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九月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俞晓晴坐在靠窗的角落，膝盖上摊开一本《挪威的森林》，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
这是她最喜欢的位置，安静、隐蔽，能让她暂时逃离高三令人窒息的压力。"同学，
这本书能借我看一下吗？"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传来，俞晓晴猛地抬头，
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逆光中，她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
肩膀宽阔得几乎挡住了半边窗户的光线。"我...我在看。"俞晓晴下意识抱紧了书，
声音细如蚊呐。她向来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尤其是男生。对方蹲下身来，
阳光终于照清楚了他的脸——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左耳上戴着一枚小小的银色耳钉。俞晓晴认出了他，程远，高三(7)班的篮球队长，
学校里出了名的风云人物。"我知道你在看，"程远指了指她手中的书，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版本。上个月我在网上订了这本的**精装版，结果发错了，
给了个普通版。"俞晓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封面上是那片著名的森林，
墨绿色烫金标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是精装版，"她小声说，"学校图书馆只有这一本。
"程远眼睛一亮："我能看看吗？就翻一下。"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
带着一种俞晓晴从未在别人眼中见过的热切。她迟疑了一下，慢慢把书递过去。程远接过书，
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俞晓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他翻到版权页，
发出一声轻叹："果然是初版精装，我们学校居然有这个。"他抬头冲俞晓晴笑了笑，
"你看完了能借我吗？我保证一周内还你。"俞晓晴想说这不符合图书馆规定，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轻的"好"。程远眼睛弯成了月牙："太感谢了！对了，我叫程远，
7班的。""俞晓晴...4班。"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文学社的俞晓晴？
"程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看过你在校刊上写的诗，那首《九月蝉鸣》我很喜欢。
"俞晓晴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没想到学校里会有人记得她写的东西，
更没想到会是程远这样的校园明星。"你怎么会...""我表姐是文学社前社长，
她给我看过。"程远站起身，把书还给她，"说定了，你看完借我。
我每天放学都会在篮球场训练，随时可以来找我。"他转身离开时，阳光从他背后漫过来，
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俞晓晴望着他的背影，心跳快得不正常。第二节那天晚上，
俞晓晴辗转难眠。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程远蹲在她面前的样子，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还有他提到她诗歌时认真的眼神。凌晨两点，她爬起来，
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遇到了一个记得我诗歌的人。"一周后，
俞晓晴鼓起勇气带着《挪威的森林》去了篮球场。程远正在练习三分球，看到她时眼睛一亮，
小跑过来，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进衣领。"你真来了！"他接过书，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摩挲，
"我会好好保管的。""嗯..."俞晓晴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你看完了随时还我。
""别急着走啊，"程远拦住她，"等我十分钟，我请你喝奶茶。就当是谢礼。
"没等俞晓晴拒绝，他已经跑回球场，朝队友们喊了句什么，引来一阵起哄的口哨声。
俞晓晴站在场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十分钟后，
程远换了一身干净T恤回来，头发还湿漉漉的。"走吧，"他自然地接过俞晓晴的书包，
"学校后门新开了家奶茶店，听说很不错。"那天下午，他们聊了很多。
程远不像俞晓晴想象中那样只是个爱玩的体育生，他喜欢村上春树，会弹吉他，
甚至还能背出几首聂鲁达的诗。而更让俞晓晴惊讶的是，
他居然认真读过她发表在校园网上的所有文章。"你为什么关注我的东西？
"俞晓晴终于忍不住问。程远咬着吸管，
阳光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窗照在他的侧脸上："因为你写的东西很真实，不像其他人那样矫情。
就像...就像能直接看到你的心。"俞晓晴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轻轻炸开了。从那以后，
程远开始频繁出现在俞晓晴的生活里。
在她课桌里放一杯热豆浆；午休时"偶遇"她一起去食堂；放学后等在文学社门口送她回家。
学校里很快传开了他们的绯闻，这让一向低调的俞晓晴很不适应，
但每次看到程远明亮的笑容，她又觉得一切都值得。十月底的校际篮球赛上，
程远投进制胜球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跑到看台边，对着俞晓晴的方向比了个心。全场哗然，
