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宸答应。人人都说陛下萧彻宠我入骨。可谁知道灌我哑药的是他。
逼我饮下堕胎汤的是他。让我为他心尖上的沈贵妃挡灾的，还是他。当我剩半口气时，
他却又红着眼眶，说要倾尽天下，换我一命。1我提着食盒，
乾清宫的太监总管李德全见了我。“宸小主来了？陛下刚用完膳，正念叨着您呢。
”我点点头，递上食盒。李德全接过，压低声音。“小主，
今儿个沈贵妃又在御花园摔了一跤，说是被您的宫女冲撞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沈凝华，
当今贵妃，陛下心尖上的人。她这一跤，怕是又要算在我头上了。李德全叹了口气。“小主，
您也别太往心里去。陛下心里有您，谁都知道。”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是啊，
陛下心里有我。所以才让我做这紫禁城最安静的女人。十年前，我还是个懵懂的宫女。
因为无意中听见了不该听的秘密。被他灌下了哑药。从那以后，
我就成了他身边一个不会说话的摆设。李德全通传一声。“陛下，宸小主来了。
”我走进殿内，萧彻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见我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招手让我过去。“欣然，过来。”我跪下请安。他伸手扶起我。“今天御花园风大，
怎么不多穿点？”他说着，脱下自己的龙袍，披在我身上。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十年，他对我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我早已分不清，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他忽然问道。
“听说，凝华又找你麻烦了？”我点了点头。他轻笑一声。“别怕，有朕在。她那点小性子，
朕还治不了吗？”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欣然，你只要乖乖待在朕身边，
什么都不用怕。”我忽然很想问。【陛下，那您当初为何要灌我哑药？
】【为何要让我失去那个孩子？】【但我不能问，也问不了。】我的喉咙里，
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叹了口气。【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尝尝你做的桂花糕。
】李德全端上食盒。萧彻拿起一块，递到我嘴边。“张嘴。”我顺从地张开嘴。他看着我，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是欣然做的最好吃。”殿外传来脚步声，李德全连忙上前。
“贵妃娘娘驾到——”沈凝华扭着腰走了进来。她看见我身上披着萧彻的龙袍，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哟，这不是宸妹妹吗？怎么把陛下的龙袍穿在身上了？
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分。”萧彻皱了皱眉。“凝华，不得无礼。”沈凝华一副委屈的表情。
“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宸妹妹穿着龙袍，心里有些担心罢了。
”“这龙袍乃是天子之物，宸妹妹身份低微，怕是承受不住啊。”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她总是这样，明里暗里地讽刺我。萧彻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沈凝华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福了福身，转身离开。殿内又恢复了安静。萧彻拉着我的手，
走到窗边。“欣然，你看这紫禁城，美吗？”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美吗？或许吧。
但这美丽的宫墙，却困住了我十年。他忽然抱紧我。“这紫禁城，是朕的天下，也是你的家。
”“欣然，答应朕，永远不要离开朕，好不好？”**在他怀里。永远？我苦笑。陛下，
你可知道。我多想离开这牢笼，多想再听一次自己的声音。2转眼到了冬至，
宫里要举行祭天仪式。按照惯例，皇帝需要携后宫之主一同前往。但今年，萧彻却下旨，
让我陪他去。旨意一下，整个后宫都炸开了锅。沈凝华更是跑到乾清宫大闹了一场，
最后被萧彻狠狠训斥了一顿。沈凝华哭哭啼啼道。。“陛下，您为何要让宸妹妹陪您去祭天？
”“臣妾才是贵妃，理应是臣妾陪您才对。”萧彻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朕的决定，
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可是陛下——”“够了！”萧彻猛地一拍桌子。“再多说一句，
就去坤宁宫面壁思过！”沈凝华吓得不敢再说话，转身跑了出去。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祭天是何等重要的仪式。萧彻为何要让我这个不起眼的答应陪他去？这其中，
必定有什么缘由。萧彻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欣然，别担心。”“这次祭天，
朕需要你陪在身边。”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避开了我的目光，淡淡道。“好了，
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朕在太和殿等你。”回到寝殿，我的贴身宫女绿萼担忧地说。
“小主，陛下这次让您陪祭天，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您看沈贵妃那眼神，都快把您吃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年了，我从一个青涩的宫女，
变成了如今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这宫里的日子，早已磨平了我的棱角。
绿萼替我梳理着头发，轻声说。“小主，您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孩子吗？”“如果他还在，
现在也该满地跑了。”我的心猛地一痛。五年前，我怀上了萧彻的孩子。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可萧彻知道后，却冷冰冰地让我喝下了堕胎汤。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他，
可他却无动于衷。最后，是李德全端着那碗冰冷的药汤，逼我喝了下去。从那以后，
我就知道，在萧彻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我打断她。“绿萼，别说了。
”绿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萧彻赐给我的礼服。
那是一身大红色的宫装，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显得格外华贵。绿萼看着我，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小主，您穿这身衣服，真美。”我对着镜子笑了笑，笑容却有些苦涩。
这身华美的衣服，就像这紫禁城一样。看似光鲜亮丽，里面却充满了冰冷和绝望。
