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知自己是个恶毒女配时,正躺在停尸房。电子屏上“林霜,
终年24岁”的死亡证明格外刺眼。系统冷冰冰告诉我:【你因嫉妒女主苏阮阮,
被男主顾承烨做成了人彘。】我吓得灵魂归位,立刻冲进画室抱住苏阮阮大腿:“姐,
我错了!我出钱送你留学!”苏阮阮画笔啪嗒掉地,顾承烨眼神危险地眯起。
系统突然滋滋作响:【警告!宿主行为严重OOC!】我正想辩解,
眼前却弹出全新提示:【原系统已被强制下线,您现在是危险变量。
】【新任务:72小时内,物理清除女主苏阮阮。
】1.冰冷的、带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防腐剂混合气味的气流,猛地灌进我的肺里。
我像是溺水的人被狠狠拖出水面,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胸腔里火烧火燎地疼。
睁眼的瞬间,刺目的白光扎得眼球生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惨白,只有正前方高处,
一块长方形的电子屏固执地散发着幽绿的光,上面一行字像淬了毒的冰针,
精准地钉入我的瞳孔:【林霜,终年24岁。】林霜?终年24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丢进零下几十度的冰窖。我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那混合着死亡气息的凉意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停尸房。
这三个字带着金属的锈蚀感和绝对的死寂,沉甸甸地砸在我的认知里。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不锈钢台面,寒气穿透薄薄的布料,直往骨头缝里钻。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自己粗重、惊恐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撞出微弱的回响。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就在这时,
一个毫无起伏、冰冷得如同机器合成的声音,突兀地、直接地在我脑海里响起:【宿主林霜,
身份确认。世界线加载完毕。】【您是本世界核心剧情中的恶毒女配。
核心任务:作为男女主情感升华的催化剂及最终反派,推动剧情走向既定结局。
】我的呼吸停滞了。恶毒女配?催化……反派?那冰冷的机械音没有丝毫停顿,
继续用最简洁、最残酷的词汇,
向我宣告了我“剧本”的终点:【您的最终结局:因极度嫉恨原女主苏阮阮,
设计其毁容未遂,反被男主顾承烨识破。作为惩罚,被顾承烨命人削去四肢,剜眼割舌,
做成人彘,于今日下午3点17分,在城郊私人疗养院地下一层停尸间,确认死亡。】人彘!
这两个字带着血腥的锈味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末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又被无数破碎、恐怖、令人作呕的画面疯狂冲刷——扭曲的肢体断面,无尽的黑暗,
腐烂的绝望…………那是“林霜”剧本的终点,也是刚刚差点成为我现实的地方!“不——!
”一声凄厉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求生的本能,
在这死寂的停尸房里显得格外瘆人。我不能死!绝对不能像那样死!
巨大的求生欲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和茫然。什么恶毒女配?什么剧情任务?
滚他妈的!我只想活着!四肢健全、五官完好地活着!几乎是尖叫的同时,
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像一枚被弹簧射出的炮弹,
猛地从冰冷的停尸台上弹坐起来。身体是真实的,四肢完好无损!
巨大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手脚发软,但我顾不上这些。我跌跌撞撞地滚下停尸台,
赤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刺骨的寒意激得我一个哆嗦。
名牌包包、还有对那个叫苏阮阮的画室穷学生的刻骨嫉恨——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冲出停尸房,
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沿着楼梯拼命向上狂奔。目标无比清晰:学校的艺术大楼顶层画室!
苏阮阮!那个我“剧本”里必须嫉恨、必须伤害、最终也因她而惨死的原女主!我要找到她!
立刻!马上!厚重的防火门被我“砰”地一声撞开,
浓郁到有些刺鼻的松节油和油画颜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
给无数画架、雕塑和凌乱的调色板镀上一层晃眼的金边。画室里人不多,
安静得只有画笔在画布上摩擦的沙沙声。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疯狂扫视,
瞬间就锁定了角落窗边那个纤细的身影。苏阮阮。记忆碎片与现实重叠。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侧影单薄,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在一幅半人高的画布上涂抹。
阳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线条和垂下的几缕碎发,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与这喧嚣世界格格不入的干净和安静。就是她!