俞晓晴羞得把脸埋进掌心，却听到周围女生羡慕的窃窃私语。"俞晓晴是谁啊？
凭什么能拿下程远？""听说是文学社的，平时闷不吭声的。
""程远以前的女朋友不都是啦啦队的吗？怎么突然换口味了..."那天晚上，
程远送她到家楼下，突然拉住她的手："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俞晓晴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抬头看着程远被路灯照亮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程远欢呼一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然后小心翼翼地吻了她的额头。"我会对你好的，
我保证。"他说这话时，眼神认真得让俞晓晴想哭。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
他们已经成了学校里公认的一对。
程远会在俞晓晴值日时留下来帮她擦黑板；俞晓晴则开始学习篮球规则，
只为能看懂程远的比赛。他们一起在图书馆自习，
程远做理综题时眉头紧锁的样子让俞晓晴忍不住用铅笔偷偷在草稿纸上画下来。
十二月初的一个周末，程远带俞晓晴去了他家。他父母出差了，
空荡荡的豪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在家庭影院看了《情书》，看到一半时程远开始吻她，
手悄悄探进她的毛衣。俞晓晴浑身僵硬，但没有推开他。"别怕，"程远喘息着在她耳边说，
"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那天他们只是亲吻和拥抱，
但俞晓晴回家后躲在浴室里哭了很久。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但她更害怕失去程远。
寒假前的期末考试周，一个转学生加入了文学社。林嘉怡，从上海来的艺术生，长发如瀑，
眼睛大而明亮，说话时带着一种都市女孩特有的自信。她一来就成为了焦点，
连平时严肃的指导老师都对她和颜悦色。"你就是俞晓晴吧？"第一次社团活动后，
林嘉怡主动找上她，"我读过你的《冬日札记》，写得真好。
"俞晓晴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的绘画也很棒。"她看过林嘉怡带来的素描本，
里面的肖像画栩栩如生。"对了，"林嘉怡凑近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你和程远是一对儿？他是我表哥的发小，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俞晓晴愣住了，
她从没听程远提起过这件事。"他没跟你说吗？"林嘉怡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前年暑假还来上海找我玩呢。"她掏出手机，
翻出一张照片——海滩上，程远搂着穿着比基尼的林嘉怡，两人笑得灿烂。
俞晓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下沉。第三节那天晚上，
程远在电话里解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只是朋友。俞晓晴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别多想，"程远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
俞晓晴注意到程远和林嘉怡的互动越来越多。食堂里，走廊上，
图书馆...他们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更让她不安的是，程远开始取消他们的约会，
理由五花八门——加练、补习、家里有事。一月中旬的一个周五，
俞晓晴提前结束文学社活动，想去给正在训练的程远一个惊喜。篮球馆空荡荡的，
只有器材室的门虚掩着。她走近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程远的，和林嘉怡的。
"...你别闹了，万一有人来...""怕什么，这个点没人会来。你不想我吗？
""程远，你这样对得起俞晓晴吗？
""别提她...她和你不一样..."俞晓晴站在门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应该推门进去，应该质问，应该愤怒...但她只是轻轻后退，然后转身跑出了篮球馆。
那天晚上，程远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最后直接来到她家楼下。
俞晓晴躲在窗帘后，看着他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最终黯然离去。第二天，
程远在教室门口堵住了她："晓晴，听我解释...""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俞晓晴的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程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什么？接吻？
上床？"俞晓晴终于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你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程远抓住她的手腕："是她主动的！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爱的还是你！
"走廊上已经有人驻足观望，俞晓晴挣脱他的手："我们分手吧。
"接下来的两周是俞晓晴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她退了文学社，每天机械地上学放学，
避开一切可能遇到程远的地方。林嘉怡试图找她谈话，但她只是冷冷地绕开。夜里，
她抱着程远送她的玩偶熊无声哭泣，清晨又擦干眼泪装作无事发生。二月初的一个雨夜，
俞晓晴放学回家时发现程远站在她家楼下，浑身湿透。她想绕过去，却被他拦住。
"给我五分钟，"程远的声音嘶哑，"就五分钟。"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的眼睛通红，
