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老师！我们一审胜诉了！"周小阳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时，
我正在给女儿糖糖扎小辫子。小丫头坐在餐椅上晃着脚丫，
草莓发绳在她卷卷的头发上弹了一下。"妈妈，小阳哥哥又赢啦？
"糖糖仰起沾着果酱的小脸。我咬着发绳含糊地应着："嗯，
不过对方肯定会...""对方请了顶级律师上诉！"周小阳抢过话头，声音突然压低，
"老师，听说他们请了'那位'..."我的手指一颤，糖糖的辫子散了一半。"陆沉？
"这个名字五年没从我嘴里说出来过，舌尖像是被烫了一下。糖糖突然转头，
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妈妈，陆沉是谁呀？
"我手忙脚乱地重新绑头发："一个...一个很厉害的叔叔。""比妈妈还厉害吗？
"我望着女儿和某人如出一辙的眼睛，胸口发闷："嗯，他...特别厉害。
"电话那头周小阳还在喋喋不休："...所以二审您一定要来旁听！有您坐镇我才有底气！
""我不...""求您了！"周小阳突然压低声音，
"对方赔偿金压到六十万……..."我叹了口气，离开律所时发过誓再也不踏进法庭，
但..."知道了。"我最终妥协，"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喊我名字。
"挂掉电话，糖糖正用沾满果酱的小手翻相册。我慌忙合上本子，
却还是晚了一步——"妈妈！"她指着某张照片惊呼，"这个抱着你的叔叔，
眼睛和我一样耶！"照片里，年轻的我被陆沉搂在毕业典礼的台阶上。他低头看我时，
镜片后的琥珀色眼睛里盛满星光。"这是..."我嗓子发干，"一个...老朋友。
""那他去哪啦？"我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果酱："他...去很远的地方当大英雄了。
"糖糖歪着头："像奥特曼那样吗？""比奥特曼还厉害。"我笑着亲了亲她的发顶，
"他是专打坏蛋的...法律超人。"——————二审当天，我破天荒化了全妆。
站在衣柜前犹豫半晌，最终选了最保守的米色套装。"妈妈今天好漂亮！
"糖糖围着我转圈圈，"要去见法律超人吗？"我手一抖，口红画到了下巴上。法院门口，
我反复叮嘱林檬："千万看好糖糖，别让她...""知道啦！"林檬翻着白眼，
"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不过..."她突然凑近，"要是真遇见孩子她爸...""檬檬！
""好好好，我带糖糖去隔壁公园捞小鱼。"她牵着蹦蹦跳跳的糖糖离开，
"祝你好运~"法庭冷气开得很足。我缩在旁听席最角落，把脸藏在判决书后面。
周小阳紧张地朝我眨眼，我对他比了个"淡定"的手势。直到法警高喊"全体起立"。
侧门打开的瞬间，我的心脏狠狠撞向肋骨。陆沉迈着长腿走进来，
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
他整理袖口的动作让我眼眶发热——这个习惯他保持了十年。"被告方律师，陆沉。
"他的声音比记忆里更低沉，像大提琴弦上滚落的音符。我死死攥住座椅扶手，
看着他从容不迫地摆放文件，调整麦克风高度，最后...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缩在角落的我。
空气凝固了。他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整个法庭的人都诧异地看向他。三秒后，陆沉弯腰捡起钢笔，
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那副业界闻名的冷静自持。只有我知道，
他解西装扣子时微微发抖的手指意味着什么。"老师..."周小阳趁着休庭溜过来，
"陆律师为什么一直往这边看？"我猛灌一口冰水："可能...空调太冷。
""可他在出汗诶。"我抬头，正好撞见陆沉松领带的动作。
他凸起的喉结上确实有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个画面太过熟悉，
我狼狈地移开视线。庭审变成了一场单方面屠杀。陆沉像头被激怒的雄狮，
把周小阳的证据链撕得粉碎。我看着学生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综上，我方主张赔偿金额不应超过六十万元。"陆沉结案陈词时，
目光一直钉在我身上。当法官宣布改判的那一刻，他轻轻摘掉眼镜，用口型对我说了三个字。
周小阳哭丧着脸凑过来："老师，他说什么了？
"我机械地收拾文件："...他说'别想逃'。""啊？"我没解释，
因为陆沉已经朝我走来，锃亮的皮鞋停在我面前。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让我头晕目眩。
"叶娇娇。"他声音很轻，却让周围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我们...""陆律师！
"法官突然插话，"有个细节需要确认..."趁他分神，我抓起包包夺路而逃。
身后传来法警的惊呼和陆沉压抑的怒吼，但我已经冲进了消防通道。心跳声震耳欲聋。
五年了，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
重逢的第一句话会是..."叶老师这是要去哪？"我猛地刹车。
陆沉不知何时堵在了走廊里，领带微乱，胸口剧烈起伏。他慢慢摘下眼镜，
露出那双让我魂牵梦萦的琥珀色眼睛。"不会又想逃五年吧？
"第二章：走廊惊魂"叶、娇、娇。"那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时，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完了，被逮住了。我缓缓抬起头，陆沉就站在一米开外，律师袍都没换，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X光一样把我扫了个透。他唇角微勾，
那表情我太熟悉了——每次他抓到我把零食藏在法律条文里时，就是这样笑的。
"好久不见啊哈哈……"**笑着往后退，"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陆沉向前一步，
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五年不见，你的开场白还是这么没创意。""那什么，