那个我“剧本”里恨不得毁掉、现实中却是我唯一救命稻草的原女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我顾不上周围零星几个学生投来的惊愕目光,
也顾不上自己此刻赤着脚、头发散乱、一身停尸房寒气的狼狈模样。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尖叫:抱住她!求她!不惜一切代价!我用尽全身力气,
像个失控的火车头,直直地朝着窗边那个身影冲了过去。“姐——!!!
”一声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呼喊划破了画室的宁静。我像一颗绝望的炮弹,
重重地扑倒在苏阮阮脚边。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上,钻心的疼,
但我完全感觉不到。在苏阮阮彻底惊呆、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瞬间,
我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一把抱住了她纤细的小腿,抱得死紧,
仿佛抱住了汪洋大海中唯一的浮木。眼泪完全不受控制,汹涌而出,
混合着停尸房的寒气和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与悔恨,糊了满脸。我仰起头,
让那张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完全暴露在苏阮阮震惊到空白的视线里,用尽全身力气,
带着哭腔嘶喊:“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大错特错!我罪该万死!我不是人!
”苏阮阮彻底僵住了,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膏像。她那双总是盛着温柔怯懦的杏眼,
此刻瞪得溜圆,里面是全然的茫然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外星生物登陆地球。
她甚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但被我抱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死寂,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画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在回荡。
“我……我……”我喘着粗气,脑子飞快地转动。道歉只是第一步!必须拿出实际的东西!
拿出能立刻、马上、显著改善她处境的东西!让她感受到我的“诚意”!
让她……让那个即将把我做成人彘的疯批男主看到我的“诚意”!记忆碎片里,
苏阮阮似乎一直在为一个海外顶尖艺术院校的奖学金名额拼命?
原主“林霜”还曾得意洋洋地在日记里写过,
她如何轻易地“建议”校董父亲在评审委员会里“施加了一点小小的、正确的影响力”,
让苏阮阮彻底失去了资格?就是它了!“留学!对!留学!”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猛地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也顾不上擦,对着苏阮阮那张震惊到空白的脸,
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扫射,“姐!你喜欢留学是不是?那个……那个罗什么艺术学院!对!
罗德岛!我给你出钱!全包!学费!生活费!画材费!机票!房子!统统我出!姐!你信我!
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立刻!马上!给你搞定推荐信!搞定名额!全额奖学金!不!
比全额还多!姐!你明天……不!今天就收拾行李!我亲自送你去机场!姐!求你了!
给我个机会赎罪吧姐——!”我一边哭喊,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手机?手机呢?
对,在停尸房,可能还在那该死的停尸台旁边!我急得快要发疯,目光慌乱地扫过地面,
猛地看到苏阮阮脚边散落着几张被撕得粉碎、又被透明胶带勉强拼凑起来的纸张碎片。
……正是她那份被“林霜”亲手撕毁、又被她小心翼翼粘好的罗德岛艺术学院奖学金申请表!
“这个!这个!”我像发现了稀世珍宝,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起那些脆弱的碎片,
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几乎是跪爬着挪到旁边一张放满颜料管的桌子旁。我手抖得厉害,
抓起一支散落的固体胶棒,胡乱地往碎片背面涂抹,然后以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
一片一片、哆哆嗦嗦地往一张干净的画纸上贴,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着:“姐你看!
我帮你粘!我粘好!马上就好!粘好了我立刻去找校长!不!
我直接去找那个秃顶的招生主任!我让我爸给他捐栋楼!姐你信我!我林霜说话算话!姐!
