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首富威胁后我成了她的救世主

被女首富威胁后我成了她的救世主

流浪的打工仔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昭江屿 更新时间:2025-06-16 09:49

新鲜出炉的短篇言情小说《被女首富威胁后我成了她的救世主》近期备受关注,很多网友在品鉴过后对作者“流浪的打工仔”的文笔赞不绝口,文里主人公沈昭江屿的形象被刻画得栩栩如生,精妙绝伦的故事主要讲述的是: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回沙发里,胸口剧烈起伏。巨大的愤怒过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反抗?我拿什么反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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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直升机螺旋桨搅起的飓风,裹挟着工地上永不停歇的尘土,劈头盖脸砸在我脸上。

    我下意识眯起眼,手里的半块冷硬馒头差点被吹飞。几个工友也顾不上吃饭了,都伸长脖子,

    像一群被惊呆的呆头鹅,死死盯着那架嚣张地悬停在半空的钢铁巨鸟。

    舱门“哗啦”一声洞开,悬梯像条银蛇垂落下来。

    先下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的壮汉,眼神锐利得像刀片,

    扫过我们这群灰头土脸的人。然后,一只踩着锃亮黑色高跟鞋的脚,

    稳稳地踏在了沾满泥污的土地上。那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套装,料子好得仿佛在发光,

    跟周围灰扑扑的水泥钢筋、还有我们身上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她一步步走过来,工地粗糙的地面似乎都因她的踩踏而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尘土在她身后打着旋儿,像卑微的仆从。她站定在我面前,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我认得她,电视财经频道和高端杂志封面的常客——沈昭,昭**际的掌舵人,

    一个名字后面跟着无数个零的传奇。此刻,她真人就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股无形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压力,让我喉咙发紧,握着馒头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她没开口,只是微微偏了下头,旁边一个戴金丝眼镜、表情一丝不苟的女助理立刻上前一步,

    手里托着一个打开的平板电脑,屏幕正对着我。上面密密麻麻是表格和曲线图,

    得刺眼:“江屿(身份证号:XXXXXXXXXX)财务状况及近期行为轨迹分析报告”。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头顶。我的贫穷,我的窘迫,

    甚至我昨天为了省两块钱多走了三站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像等待解剖的尸体。“江屿?”沈昭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

    甚至算得上悦耳,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砸在耳朵里嗡嗡作响,“跟我结婚。

    现在。”工地彻底死寂了。连远处挖掘机的轰鸣似乎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我甚至能听到旁边工友阿强倒抽冷气的声音。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挤出一个破碎又茫然的音节:“……啊?”沈昭微微蹙了下精致的眉,

    似乎我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但显然不够效率。她没再看我,

    目光转向旁边那位助理:“林薇,合同。”林薇立刻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递到我眼前,动作精准得像个机器人。“江先生,

    这是婚前协议和即时生效的财产**意向书。沈总名下位于市中心的云顶公寓一套,

    市值约八千五百万;昭**际0.5%的原始股,

    当前估值约十亿;以及一张额度为两千万的附属卡,作为您同意缔结婚姻关系的即时补偿。

    请签字确认。”她语速飞快,字字清晰,内容却荒谬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十亿?

    八千五百万?两千万?这些数字对我来说,遥远得像天文数字。我每天在钢筋水泥里打滚,

    汗珠子砸在地上摔八瓣,一个月不过几千块血汗钱。现在,一个陌生女人,

    用通知天气般的口吻告诉我,只要签个字,这些钱就归我了?代价是……结婚?

    荒谬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紧接着是巨大的、被冒犯的愤怒。我猛地抬起头,

    声音因为激动和长久未喝水而嘶哑:“沈总?您……您是不是找错人了?还是拿我寻开心?

