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重生手札

将门嫡女重生手札

沉璧C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秦昭萧煜 更新时间:2025-06-14 15:36

《将门嫡女重生手札》里面的内容这本小说是沉璧C出的,主角是秦昭萧煜,主要讲述的是:谢远猛地一咬牙,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厉声吼道:“撤!全速撤离飞沙峪!快!”他狠狠一夹马腹,带着残存的、心有余悸的将士,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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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世我助三皇子登基,他却将我谢氏满门抄斩。重生回十五岁,我撕碎婚约换上戎装。

    “秦昭将军战功赫赫,可愿入我麾下?”皇叔萧彻在军营拦住我。

    他指尖划过我喉间假喉结:“这伪装甚妙,但下次沐浴时,记得锁门。”我假意投靠三皇子,

    将他通敌密信塞进龙袍夹层。金殿之上,皇帝暴怒:“逆子竟敢卖国!

    ”三皇子指我狂笑:“她才是叛徒!谢昭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萧彻的剑突然抵住他后心。

    “陛下,”他轻笑,“臣的未婚妻正在边关替您打仗呢。”新帝登基那日,他当众解我战甲。

    玄铁铠甲下,凤袍灼灼如血。“怕吗?”他握紧我执剑的手,“从今往后,

    这江山要沾你的体温了。”黑暗是有重量的。它沉沉地压下来,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紧紧裹缠着谢昭。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换来更深的窒息。

    钻心的剧痛从空荡的眼窝深处炸开,一路蔓延到被割断的舌根,每一次试图呼吸,

    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烙铁。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嗬嗬声,

    像垂死野兽最后的呜咽。绝望如冰冷的潮水,没顶而来。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那无边死寂的深渊时——“昭儿?昭儿?”那声音……如此遥远,

    却又如此熟悉。是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未消的慵懒,

    还有只对她才有的、独一无二的温柔。谢昭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

    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倏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贪婪地转动着眼珠,

    让那久违的、属于光明的刺痛感灼烧着脆弱的神经。触目所及,是熟悉的茜素红云锦帐顶,

    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空气里浮动着她从小闻到大的、令人心安的沉水香气息。

    身下是柔软光滑的苏杭绸缎被面,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在尖叫着真实。

    不是冷宫冰冷潮湿、散发着霉烂气味的稻草堆。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

    牵扯得脖颈一阵不适,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被粗粝麻绳勒紧的窒息感。她低下头,

    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十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没有一丝污垢,

    更没有那些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挣扎求生留下的伤痕和老茧。这双手……这分明是未嫁时,

    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氏嫡女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灭顶狂喜的念头,

    如同惊雷般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昭儿,可是魇着了?

    ”一只温暖的手带着担忧抚上她的额头,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她额角的冷汗。

    谢昭浑身剧震,如同被电流击中。她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母亲柳氏正坐在她的床沿,穿着家常的藕荷色软缎寝衣,外罩一件月白薄衫,头发松松挽着,

    几缕发丝垂落鬓边。那张记忆中早已被泪水模糊、被鲜血浸透的面容,此刻清晰地映在眼前,

    带着未散的睡意,眉宇间是毫不作伪的关切。真实得让谢昭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娘……”一个字出口,喉头便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哽得生疼。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瞬间决堤,滚烫的泪珠砸在锦被上,洇开深色的水迹。

    她猛地扑进柳氏怀中,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这具温热、柔软、带着生命气息的身体,

    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水中的倒影般破碎消失。“娘!娘!娘!”她失声痛哭,

    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所有的恐惧、绝望、刻骨的恨意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悲喜,

    都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倾泻而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将舌尖咬碎。

    柳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崩溃吓了一跳,随即心疼地搂紧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

    娘在呢,不怕不怕,只是梦魇罢了……娘在呢……”她温柔地安抚着,

    只当女儿是被噩梦吓坏了。良久,谢昭的哭声才渐渐低弱下去,变成压抑的抽噎,

    身体却依旧紧紧依偎着母亲,汲取着这失而复得的温暖。她用袖子胡乱擦去满脸的泪痕,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娘,”她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柳氏怜爱地替她捋了捋汗湿的鬓发:“傻孩子,哭糊涂了?

