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查家培养的杀手，自幼跟在查玄羽身边。
成年后她免去我杀手身份，对我百般纵容。
一日，她带回一个小白脸。
我吃醋，剪下了那人一缕头发。
那人却以为我要杀他，从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了植物人。
查玄羽并没有生气，反而送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直至她当上了家主，
我被挑断脚筋扔进了万人坑。
**浇满了四壁，
我的四肢被生生磨烂腐蚀。
她眼中恨意滔天，
“我选你不过是为了给瑞泽做挡箭牌！结果你竟然将他害成那样！我恨不得活剥了你！”
她的仇家将我做成了人体盛，给她打去了电话。
“你的爱人可是被我们做成了人体盛，你不想看看吗？”
查玄羽不屑一顾，
“我的爱人就在我的身边！”
随后我被凌虐致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查玄羽带他回来的那天。
——
01
被**的痛和耻辱好似蚀骨的蚂蚁爬上我的脊柱。
让我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啊！哥哥！你要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盛瑞泽惊恐地扒着阳台看向我。
而我的手中正拿着那把导致我悲惨命运的剪刀。
我神色复杂地盯着他。
上一世我无意害他，这辈子也不想继续上一世的命运。
“你先过来，那里很危险。”
盛瑞泽却像是听不懂我的话一样，
噙着泪摇头，继续后退。
“哥哥，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我求求你了！我不跟你抢玄羽姐姐好不好？你不要伤害我！”
眼见他已经要爬上阳台，
我健步一越，伸手将他拉回屋内。
“啊！！玄羽姐姐救命啊！”
他如同疯了一样，撞向我的刀尖。
我躲闪不及。
剪下了他几缕头发，划伤了他的脸颊。
下一秒，我被强大的冲击力甩了出去。
我的头重重地磕到了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上。
瞬间血流不止，头晕目眩。
一向冷静自持的查玄羽指尖微微颤抖。
轻柔地抱起盛瑞泽，皱眉心疼。
“瑞泽，你没事吧？”
“查十三这是疯了不成！”
盛瑞泽捂着脸哭泣。
“玄羽姐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十三哥哥！是我不懂规矩，以为我们有过一夜，我们就是夫妻了……都是我的错！我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挣扎着要跳下来，却被查玄羽死死搂住。
“这不怪你！”
“我都已经解释过了，昨夜我被人下了猛药暗算！是我强迫的你，与你无关！是我亏欠了你！”
查玄羽刚想对我发作，
就看见血液顺着我的额头滑落到眼角。
面上浮现担忧的情绪。
盛瑞泽眸光流转，松开了捂着脸的手。
“不！都是我的错，哪怕哥哥要划烂我的脸！剪光我的头发！拿剪刀把我杀死，也是我罪有应得的！”
查玄羽疼惜地看着他，
抬眸对我怒目而视。
“争宠也要有个度！划伤他的脸，查十三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她一声令下，屋内窜出几个黑衣人将我死死扣在了地上。
“他剪掉瑞泽一缕头发，那就剪掉他一把头发！他划伤瑞泽的脸，那就还他两道！真是被我宠得无法无天了！”
我身体一僵。
开始奋力挣扎，一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不要！不要剪我的头发！”
我不怕受伤。
但我不想失去头发！
在杀手堂，没有性别没有年龄，大家身上不许有任何毛发。
你不是人，你只是一个机器，机器是不需要遮羞的。
头发，是我拿回尊严的象征。
上一世的我，傻傻地以为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剪刀咔嚓的声音像凌迟的刀割在了我的身上。
我哭嚎着哀求查玄羽。
但她充耳不闻，眼中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盛瑞泽。
紧接着搂着他跟随医生离去。
盛瑞泽递给我一个胜利的眼神。
我躺在地上，脸上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不止。
周围铺满的碎发深深刺痛的我的心。
一双皮定制的高级小羊皮鞋占据了我的视线。
查玄羽冷酷的声音响起，
“十三，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就起来给瑞泽道个歉，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你不能仗着自己那点功劳就恃宠而骄，我是疼你，但瑞泽现在是我亏欠的人。你不能这样欺负他，更不要因为我对你的喜爱就乱吃飞醋，查家不需要这样的男主人！”
我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盛瑞泽是故意接近你的，你被他骗了！”
——
02
盛瑞泽故意撞向我的剪刀，又留下挑衅的笑容。
很难不让人怀疑。
上一世也是莫名其妙地跳下楼。
明明我并没有伤他的意思。
哪怕查玄羽伤我至深，
但我还是感激她将我带离杀手堂那样的地狱。
所以好心提醒。
“他绝对心思不纯！”
可没想到。
心软并不能换来好报。
查玄羽蹲下身，生气地揪起我的短发，逼迫我扬起头。
我的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瑞泽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生！一个为了生计过早出来打工的大学生！”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争着抢着做我的替身！不惜伤害同伴，你才是心机深沉！”