来到太和殿，萧彻已经在等我了。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显得威严庄重。
见我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欣然，你今天真美。”我福了福身，没有说话。
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走吧，我们去天坛。”祭天的仪式繁琐而冗长。我跟在萧彻身后，
一步一步地走着。坛下站满了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有好奇，
有嫉妒，也有不屑。沈凝华站在人群中，眼神怨毒地盯着我。仪式进行到一半，
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萧彻下意识地将我护在怀里。“别怕，有朕在。”**在他怀里，
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时而温柔，
我真的了解他吗？就在这时，我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瑾，太医院的院判。
他是我奶奶的徒弟，当年奶奶病重，是他一直在照顾。后来我入宫，他也时常找机会来看我，
给我送些补品。苏瑾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指了指萧彻的方向。我心领神会，
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祭天仪式结束后，萧彻带我回到了乾清宫。他显得有些疲惫，
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我站在一旁，心里却在想着苏瑾的那个眼神。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萧彻忽然开口。“欣然，过来。”他拉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今天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他眼神却变得有些深邃。“欣然，你说，如果有一天，朕失去了这天下，
你还会留在朕身边吗？”我愣住了。他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回答。可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棋子。我的命运，从来都不由自己做主。他忽然叹了口气，
松开了我的手。“罢了，当朕没问。”“你先回去吧，朕想静一静。”我福了福身，
转身离开。走出乾清宫，我立刻让绿萼去太医院找苏瑾。问他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绿萼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小主，苏院判说，让您万事小心。”“他说，
陛下这次让您陪祭天，恐怕是想让您当靶子。”我疑惑地看着她。“靶子？”绿萼点点头。
“嗯，苏院判说，最近朝里有些动荡，有人想借祭天的机会刺杀陛下。
”“陛下让您陪在身边，就是想让刺客误以为您是陛下最看重的人，从而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原来如此，我就知道，萧彻不会平白无故地对我好。他让我陪祭天，
根本不是因为宠爱我，而是想让我当他的挡箭牌。这个男人，真是够狠。3自从祭天之后，
我在宫里的日子更加难过了。沈凝华变本加厉地找我的麻烦。后宫的其他嫔妃也纷纷效仿，
明里暗里地给我使绊子。有一次，我去御花园散步，踩到了沈凝华故意放在路上的青苔，
狠狠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皮，鲜血直流。沈凝华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围了过来，假惺惺地说。
“哎呀，宸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青苔滑得很，你怎么就踩上去了呢？
”周围的人都在偷笑，眼神里充满了嘲讽。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沈凝华按住了肩膀。
“妹妹，你就别逞强了，让本宫扶你起来吧。”她说着，手上却用了力，疼得我直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我抬头一看，是萧彻。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御花园，脸色阴沉得可怕。沈凝华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福身道。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见宸妹妹摔倒了，想扶她起来。”萧彻径直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查看我的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疼吗？”我摇摇头。
他这是在做戏给别人看，还是真的关心我？萧彻冷冷地说。“李德全，传朕的旨意，
沈贵妃以下犯上，罚俸一年，禁足翊坤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沈凝华连忙跪下求情。“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饶了臣妾吧。
”萧彻看都没看她一眼，弯腰将我抱了起来。“欣然，我们走，回宫上药。”**在他怀里，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周围的宫女太监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们。回到寝殿，
萧彻让李德全找来最好的金疮药，亲自给我上药。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我。
我用手语比划着。“陛下，您何必为了臣妾，惩罚贵妃娘娘呢？”萧彻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复杂。“欣然，在朕心里，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苦笑。陛下，你的心里，
真的有我吗？他帮我上好药，又给我盖好被子。“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过几天朕带你去圆明园散心。”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萧彻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很久都没有离开。几天后，萧彻果然带我去了圆明园。圆明园风景秀丽，
比紫禁城多了几分自然的气息。萧彻带着我在园里散步，给我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他指着远处的天空。“朕小时候，最喜欢在这园子里放风筝。”“那时候，皇阿玛还在，
额娘也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有些感慨。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帝，
也有这样温馨的童年。忽地，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后来，皇阿玛病逝，
