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签字吧，我不想等到午夜十二点“签字吧，我不想等到午夜十二点。
”沈挽言把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她穿着灰白色的真丝睡衣，整个人瘦了一圈，眉眼却透出一种格外的决然。
傅砚舟刚从楼上下来，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未干的水汽。他看到那份纸，眉心微动，
目光一沉：“什么意思？”“傅总不是最擅长签文件吗？”她笑了笑，那一刻嘴角轻扬，
却似冰刃划过，“这份文件，只不过是我们三年婚姻的终章。”“你疯了？”他语气变冷，
“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我知道。”她看他一眼，眼神平静，
“所以我挑了今天离婚。给这一场婚姻，画一个体面的句号。”空气死寂。傅砚舟站着没动，
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婚？”“突然？”她低笑一声，
那笑里却藏着刺骨的伤意，“傅总，我其实等这一刻……很久了。”“这三年，我照顾你，
陪你出席无数场合，为你爸妈营造出‘好儿媳’的形象。你生病了我熬夜照料，
你加班我凌晨做宵夜。”“可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他眉心轻蹙。“我承认，
这场婚姻是交易。”她顿了顿，抬眼望向他，“但我曾认真地……爱过你。
”傅砚舟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你不爱我，这我早就知道。”她站起身，
声音轻得仿佛叹息，“你心里，一直装着江知宁。”那一刻，他瞳孔微缩，像被什么刺痛。
“她回来了，你也该……接她回家了。”傅砚舟沉默良久，语气低哑：“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总，”她轻轻笑了一声，“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了。”她拿起笔，
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笔推到他面前。“签字吧。我不想多待一分钟。”他没动，
眼神暗沉地盯着她：“如果我不签呢？”沈挽言轻轻一笑，
眼神冷冽：“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记者，傅太太净身出户，还签了傅氏最苛刻的婚前协议。
”他眉头一跳：“你威胁我？”“不是威胁，是提醒。”她站直身子，像终于卸下沉重枷锁，
“你一向最在乎傅家的脸面，不是吗？”气氛凝结如霜。傅砚舟终是拿起笔，
沉着脸签下了名字。她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神情空白，仿佛终于醒来一场梦。这场梦，
她做了整整三年。2她走了，他却第一次失眠她走得干脆。只带了简单几件衣服，
没带首饰、也没带走卡和包，甚至连那枚婚戒都留在了茶几上。傅砚舟坐在偌大的客厅，
望着那枚婚戒沉默了很久，指尖一阵阵发凉。他拿起手机，翻到她的微信界面，
备注依然是“傅太太”。他点进去又退出来，最后还是没发出消息。凌晨一点，
助理陆川打来电话：“傅总，江**问您今晚还过去吗？她做了您最爱吃的红枣莲子汤。
”傅砚舟揉了揉眉心，语气淡得近乎冷漠：“不去。”“要我帮您回吗？”“以后这些事，
不用再问我。”他挂断电话。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沈挽言真的走了。
走得没有一丝留恋，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一句“我不甘心”都没有说。仿佛这段婚姻，
于她而言，根本没有半分重量。可他偏偏知道，她曾经不是这样的。新婚那年，
她曾在他病重时守了一夜，倚着床沿睡着，嘴角还挂着笑。
她会在他开会回来时偷偷往他口袋里塞糖，说：“你每次开会都太冷，含颗糖软和点。
”她也会在每年的今天，偷偷给他写三页情书，从不送出，只藏在自己的抽屉里。
他没读过哪怕一封，但她却从未间断。如今想来，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
如今都变成了啃噬他心口的痛点。他坐在沙发里，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空落。这空，
是沈挽言走了的空。可他不愿承认。不愿承认，他竟然开始想她了。3挽言，
你从来不是替身第二天早上，江知宁的电话照常打来。“阿舟，你昨晚是不是太累了？