    我就一搬砖的,您这样的大人物,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指着自己沾满水泥点子和汗渍的工作服,又指了指周围同样目瞪口呆、衣衫破旧的工友,

    “看看我们!您觉得这合适吗?”沈昭的表情纹丝不动,

    仿佛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小事。她甚至抬手,用戴着薄薄黑色丝绒手套的指尖,

    极其自然地拂去了落在我肩膀上的一小撮灰尘。

    那动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窒息的亲昵。“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江屿。”她看着我,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戏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只需要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不同意!”我想也没想,吼了出来,

    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带着破音,“凭什么?就凭你有钱?有钱就能随便买人?

    买人跟你结婚?你当我是什么?!”胸腔里的怒火烧得我浑身发抖,

    那几页写着天文数字的纸,此刻在我眼里跟废纸没两样,甚至更脏,

    它们代表的是对我整个人生**裸的羞辱。沈昭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反应。

    她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冰面上掠过的一丝风。她没再看我,

    目光转向林薇,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带走。”那两个铁塔般的保镖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我奋力挣扎,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沾满泥灰的工装蹭在他们昂贵的西装上,留下刺眼的污迹。我嘶吼着:“放开!

    你们这是绑架!放开我!”工友们想上前,却被保镖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我被毫不客气地塞进了那架豪华得不像话的直升机后座。舱门关闭,

    隔绝了外面嘈杂的世界和工友们惊骇的目光。

    机舱里弥漫着一种清冷的、昂贵的皮革混合着淡淡香氛的味道,

    干净得让我身上工地带来的尘土味无处遁形,显得格外狼狈和肮脏。直升机迅速爬升,

    地面的工地、破败的棚户区飞速缩小,变成模糊的色块。我扭过头,

    死死瞪着坐在我对面、气定神闲的沈昭。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

    她竟然从旁边的小冰柜里拿出了一瓶水,拧开,递向我。

    那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商务飞行。“喝点水。”她的声音穿透噪音,

    清晰地传来,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你嗓子哑了。”我猛地挥手,

    “啪”地一声打掉了那瓶水。昂贵的玻璃瓶砸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水渍迅速洇开一片深色。“少假惺惺!”我几乎是咆哮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积压了一整天的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到底想干什么?!有钱了不起吗?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随便把人当牲口一样拖走?!沈昭,我告诉你,我江屿是穷!

    穷得叮当响!但我有手有脚,不偷不抢,活得堂堂正正!我不卖自己!更不卖给你这种人!

    ”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充血,死死地瞪着她,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机舱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引擎持续不断的嗡鸣。沈昭看着我,

    脸上那层完美的冰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飞快地掠过她的眼底——是惊讶?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

    快得让我抓不住。她没说话,只是缓缓地收回了悬空的手,抽出一张雪白的丝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根本没有沾上水渍的指尖。然后,她微微侧过头,

    目光投向舷窗外急速流动的云海,只留给我一个线条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侧脸。“林薇,

    ”她对着空气吩咐,声音恢复了那种没有温度的平稳,“把‘遗嘱补充条款’给他看。

    ”林薇立刻从公文包深处取出另一份文件。不是刚才那种打印规整的合同,

    而是一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文件,边缘甚至微微泛黄,带着多次翻阅的痕迹。她将文件展开,

    递到我面前,手指精准地指向其中一行加粗的条款。我的视线落在那行冰冷的印刷体文字上,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为确保家族根基稳固,

    避免因联姻导致股权旁落及核心资产稀释,沈昭作为昭华集团唯一法定继承人,

    须为:无任何三代以内商业世家背景、个人名下净资产评估终身低于五百万人民币的自然人。

    此条款为不可撤销之刚性条款,若沈昭未能于三十周岁前缔结符合上述条件之合法婚姻,

    则其名下全部昭华集团股权(占比51%)及核心控制权,将自动转移至信托基金代管,

    符合条件或下一代继承人成年后方可重新激活继承程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直升机引擎的轰鸣被无限拉长、扭曲,变成一种令人耳鸣的噪音。我死死盯着那几行字,

    每一个笔画都像是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脑子里。

    “终身低于五百万……无商业背景……”我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一股巨大的、荒诞绝伦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愤怒和屈辱,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愚弄和利用的冰冷麻木。原来如此。什么一见钟情?