    今儿是承平二十三年,二月十七啊。你爹昨日才传了信回来,说北境那边风雪已停,

    战事暂时缓和了些,让你安心备嫁,莫要太忧心……”承平二十三年,二月十七!

    谢昭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这个日期,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狠狠捅进了她的心脏深处!就是这一年!就在不久之后!父亲谢远,大梁的镇北侯,

    一代名将,将会在漠北的“飞沙峪”遭遇一场看似意外、实则精心策划的伏击!一场大雪崩,

    连同他麾下三千最精锐的谢家军亲卫,尽数被埋葬在冰冷的沙石之下!消息传回京城,

    举国震惊。而谢家,失去了擎天之柱,如同被抽走了脊梁,从此风雨飘摇,

    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前世,她就是在父亲战死的噩耗传来后,

    在巨大的悲痛和家族前途的重压下,在祖母和三皇子萧煜看似情真意切的“照拂”中,

    懵懵懂懂地接受了那道赐婚的圣旨。从此,她谢昭的名字,

    便与那个亲手将谢家推入地狱的男人绑在了一起,

    最终换来了满门抄斩、亲子被杀、自己被剜目断舌的结局!

    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间冲散了劫后余生的虚软,直冲顶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让她混乱的头脑更加清醒。指尖触到一丝温热的黏腻,她低头,

    掌心赫然被掐出几道月牙形的血痕。“娘,”谢昭的声音异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冽,她抬起头,直视着柳氏担忧的眼睛,“女儿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梦见……爹在漠北出事了。”柳氏脸色微微一白,随即强笑道:“傻孩子,梦都是反的!

    你爹身经百战,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好了,快别胡思乱想,梳洗一下,

    一会儿还要去给你祖母请安。”请安?谢昭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

    那个慈眉善目、口口声声为了谢家着想的老太太,在前世,

    不过是三皇子萧煜安插在谢家的一枚棋子!正是她在父亲死后,

    以孝道和家族利益死死压住母亲和自己,一手促成了那场致命的联姻!“好,女儿这就梳洗。

    ”谢昭顺从地点点头,目光却已越过柳氏,投向窗外高远的天空。

    那双刚刚还盛满泪水的眼眸,此刻如同浸过寒潭的古井,深不见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父亲,这一次,昭儿绝不会让您重蹈覆辙!飞沙峪的雪崩,萧煜的毒计,

    还有谢家满门的血债……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半月后,漠北,飞沙峪。

    狂风卷着沙砾,如同无数细小的鞭子抽打在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天空是铅灰色的,

    低低压下来,沉得让人喘不过气。远处连绵的灰白山脊,如同蛰伏的巨兽,

    在风雪欲来的死寂中透出狰狞。一队疲惫的人马在崎岖狭窄的山谷中艰难穿行。

    沉重的马蹄踏在冻硬的碎石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回响,在这空旷的山谷里被放大,

    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队伍前列,镇北侯谢远一身玄铁重甲,

    肩头的兽首吞肩在黯淡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幽芒。他勒住马缰,

    抬头望了望两边高耸陡峭、被冰雪覆盖的山壁,又看了看前方唯一通行的隘口,

    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一起,坚毅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侯爷,”副将赵诚驱马靠近,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重的忧虑,“斥候回报,前方隘口似有大量新近雪崩的痕迹,

    两侧山壁积雪极厚,极不稳定。这谷道……怕是不妥。是否绕行?”谢远沉默着,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缰绳。绕行?谈何容易!此处已是深入敌境,

    绕行意味着需要多耗费数日时间,一旦贻误战机,让北狄主力与内应汇合,后果不堪设想。

    可眼前这谷道……那死寂般的压迫感,确实如同巨兽张开的森森利口。就在这进退维谷之际,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寂静!“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策马狂奔而来,在谢远马前猛地勒住,战马人立而起,

    嘶鸣声在谷中回荡。士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气息急促,

    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禀侯爷!后方十里,发现一支身份不明的轻骑小队!