我等你等到快两点……”她语气轻柔，像往常一样习惯依赖他。傅砚舟站在落地窗前，
阳光照得他眼底一片幽深。他沉默片刻，说：“以后别再叫我阿舟。
”江知宁一愣：“你……怎么了？”“没怎么。”他声音低哑，“只是听着，有点不习惯了。
”“是不是因为……沈挽言？”她试探地问。傅砚舟没有立刻回答。“她不是你能比的。
”他淡淡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下意识地否认着什么。“你还爱她？
”江知宁声音里多了几分不甘。“我不知道。”他低头，喃喃道，“我只是……这段时间，
感觉哪里都不对。”“她走之后，我的生活一切如常。行程表照走，会议照开，
合作照谈……可就是觉得空。”“像是……落了一块什么。”“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江知宁低声问。傅砚舟没回答。他挂了电话，走进厨房，
看见水壶旁还有一瓶没喝完的玫瑰花茶，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说能去肝火、助睡眠。
他从没喝过。可现在，那瓶茶都快过期了，他才终于打开，喝了一口。那一瞬间，
他忽然觉得舌尖泛苦。原来，是他弄丢了那个日日照顾他情绪的沈挽言。而他，
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想她，还是在……怀念那段有她的日子。——但他不知道的是。
不久之后，他会亲眼看见她在镁光灯下风光无限。
也会亲耳听见别人说：当年救他项目、替他挡黑锅、替他周旋媒体的“恩人”，
根本不是江知宁。而是沈挽言。4傅总，挽言**拒绝见您三个月后。
“盛京设计展·年度新锐人物颁奖典礼”，全场聚光灯打在舞台正中央那位身影身上。
她穿着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裙，曲线优雅，高跟鞋每一步落下都敲在人心上。长发挽起，
红唇微翘，气场冷冽——沈挽言，W·Y品牌创始人兼首席创意总监。那一刻，
无数媒体长枪短炮齐齐聚焦。她站在台上，从容自信地接过奖杯：“感谢评委，
也感谢W·Y团队一路同行。”掌声雷动。傅砚舟坐在贵宾席第一排。
他本只是受邀作为合作方代表出席，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沈挽言的名字，
在典礼开始前他早已看到，却完全没想到，
那个人竟然就是——他以为“再不会出现在他世界”的前妻。
而他也终于知道：她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从傅家走出去，就失去了依靠”。
相反——她光芒万丈，锋芒毕露。
“听说W·Y创始人其实是从A大建筑系第一名出身的天才设计师，三年前忽然销声匿迹，
是去哪儿了？”“她就是当年那个传说中的沈氏千金，后来嫁给傅家，
不知道怎么突然断了学术路……”“也许这几年，她是被‘婚姻’困住了。
”这些话如同锋利的刀，划过傅砚舟的耳膜。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他不知道，
那个一心陪他、安静温顺的沈太太，曾是行业内前景最被看好的新星。
他更不知道——原来他口中“没什么本事”的妻子，不过是将所有才华藏了三年，
只为了配合他的生活轨道。现在，她回来了。回到她该站的位置——光芒中央，万众瞩目。
而他，只能坐在人群中，看她笑着谢幕，看她不再属于自己。5沈**，
请给傅总一个机会典礼结束，后台通道人声鼎沸，傅砚舟快步追了进去。“傅太太，
傅总在外面，他想和您单独谈谈。”助理陆川礼貌却急促地说道。沈挽言正换衣，
闻言头也不抬：“不见。”“挽言——”那熟悉的嗓音突兀响起，低沉沙哑，一如记忆。
她动作一顿，依旧没有回头，只冷冷道：“傅总，我姓沈，不姓傅。您叫错了。
”傅砚舟站住，眉眼一僵。他几步走近她面前，试图拦下她：“我有话想和你说。”“抱歉。
”她轻轻一笑，“我现在只对工作感兴趣，不对旧人留情。”他脸色微变，
声音低哑：“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听我说吗？”“听你说什么？”她抬眸，眼神清冷，
“说你后悔了吗？说你想挽回了？傅总，别太看得起你自己。”“你亲手把我推出门的那天，
我就再也不会回头了。”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迈步，步伐利落。傅砚舟心头像被撕裂，
一只手本能地想伸出拉住她，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门“砰”地关上，
他看着那扇门愣了许久。陆川在旁低声问：“傅总，还追吗？
”他嗓音低沉：“她现在有多不在意我，我就让她……有多放不下我。”“这场追妻火葬场，