母妃也被人害死了。”“从那以后，朕就知道，这宫里没有亲情，只有权力。”我看着他，
生在帝王家，虽然拥有天下，却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他忽然转过头，看着我，“欣然，
你说，朕是不是很残忍？”我愣住了。他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朕知道，
你一定觉得朕很残忍。”“灌你哑药，逼你打胎，让你替凝华挡灾……这些事情，朕都做过。
”我的心猛地一痛，这些往事，他终于承认了。他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可是欣然，朕没有办法。”“当年，你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朕如果不封你的口，
你就活不成了。”“那个孩子，时机不对，朕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上，跟着朕一起受苦。
”“让你替凝华挡灾，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他的话，让我有些迷惑。
难道，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保护我？我用手语比划着。“陛下，您不必解释。
”“臣妾明白。”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欣然，你真的明白？”我点点头。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只能选择相信。因为在这深宫里，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忽然抱紧我。“欣然，答应朕，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朕，好不好？”“朕不能没有你。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动摇。或许，他对我，真的有那么一丝情意？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跪在地上。“陛下，不好了，
宫里传来急报，说……说太后娘娘病危了！”萧彻脸色一变，猛地推开我。“什么？
太后病危？”侍卫点点头。“是的，陛下。”“宫里让您立刻回去。”萧彻来不及多想，
立刻吩咐李德全。“备车，回宫！”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欣然，
你先在这里等着，朕处理完宫里的事情，马上回来接你。”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失落。原来，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权力和地位。
4萧彻走后，我在圆明园等了三天。这三天里，没有任何人来看我，
仿佛我被整个世界遗忘了。绿萼有些担心。“小主，陛下怎么还不回来？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摇摇头，心里也有些不安。太后病危，萧彻肯定脱不开身。
但他就算再忙，也应该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啊。第四天早上，苏瑾忽然来了。他穿着一身便服，
神色匆匆。他见到我，连忙拱手行礼。“唐姑娘，属下有急事禀报。”我示意他坐下说。
苏瑾坐下后，低声说。“姑娘，您不能再留在圆明园了。”“宫里传来消息，
太后根本没有病危，这一切都是陛下设的局。”我惊讶地看着他。“设的局？”苏瑾点点头，
“是的，陛下故意放出太后病危的消息，就是为了引那些乱党上钩。”“他让您留在圆明园，
是想让您当诱饵，引乱党来刺杀您，这样他就能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原来，他又一次把我当成了棋子。我用手语比划着，心里有些担心。
“那……陛下现在怎么样了？”苏瑾说。“陛下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
就等着乱党自投罗网了。”“不过，姑娘，属下担心那些乱党狗急跳墙，会真的伤害您。
”“所以，属下想带您离开这里。”我犹豫了。离开圆明园，我能去哪里？这天下之大，
难道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苏瑾看出了我的顾虑，“姑娘，您不用担心，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您跟属下走，属下保证能让您安全离开京城。
”我看着苏瑾。他是奶奶的徒弟，我相信他。我用手语比划着。“好，我跟你走。
”苏瑾点点头，立刻帮我收拾东西。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苏瑾脸色一变。“不好，是乱党来了！”只见一群蒙面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刀剑，
气势汹汹。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大声喊道。“唐欣然在哪里？快交出来！”苏瑾挡在我面前。
“你们休想伤害唐姑娘！”蒙面人见苏瑾反抗，立刻围了上来。苏瑾虽然会些武功，
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我惊呼出声，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我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苏瑾！”蒙面人见我出声，立刻将目标对准了我。他们一步步向我逼近，
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原来是萧彻带着侍卫赶来了。萧彻大声喊道。“保护小主！”侍卫们立刻冲了进来，
与蒙面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萧彻则快步走到我面前，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欣然，别怕，
朕来了。”**在他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刚才的一幕，太可怕了。
蒙面人就被侍卫们全部制服。萧彻看着地上的蒙面人，眼神冰冷。“带下去，严加审问！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欣然，你有没有受伤？”我摇摇头，
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苏瑾。萧彻这才注意到苏瑾，皱了皱眉。“传太医，给苏院判医治。
”说完，他又抱紧我。“欣然，对不起，都是朕的错，让你受惊了。”我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他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他的计划？我用手语比划着，“陛下，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乱党会来？”萧彻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朕早就布好了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