    什么霸道总裁强取豪夺的戏码?全是狗屁!我只是恰好出现在她精心筛选的名单上,

    一个穷得恰到好处、干净得像张白纸的工具人!

    一个用来满足她那死鬼爷爷遗嘱条款、帮她保住她那泼天富贵和帝国权柄的——合格道具!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沈昭。她依旧看着窗外,

    侧脸的线条在机舱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完美无瑕,却也冷硬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阳光透过舷窗,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所以,

    ”我的声音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尖锐和刻毒,“沈总,沈大**,

    我该感到荣幸吗?荣幸成为您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廉价的‘锁’?

    锁住您那价值千亿的金库大门?”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沈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是之前深潭般的平静,

    而是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有被戳穿算计的狼狈,有一闪而过的刺痛,

    或许还有一丝……愠怒?“注意你的措辞,江屿。”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但尾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只是一份经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的家族文件。

    我的提议,对你而言,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命运?

    ”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短促而凄厉地笑了一声,

    笑声在豪华的机舱里显得格外刺耳,“是啊,多好的命运!从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

    变成你沈昭圈养的金丝雀,一个挂着‘丈夫’名头的活体摆设?

    一个确保你坐稳江山的……人形印章?”我的目光扫过那份泛黄的遗嘱,

    又扫过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冰冷刺骨的脸。“这份‘泼天的富贵’,我江屿,

    受、用、不、起!”我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沈昭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机舱内的气压仿佛骤然降低,连空气都凝滞了。林薇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沈昭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修剪得完美无瑕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昂贵的面料里。她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

    仿佛要将我彻底剖开。几秒钟死寂般的对峙后,她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更冷、更锋利的东西。“很好。”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却带着千钧之力,“有骨气。可惜,骨气在这个世界上,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微微倾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离我更近了些,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愤怒而苍白的脸。

    “江屿,你似乎忘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你父亲江国栋,三年前在昭华旗下的‘金海’工地,意外坠落,高位截瘫,

    至今躺在三院重症监护室,靠呼吸机和天价药物维持生命。每天的账单,”她顿了顿,

    红唇轻启,吐出精确到个位的数字,“是七千八百四十二元。你母亲张秀兰,为了照顾他,

    同时打三份零工,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上月因过度劳累昏倒在餐馆后厨,

    诊断是心脏早搏和严重贫血,医生建议立刻停止高强度工作,静养。”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铁钎,精准无比地捅进我最脆弱、最鲜血淋漓的地方。我的呼吸猛地窒住,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沈昭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在我视线里扭曲、晃动。她怎么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父亲的日耗费用都精确到分!连母亲晕倒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而来,

    冲垮了我刚刚筑起的、摇摇欲坠的愤怒堤坝。我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

    颓然地瘫在宽大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手脚冰凉,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那份泛黄的遗嘱,

    那些天文数字的“补偿”,此刻都变成了巨大的、闪着寒光的枷锁,沉重地压在我的脖子上。

    “你……”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滚烫的沙砾,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你调查我……你……”“这不叫调查,”沈昭优雅地坐直身体,

    重新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女王姿态,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这叫风险评估。

    选择合作伙伴,尤其是……婚姻伴侣,了解其核心诉求和软肋,是基本的商业逻辑。

    ”她微微抬手,林薇立刻心领神会,将那份婚前协议和财产**书再次递到我的面前,

    连同那支沉甸甸的金笔。“签了它,江屿。”沈昭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却又冰冷得不含一丝情感,“你父亲的命,你母亲余生的安稳,

    还有你彻底摆脱泥潭、触手可及的‘上流生活’,都在这里。或者……”她顿了顿,

    目光如冰冷的探针,刺穿我最后的伪装,“你可以继续保留你那‘一文不值的骨气’,然后,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你眼前崩塌。选择权,在你。”机舱里只剩下引擎单调的轰鸣。