我心下一沉。
幼时的我身形与她相似，只需要蓄发就可以做她的影子替身。
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也争抢着。
我那时仰慕查玄羽。
重伤了他，拿到了替身名额。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不抢，
我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查玄羽对我厉声警告，
“瑞泽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大学生，还是个孤儿！我会尽力弥补他！你如果再说一句瑞泽的坏话，就自行去杀手堂领罚！”
我跪在地上，捂着心脏艰难喘息。
“可我已经不是杀手了……”
查玄羽冷哼一声，掐着我的下巴。
“你不过是我查家的一条狗！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宠你，你就是查家未来的男主人！我弃你，你连街边的一只老鼠都不如！”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就滚过来给瑞泽道歉！”
“我记得你不是考上了心心念念的研究生？没有录取通知书，你怎么去？”
查玄羽转身离去。
而我，胸腔剧痛，彻底死心。
决定一定要离开查家。
我擦掉干涸的血迹，走进了杀手堂。
老师看到我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这不是未来的查家男主人吗？怎么屈尊降贵来我们这破烂的地方了？还剪了头发？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头发吗？”
看见老师的一瞬间，
我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这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是无法消除的。
他是老师，更是杀手堂的堂主。
明明暗卫会向他汇报一切，他却装作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玄羽**带回一个大学生。你跟她赌气了？”
“她还不够宠你吗？免除你杀手身份，让你能在阳光下活动，把你捧在了手心里。你回去哭一哭，玄羽**也不在乎多睡一个男人。”
这贬低的话却如耳边丧钟。
上辈子我在万人坑哭求着让她救救我。
但她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我四肢渐渐被腐蚀化成黑炭。
后来又完全否认我的身份……
那蚀骨的痛再次涌现。
我咬着牙看向老师。
“我要离开。”
老师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目露凶光。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离开了杀手堂就可以随意离开查家吧？！你没有自由！你一天姓查！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这里！”
我跪在地上。
身体忍不住颤抖。
“我知道规矩，挑战二十四位老师，随后五官取一，废全身。”
老师神色莫名，重新坐了回去。
“那你也应该知道。离开以后再相遇，那就是永无止境地追杀，一辈子提心吊胆地活着。”
我如坠重担。
仍厉声回应，
“我知道！”
突然，角落冲出二十三道黑影。
——
03
我一身黑衣，咽下腥辣的血。
身上皮肉震裂，筋脉受损，骨头也在彻底断裂的边缘。
右耳耳膜被银针穿透，刺痛着流出一道血痕。
我现在只是靠着意志，如行尸走肉一般强撑。
但是，
我自由了！
“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离开，一个小时后如果还留在查家别墅，后果自负。”
我只拿了一件东西。
便快速向别墅外走去。
突然，一辆庄园代步车将我撞倒。
“小心！”
“啊！”
我的左手被车轮碾到脱臼。
“啊！玄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眼看去。
才发现是盛瑞泽开着代步车载着查玄羽。
盛瑞泽满脸惊慌，眼泪瞬间落下。
“是十三哥哥！玄羽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十三哥哥没事吧！他突然从旁边走出来，我真的没有看见！”
“瑞泽再也不开车了！瑞泽再也不敢了！”
查玄羽看都没看我一眼，轻声安抚他。
“没事，瑞泽开得已经很好了。下次我亲手教你开车好不好？”
盛瑞泽啜泣着，拿出手帕就想递给我。
“那十三哥哥怎么办？他看上去很痛。”
查玄羽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牵住了他的手。
“不必管他。”
“他是杀手出身，受过的苦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这点算不了什么。而且他身上很脏，不知道去哪里弄了一身土，你身体弱，小心细菌感染。”
从前心疼我经历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自嘲地笑笑，站起身。
咬着唇肉硬生生将手臂归位。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盛瑞泽捂着嘴惊呼。
“那十三哥哥一定很厉害啦？”
似乎是想到什么，羞涩地看向查玄羽。
“那能不能让十三哥哥帮我取风筝？你亲手为我做的风筝被我不小心挂到了树上。”