    为首一人,自称‘秦昭’,说有十万火急军情,必须面呈侯爷!此人有侯爷亲赐的鱼符为凭!

    ”“秦昭?”谢远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名字,他毫无印象。

    但鱼符……他确实曾赐予过几个极隐秘的线人。“那人还说……”传令兵喘了口气,

    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说……‘飞沙将倾,雪崩在即,侯爷速退!

    此乃三皇子与北狄左贤王合谋之局!’”“什么?!”谢远虎目圆睁,

    周身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煞气!三皇子?通敌?雪崩之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猛地攥紧马鞭,指节捏得发白。是陷阱?还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异变陡生!

    “轰隆——!!!”一声沉闷如地龙咆哮的巨响,毫无预兆地从两侧高耸的山壁深处传来!

    大地剧烈地颤抖,仿佛末日降临!紧接着,

    是更加恐怖、连绵不绝的、如同千万面巨鼓同时擂动的轰鸣!“雪崩!是雪崩!

    ”队伍中爆发出惊恐欲绝的嘶喊。只见两侧陡峭的山壁上,

    那覆盖了不知多少年的、厚如棉被的积雪层,如同沉睡的白色巨兽被惊醒,轰然断裂、崩塌!

    无数巨大的雪块混合着坚冰、碎石,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咆哮着、翻滚着,

    形成两道恐怖的白色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狭窄谷底倾泻而下!白色的死亡帷幕,

    瞬间遮蔽了视线!“退!快退!”谢远目眦欲裂,声如炸雷,猛地调转马头!

    他身后的亲兵卫队都是百战精锐,反应极快,立刻掉头向后冲去!然而,

    雪崩的速度远超人力!白色的死亡洪流如同天罚,瞬间吞噬了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几十名士兵!

    凄厉的惨叫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谢远拼命打马,

    眼角余光瞥见一块巨大的、裹着冰棱的雪块,如同陨石般朝着他当头砸落!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一道尖锐的破空厉啸撕裂风雪!

    一支漆黑的短弩箭,快如闪电,后发先至!“砰!

    ”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那巨大雪块边缘最脆弱的冰棱连接处!冰棱应声碎裂!

    那致命的雪块在空中猛地一偏,擦着谢远的马鞍轰然砸落在他身旁的地上,

    溅起漫天雪沫碎石!巨大的冲击力让谢远的战马惊得人立而起,若非他骑术精湛,

    几乎被掀下马背!谢远惊魂未定,猛地抬头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谷口一侧相对平缓的雪坡上,数骑身影在漫天飞雪中若隐若现。为首一人,

    身形在宽大的玄色斗篷和厚厚毛毡围巾包裹下显得异常单薄,脸上也蒙着厚厚的防寒面巾,

    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风雪迷蒙中,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正紧紧锁定着谷底的混乱,

    眼神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燃烧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惊惧,有庆幸,

    更有一种仿佛穿透了生死、看透了一切的冰冷决绝!那人手中,

    正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臂连弩,弩臂上还缭绕着一丝未散的白烟。是他!秦昭!

    谢远心头剧震!若非那一箭……若非这神秘的“秦昭”……“侯爷!快走!

    ”那蒙面人清冽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他身后几骑立刻策马冲下雪坡,

    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挥刀斩断被雪崩冲击滚落的障碍,为谷中残存的队伍清理出逃生的道路!

    谢远猛地一咬牙,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厉声吼道:“撤!全速撤离飞沙峪!快!