    那份协议静静地躺在小桌板上,纸张的边缘在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光。

    父亲躺在病床上苍白枯槁的脸,母亲深陷的眼窝和布满老茧的手,

    医院催缴单上那永远填不满的数字……无数画面在我混乱的脑中疯狂闪回、撞击。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尖锐的疼痛。那支金色的笔,像烧红的烙铁,灼烤着我的视线。

    我闭上眼,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溢出,迅速被睫毛吸收,留下狼狈的湿痕。

    再睁开时,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冷得不像是自己的,

    死死攥住了那支笔。笔身光滑冰冷,沉甸甸的,仿佛凝聚了千斤的重量和一生的屈辱。

    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迟迟无法落下。沈昭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映着我此刻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绝望和挣扎。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终于,我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

    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猛地向下一划——“江屿”两个字,

    扭曲而用力地刻在了那昂贵的纸张上。不像签名,

    更像是一道用尽全身力气剜出的、鲜血淋漓的伤疤。笔,从我脱力的指尖滑落,

    “嗒”的一声轻响,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滚了几圈,不动了。沈昭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

    她拿起协议,目光扫过那个名字,确认无误。然后,她对着林薇微微颔首。

    林薇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言简意赅:“三院,‘金海’项目关联账户,

    立刻全额续费一年。安排特级护理小组进驻。另外,张秀兰女士的工作,全部终止,

    补偿金按最高标准支付。通知‘云顶’,顶层公寓,立刻准备启用。”指令清晰、高效,

    带着金钱开道的冷酷力量。我瘫在座椅里,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窗外,

    城市的璀璨灯火飞速掠过,勾勒出冰冷的钢铁森林轮廓。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我。

    这架飞向“云端”的钢铁囚笼,载着我刚刚签下的卖身契,

    正驶向一个金碧辉煌、却让我不寒而栗的地狱。父亲的呼吸机不会停了,母亲不必再拼命了,

    而我,亲手把自己送进了笼中。云顶公寓的顶层,像一个悬浮在尘世之上的水晶牢笼。

    脚下是整座城市匍匐的璀璨星河,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墙将这份奢华与疏离演绎到极致。

    意大利定制的沙发线条冷硬,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着我格格不入的倒影。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皮革混合的味道,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反而让我胃里一阵阵翻滚。沈昭把我扔在这里,连同两个沉默得像影子一样的保镖,

    便消失了。林薇来过一次,带来几大袋顶奢品牌的衣物,从内衣到外套,

    标签上的价格抵得上我工地一年的血汗钱。她面无表情地交代:“沈总吩咐,

    请江先生尽快适应。明日有造型师上门为您准备。”语气是公式化的,

    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像在看一件需要精心包装才能勉强入眼的瑕疵品。

    我把自己关在客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眩晕的繁华夜景,我只觉得刺眼。

    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最新款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名字:沈昭。我盯着那名字,

    白天签协议时那种冰冷的窒息感再次攥紧心脏。我拿起手机,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又像握着一块烙铁,拨通了父亲的视频。视频接通了。

    屏幕里不再是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嘈杂病房。背景是宽敞明亮的单间,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父亲躺在明显更高级的病床上,脸色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

    身上连接的仪器线也少了许多。一个穿着淡蓝色制服的护工正在旁边轻声细语地调整着什么。

    “小屿?”父亲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少了那种被沉重医药费压垮的、令人心碎的焦虑,

    “你在哪啊?这新病房……太好了,还有专人照顾……刚才医院的人来,

    说……说费用都解决了?还给了好多补偿金?

    ”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小心翼翼的光,“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是不是……”“爸!”我喉咙一哽,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我……我找了个好工作!特别特别好的工作!老板人好,预支了薪水,

    还帮忙解决了医院的事!您就安心养着,别操心钱!妈呢?”“妈在呢!