我突然想起家里煤气没关……"我转身就要开溜，结果他长臂一伸，直接把我拦在墙边。
壁咚。我咽了咽口水，努力保持镇定："陆律师，请注意职业素养，这里是法院，
不是偶像剧片场。"他微微俯身，嗓音低沉："叶娇娇，你躲什么？""谁躲了？
"我梗着脖子嘴硬，"我这不是急着回家喂狗吗？""狗？"他挑眉，"你养狗了？
""对啊！"我信口胡诌，"金毛，特别凶，专咬律师。"他低笑一声，
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是吗？那它咬人的时候，
是不是也像你这样——明明心虚得要死，还要强装镇定？"我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行。"他收回手，却突然凑近，呼吸几乎贴在我耳边，"那动嘴行不行？""……什么？
"我瞪大眼睛。下一秒，他的唇直接压了下来。**——！！！**这个吻又凶又急，
带着五年积攒的怒意和说不清的情绪，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的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唇齿间的气息滚烫，我甚至能尝到他早上喝的黑咖啡的苦味。
……这**居然在法院走廊强吻我？？？我猛地推开他，捂着嘴瞪他："陆沉！你疯了吗？！
"他拇指擦过唇角，眼神危险："叶娇娇，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
我就亲到你愿意好好说为止。""……"**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使出终极绝招——**装瞎**。"哎呀，我这眼睛，
近视、散光、白内障、青光眼全占了，一米之内人畜难分，
半米之内男女难辨……"我边闭着眼瞎编，边摸着走廊往前走，"刚刚发生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陆沉冷笑一声，直接把我往怀里一带："是吗？那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等等——唔！"他又亲下来了。这次比刚才更狠，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牙齿轻轻咬了我一下，像是在惩罚我的胡言乱语。我的腿有点发软，
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我正被陆沉按在法院走廊的墙上亲得腿软，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电、电话..."我趁机偏头躲开他的吻，
手忙脚乱掏出手机。陆沉单手撑在我耳侧，另一只手轻松抽走我的手机，
瞥了眼来电显示："林檬？""还给我！"我跳起来去抢，却被他举高手机按回墙上。
他按下接听键，还贴心地开了免提。"娇娇！"闺蜜林檬元气十足的声音炸响，
"我带糖糖在法院旁边的公园钓小鱼呢！玩累了去找你吃饭啊，
我们已经在法院门...""不要过来！！！"我尖叫着扑向手机，"千万别带糖糖进来！
去公园！去公厕！去火星都行！就是别来法院！！"电话那头沉默三秒。
"...叶娇娇你吃错药了？糖糖非要..."陆沉突然关掉免提，
把手机举到耳边："林**，我是陆沉。""......"电话那头传来手机掉地的闷响。
我绝望地捂住脸。陆沉淡定地继续："麻烦您先照看好糖糖，
我和娇娇有些...私事要处理。"说完干脆利落挂断电话。"糖糖是谁？"他低头问我，
镜片后的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我养的狗！"我脱口而出，"特别凶！会咬人的那种！
专咬律师！""哦？"他忽然贴近我耳边，温热的呼吸烫得我耳尖发麻，
"那待会我把你拐回家'教训'的时候，希望这只'小狗'别来打扰。"说完突然弯腰，
一手穿过我的膝弯——"啊！"我天旋地转间被他扛上肩头，"陆沉你放我下来！这是绑架！
""合法配偶有权带走闹脾气的妻子。"他拍了拍我的**，大步流星往电梯走。
"谁是你配偶！我们分手五年...呀！"突然，陆沉猛地停住脚步。
我艰难地扭头看去——一个穿着粉色草莓裙的小团子，
正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陆沉笔挺的西装裤腿上。卷卷的双马尾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仰起的小脸上，琥珀色的大眼睛眨呀眨。"爸爸！"整个走廊瞬间死寂。
陆沉整个人僵在原地，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扛着我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糖糖仰起小脸，
好奇地看了看陆沉，又看了看我："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抱着你呀？
""呃……"陆沉缓缓放下我，蹲下身与糖糖平视。他的目光在小姑娘脸上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上。"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叫糖糖！"小姑娘甜甜地回答，"今年四岁半啦！
"陆沉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叶娇娇，你最好解释一下，
为什么这只'金毛犬'……"他指了指糖糖，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长得像我们俩的合成照片？
"——完蛋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爸爸的？？＂陆沉摸着糖糖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糖糖嘟着嘴松开他的腿，从小草莓书包里掏啊掏，居然摸出一张照片，
"妈妈每天晚上都偷偷亲这张照片！"照片上，
赫然是五年前我和陆沉在法学院毕业典礼上的合影。"叶、娇、娇。"陆沉一字一顿地叫我，
他拿过照片时，我清楚地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糖糖完全没察觉危险，
开心地抱住陆沉的大腿："爸爸！妈妈说你是大坏蛋，可是王奶奶说，