查玄羽轻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
“小迷糊蛋。”
转头冷漠地命令我。
“去给瑞泽拿风筝。”
维持行走就已经是我现在的极限了。
哪儿还有能力去拿什么风筝？
更何况那树足足有十米高。
查玄羽眼神冰冷，保持着她一贯的神情。
“你难道想忤逆我说的话？！”
她眉头紧锁，伸手轻轻一挥。
不知从何处冒出好几个杀手堂的人。
“我看你是真的想回杀手堂受罚了！”
汗水浸湿了我身上破裂的伤口。
我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向上爬。
盛瑞泽担忧地说，
“今天好晒啊，我会不会晒黑呀？玄羽姐姐可不可以去我房间帮我拿防晒帽？给十三哥哥也拿一套吧。”
查玄羽无奈，
“就你善良。”
却还是听从了他说的话，走向别墅。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肌肉再次撕裂，血腥气充斥着我的鼻腔。
咬着牙坚持拿到了风筝爬了下来。
盛瑞泽假惺惺地感激。
“谢谢十三哥哥呀。”
我几乎不能站立，颤抖着手拿出与我交好的老师送我的保命药丸。
正要吃下，
却被盛瑞泽一把夺走。
他含着笑吃了进去。
“不！”
我掐住盛瑞泽的胳膊，冲他怒吼，
“给我吐出来！”
盛瑞泽惊慌失措地叫喊。
“救命啊！玄羽姐姐救命啊！十三哥哥疯了！”
下一秒，
我的右侧带起一小股风。
一个巴掌将我掀翻在地，
右耳汩汩流出猩红的血。
一道模糊又愤怒的声音响起，
“查十三！你又对瑞泽做了什么！”
——
04
查玄羽暴怒地踩在了我的身上。
“查十三！你现在真的是被我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叫你住手你难道没听见吗？！”
我的手抓住她的鞋。
恍然意识到，刚刚她在我的右后方。
而我的右耳已经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盛瑞泽扑到查玄羽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查玄羽怜惜地抹去他的眼泪。
脚下用力。
“给瑞泽道歉！”
我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查玄羽紧抿着嘴，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别给我惩罚你的机会！”
我的余光看向手表。
离老师给的期限，只剩不到十分钟了。
没时间了。
我脸色苍白，吐着血沫，向盛瑞泽道歉。
“盛瑞泽先生，对不起。”
我意外的顺从反而让查玄羽不适地皱起了眉。
她挪开脚，语气有些不安，
“叫医生来，给十三看一看身体。离开杀手堂以后，简直像个废物一样！”
突然，盛瑞泽身体一软，脸色涨红地倒在了查玄羽怀里。
查玄羽紧张地扶起了他。
盛瑞泽小声啜泣着，
“刚刚十三哥哥逼我吃下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玄羽姐姐，我不会死吧？”
查玄羽死死地瞪着我，活要把我生吃了。
医生上前查看，
“大概率是**一类。”
盛瑞泽的眼泪决堤，
“十三哥哥说我要服侍玄羽姐姐，就一定要好好学习房中术，要为姐姐保持身体的纯洁……随后给我吃下了这个东西，玄羽姐姐，我们是不是还要……”
查玄羽眼中竟然闪现出少见的尴尬。
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时，
厌恶的情绪甚至浓烈到像憎恨。
盛瑞泽虚弱又好奇地询问，
“听说男杀手都会经历那样的训练，是真的吗？十三哥哥说我这样的人多的是，根本配不上玄羽姐姐。”
查玄羽不屑地冷哼一声。
“是的，每次我跟他上床都会忍不住恶心。”
我身体一颤。
被她带出杀手堂时我还没有成年，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件事。
怪不得她与我欢爱的时候那样克制。
她目光温柔地看向盛瑞泽。
“你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像他这样的杀手，查家能找出几百个。但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的心脏一阵剧痛。
当年她带我出杀手堂时，
牵着我的手对我说，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独特的人，在我身边一辈子吧！”
盛瑞泽扭捏地说，
“那玄羽姐姐是不是要帮我解药了……”
查玄羽半扶着他走向别墅，
冷漠地留给我一句，
“查十三你就在这里罚跪！直到我同意让你起来！”
烈日当空，
我拖着破烂的身子，
在最后一秒钟冲出了查家。
……
第二天，查玄羽披着外套下楼吃早餐。
管家送来请柬。
“玄羽**，国外那个铁蒺藜组织又送来邀请函。”
查玄羽冷哼一声，拿过请帖。
“贼心不死！妄图吞并我查家的狗杂碎！就让我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管家询问，
“是否要为盛瑞泽先生准备服饰？”
查玄羽皱眉，略有不耐，
“他那么单纯应付不来，让查十三陪我去。”
她神色一顿，似有懊恼。
“让他起来吧，跪了一整晚，总该反思好了。”
不一会儿，
管家慌张地跑了进来，满头是汗。
“玄羽**！查十三并不在外面！别墅找遍了都没有！查监控发现他跑了！”
查玄羽猛地站起身，椅子咣当一声撞在了地上。
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杀手堂。
揪起了杀手堂堂主的衣领。
眼眶通红地命令，
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慌乱，
“给我查十三的位置坐标！”
堂主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