    ”母亲的脸凑到镜头前,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但脸上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小屿啊,

    妈……妈不用去那几家店了!医院给了好多钱,说是……说是工伤补偿?还有营养费?

    妈都不敢信!你老板真是……真是活菩萨啊!”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感激。活菩萨?

    我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带着希望的笑容,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再用力揉搓。

    那笑容,是用我的尊严和自由换来的!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堵得死死的。最终,

    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妈……您……您也好好休息,别累着……我工作忙,

    可能……可能暂时不能常回去看你们……”“忙好!忙好!”母亲连连点头,

    脸上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喜悦,“工作要紧!别惦记我们!这儿都好!都好!”视频挂断。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无声流淌,映在我空洞的瞳孔里。

    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苍白的脸。一种巨大的、无处宣泄的悲凉和愤怒,

    混杂着对父母那份纯粹喜悦的愧疚,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猛地将手机狠狠砸在铺着昂贵埃及棉的床铺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昭!这个名字像淬毒的针,扎在我的脑子里。她精准地扼住了我的命脉,

    用我至亲的安危和希望,撬开了我屈服的嘴。这金丝笼里的每一口空气,

    都带着她施舍的味道,令人作呕。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提线木偶。顶级造型师团队如约而至,

    把我当成一件需要打磨的璞玉,量体、剪裁、搭配。镜子里的人渐渐褪去了工地的粗粝,

    昂贵的面料包裹着依旧僵硬的身体,像个包装精美的赝品。林薇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准时出现,面无表情地传达沈昭的指令:今晚参加慈善晚宴。“沈总希望您能在公众面前,

    尽快进入状态。”林薇的语气毫无波澜,“这是您作为‘沈先生’的第一课。

    ”晚宴设在城市地标建筑的顶层。水晶灯的光芒璀璨得刺眼,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金钱的味道。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个人都像是精美的瓷器,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着滴水不漏的场面话。

    我穿着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跟在沈昭身边,像一个闯入异世界的拙劣模仿者,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沈昭是绝对的中心。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界名流之间,

    笑容优雅,谈吐不凡,偶尔侧头低声向我介绍一两个名字,

    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晚宴菜单上的菜名。她的手臂极其自然地挽着我,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是冷的。我身体僵硬,肌肉紧绷,

    只觉得那挽着的手臂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这位就是沈总的神秘先生?果然……一表人才。

    ”一个梳着油头、大腹便便的男人端着酒杯过来,目光像评估货物一样在我身上扫视,

    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轻佻,“江先生在哪里高就啊?以前似乎……没在圈子里见过?

    ”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沈昭微微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身后半个身位,

    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淡:“王总说笑了。江屿比较低调,以前专注学术。

    ”她轻描淡写,用一个模糊的“学术”挡掉了所有刨根问底。“哦?学术?

    ”另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掩嘴轻笑,眼神却锐利如刀,

    “那江先生对今晚慈善拍卖的几件藏品,想必有独到见解?特别是那幅张大千的仿古山水,

    争议可不小呢。”她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向我,带着明显的刁难和等着看笑话的恶意。

    周围几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像聚光灯打在我身上。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张大千仿古山水?我连那画挂在哪边都没看清!汗水瞬间浸湿了后背。我张了张嘴,

    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脸上**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时刻,沈昭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越,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她侧过头,看向我,眼神里竟然带着一种……亲昵的、近乎宠溺的无奈?“他呀,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人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亲昵抱怨,

    “就是个书呆子。整天钻在那些冷门理论里,对风花雪月的东西,向来是不上心的。

    我拉他出来见见世面,还嫌我吵了他研究呢。”她说着,还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

    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动作亲昵得仿佛我们真是恩爱夫妻。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和“书呆子”的解围,让我浑身一僵,完全懵了。

    周围的贵妇和那位王总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和几分“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种等着看笑话的恶意淡了下去,变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带着优越感的理解笑容。

