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赛上，顾舟为帮恩师之女夺冠，藏起了我的稿子。我被众人嘲笑，黯然离去。一个月后，
他才来看我。"老师临终前嘱咐过我，要照顾好阿兰""你还会有参加比赛的机会的，
阿兰不一样，这次冠军对她真的很重要。""裴华，你听话一点，
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跟你求婚。"我沉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那日回家，
我便答应了和沉家的联姻。1没戴隐形眼镜，我看不清顾舟的神色。
但从那毫无歉意理所当然的语气中，不难猜出。他仍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扰乱他的情绪。曾经我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年纪小的时候，我也曾说过。要嫁给他的话。
可是直到林兰出现，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亲疏有别。一向距人于千里之外，
不乐意陪我玩闹的人。会陪着她逛街，买衣服。会亲自教她人情往来，处世之道。
甚至会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将人接到他名下的别墅照料。没有别的，
只是因为林父去世前嘱咐他，关照自己唯一的女儿。设计界有句规矩。"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所以顾舟这些行为并没有引起舆论感到让人称他有古之君子之风。去年夏天，
我们三个人去光明寺祈福上香。外头突然下起了暴雨。顾舟怕雨后路面泥泞不好走。
拿着唯一的伞。先送了林兰下山。后来果然暴雨倾盆，手机没电关机。我向僧人借了伞。
一步一脚，慢慢往下走。却在半山腰摔了个大跟头，腿瘸了三月。去年五月，
520设计大赛的时候。林兰的稿子"临时找不到了"。哭得柔弱无主。
顾舟当即要求我退赛将稿子"借她。"说她初来乍到，若是第一次参加大赛就匆匆退赛，
恐在设计界难以立足。我拒绝了。于是他便亲自下场势必要帮林兰设计夺冠。可他明明知道，
我为那个比赛准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并非没有脾气，但每每生气的时候。
顾舟便会说上一句:"裴华，林兰是老师所托，我不敢辜负，我只当她是妹妹。
″我的那些隐秘的心思，便突然梗在心间，让人难受的很。他说的这么坦然。
仿佛我才是那个阴暗龌龊的人。将他们的关系看的不纯。于是我只能装作一副大气的模样。
将林兰当做妹妹对待。名宴酒店的餐食，珠宝阁的钻石，**版的衣服。只要她开口，
我便拱手相让。仿佛这样就能安慰我自己一一只是妹妹。妹妹？
我突然觉得自己蠢的出奇升天。日日夜夜牵挂着的妹妹？当着自己女朋友面亲亲热热的妹妹？
我自嘲着，突然就想明白了林老先生托付的人是顾舟我何苦要趟这摊浑水？
白白地里外不是人。既然什么都要我让给她。那么顾舟也"让"给她好了。
2顾舟依然看着我，等待我如同往常一般体谅他。见我许久没有应答。
言语中带上了几分不耐烦，"裴华？"我不愿与他多说，总感觉在对牛谈琴。看着他的眼晴，
缓缓地回道:我没有多想，你先回家吧，我有些困了，就不送你了。顾舟才想起来，
我为了准备这次比赛熬了四个月，不眠不休地准备。但这些都被他毁了。
语气软了一瞬"裴华，你体谅体谅我，这次比赛对阿兰真的很重要，如果没拿到冠军，
老师在天上也会怪我的。″我可有可无地笑了笑，他还想多说些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
副管家的声音透了进来，"大**，夫人嘱咐让你早些休息，明日要去参加晚宴。
″明日是徐家的晚宴，徐家是这A城顶顶有名的大家族，
也是我的未婚夫一一沉宴的母亲徐令仪的娘家。明日去参加晚宴，便是让徐家做东，
让我和沉宴先见面熟悉熟悉的意思了。还未等我回答，顾舟便先开了口，语气软和，
却带着几份理所当然:"裴华，明天的宴会你自己去吧，我得陪着阿兰参加，你知道的，
那种场合下她一个人会害怕。"一一一害怕？她那哪是害怕，没人塔理她觉得难堪罢了。
谁让她的母亲是私生女呢？当年真假千金门里的假千金，
林兰血缘上的外公一一一只从山沟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当年作为苏家的上门女婿，
表面上温文尔雅，对妻子情深似海背地里养了一堆外室而林浅一一林兰的外婆，
一个"小白花″一样的女人，便是其中翘楚。生下孩子后，
还被那男的抱去和正牌妻子的孩子交换，企图狸猫换太子，吃绝户。
最后林兰的外公和小三自然都被当时发现真相的苏家大**弄死了。连带着，
林兰的母亲自然不受待见，至于林兰？都没人塔理她。也就只有顾舟将她当个宝了。哦，
还有之前瞎了眼的自己。当然一一无视是一种霸凌但既得利益者，永远不无辜。
一一一若我以前听见顾舟这话，定会难受一夜。一边委屈自己的男友像是林兰的一样。
一边碍着顾舟口中林老先生的恩情不敢接受异议。但现在我只觉得好笑，strong。
爱捡垃圾就直说。顾舟疑惑，″什么捡垃圾？"我淡定的闭上了嘴。哦吼，不小心说出口了。
果然不能跟蠢人待久了，会被传染的。″没什么，你陪她去吧，我困了。"3顾舟走后，
我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车灯消失在雨幕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上面还停留着林兰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她戴着这次大赛的奖牌，依偎在顾舟肩头，
配文是"最感谢的人"。窗外雨势渐大，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裂痕。
我忽然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顾舟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公寓里，看着设计大赛的直播——林兰站在领奖台上，
展示的作品与我被藏起的那份有七分相似。"大**，热水已经放好了。