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姐——!”我猛地抬头,
布满泪痕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死死盯着苏阮阮。
苏阮阮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体微微颤抖,
那双杏眼里不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混合了巨大的困惑、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恐,
还有一点点……看疯子般的怜悯?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绝对压迫感的寒意,
如同极地的暴风雪,毫无征兆地从画室门口的方向席卷而来。
瞬间驱散了画室里所有的阳光和松节油的味道,让空气都凝滞成了固体。窃窃私语彻底消失,
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住了。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刹那凝固了。那股寒意精准地锁定了我,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脊椎。
我保持着跪在地上、手里还捏着半片碎纸、脸上泪痕未干的滑稽姿势,
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看向门口。逆着光,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纯黑色的高定西装剪裁完美,
包裹着宽肩窄腰,每一道线条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冷硬。
午后的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耀眼的金边,却无法照亮他身前分毫。他的脸大部分隐在阴影里,
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冰冷,如同淬了寒冰的鹰隼,穿透空气,精准地钉在我身上。顾承烨。
这个名字带着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从我瞬间冻结的脑海里蹦出来。他来了。
那个在“剧本”里,会因为我伤害苏阮阮,而亲手将我削成人彘的疯批男主。他来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我跪在冰冷的地上,
手里还捏着苏阮阮那半片残破的申请表,像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小丑。
顾承烨的目光在我脸上、在我手里捏着的碎片上、在我狼狈的泪痕上缓缓扫过,最后,
落在了我旁边僵立如木偶、脸色惨白的苏阮阮身上。他那张隐在阴影里的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微微地、极其缓慢地眯了起来。狭长的眼缝里,寒光凛冽,
如同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审视着眼前这荒诞离奇、完全超出他掌控的一幕。危险!
极致的危险信号在我每一个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疯狂炸响!我完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那个该死的、冰冷刻板的机械音,
毫无预兆地再次在我脑海里尖锐响起,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
像信号不良的老旧收音机:【警告!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核心人设(OOC)!
动机逻辑严重冲突!剧情关键节点[撕毁奖学金申请表]已被宿主反向操作!
对世界线稳定性造成未知冲击波!正在紧急分析……滋滋……数据溢出……滋……错误!
错误!】这警告声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尖锐,甚至带上了一丝…………混乱?
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尖叫出声:我他妈也不想OOC啊!我只是不想被削成人彘!
我有什么错?!【分析失败!宿主存在不可控变量!
启动紧急预案……滋滋……请求上层协议介入……滋……连接中断……】那声音断断续续,
杂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发出一连串刺耳的、仿佛线路被强行烧毁的“滋啦——!”爆鸣!
剧烈的、如同钢针穿刺般的剧痛猛地在我太阳穴炸开!我眼前一黑,闷哼一声,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痛苦让我抱着头蜷缩起来,
也让我错过了顾承烨眼底一闪而过的、极深的探究与疑虑。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快得如同幻觉。我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抬起头。顾承烨依旧站在门口那片阴影里,
目光沉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苏阮阮则捂着嘴,看着我,眼里的惊恐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但更让我心脏骤停的,是眼前凭空浮现出来的东西。不是之前那个冰冷刻板的蓝色系统界面。
而是一片刺目的、仿佛由鲜血和熔岩交织而成的猩红!
猩红的光幕霸道地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
上面跳动着几行同样猩红的、如同火焰燃烧般扭曲的字体,
透着一股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气息:【紧急通告!
原监管系统X-007因严重渎职及逻辑崩溃,已被强制下线并格式化处理。
】【目标个体:[林霜],编号:异常变量#001。经最高协议判定,
你已脱离初始剧本框架,行为模式产生不可预测混沌效应,
对世界线稳定性构成[极度危险]级威胁。】【[清除者协议]即刻激活!
新任务绑定中…………】猩红的光幕扭曲着,如同沸腾的血池,
最终定格成一行冰冷、残酷、散发着致命气息的指令:新核心任务发布:【物理清除】。
目标:原女主[苏阮阮]。时限:72小时(地球标准时)。失败惩罚:目标存在抹除失败,
即启动执行者[林霜]的即时量子级湮灭程序。祝您……狩猎愉快。猩红的文字,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也烙进了我瞬间冻结的灵魂深处。
清除……苏阮阮?物理清除?72小时……湮灭?我僵在原地,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流动。
刚刚还在为了讨好苏阮阮、避免被顾承烨做成人彘而哭天抢地、拼尽全力,
现在……新的“剧本”却要我亲手杀了她?否则就让我彻底消失?荒谬!残忍!
