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五,掌心不再有疤

重回七五,掌心不再有疤

迷茫在路途 著

重回七五,掌心不再有疤以其扣人心弦的情节和独特的风格而备受赞誉,由迷茫在路途精心打造。故事中,陆南枝陆擎霆姜苒陷入了一个充满危险和谜题的世界,必须借助自身的勇气和智慧才能解开其中的谜团。陆南枝陆擎霆姜苒不仅面对着外部的敌人和考验,还要直面内心的挣扎和迷茫。通过努力与勇往直前,陆南枝陆擎霆姜苒逐渐找到了答案,并从中得到了成长和启示。带着灶膛里闷烧着的煤发出的低沉嗡鸣和残余的煤烟味,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陆南枝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饭桌旁……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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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为了救重病的哥哥,她舍弃了假千金的身份。放弃一切留在北大荒营部,照顾哥哥十年。

    他鬓染霜发临终之际,却呕血哀求:「阿枝,若有来生。」「只愿我们的骨肉,留住苒苒。」

    「你不负国恩,不负这荒野。」「唯独,亏欠自己。」她守他直至丧幡扬起,永弃梦想,

    终生未嫁,他从未提爱。他咽气那刻,她擦净他嘴角血迹,应道:「好。」再睁眼,

    她重回七五,她不愿,再亏欠谁。包括留他在身边十年、假千金的哥哥,

    他眼线颤栗拦住她:「阿枝,你……忘了哥哥了吗?」

    楔子:终局·霜雪与未完成的诺言寒风卷着碎雪,呜咽着扑打着窗户纸上新糊的油纸,

    发出沉闷的“扑啦”声。1975年深冬的北大荒,夜总是来得格外早,也格外沉,

    压得人心口发闷。营部这间低矮的土坯房里,弥散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

    与油灯芯燃烧时散发的微浊气息混合在一起。炕烧得烫人,

    却驱不走那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寒意。陆南枝坐在炕沿,

    紧紧握着哥哥陆擎霆那只枯瘦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手。

    那手曾经开过荒、挥过镐、扶过犁,握过枪把子,骨节分明,宽厚有力。如今,

    却像冬日里脱水的树枝,冰凉,微微痉挛着。陆擎霆躺在厚厚的旧棉褥上,

    身上盖着他们来这儿第二年时,陆南枝用积攒的布票换来的粗布被面,

    被子里絮的也是旧棉絮。他的脸削瘦得颧骨高高突起,

    曾经刚毅硬朗的轮廓如今只剩下刀劈斧削般的嶙峋,因长期被病痛侵蚀,

    泛着一种不祥的青灰色。鬓角早生的白发,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像落了一层霜雪。

    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次,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风箱般“嗬嗬”的声响。

    一滴浑浊的泪顺着他深深凹陷的眼角滑下,没入那霜似的白发里。“哥?

    ”陆南枝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身体微微前倾,耳朵几乎贴到他唇边。

    她的手更用力地包裹住那只冰冷的手,试图将自己仅有的温度渡过去。

    “……阿枝……”那声音终于挤了出来,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力,

    “……别……走……”陆南枝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冰冷的一点,迅速晕开。“我不走,哥,我哪儿也不去!你看,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努力平稳着。陆擎霆的眼珠迟缓地转动了一下,

    似乎终于聚焦在妹妹那张同样写满风霜与疲惫的脸上。她不再是十多年前那个初来北大荒时,

    眼神里带着新奇也带着不安的城里姑娘了。十年的北大荒风沙,营部的劳碌,

    日夜照顾他这个病秧子哥哥,早已磨去了她曾经的柔软与光鲜。她眼角的细纹早早刻下,

    手心磨出了厚厚的茧子,那双曾经能拉琴、画画的手,如今粗糙得像砂砾。

    她所有的青春、梦想、可能的未来,都填进了这营部的土坯房和他这具逐渐溃败的身体里。

    这认知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凌迟着陆擎霆的心。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撕扯开他的胸膛,

    他整个身体弓起来,像一只被丢在滚水里的虾米,抖得不成样子。陆南枝吓得魂飞魄散,

    慌忙去扶他,用另一只手去擦他嘴角涌出的混着血丝的痰涎。“哥!别动!别说话!喘口气,

    就喘口气!”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恐惧。那抹刺眼的红色灼烧着她的眼睛。

    剧烈的咳喘平复了那么一丝,陆擎霆的身体又重重砸回炕上,只剩下无力的震颤。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令人牙酸的嘶鸣。

    过了好一会儿,那残破的风箱声才稍稍平复了一点。

    他的眼神涣散又执拗地死死定在陆南枝脸上,枯枝般的手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

    死死反攥住她,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阿……枝……”他的声音更低更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的血沫里硬生生撕扯出来,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若……有……来……生……”陆南枝屏住呼吸,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只愿……”他眼中爆发出最后一点浑浊的光,

    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近乎绝望的哀求,

    “……我们的骨……肉……留……住……苒苒……”留住苒苒?陆南枝的脑子里嗡地一声。

    姜苒?那个九年前,在省城通往北大荒的列车上,阴差阳错被陆擎霆捡到,

    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兽一样跟在他们身边,后来……却几乎成了哥哥精神唯一寄托的姑娘?