"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我应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动作。梳妆台上摆着沉家送来的请柬，
烫金的边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母亲特意嘱咐过，这次晚宴很重要，沉家是带着诚意来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顾舟的消息：「裴华，别闹脾气了。阿兰说想请你吃饭，庆祝她夺冠。
」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忽然觉得可笑。一个月不闻不问，现在倒是想起来要"庆祝"了？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不必」。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
顾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无奈："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淹没："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顾舟，"我打断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怎么突然说这个？""那天也是下雨，"我慢慢地说，
"你把自己的外套给我，自己淋得浑身湿透。"顾舟的声音软了下来："我记得。裴华，
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只是阿兰她——""那天你送我回家后，发了三天高烧。"我继续道，
仿佛没听见他的解释，"我每天逃课去照顾你，被你母亲骂不知廉耻。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你本来约了林兰去看电影，
因为她临时有事才改约我的。"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顾舟似乎没料到我会知道这件事。良久，他才低声道："谁告诉你的？""这不重要。
"我抬手擦掉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重要的是，顾舟，你从来没有选择过我。
""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裴华，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明天就——""明天你要陪林兰参加晚宴。"我轻声提醒，"你刚才自己说的。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我听见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林兰的声音，
似乎在问顾舟要不要吃宵夜。"你去吧。"我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我却懒得再放。整个人沉入水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水面上漂浮着几缕发丝，像黑色的水草般缠绕。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管家焦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大**！顾先生在楼下，说是有急事找您！"我披上睡袍，
湿漉漉的头发在肩头留下深色的水痕。顾舟站在客厅里，西装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裴华，"他快步走过来，"我想通了，明天我不去陪阿兰了，
我陪你参加晚宴。"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
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喜欢吗？"顾舟期待地看着我，"我记得你一直想要T家的这款。
"我的目光落在项链上，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我在杂志上看到这款项链时，
顾舟说太浮夸不适合我。而一周后，它出现在了林兰的脖子上——"只是借来戴戴"，
他当时这么解释。"很漂亮。"我平静地说，"但明天我已经有约了。
"顾舟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约？比我们的约会还重要？""徐家的晚宴。
"我转身走向楼梯，"你忘了吗？你明天要陪林兰去的那个。
"顾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在报复我？因为阿兰？裴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我挣开他的手，忽然觉得无比疲惫："顾舟，你记得我二十岁生日那天吗？"他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继续说，
"结果林兰急性肠胃炎，你陪她在医院待了一整晚。
"顾舟的表情变得复杂："那是意外...""去年情人节，你说要带我去巴黎，
结果因为林兰害怕坐飞机，改成了自驾游。""上个月..."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上个月你说要来看我的设计稿，结果帮林兰改了一夜的参赛作品。
"顾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都是有原因的！阿兰她——""她需要你。
"我接过他的话，"永远都是她需要你。"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顾舟苍白的脸。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顾舟，"我轻声说，"你知道吗？
最让我难过的不是你把林兰放在第一位，而是你从来都觉得这理所应当。