地狱级的玩笑!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从眼前那令人绝望的猩红指令上移开,
越过冰冷的空气,落在了几步之外。
苏阮阮似乎被我这副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如鬼的样子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双小鹿般清澈的杏眼里,盛满了全然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微微张着嘴,
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而门口那片浓重的阴影里,顾承烨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凝固的空气,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探究和审视的寒光几乎要凝结成冰。我刚刚那番歇斯底里的“忏悔”和突如其来的痛苦蜷缩,
显然已经引起了他最深的怀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精心策划着更大阴谋的危险分子。
前有疯批男主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我挫骨扬灰。后有神秘“清除者”步步紧逼,
72小时死亡倒计时启动。而我,这个刚刚还在为保住四肢而挣扎的“恶毒女配”,眨眼间,
就被迫站上了命运的悬崖。一面是深渊,另一面,是比深渊更恐怖的绝壁。猩红的倒计时,
、冷酷地跳动着:71:59:59……71:59:58……2.猩红的倒计时如同烙铁,
烫在灵魂深处。71:59:58……71:59:57……冰冷的数字每一次跳动,
都像是死神在耳边敲响丧钟。物理清除苏阮阮?量子级湮灭?这些词带来的恐惧,
甚至压过了“人彘”的阴影。前者是漫长折磨后的绝望,
后者是瞬间、彻底、不留痕迹的抹除。
画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被这无声的倒计时切割得支离破碎。我跪坐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手里还紧紧攥着苏阮阮那半张用固体胶胡乱粘起来的申请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混合着停尸房带来的、若有似无的防腐剂气息,钻进鼻腔,令人作呕。
顾承烨的目光,那道带着审视、怀疑和绝对寒意的视线,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
他站在门口那片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掌控生杀予夺的神祇雕像。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这样看着。这种无声的压迫感,远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他在评估,
评估我这个“林霜”突然上演的这出荒诞剧,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更深的毒计?
还是……真的疯了?苏阮阮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茫然中找回了一丝力气。
她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地,轻轻动了一下被我抱过的腿。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微微的颤抖,像被风吹动的羽毛:“林……林霜同学?你……你还好吗?
你刚才说……留学……”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那张堪称行为艺术的粘补作品上,
又飞快地移开,里面是纯粹的困惑和一种不知所措的担忧。她的声音像一根细针,
刺破了笼罩我的、由恐惧和猩红指令构成的厚重茧壳。赎罪?不,现在不是赎罪了。现在,
她是我的“任务目标”,是我活下去的“门票”。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尖叫:杀了她!现在!
趁顾承烨还没完全锁定你的意图!趁她毫无防备!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一股强烈的、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从脊椎窜起,直冲大脑。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苏阮阮那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阳光透过窗户,
甚至能看清她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在微微跳动。脆弱,不堪一击。只要扑上去,
用尽力气掐住……或者,
旁边画架上那些尖锐的刮刀、锥子……任何一样东西都能轻易结束她的生命!72小时?不!
几秒钟就够了!“呃啊——!”就在我身体肌肉下意识绷紧、眼神变得异常锐利的刹那,
一股尖锐至极、仿佛要将大脑生生劈开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在我头颅内部炸开!
比刚才系统切换时的疼痛猛烈十倍!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
我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呜咽,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
瞬间蜷缩成一团,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衣衫。
眼前那片猩红的指令光幕疯狂闪烁起来,扭曲的字体如同愤怒的火焰在跳动:【警告!
检测到执行者[林霜]对清除目标[苏阮阮]产生[物理清除]意图!意图强度:低!
】【执行者当前状态:未持有有效清除工具!未进入有效攻击距离!