妈妈枕头底下还藏着你的...""糖糖！！！"我扑过去捂住女儿的嘴，结果脚下一绊，
整个人栽进陆沉怀里。他稳稳接住我，另一只手抱起糖糖，
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这只'会咬人的小狗'，
以及..."他的拇指抚过我的嘴唇，低声道："某个半夜偷亲照片的变态。"——叶娇娇，
卒。糖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爸爸！妈妈给你写了好多信！
"我眼前一黑——那是我藏在床底的情书！陆沉单手翻开第一页，
声音突然哽住："亲爱的陆先生，今天糖糖第一次叫爸爸...""还给我！"我跳起来抢，
却被他搂住腰按在怀里。糖糖突然搂住陆沉的脖子："爸爸，妈妈说你是法律超人！
"陆沉挑眉看我，我绝望地捂住脸。这个叛徒小棉袄！"超人？
"他低笑着用鼻尖蹭蹭糖糖的脸，"那妈妈有没有说..."突然把我往怀里一带，
"超人夫人该怎么惩罚？""陆沉！"我红着脸捶他，"别教坏孩子！""那回家教？
"他一手抱着糖糖，一手搂住我的腰，"正好算算这五年的账。"就在这时，
法院广播突然响起："请陆沉律师速到第三法庭..."陆沉脸色一沉，
我趁机挣脱出来："快去忙吧陆律师！"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突然把领带扯下来系在我手腕上："别想跑。"又亲了亲糖糖的发顶，"爸爸马上回来。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糖糖歪着头问我："妈妈，法律超人去打坏蛋了吗？
"我苦笑着解开领带："不，宝贝..."领带上熟悉的香水味让我鼻子发酸，
"他才是那个...最厉害的大坏蛋。"第三章陆沉刚离开五分钟，
我就抱着糖糖逃到了法院后门的出租车停靠点。"妈妈，我们不等爸爸了吗？
"糖糖趴在我肩上，小手玩着我散开的头发。"他不是..."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把女儿往怀里搂得更紧些，"爸爸有很重要的工作。"出租车迟迟不来，我急得直跺脚。
法院后门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树影在地上摇晃得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叶娇娇。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陆沉不知何时站在三米开外，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又想跑？"他缓步逼近，领口散开的两颗纽扣间能看到锁骨上细密的汗珠，"五年不见，
你倒是把'落跑'技能点满了。"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灯柱。糖糖在我怀里扭动，
突然朝陆沉伸出小手："爸爸抱！"陆沉的眼神瞬间软化，伸手来接孩子时，
我闻到他指尖淡淡的薄荷烟味——这**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等等！"我侧身避开，
"我们得谈谈。""正有此意。"他掏出车钥匙按亮不远处那辆黑色路虎，"我的车，
或者..."突然贴近我耳边，"法院休息室，选一个。"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
激得我浑身一颤。五年前就是这样，每次吵架他都会用这招，知道我耳朵敏感得要命。
"...车。"陆沉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单手抱着糖糖，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牵住我。
他的掌心比记忆里更粗糙了些，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手腕内侧的细嫩皮肤。"陆沉！
"我试图甩开，"我自己会走。""不行。"他头也不回地拉开后车门，"上次松手，
某人消失了1826天。"这个精确的数字让我心脏狠狠一缩。
车内弥漫着雪松与皮革混合的气息，
后视镜上挂着个褪色的平安符——是我当年在灵隐寺求的。
糖糖好奇地戳了戳那个小布袋："爸爸，这个好旧哦。""因为很重要。
"陆沉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在镜面上烧出个洞，"有人说过，
要保佑我平平安安。"我别过脸看向窗外，喉咙发紧。当年求这个平安符时，
我跪在佛前许愿：愿我的陆沉永远意气风发。现在他确实成了业界传奇，
只是...不再是我的陆沉了。"地址。"他启动车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什么地址？""现在住的地方。"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或者你更想直接去民政局？""你疯了？！"我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我们五年没见！
"陆沉突然踩下刹车，转头看我时眼里翻涌着骇人的情绪："是啊，五年。
"是该正好算算账。"＂地址？或者直接跟我回家？！
＂＂锦绣花园7栋＂黑色路虎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载音响放着《小跳蛙》。
糖糖坐在安全座椅上跟着哼唱，时不时冒出句"爸爸唱嘛"。陆沉居然真的跟着哼了几句，
低沉的嗓音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我从后视镜偷瞄他流畅的下颌线，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五年了，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好看吗？"他突然抬眼，在镜子里与我四目相对。
"谁看你了！"我慌忙转向窗外，"我在数路灯。"低笑声从驾驶座传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叶老师数到几了？""......"糖糖看看我，
又看看陆沉，突然眼睛一亮，"爸爸！那个是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