我认了。”6傅太太，那个身份她不要了之后的整整一个月，傅砚舟几乎放下了全部行程。
——他送了无数束花，被W·Y前台原封不动送回。——他安排商务晚宴，
她的助理只淡淡一句：“沈总今晚档期已满。
”——他甚至主动联络W·Y董事会提出资金合作，对方回复简短：【感谢好意，沈总说，
不做低效情绪投资。】傅砚舟回想一次次拒绝，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他开始翻她过去的社交账号，
那些曾经从未引起他兴趣的设计图稿、手绘草稿、学术获奖记录，如今看着看着，
却像针一样扎进心口。“原来她一直这么厉害……”“原来我从没真正了解过她。”这日，
傅母亲自来找他。“我听说她现在风头正劲？是不是你把她惯的？！”傅母脸色难看。
“当年要不是我看她长得干净，又听话，哪轮得到她进傅家？”傅砚舟没有回答，
只是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轻声开口：“她不欠我们什么。
”傅母不甘：“她要脸不要？她这些年仗着傅太太的身份在外面抬头做人，现在翅膀硬了，
开始不认人了？”傅砚舟放下茶杯，语气冷得像霜：“她这些年，从来没仗着我做过任何事。
”“真正丢脸的，是我们傅家——我们配不上她。”傅母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拿起那张离婚协议，拇指轻轻摩挲着纸角，那签名清清楚楚、写得锋利如刀。忽然，
他苦笑一声：“她做过最丢脸的事，就是嫁给我。”7但我还爱你夜，雨声渐起，
冷风卷着雨丝敲打窗棂。沈挽言刚结束一个案子的会议，撑着伞走出大厦门口，
却一眼看到那道熟悉又狼狈的身影。傅砚舟——站在她公寓楼下，浑身湿透，
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石像。他站得笔直，西装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地垂在额前，
整个人显得格外孤独、沉寂，像个无家可归的游魂。她心口微颤，却强行别开眼。“挽言。
”他的声音透着冷意，却沙哑到不成样子，“别走。”她停下脚步，
神情淡淡：“你还不死心？”“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傅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一年她独自跪在医院走廊，
傅父签下高风险的手术协议、为公司业务四处筹资、偷偷代替他谈下那份决定生死的投资案。
她满身伤痕，心却仍向着他。可换来的，是他牵着别的女人，
在她生日当天冷冷说一句：“今晚有应酬，你别等。”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真的死心了。
现在，他再出现，又算什么？她看着他湿透的身影，心软得一瞬，
却咬牙抑住：“三年前你不爱我，我接受。三年后你说你后悔了——可对不起，
我已经学会不再为你心软。”傅砚舟低着头，像是真的承受了某种剧烈的痛。
“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沈挽言脚步顿了顿。那一句话太轻，却也太重，
像是从他喉咙里一点一点撕出来的。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背对他，
声音如风吹过：“爱是种消耗，而你已经消耗完了我所有的爱。”8你到底想怎么样？
又是一场雨夜。沈挽言下班出来，刚走到车前，傅砚舟又出现了。他靠在她车门边，
眼底血丝交错，像彻夜未眠。他的伞斜倚在脚边，人却完全被雨水浇透。“傅总，
你是不是病了？”她下意识皱眉。“嗯。”他低声回答，“医生说……是思念成疾。
”她怔住了一瞬。他缓缓走近，步伐沉稳，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挽言，
我是真的……想你。”“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他没有否认，
只是忽然握住她的手，眼神里盛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脆弱：“我知道晚了，我晚了三年。
但我想用剩下所有的时间，把这三年补回来。”她试图抽出手，却被他扣得更紧。“傅砚舟！
”她抬眼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眼底浮着痛意与热意，
一字一句像宣誓：“我想你。想再吻你，想再拥有你，想重新把你……娶回家。”话音未落，
他忽然低头，重重吻住了她的唇。9你怎么还敢吻我这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