    ”他狠狠一夹马腹,带着残存的、心有余悸的将士,朝着那蒙面人指引的方向,朝着谷口,

    朝着生的希望,亡命狂奔!身后,是震天动地的雪崩轰鸣,是埋葬了无数袍泽的白色坟场。

    前方,风雪依旧,但那双在混乱中指引生路的、冰冷而决绝的眼睛,却如同烙印般,

    深深刻入了谢远的脑海。---镇北军临时驻扎的大营,篝火在寒风中噼啪作响,

    映照着士兵们疲惫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脸。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如铁。谢远端坐主位,

    厚重的玄铁甲胄已经卸下,只穿着深色常服,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威仪却丝毫未减。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帐中肃立的身影。那人已解下厚重的斗篷和围巾面巾,

    露出一身剪裁合体的普通士兵皮甲。身形确实比寻常军汉要纤细得多,面容清俊,

    甚至带着几分少年人未褪尽的青涩,肤色是久经风霜的麦色。唯有那双眼睛,沉静幽深,

    如同古井寒潭,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更不属于一个普通的“新兵”。

    正是自称“秦昭”的救兵。“秦昭,”谢远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压迫感,

    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你从何处得知三皇子与北狄勾结?又如何精准预知飞沙峪雪崩?

    那枚鱼符,又从何而来?”他手边,摊开放着一份薄薄的文书,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迹,

    却让帐内几位心腹将领都屏住了呼吸——那是北狄左贤王亲笔写给三皇子萧煜的密信!

    信中隐晦提及了“飞沙之礼”,约定事成后交割边境三城!

    这封足以将当朝皇子打入地狱的密信,正是眼前这个自称“秦昭”的少年,

    在混乱中悄然塞进谢远贴身护卫怀中的!秦昭——或者说,

    重生的谢昭——迎着谢远审视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帐内篝火的光在她脸上跳跃,

    在她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回禀侯爷,”她的声音清朗,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质感,却又奇异地沉稳,没有丝毫慌乱,“鱼符,是家母临终所遗,

    言是早年得遇贵人,于危难之际相助所赠信物。至于三皇子通敌之事……”她微微一顿,

    目光扫过帐内几位将领震惊的脸,“机缘巧合,

    得知其心腹门客与北狄商人密会于边城‘醉仙楼’地字三号房,窃听了只言片语,

    又顺藤摸瓜,于其落脚处寻得此信。”她说得半真半假。

    鱼符是前世父亲赐予她生母、一位早逝线人的信物,被她秘密保留。醉仙楼地字三号房,

    则是前世尘埃落定后,萧煜亲口炫耀自己如何周密策划时无意泄露的细节!这封密信,

    更是她凭着前世记忆中那惊鸿一瞥的笔迹和暗记,

    在重生后第一时间、冒着巨大风险潜入三皇子在边城的秘密据点,亲手拓印伪造的!

    为了这封信,她甚至不惜……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右手,

    掌心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刀疤传来隐秘的刺痛。那是窃取萧煜书房印鉴模本时,

    被暗藏的机关所伤留下的痕迹。“至于飞沙峪雪崩,”谢昭迎上谢远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侯爷可曾想过,北狄左贤王麾下,

    有一支名为‘雪鹞’的精锐?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在特定山势,以特制火药引动积雪冰层,

    制造‘天灾’!飞沙峪地形,正是绝佳之地!

    而他们引爆**的时间……便是侯爷原定经过隘口的时刻!”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投石,

    砸在每个人心头,“若非侯爷因信使传讯稍作停留,若非……那场雪崩提前了半刻钟,

    此刻……”她没有再说下去。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将领们面面相觑,

    眼中充满了后怕与惊怒。谢远久久地盯着她,那双饱经沧桑的眼中,

    锐利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审视。这个少年,来历成谜,所言更是石破天惊,直指当朝皇子!

    但飞沙峪的雪崩是实,那封通敌密信是实,若非他提前预警和那关键一箭,

    自己和这数千精锐已然葬身雪谷!“你……”谢远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救本侯?又为何……如此不惜一切,揭露三皇子?

    ”谢昭的心脏在胸腔里狠狠一撞,几乎要冲破喉咙。她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

    才能压下那翻涌而上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悲恸和恨意!她是谁?

    她是那个被您视若珍宝的女儿!是被您用生命守护的谢家嫡女!