清除概率评估:低于1%!】【判定:意图暴露风险极高!
存在引发世界核心守护者(顾承烨)提前干预的严重威胁!
】【强制措施启动:一级精神穿刺惩戒!】【重申:清除任务需在[绝对隐秘]前提下完成!
任何暴露意图或引发目标警觉的行为,都将被视为任务失败前兆!惩戒力度将逐级递增!
】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我混乱的脑海中轰鸣,
伴随着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几欲疯狂的剧痛。一级精神穿刺?惩戒?
仅仅是因为一个刚刚成型的、甚至还没付诸行动的念头?这该死的“清除者”系统,
简直比顾承烨还要疯批!它不仅要我杀人,还要我像一个最高明的刺客一样,
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完成这一切?在顾承烨这个疯批男主的眼皮子底下?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抽搐和粗重的喘息。我蜷缩在地,
像一条离水的鱼。“林霜!”苏阮阮惊呼一声,那点微弱的恐惧被更强烈的担忧取代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蹲下来查看我的情况,脚步刚动——“别动。
”一道低沉、冰冷、带着不容置疑命令意味的声音响起。是顾承烨。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冻结了苏阮阮所有的动作,
也让画室里其他几个早已吓傻的学生噤若寒蝉。他缓缓地,从门口那片阴影里踱了出来。
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咔嗒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午后的阳光终于能照到他身上,
勾勒出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但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寒潭一般。
他径直走向我蜷缩的位置,目光在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落在了旁边那张被苏阮阮掉落的画笔染上一点颜料的画架上。“她需要的是医生,不是你。
”顾承烨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这话是对苏阮阮说的,
但目光却扫过画室里另外几个学生,“出去。”没有多余的词,没有提高音量。
但那股无形的、上位者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那几个学生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大气不敢出地冲出了画室,连自己的画具都顾不上拿。
苏阮阮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看看蜷缩痛苦的我,又看看冷漠如冰的顾承烨,
眼中充满了挣扎和无助。“你也出去。”顾承烨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苏阮阮身上,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回你的宿舍。这里,我来处理。
”“可是……林霜她……”苏阮阮还想说什么。“出去。”顾承烨重复了一遍,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他没有看苏阮阮,反而微微俯身,
伸出两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
极其随意地捻起了我粘补好的、那张皱巴巴的罗德岛申请表碎片,
指尖在粗糙的胶痕和脆弱的纸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
苏阮阮被他最后那个眼神看得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击中。她咬了咬下唇,
终究没敢再坚持,最后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快步离开了画室。
厚重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偌大的画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以及顾承烨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重的冰冷气息。
头上的剧痛在惩戒结束后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阵阵眩晕和虚弱。冷汗浸湿了我的额发,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想要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
手脚却软得不听使唤。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顾承烨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大部分的光线,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他垂着眼睑,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翳,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实的情绪。
他手里还捏着那张残破的申请表,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纸张的边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画室里被无限放大,像钝刀子割在神经上。“林霜。”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告诉我,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无俦却冷得令人心悸的脸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清冽气息,
混合着一种无形的、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皮囊,
直视我灵魂深处的所有秘密。“撕掉她的希望,再假惺惺地粘起来,承诺送她留学?
”他晃了晃手中那张可笑的粘补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浓浓的讽刺和洞悉一切的冰冷,“林大**,你的手段,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级又曲折了?”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探照灯,
锁死我眼中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还是说,”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危险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嘶嘶感,“今天停尸房的冷气,把你的脑子彻底冻坏了?
”停尸房!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我刚从停尸房“活”过来!他一直在监视我?
还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在他眼中是透明的?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
比刚才系统的精神穿刺更甚!眼前的顾承烨,瞬间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更加恐怖!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大脑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飞速运转。否认?装傻?在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面前,
任何拙劣的表演都只会加速我的死亡!坦白?告诉他我是穿越的,
我脑子里有个系统逼我72小时内杀了他心爱的女主?