    危机似乎解除了。可沈昭指尖那冰冷的触感,

    和她话语里将我彻底物化成“书呆子”附属品的轻描淡写,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心上。屈辱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深地渗入了骨髓。

    我只是她用来堵住悠悠众口、扮演“合格配偶”的一件道具,必要时,

    可以随意贴上“书呆子”这样方便无害的标签。在这流光溢彩的名利场,

    我连拥有自己名字的资格都没有。晚宴冗长得像一个世纪。好不容易熬到结束,

    坐进沈昭那辆奢华安静的劳斯莱斯后座,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断裂。

    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车内死寂一片。沈昭闭目养神,

    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疲惫而疏离。“书呆子?”我盯着她,

    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抖,打破了沉默,“专注学术?沈昭,在你眼里,

    我是不是连一个‘人’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用来应付你爷爷遗嘱、堵住别人嘴的、可以随意贴标签的物件?”沈昭缓缓睁开眼。

    车窗外流动的光影在她眼底明明灭灭。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酷的平静。“江屿,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认清你的位置。我花钱,

    买的是你‘沈昭丈夫’这个身份,以及它所附带的一切‘便利’。至于‘江屿’是谁,

    在想什么,有什么感受……”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重要吗?这份合同里,没有关于‘尊重’和‘平等’的条款。”她的话,

    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最深的痛处,然后狠狠搅动。我死死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抑制住扑上去撕碎她那张完美假面的冲动。原来,

    在合同生效的那一刻,“江屿”就已经被彻底抹杀了。剩下的,

    只是一个名为“沈昭丈夫”的空壳,一个连喜怒哀乐都无权拥有的、昂贵的傀儡。

    车子平稳地驶向云顶公寓,那座悬浮在云端的水晶牢笼。窗外的万家灯火飞速倒退,

    像无数嘲讽的眼睛。**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沈昭那句“重要吗?”如同魔咒,

    在脑海里反复回荡,冰冷彻骨。回到那座名为“云顶”的冰冷宫殿,屈辱感并未消散,

    反而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日夜不息。沈昭似乎彻底将我遗忘在这个奢华的角落,

    除了林薇定时出现传达一些无关痛痒的“社交任务”外,再无交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永恒流动的城市光河,我却感觉自己像个被囚禁在透明鱼缸里的标本,

    供人观赏,无声腐烂。直到那天下午,林薇带来一个硬壳文件夹,

    语气比平时多了一丝公式化的严肃:“江先生,沈总吩咐,请您仔细阅读这份文件,

    并做好出席下周董事会的准备。作为沈总法律意义上的配偶,

    您将代表沈总行使她名下部分股权的投票权。

    议题是关于集团旗下‘金海’项目二期工程启动的最终表决。”“金海”?!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那是我父亲摔成高位截瘫的工地!

    是毁掉我们全家、最终将我逼入这桩屈辱交易的罪魁祸首!我一把抓过文件夹,

    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几乎是粗暴地翻开。

    名称:金海商业中心二期工程**>**项目内容:在原一期工程(含事故区域)基础上,

    向西扩展,

    投资:32亿人民币**>**表决议题:是否批准项目启动资金及规划方案**沈振邦!

    沈昭的亲叔叔!那个在沈老爷子葬礼上,

    就曾对沈昭继承权流露出不满、被媒体拍到过眼神阴鸷的男人!就是他负责的项目,

    毁了我父亲!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愤怒和一种被命运再次嘲弄的荒谬感让我浑身发抖。

    让我投票?让我这个受害者家属,去投票支持那个害我父亲生不如死的项目继续扩建?

    支持那个可能还在逍遥法外的责任人?!“不!”我猛地合上文件夹,声音嘶哑,

    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我不去!我凭什么要去?凭什么替她投票?