    地想起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你……不负……国恩……”陆擎霆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

    却又挣扎着凝聚,拼尽全力将话说完,那目光沉重如铅,压得陆南枝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负……这……荒……野……”“……唯独……”他枯槁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痛楚,

    那痛楚源自灵魂深处那无法弥补的亏空,“……亏欠……自……己……”“哥——!

    ”陆南枝再也忍不住,嚎啕出声,泪水汹涌决堤,滚烫地落在哥哥冰凉的手背上。“不亏欠!

    没有亏欠!你活下来!哥,你得活下来!我求你了……”回应她的,

    是手上骤然加重的、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陆擎霆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她,

    那份悲苦的执着浓得化不开。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倒气声,像搁浅的鱼。

    陆南枝读懂了他最后所有的未尽之言。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身体绷紧得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弓弦。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把这荒原上所有的严寒和苦涩都吸进肺里。

    她用袖口狠狠地、近乎粗暴地擦去陆擎霆嘴角和下巴的血污,那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悲怆。

    然后,她用那双早已磨砺得几乎失去感知的粗糙手指,

    笨拙却轻柔地整理了一下他额前凌乱的霜发。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和生命的急速流逝感。

    她的脸凑得极近,看着哥哥那双依旧不肯合上、盛满了不甘、亏欠和最后哀求的眼睛,

    用尽全身的力气,斩钉截铁地应了那个字:“好!”那声音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北风的凛冽,

    却异常清晰。几乎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陆擎霆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松。

    浑浊眼底最后一点执拗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倏然熄灭。紧绷的身体骤然垮塌,

    瘫软在土炕上。攥着她的手,无力地滑落,垂在炕边。土房子里,只剩下寒风的呜咽,

    油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一个被世界瞬间遗弃的女人的粗重喘息。炕,依旧滚烫。心,

    沉入冰窟。陆南枝一动不动,仿佛被冻僵在原地。她就那样直挺挺地坐着,

    保持着倾身的姿势,目光空洞地定在哥哥那张彻底失去所有生息、写满了痛苦与亏欠的脸上。

    窗外,碎雪拍打窗户纸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渐渐织成一片苍茫的白。

    营部里养的几条土狗,在寒夜里发出几声凄厉的长嚎。屋角的旧木柜上,

    静静躺着一只蒙着灰尘、琴弓已经断了的、斑驳的小提琴匣子。窗台上,

    一个简陋的粗陶小碗里,几颗干瘪的野山丁子,红得刺眼。冷。无边无际的冷。

    从炕烧不到的地方,从心底最深的豁口,从这空荡荡再无回应的土屋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缠绕四肢百骸。“哥……你看……下雪了……”陆南枝的声音轻得像梦呓,眼神依旧空洞。

    无人应答。只有无边无际的、压垮世界的、十年重负后骤然降临的、更深的空茫和寒冷。

    这空茫和寒冷吞噬了十年青春,吞噬了未嫁的岁月,吞噬了所有曾被梦想点燃的火星。最终,

    以一场盛大的、覆盖一切的白,将她彻底埋葬。这漫长而酷烈的终局,将“亏欠”二字,

    用血与霜,烙在了陆南枝的心脉之上,至死方休。第一章:惊回·煤烟与心跳声窒息。

    那是一种被沉重冰冷的雪絮裹住口鼻、压住胸腔的窒息感。陆南枝猛地吸进一口气,

    肺部却像压着石板,沉闷地生疼。随即是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带着一种干燥的、充满细小尘埃颗粒的**感。

    “咳咳……咳……呕……”意识在昏黑与呛人的烟雾中艰难地重新凝聚。

    不是死寂的寒冷和药味,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劣质煤炭燃烧不充分产生的焦糊味和煤烟!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被**性的烟熏得泪水直流。她用力眨了好几下,

    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切。光线昏暗,只有一个不算太亮的灯泡悬在高高的屋顶中央。

    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板,铺着洗得发白、边角磨损的粗布床单。四周堆叠着不少箱子、麻袋,

    空气里除了煤烟味,还混杂着机油、铁锈和一种仓库特有的陈年霉味。

    这是……营部的仓库角落?那个她刚来时临时安排给她的小隔间?心脏骤然一停,

    随即像擂鼓般疯狂跳动起来,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开始变形、布满厚茧、关节因常年劳作和浸冷水而落下病根的、粗糙如树皮的手——不见了!