那下场恐怕比人彘和量子湮灭加起来还要凄惨一万倍!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
带来一阵刺痛。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恐惧是真的,痛苦是真的,
刚刚经历系统惩戒后的虚弱也是真的。我努力让这些真实的生理反应占据我的双眼,
声音嘶哑,
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顾……顾承烨……”我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申请表上,
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真实的、近乎绝望的混乱,
梦……非常非常可怕……我……我好像死了……被……被……”“人彘”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巨大的恐惧让我无法说出口。我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好后悔……好害怕……我……我以前是不是……是不是对苏阮阮做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
”我的眼神带着真实的困惑和痛苦,看向顾承烨,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忏悔,
弥补……想赎罪……我……我脑子很乱……真的很乱……”我放任自己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混合着冷汗和恐惧,在脸上肆意流淌。一半是演的,
用尽毕生演技去扮演一个精神受创、行为失常、记忆混乱的疯子。另一半……却是真的。
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对那个猩红指令的绝望,对眼前这个掌控我生死的男人的战栗。
顾承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将我脸上每一丝肌肉的抽动、眼神里每一分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画室里只剩下我压抑的抽泣声和他指尖捻动纸张的细微沙沙声。
冷酷地跳动着:71:45:32……71:45:31……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张脆弱的申请表被他随手扔在旁边的颜料桌上,
像丢弃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他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阴影再次将我完全覆盖。“赎罪?”他轻嗤一声,
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种冰冷的玩味,“林霜,你的罪,
不是几句廉价的道歉和几张废纸就能抹去的。”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再次刺入我的眼底:“既然你‘醒了’,既然你‘知道怕了’……”他刻意加重了那几个词,
带着浓浓的讽刺,“那就给我牢牢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停尸房的冰冷,记住死亡的恐惧。
”他微微倾身,那张俊美却如同恶魔般的脸再次逼近,冰冷的气息几乎喷在我的脸上,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如果让我发现,
你今天的‘忏悔’和‘混乱’,只是你精心策划的另一场戏的开端……”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力量,“如果苏阮阮再因为你,
掉一根头发……”他停顿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清晰地倒映出我因极度恐惧而骤然收缩的瞳孔,然后,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判决:“我会让你亲自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个字,如同四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让我瞬间窒息。说完,
他直起身,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漠然的、看待死物般的冰冷。
然后,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迈着沉稳而冷漠的步伐,走向画室门口。厚重的门被他拉开,
刺目的阳光短暂地涌进来,又随着门被关上而消失。画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我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撞击着胸腔,带来阵阵闷痛。活下来了……暂时。但顾承烨那最后的话语和眼神,
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他知道我“死”过一次,
他根本不信我的“忏悔”和“混乱”,
他把我当成了一个暂时无法看透、但极度危险、需要严密监视的定时炸弹!他给我的,
不是宽恕,而是缓刑!缓期执行的死刑!只要苏阮阮有任何风吹草动,
我的下场绝对会比“人彘”更惨!而比这更迫在眉睫的,
意识深处那冰冷跳动的猩红倒计时:71:42:18……71:42:17……72小时。
物理清除苏阮阮。刚刚仅仅因为一个未遂的杀念,就差点被系统的“精神穿刺”撕碎脑子。
在顾承烨已经高度警觉、随时可能出手碾死我的情况下,
我要怎么才能完成这个“绝对隐秘”的清除任务?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我淹没。
我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恐惧和虚弱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个微弱却尖锐的声音在心底嘶喊。无论顾承烨多可怕,
无论系统多残酷,想活下去,就必须动起来!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双腿软得像面条,扶着旁边的画架才勉强站稳。目光扫过画室,一片狼藉。
苏阮阮掉落的画笔还躺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几张被风吹乱的速写。颜料桌上,
那张被我亲手粘补、又被顾承烨丢弃的罗德岛申请表,像一张讽刺的死亡通知书。
我踉跄着走过去,抓起那张申请表,看也没看,胡乱地塞进口袋——也许……也许还有用?
我不知道。必须离开这里!顾承烨虽然走了,但谁知道他有没有留下眼睛?