    还是投给那个……那个项目?!”我把文件夹狠狠摔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茶几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林薇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江先生,这是您的义务。

    根据您签署的婚前协议补充条款第七条,在沈总无法亲自出席或指定**的情况下,

    作为配偶,您有义务代为行使她名下部分股权的投票权。此次表决,沈总因海外紧急并购案,

    无法赶回。沈振邦副总裁是项目主要负责人,他的方案……”“义务?”我打断她,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站起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好一个义务!

    她把我当什么?一条签了卖身契的狗吗?连叫唤的权力都没有?!我父亲还在医院躺着!

    就是拜这个‘金海’项目所赐!现在让我去举手同意它继续祸害别人?!休想!

    ”林薇被我爆发的气势慑得微微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只是眼神里那丝隐藏的轻蔑更深了:“江先生,请您冷静。个人情绪不应带入公司决策。

    沈总的股权投票,关系到集团整体战略和所有股东的利益。而且,”她加重了语气,

    “您父亲的事故,是意外。已经结案,并依法给予了足额赔偿。”“足额赔偿?

    ”我几乎要气笑了,笑声凄厉,“那点钱,买得回我爸的健康吗?

    买得回我妈操劳半生的心血吗?买得回一个好好的家吗?!”我指着那份文件夹,

    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意外?好一个意外!为什么偏偏是我爸?

    为什么安全措施会失效?!为什么事后调查轻描淡写就结了案?!沈振邦他脱得了干系吗?!

    ”“江先生!”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严厉的警告,“请注意您的言辞!

    对集团高管进行毫无证据的指控,后果您承担不起!”“后果?”我死死盯着她,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豁出去的决绝,“大不了就是被扫地出门!

    我江屿烂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回去告诉沈昭,这个董事会,我死也不会去!

    要我给沈振邦那个王八蛋的项目投赞成票?除非我死了!”吼完最后一句,

    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回沙发里,胸口剧烈起伏。巨大的愤怒过后,

    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反抗?我拿什么反抗?父母的命脉还捏在沈昭手里。可顺从?

    那和亲手在父亲滴血的心口再捅一刀有什么区别?林薇看着我,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秒,

    最终归于一片冰冷的公事公办。她没有再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

    重新放在茶几上。“沈总的原话是,”她站直身体,声音恢复了平板无波,“‘选择权,

    始终在你手里。但每一次选择,都对应着相应的筹码和代价。想清楚,江屿。’”说完,

    她不再看我,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冷漠的“嗒、嗒”声,

    离开了这座豪华的囚笼。门被轻轻关上。死寂重新笼罩。那份该死的文件夹,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静静地躺在冰冷的茶几上,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无力和挣扎。

    沈昭的话如同魔咒在耳边回响——“选择权……筹码……代价……”我该怎么办?

    时间在焦灼和痛苦的拉锯中爬行。董事会日期一天天逼近,那份文件夹像一颗定时炸弹,

    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神经。沈昭没有任何消息,

    像彻底遗忘了我的存在。林薇也没有再出现,仿佛在等待我最终的屈服。

    就在董事会召开前一天的深夜,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皱着眉接通。“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压抑的、极力克制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喂?谁?”我的心莫名地提了起来。“……是我。

    ”一个极其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女声传来,微弱得几乎要被电流声淹没。

    但我瞬间就认了出来——是沈昭!“沈昭?”我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你怎么了?

    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完全打败了她一贯冰冷强势的形象。这绝不是伪装!

    “云顶……地下……车库……B区……”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吸气声,

    “……别……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林薇……”话没说完,通话骤然中断,只剩下忙音。

    轰!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林薇?为什么不能告诉林薇?她的首席心腹助理?!

    来不及细想,巨大的不安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驱使我猛地跳起来,连鞋都顾不上换,

    抓起手机和车钥匙(林薇之前留下的公寓备用钥匙里有一把),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电梯,

    疯狂地按着下行键。深夜的地下车库空旷、寂静,惨白的灯光照着成排冰冷的豪车,

    空气里弥漫着轮胎橡胶和机油的味道。B区在最深处。我放轻脚步,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目光焦急地扫视着。找到了!角落里,

    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静静地停着。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我冲过去,

    一把拉开驾驶座的门——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窒息!