"管家适时出现在门口："大**，您的礼服送到了，需要现在试穿吗？"我点点头，
转向顾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了。"顾舟站在原地没动，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
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痕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裴华，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摇摇头，转身上楼。在拐角处，
我听见他最后的话："你会后悔的。"卧室里，
新送来的礼服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一件墨绿色的Valentino高定，
沉家特意按照我的尺寸改的。我抚过裙摆上精致的刺绣，忽然想起顾舟曾经说过，
绿色不适合我。手机又亮了起来，是林兰发来的消息：「裴华姐，听说你和舟哥吵架了？
都是我不好...明天颁奖晚宴，你能来吗？舟哥说很想见你。」我关掉手机，拉开抽屉，
里面静静躺着沉家的联姻协议。钢笔就放在旁边，只要签下名字，
就能彻底结束这场漫长的折磨。窗外的雨还在下，我伸手触碰冰凉的玻璃，
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童话——人鱼公主为了爱情放弃声音，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而我现在终于明白，真正的痛苦不是走在刀尖上，而是发现那个人根本不值得。
**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我发现自己竟在梳妆台前睡着了。
脸颊下压着那份联姻协议，纸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我伸手触碰，指尖传来微凉的湿意。
"大**，沉家送来的配饰到了。"管家轻轻敲门，"夫人说请您过目。"我揉了揉太阳穴，
镜中的自己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梳妆台上，顾舟昨晚留下的钻石项链还在原处，
在晨光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拿进来吧。"管家捧着三个丝绒盒子走进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个盒子里是一对翡翠耳坠，水头极好，
在光线下流转着幽深的光泽；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枚古董胸针，
看样式像是民国时期的珍品；第三个盒子——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只手镯，
铂金镶嵌着祖母绿和钻石，设计风格竟与我在520大赛上被窃的稿子有八分相似。
"这是...""沉少爷特意嘱咐的，"管家恭敬道，
"说是照着您去年一张未公开的设计图定制的。"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那是我藏在私人画册里的构思，从未示人。沉宴怎么会知道？"夫人还说，"管家继续道，
"沉少爷今早派人来传话，晚宴他可以晚些到，让您不必着急。"我点点头，示意管家出去。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联姻的事考虑得如何？沉家开出的条件很优厚，
但你若实在不愿意...」我望着那只手镯，忽然想起半年前在珠宝展上偶遇沉宴的情景。
那时他站在我的设计稿前看了许久，还向工作人员询问作者信息。而当时，
我正被顾舟拉着去给林兰挑生日礼物。手指抚过协议上烫金的字体，我在签名处悬停许久，
最终还是合上了文件。窗外，园丁正在修剪玫瑰，鲜红的花瓣落了一地，
像极了那个摔碎在山路上的我。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顾舟的来电显示跳动着，
我迟疑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裴华！"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阿兰出事了！
她在酒店楼梯上摔倒了，
现在送去医院...你能不能..."背景音里传来林兰痛苦的**和医护人员的喊声。
我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那个暴雨天，我拖着扭伤的脚踝，一个人在山路上蹒跚而行。
"需要我做什么？"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顾舟的语气软了下来，"阿兰一直喊疼，医生说可能是骨折...她父母都不在了，
我...""你在哪个医院？"顾舟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几秒才报出地址。
挂断电话，我望着镜中苍白的自己，缓缓涂上口红。
医院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想起那个发高烧的夜晚。我抱着一保温桶的粥，
在顾舟家门口等了三个小时，最后被他母亲一句"阿兰在里面照顾，不需要你"打发走。
"裴华！"顾舟从急诊室冲出来，白衬衫上沾着血迹，"你来了。"我点点头，
目光落在他袖口的血渍上："她怎么样？""右腿骨折，需要手术。"顾舟疲惫地抹了把脸，
"她一直哭...说疼..."护士推着药车经过，我侧身让路："需要我做什么？
"顾舟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能不能...陪她一会儿？我得去办手续，
还要联系她的导师..."我跟着他走进病房。林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右腿打着临时固定。看到我，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熟悉的手链——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