像是很久没睡好。俞晓晴停下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痛苦地收缩。"我和林嘉怡什么都没发生，
"程远急切地说，"那天我们只是在聊天，那些话...那些话只是男生之间的吹牛。
我发誓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俞晓晴摇摇头："不重要了...""重要！
"程远突然跪在雨中，"我不能没有你...这两个星期我快疯了。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路过的邻居投来好奇的目光，
俞晓晴尴尬地去拉他："你起来...""除非你原谅我。"程远固执地跪着，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最终，俞晓晴心软了。她太想念程远的笑容，
想念他叫她"晴晴"时的温柔，想念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度过的安静午后。那天晚上，
他们在程远家的沙发上相拥而泣，程远一遍遍说着"我爱你"，俞晓晴选择相信他。
复合后的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程远比以往更加体贴，每天接送，时不时准备小惊喜。
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俞晓晴会不自觉地检查程远的手机，
会在他说"训练加时"时偷偷去篮球馆确认，
会在半夜惊醒后一遍遍回想器材室门外听到的对话。三月份的一次月考后，程远提议去庆祝。
他们去了城郊的一家小旅馆，程远要了一瓶红酒。几杯下肚后，俞晓晴感到头晕目眩，
程远的脸在暖黄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晴晴，"他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想过更进一步吗？"俞晓晴瞬间清醒了几分："什么更进一步？
""你知道的..."程远的手滑到她的腰际，"我们都快毕业了...我想和你更加亲密。
"俞晓晴坐直身体："我还没准备好...""为什么？"程远皱起眉，"你不信任我吗？
还是...你还在为林嘉怡的事生气？""不是..."俞晓晴绞着手指，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应该更慎重。""我们都十八岁了，"程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而且我爱你，这不就够了？"他倾身过来吻她，手开始解她的衣扣。俞晓晴僵在那里，
脑海中闪过器材室门缝中看到的画面——程远的手也是这样搭在林嘉怡的腰上。"不。
"她突然推开程远，"我说了我还没准备好。"程远的脸色变了："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不是这样的...""那为什么拒绝我？"程远的声音提高了，
"其他情侣早都...只有你一直推三阻四！"俞晓晴感到一阵刺痛："'其他情侣'？
你是说你和林嘉怡吗？"程远猛地站起来："又来了！你就不能忘了那件事吗？
我已经道歉了一万次！""因为你背叛了我的信任！"俞晓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而现在你只想着...想着这个！""算了，"程远抓起外套，
"我看你根本不想继续这段关系。"门被重重摔上，俞晓晴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远发来的信息："冷静下来再谈吧。"但俞晓晴知道，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复原了。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走回家，春寒料峭，
风吹在泪痕未干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第二天，程远像没事人一样来找她道歉，
但俞晓晴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分手吧，"她平静地说，"真的分手。
"程远的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再到哀求："就因为我想要你？这有什么错？""不是因为那个，
"俞晓晴摇摇头，"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从器材室那天起就没有了。
"程远还想说什么，但俞晓晴已经转身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四月的樱花开了又谢，
高考的压力让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其他。俞晓晴重新加入了文学社，
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和写作中。偶尔在走廊遇见程远，他们会默契地避开对方的目光。
林嘉怡在五月份转回了上海，临走前给俞晓晴留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高考结束的那天，俞晓晴清理储物柜时发现了那本《挪威的森林》。她翻开扉页，
看到程远潦草的字迹："给晴晴——愿你的森林永远充满阳光。远。"眼泪终于落下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出于痛苦，而是一种释然。俞晓晴合上书，轻轻放进捐赠箱里。她知道，
这段感情就像高三这一年，疼痛但必要，最终会成为她成长路上的一道风景。毕业典礼上，
她远远看到程远在人群中欢笑，阳光依旧眷恋地停驻在他的肩头。他们目光相遇的瞬间，
程远对她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微笑。俞晓晴也笑了，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朋友。
夏天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故事，已经翻过了最痛的一页。第四节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
