤笑。
“我发给秘书的，发错了。”
“你不是说三十万只能包你晚上的时间吗？我叫你过来你就像条狗一样乖乖过来？”
“许蔓蔓，你贱不贱？”
我抱了一路的黄桃罐头，被他踩在脚下，就像一瓣瓣被摔碎的心。
我咽下了最后一丝期待。
3、
周炀嫌恶的将掉落出来的感冒药踢远，指尖在手机往上扒拉了一点。
看见了我先前给他发的短信。
“我就说嘛，没事也不会来找我，果然还是为了要钱。”
衣服口袋贴身夹层的电话震动不停传来，是医院的缴费通知。
我抬了抬平静无波的眼睛，“既然你都知道了，钱能现在打给我吗？”
周炀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微笑，劲瘦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目光扫遍我全身。
“你快三十了吧，许蔓蔓，身材不怎么样，还顶着一张老脸，你拿什么和我年轻漂亮的小女友比。我给你三十万已经是看得起你了，想要我预支工资？你先跪下和李绵道歉！”
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的李绵委屈地依靠在周炀怀里，“哥哥，我没事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跪下。
他犹嫌不够，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往前跪一点，把这里的酒喝了，喝一瓶，我就给你一万。”
“你不是想要钱吗？那就自己争取呀。”
主治医生早就告诉过我，按我如今的身体状况，不能多喝酒，否则肾脏功能会过载。
可是不交清医药费，医院里的人是不会同意我把母亲从我尸体从太平间领走。
母亲辛苦了一辈子，不应该在那个冰冷痛苦的地方慢慢腐烂。
想到这里，我拿起一瓶酒灌下了肚子，全身瞬间被烈火烧穿一般。
喝到第三十瓶的时候，我哆嗦着苍白的唇瓣。
“周炀，我们结束包养关系吧，我累了，我想结束这一切。”
在一片血色中，我晕了过去。
4、
晕倒前，周炀面色一紧，眼睛里是失控的惊慌。
随后我彻底陷入浓重的黑暗。
周炀怎么会紧张我呢？该不会是临死之前的幻觉吧？
换做十年之前的周炀，才有可能。
那是一年夏天的开始，我刚刚结束警校的训练偷溜出来看最新上映的电影。
遇到一个小男孩因为丢了电影票，被同班同学嘲讽是穷鬼，一堆人堵在巷子后霸凌他。
他捏着衣角紧张得不知所措，一张脸上满是窘迫，我将人挨个撂倒，电影票也直接塞给了他。
几个月过后，我都几乎忘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却在学校门口再次碰见他，他洗得发白的麻布裤子后，偷偷藏着一个礼物盒子。
整整一个暑假，他做着一小时只有两块的**，给我买来了一块手表。
“嗯......那天你为了帮我，手表都碎了......”
他磕磕巴巴说完，脸红得不像话。
这样一份青涩的爱情，诞生于蝉鸣炙热的夏天。
梦里与现实相反，没有后来的分离与误会。
而是在婚礼那天，按照无数次的畅想那样，我们交换钻戒和誓言，在众人祝福的目光里。
我轻轻开口。
“周炀，我愿意。”
我迷迷糊糊的不住重复这句话，一双柔软的手被我无意识的紧紧拉在怀里。
过了很久我才察觉，这不是我的错觉。
周炀坐在我的床边，眼神复杂地望着我，他的神情难得柔软下来。
嘴角依旧带着一抹讥讽：“你梦见什么了？当初的婚礼你选离开我选择别人，后悔吗？”
“还在梦里一直叫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等待我服软，可领口半遮半掩下，是新鲜的吻痕。
我心中一刺，剧烈的咳嗽起来，甩开了怀里的手。
“你听错了。”
“那30瓶酒我已经喝完了，你把钱给我吧。”
“我们的包养期限还剩10天，但我想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