画室里残留的停尸房气味和颜料混合的味道让我窒息,我需要一个安全的空间,
一个能让我冷静思考、舔舐伤口、制定计划的地方。凭着“林霜”记忆碎片里模糊的路线,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画室,像个游魂一样穿过空旷的校园。午后的阳光刺眼,
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路上偶尔有学生经过,投来诧异或探究的目光,
看着我这个赤着脚、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鬼、走路摇摇晃晃的人。我统统无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到“林霜”那个据说安保森严的顶层公寓!
那里暂时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走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脚底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
终于,那栋熟悉的、造型极具现代艺术感的玻璃幕墙公寓楼出现在眼前。指纹解锁,
电梯直达顶层。“嘀——”门锁开启的声音在空旷的玄关里显得格外清晰。踏入门内的瞬间,
一股混合着昂贵香薰、崭新家具和……某种冰冷空洞的气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进来,
将开阔的客厅照得一片通透明亮。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简洁到近乎冷酷的家具,
昂贵的艺术品随意摆放,一切都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财力,
却也透着一股没有人气的冰冷和疏离感。这就是“林霜”的家。奢华,却毫无温度。
我反手重重关上厚重的防盗门,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
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
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海啸般将我吞没。我大口喘息着,
心脏还在不规律地狂跳。暂时……安全了?
猩红的倒计时依旧无情地跳动:71:30:05……71:30:04……安全?不,
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顾承烨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系统的死亡指令更是催命符。
72小时,我必须在顾承烨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对苏阮阮的“物理清除”,
还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引发任何警觉。这怎么可能?!绝望的情绪再次翻涌。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这个冰冷奢华的空间。客厅中央,
巨大的白色沙发对着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边,一个画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上面还蒙着一块防尘布。画架?记忆碎片闪过:原主“林霜”似乎也学过画画?
不过她的画技……记忆里只有浮夸的色彩和对奢侈品拙劣的模仿,充斥着扭曲的嫉妒和炫耀。
她学画,似乎只是为了在名流圈子里多一个“艺术气质”的标签,
以及……更方便地接近和打压真正有天赋的苏阮阮。
苏阮阮……她的画……我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向那个画架。掀开防尘布,
一幅已经完成大半的油画映入眼帘。一瞬间,我愣住了。画布上,
是大片大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深蓝和墨黑,如同午夜最深沉的海洋,又像无垠的宇宙深渊。
压抑、沉重、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然而,在这片绝望的底色之上,画面的中心,
却用极其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了一束……光?那不是阳光,也不是灯光。
那是一种更纯粹、更虚幻、更难以捉摸的光芒。它仿佛从深渊的最深处挣扎着透出,微弱,
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黑暗的顽强生命力。光芒的边缘,
极其巧妙地融入了一些破碎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金色亮点,
让这束光显得既脆弱又无比神圣。构图大胆而富有冲击力,色彩的运用充满了情绪张力。
尤其是那束光的表现,笔触细腻到不可思议,充满了虔诚和一种……近乎痛苦的希望感。
这……这是“林霜”画的?不可能!记忆里那个只会画浮夸静物和扭曲人像的林霜,
绝不可能画出这种东西!这幅画里蕴含的情感力量和技巧,
甚至隐隐超越了我之前在画室看到的苏阮阮的作品!
带着一种更沉重的、经历过真正黑暗才能理解的救赎感。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冲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猛地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
下午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整个客厅,瞬间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
也照亮了画架上那幅被阴影笼罩的油画。嗡——!
就在阳光彻底覆盖画布中心那束“光”的瞬间,异变陡生!那束由颜料构成的光芒,
在强烈的自然光照下,竟如同活过来一般!画布上,那原本凝固的油彩,中心最亮的部分,
极其细微地、却无比真实地……波动了一下!就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
漾开了一圈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暖意,
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轻轻触碰的悸动感,
顺着我的指尖(我正扶着画架边框),猛地传递到我的身体里!这感觉转瞬即逝,
快得如同错觉。但那瞬间的波动和暖意,却如此真实地烙印在我的感知中!我触电般缩回手,
惊骇地后退一步,死死盯着那幅画。阳光依旧灿烂,画布上的油彩安静如初,
仿佛刚才那诡异的波动从未发生过。幻觉?是神经太紧张导致的幻觉?不!那感觉太真实了!