    是眼睁睁看着您和所有亲人惨死却无能为力的孤魂野鬼!“侯爷,”她猛地单膝跪地,

    双手抱拳,头颅深深低下,掩去眼底瞬间汹涌的泪光和刻骨的痛楚,

    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秦昭身负血海深仇,仇深似海!

    仇人……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唯有投身军旅,于刀锋箭雨中博取功名,

    于铁血沙场中积蓄力量,方有手刃仇雠、告慰亲人之日!救侯爷,只因仰慕侯爷忠义,

    不忍忠良蒙难,亦不愿……见仇人奸计得逞!”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着谢远,

    那眼神中的火焰,仿佛能点燃整个大帐:“秦昭,愿追随侯爷,效命疆场!以此残躯,报国,

    亦报血仇!请侯爷成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剜出来的血,

    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冰冷的恨意。帐内一片肃然。

    几位将领被这少年眼中那几乎要焚尽一切的仇恨和决绝所震慑。谢远沉默着。

    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看不清神情。良久,他才缓缓站起身,走到谢昭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阴影,将跪在地上的纤细身影完全笼罩。“军中,只有袍泽,

    不问出身。”谢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秦昭,

    本侯不管你过往如何,血仇指向何人。但既入我镇北军,便需谨记两条铁律:其一,

    令行禁止,军法如山!其二,同袍手足,生死不负!你可能做到?”谢昭心头一松,

    随即涌上更沉重的力量。她再次深深低头,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面,

    声音斩钉截铁:“末将秦昭,谨遵军令!军法如山,生死不负!若有违逆,天地共诛!

    ”“好!”谢远沉声喝道,伸手将她扶起,“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镇北军斥候营一员!赵诚!

    ”“末将在!”副将赵诚上前一步。“秦昭由你亲自带着,先入斥候营熟悉军务。

    ”谢远的目光落在谢昭清俊却异常坚定的脸上,“记住,在你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仇恨,

    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战场上,活下来,才是根本!”“末将明白!”谢昭朗声应道,

    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活下来!是的,她必须活下来!为了父亲,为了谢家,

    为了那些尚未偿还的血债!这身沉重的男装,这副“秦昭”的皮囊,

    便是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她抬眼,望向帐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如冰锥,刺破黑暗,

    直指那遥远的、金碧辉煌的京城方向。萧煜,等着我。你欠下的血,我会让你……一滴一滴,

    百倍偿还!---时光荏苒,漠北的风沙磨砺着筋骨,也淬炼着锋芒。三年光阴,

    如同塞外的朔风,裹挟着黄沙与刀光,呼啸而过。

    曾经那个单薄纤细、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恨意的“新兵”秦昭,已在无数次浴血的搏杀中,

    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校场之上,尘土飞扬。“着!”一声清叱破空!只见演武场中央,

    一道玄色身影快如鬼魅!秦昭足尖在粗粝的沙土地面猛地一点,身形骤然拔起,

    如同鹞鹰翻身!手中那柄特制的、比寻常腰刀略窄三分的雁翎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

    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铛!铛!铛!”三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几乎连成一片!火星四溅!

    对面三个膀大腰圆、配合默契的军汉手中沉重的厚背砍刀竟被同时荡开!

    巨大的力道震得他们虎口发麻,踉跄后退!秦昭落地,毫不停歇!刀随身走,人随刀进!

    刀光如匹练,又似毒蛇吐信,刁钻狠辣地直取三人防守的空隙!她的身法诡异迅捷,

    力量或许不及这些悍卒,但对时机的把握、对招式的预判,以及对人体弱点的了解,

    却达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反击,

    都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砰!”“啊!”一个军汉手腕被刀背狠狠砸中,砍刀脱手飞出!

    另一个肋下空门大开,被秦昭一记侧踹狠狠蹬在软肋,闷哼着倒飞出去!