俞晓晴终于鼓起勇气整理卧室。书桌上堆满了复习资料和模拟试卷，
抽屉里塞满了程远写给她的纸条。她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一个蓝色丝绒盒子安静地躺在角落——程远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条银质手链，
内侧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窗外蝉鸣聒噪，六月的阳光炙烤着窗台。俞晓晴拿起盒子，
手指轻轻抚过已经蒙尘的表面。三个月了，自从那个雨夜分手后，
她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程远的地方，连毕业照都是匆匆拍完就躲进了图书馆。
手机突然震动，是闺蜜林小雨发来的消息："晓晴！毕业旅行定在下周三，去青岛，
你报名吗？全班都去！"俞晓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全班都去，意味着程远也会在。
她咬着下唇，正想拒绝，又一条消息跳出来："别跟我说你不去！都毕业了还躲什么躲，
难不成你要躲一辈子？"一滴汗从俞晓晴的额头滑落。是啊，高考结束了，
他们即将各奔东西。程远考上了北京的体育大学，而她则被杭州的一所师范院校录取。
这个夏天过后，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我去。"她回复道，然后深吸一口气，
打开了那个蓝色盒子。手链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俞晓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戴在了手腕上。
就当是个纪念吧，纪念她人生中第一段，或许也是最后一段与程远有关的故事。
整理到书柜最上层时，一本厚重的相册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散落出几张照片。
俞晓晴蹲下身，发现那是去年秋游时拍的。照片上的程远搂着她的肩膀，
两人站在枫树下笑得灿烂。她轻轻抚过那张熟悉的脸，胸口泛起一阵钝痛。翻到照片背面时，
她愣住了——那里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一行小字："青岛，2018.7.15"。
这不是秋游的照片，而且2018年，那是两年前，她根本不认识程远的时候。
俞晓晴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快速翻看其他散落的照片，全是程远和不同女生的合影，
每张背面都标注了地点和日期。最底下那张，程远穿着泳裤站在沙滩上，
怀里是穿着性感比基尼的林嘉怡，照片背面写着："三亚，2019.8.20"。
这个日期，正是程远追她最热烈的时候，当时他说要去参加篮球集训。俞晓晴的手开始发抖，
胃里翻涌着一股酸涩。原来那些取消的约会，那些含糊的借口，那些她选择相信的解释，
全都是谎言。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小雨，
你记得去年八月底程远说去篮球集训吗？""啊？"林小雨似乎被问懵了，"去年暑假？
他不是请了半个月假去旅游吗？当时张浩还开玩笑说他重色轻友...""和谁去的？
"俞晓晴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好像是...和那个转学生林嘉怡？他们不是发小吗？晓晴，
你没事吧？"俞晓晴挂断电话，慢慢滑坐在地上。阳光依然明媚，蝉鸣依然喧嚣，
但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轰然倒塌。原来从始至终，她只是程远众多"女友"中的一个，
一段可以同时进行的、无关紧要的关系。傍晚时分，
俞晓晴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后门的奶茶店——她和程远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店里换了装潢，
菜单也更新了，但那个靠窗的座位还在。她点了一杯当初程远推荐给她的茉莉奶绿，
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完，然后把手链取下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回家的路上，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喂？""......是俞晓晴吗？"一个女声迟疑地问道。
"我是。你是？""我是方文，学校的文学指导老师。听说你退社了，
但我看了你交上来的毕业作品，写得很好。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下周三的文学社告别会？
"俞晓晴握紧车把："周三...我可能有事。""真的很可惜，
"方老师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觉得你的《青春札记》应该被更多人听到。
特别是最后那篇关于'信任与背叛'的散文，写得非常打动人。"车轮碾过一片落叶，
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俞晓晴突然想起程远第一次称赞她写作时的样子，
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曾让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好，我去。"她说。周三早晨，
俞晓晴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
最终选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程远曾说过最喜欢她穿白色。镜子里的女孩瘦了不少，
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神比三个月前坚定了许多。文学社告别会在学校礼堂举行，
到场的人比俞晓晴预想的要多。她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