那束“光”……它刚才真的动了一下!它甚至……回应了阳光?或者说……回应了我的注视?
一股寒意混合着更加浓烈的荒诞感,沿着我的脊椎一路爬上后颈。
这个由“恶毒女配”和“疯批男主”构成的狗血世界,
难道……还藏着什么更诡异、更超出常理的东西?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束被描绘得充满神性的“光”上,
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如果苏阮阮……她不仅仅是这本狗血小说里的“原女主”呢?
如果……她身上,或者她周围,真的存在着某种……“异常”?
而那个冰冷的“清除者”系统,它逼我在72小时内“物理清除”她,
真的仅仅是因为我成了“异常变量”,破坏了剧情平衡?还是说……它要清除的,
根本就是苏阮阮本身?或者说……是她身上所代表的……那束“光”?这个念头如同野火,
瞬间燎原!3.冰冷的猩红倒计时悬在意识深处,
动:71:27:49……71:27:48……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冰冷的钢针扎进神经。
我瘫坐在“林霜”公寓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后背死死抵着厚重的金属防盗门,
仿佛那是隔绝顾承烨目光和系统指令的唯一屏障。奢华的香薰气味此刻闻起来只觉刺鼻空洞。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物理清除苏阮阮?在顾承烨的眼皮子底下?
这根本是个无解的绝境!那个清除者系统比顾承烨更疯,一个念头就能让我痛不欲生。
可不动手,72小时后就是彻底的湮灭,连渣都不剩。视线无意识地扫过空旷冰冷的客厅,
最终定格在落地窗边那个孤零零的画架上。
那幅笼罩在阴影里的诡异油画——那片绝望深渊中挣扎而出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光束。
刚才阳光下的那一丝微弱波动和指尖传递的奇异暖意,是濒临崩溃时的幻觉吗?不。
那感觉太真实了。一个更疯狂、更荒诞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绝望的泥沼里挣扎着冒出来:如果……如果苏阮阮不仅仅是“女主”?如果她身上,
或者她所代表的某种东西,才是那个清除者系统真正要“清除”的目标?
如果……那幅画里的“光”,并非“林霜”的杰作,而是某种……共鸣?某种……提示?
这个念头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点燃了被恐惧冻结的思维。必须再看一次!我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地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猛地抓住厚重的遮光窗帘,
用尽全身力气,“唰啦”一声,将其彻底拉开!下午三点多的阳光,炽烈而慷慨,
如同融化的黄金,瞬间灌满了整个顶层空间!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光线毫无阻碍地扑向窗边的画架,精准地覆盖了画布的中心。嗡——!这一次,不再是错觉!
在阳光与画布接触的刹那,那束由浓重油彩构成的、位于画面中心的“光”,
清晰地、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
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涟漪,以那束光为核心,
在凝固的油彩表面荡漾开来!画布上那片绝望的深蓝和墨黑仿佛活了过来,
在无声地翻涌、低语!而那束光,则像是拥有了生命的心脏,在画布上“搏动”着,
每一次波动,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纯净的气息!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
一股比刚才强烈数倍的暖流,伴随着一种灵魂被轻柔抚摸、被温和抚慰的悸动感,
顺着我扶着画架边框的指尖,汹涌地冲入我的身体!这股暖流如同生命之泉,
瞬间驱散了停尸房带来的阴寒,抚平了被系统惩戒后的精神刺痛,
甚至连灵魂深处那猩红倒计时带来的冰冷绝望,都被短暂地冲淡了!
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平静和力量感,在我枯竭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这……这是什么?
”我失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仿佛想抓住这奇迹般的暖意。就在我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