    最后一个试图挥刀横扫,却被秦昭矮身欺近,肩膀猛地撞入其怀中,同时手肘如锤,

    重重击打在对方毫无防护的胃部!“呃……”那壮硕的军汉双眼暴突,

    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下去,失去了战斗力。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兵器落地的叮当声。围观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好!秦校尉威武!”“漂亮!这身手绝了!”秦昭收刀而立,

    气息微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麦色的脸颊滑落。她随意地用袖口抹了一把,

    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那双眼睛,依旧沉静,却比三年前更加深邃内敛,

    如同淬炼了千百次的寒铁,锋芒尽敛,却透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不错。

    ”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秦昭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她转过身,恭敬地抱拳行礼:“参见王爷。

    ”来人一身玄色蟒纹常服,身姿挺拔如松,正是当今天子的皇叔,

    执掌京畿防卫与部分兵权的靖王——萧彻。他缓步走近,

    俊朗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仿佛万事皆在掌握的浅淡笑意,

    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能穿透人心的幽潭,此刻正饶有兴致地落在秦昭身上,带着探究,

    也带着一丝……了然?“三年不见,秦校尉这身功夫,越发精进了。

    ”萧彻的目光扫过地上兀自**的三人,“斥候营的刺头儿都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来谢侯爷将‘飞隼’交给你统领,并非没有道理。”飞隼,是谢远在秦昭立下数次奇功后,

    特命她组建并统领的一支精锐斥候小队,专司深入敌后、刺探、袭扰与斩首,短短一年,

    已令北狄人闻风丧胆。“王爷谬赞。”秦昭垂眸,声音平静无波,“末将职责所在。

    ”萧彻轻笑一声,忽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近到秦昭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柏气息,混杂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顶级徽墨的冷香。

    这气息让她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如同生了根。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毫无预兆地抬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力道,

    轻轻拂过她刻意用特制药膏涂抹、伪装出明显喉结弧度的脖颈。指尖的触感温热而干燥,

    却让秦昭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仿佛被冰冷的毒蛇舔舐过要害!“这伪装,

    ”萧彻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洞悉一切的危险,

    “确是妙极。寻常人,绝难识破。”他的指尖在那假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随即缓缓下滑,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紧绷的颈侧动脉,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麻痒。

    秦昭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知道了!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这三年来,她在他面前竭力扮演的“秦昭”,那些刻意的粗犷动作,

    压低的嗓音,小心避开的目光接触……在他眼里,是否一直如同跳梁小丑?

    巨大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愤瞬间攫住了她!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向腰间的刀柄,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藤,瞬间缠绕上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彻的手指却倏然离开了她的脖颈,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触碰只是幻觉。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从容浅笑,

    仿佛只是随口提点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他微微倾身,

    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秦昭的耳廓,那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的絮语,带着一丝戏谑的提醒,

    “下次……在营中沐浴时,记得锁好门。”轰——!这句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秦昭的头顶!

    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冷静和伪装!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涌上脸颊,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呼吸都停滞了!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初入军营不久,因连日奔波疲惫至极,趁着夜深人静,

    寻了一处偏僻的溪流下游清洗。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万万没想到,这位神出鬼没的靖王殿下,

    竟会深夜独自一人出现在那片荒僻之地!月光下,溪水中……那一瞬间的惊惶对视,

    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破绽!也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从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了她的秘密!这三年来,他看着她女扮男装,看着她浴血搏杀,

    看着她一步步在军中站稳脚跟,

    甚至看着她暗中布局对付三皇子……他就像一个站在戏台之外的看客,

    冷静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倾尽全力的表演!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里翻涌!

    按在刀柄上的手,因为极致的用力而剧烈颤抖,冰冷的刀柄几乎要嵌入掌心!

    “王爷……”她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冰冷的杀机,

    “您究竟……意欲何为?”萧彻看着她眼中那如同受伤孤狼般激烈挣扎的恨意和戒备,

    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光芒。他并未回答,

    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玄铁令牌,令牌上阴刻着一个古朴的“靖”字,

    周围环绕着细密的云纹。“京中风云将起,本王身边,缺一个能看透迷雾的眼睛,

    也缺一把足够锋利、足够隐秘的刀。

    ”他将令牌轻轻放在秦昭紧握刀柄、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上,

    玄铁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震。“秦校尉,”萧彻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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