    沈昭歪倒在驾驶座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几缕被汗浸湿的黑发黏在脸颊。

    她身上那件剪裁精良的白色丝绸衬衫,左侧肩胛骨下方的位置,

    被大片刺目的、还在缓慢洇开的暗红色血迹染透!血甚至顺着她的手臂流下,

    滴落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她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左手却死死地攥着手机,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我拉开车门,她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了一下,嘴唇翕动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沈昭!”我失声惊呼,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瞬间攫住了我。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女人,

    此刻脆弱得像一件随时会碎裂的瓷器!浓重的血腥味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我的喉咙。

    沈昭瘫在驾驶座上,白衬衫被血浸透大半,暗红的血渍在真皮座椅上晕开刺目的花。

    冷汗浸湿了她的鬓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涣散失焦,

    只剩下濒临崩溃的痛苦和一丝强撑的警惕。“沈昭!”我冲进驾驶座,声音都变了调。

    指尖触到她肩胛骨下方湿热的粘稠,心猛地一沉。她身体冰凉得吓人。

    “别……声张……”她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涣散的眼神艰难地锁住我,

    “……林薇……不能……信……”林薇?!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那个一丝不苟、如同沈昭影子般的首席助理?为什么不能信?难道这场袭击……和她有关?!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这不再仅仅是豪门恩怨,而是**裸的谋杀!

    沈昭把她最后的信任,赌在了我这个被她用钱买来的“丈夫”身上!“撑住!”我低吼一声,

    不再犹豫。必须立刻处理伤口!云顶公寓有紧急医疗箱,顶层复式结构,

    客卧离车库电梯最近。我咬紧牙关,一手绕过她腋下,一手抄起她膝弯,试图将她抱出来。

    “呃……”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猛地一僵。血涌得更快了。“忍一下!

    ”我额角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体比想象中更轻,

    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臂弯里。

    浓烈的血腥味和她发间那股清冷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跌跌撞撞冲进直达顶层的电梯。冰冷的镜面映出我们狼狈不堪的身影:我穿着睡衣,

    头发凌乱,手臂和胸口沾满了她的血;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苍白脆弱,

    血还在不断渗出。电梯无声地上升,数字飞快跳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

    “叮”一声,门开了。我用肩膀撞开客卧的门,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雪白的床单瞬间被洇开触目惊心的红。我冲进浴室,翻出那个备用的高级医疗急救箱,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剪刀。“剪刀……酒精……止血粉……绷带……”我强迫自己冷静,

    回忆着工地处理紧急外伤的粗浅知识。剪开她肩胛下方被血浸透的衬衫布料,

    一道狰狞的伤**露出来。不像是刀伤,边缘不规整,更像是某种钝器重击造成的撕裂伤,

    深可见骨!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下手太狠了!这分明是要她的命!我拧开酒精瓶盖,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忍着点!”我咬紧牙,将浸透酒精的纱布狠狠按上伤口!“啊——!

    ”沈昭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张拉满的弓,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冲破喉咙,

    随即又被她死死咬住下唇堵了回去,只余下破碎的呜咽和剧烈到抽搐的喘息。

    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她惨白的额头,她猛地睁开眼,那双涣散的眸子死死盯着天花板,

    瞳孔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急剧收缩,里面翻涌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和野兽般的凶狠。“放松!

    放松!必须消毒!”我吼着,声音也在抖,手上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死死按住那块被血浸透的纱布。酒精灼烧着伤口,也灼烧着我的神经。

    她的身体在我手下剧烈地颤抖,每一次痉挛都牵动着那道恐怖的伤口,涌出更多的血。终于,

    出血的速度似乎减缓了一些。我飞快地撒上厚厚的止血粉,

    用绷带一层层紧紧缠绕、加压包扎。动作笨拙而急切,

    白色的绷带很快被不断渗出的血染成深红。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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