    摊开在眼前的,是一双略显单薄、骨节分明的手。白皙,

    掌心和指腹虽然已能看到薄薄的茧子,远没有后来那么夸张,

    也尚未留下那些冻伤的暗痕和裂口。指甲修剪得还算整齐,透着一种年轻人才有的淡粉色。

    陆南枝猛地从那张窄板床上坐起,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耳边也响起尖锐的耳鸣。

    她大口喘息,贪婪地呼吸着这带着煤烟却“生机勃勃”的空气,剧烈的心跳几乎要震破胸腔。

    是梦?一场临终前痛苦绝望的走马灯?不!太清晰了!煤烟的呛辣感,

    身下木板硌着骨头的感觉,仓库角落里蛛网的形状,

    甚至墙上那张模糊的旧年画褪色的痕迹……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

    她颤抖着伸出那尚算年轻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

    ”清晰的痛楚瞬间蔓延开!不是梦!她慌乱地转头,

    目光急切地扫视这间小小的、由仓库一角隔出的简陋空间。墙角靠着一个小提琴匣子,

    颜色还算鲜亮,琴弓完好。那是她的!她带来的唯一的心爱之物!

    目光最后落在木板床边唯一一张歪腿小木桌上。上面放着她的白色搪瓷缸子,

    缸身上用红漆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口号。

    旁边是一本卷了边的薄册子——那是北大荒知青学习生活的宣传资料,

    上面标注的日期是“1975年3月”。1975年3月?!轰隆一声!

    陆南枝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1975年3月!这是她初到北大荒,

    抵达营部仅仅三天后的日子!那个十年后风雪夜里的临终之诺——“好!

    ”那锥心刺骨的亏欠——“唯独……亏欠……自……己……”她回来了?

    真的回到了这一切的起点?!那个决定将她拖入无边苦役与牺牲的……起点?

    巨大的冲击让陆南枝浑身冰冷,牙齿都控制不住地微微打颤。她猛地捂住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煤烟呛的,而是被那巨大的、带着血腥味的“重来”二字逼得。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一股更强烈的寒气裹着煤烟涌了进来。

    仓库管理员老张头,一个老实巴交、常年吸旱烟导致嗓子沙哑的本地老农工,探进半个身子,

    看到陆南枝惨白着脸、捂着胸口干呕的样子,吓了一跳。“哎呀!小陆同志,你这是咋了?

    脸白得跟纸似的!是不是煤烟给熏着了?”老张头的嗓门带着北方的浓重口音,关切又紧张,

    “快快快,出来透透气!俺就说这临时搭的炉子不行,通风不好,烟都窝里面了!

    你可别整出毛病来!”陆南枝还没缓过神,几乎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被老张头半搀半扶着带出了仓库。门外的冷风猛地灌入肺里,

    带着北大荒三月特有的、尚未完全解冻的清冽,虽然依旧寒冷刺骨,

    却瞬间吹散了胸口的窒息感,也稍稍冲淡了脑子里混乱的惊涛骇浪。营部的大院里,

    一切清晰而熟悉地撞入眼帘:几排低矮但相对结实的红砖瓦房排开,

    房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溜子,在清冷的晨光下闪着细碎的寒光。

    空地上停放着解放卡车、拖拉机,上面盖着防雨布,厚厚的积雪把履带、轮胎都捂住了大半。

    院墙是用粗壮的、只简单剥了皮的圆木扎成的,歪歪扭扭却显得异常结实。

    远处的天空高远辽阔,尚未开化的冻土黑黢黢地向四面八方铺展开,

    尽头连着低矮的山峦轮廓,覆盖着皑皑白雪,带着一种原始而苍凉的雄浑。

    营部的早饭号早就吹过了,零星有人从食堂那边出来,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狗皮帽子,

    缩着脖子匆匆走着。几个知青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不远处费力地清理被大雪压塌的某处棚顶,

    铁锹铲雪的声音“嚓嚓”地响着。生机勃勃。热火朝天。

    属于北大荒开春前特有的、积蕴力量的景象。这……真的是1975年三月!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或者……已经悄然开始了吗?就在陆南枝靠着冰冷的仓库外墙,

    贪婪呼吸着冰冷空气,努力消化这匪夷所思的重生时,一串脚步声急匆匆地由远及近,

    在刚扫过的硬土雪道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闯进了陆南枝的视线。

    是姜苒!此时的姜苒,虽然穿着营部统一发的灰蓝色厚重棉袄,围着一条褪色的红格子围巾,

    依旧显得身形单薄。她的脸小小的,尖下巴,鼻子冻得有点红,

    一头半长的乌黑头发因为沾了点雪沫显得有些凌乱。但她的眼睛很亮,大而圆,

    黑得像两丸浸在水银里的黑琉璃,里面盛着满满的不安和一种近乎惊恐的焦虑,

    直直地看向陆南枝。她跑得很急,气都没喘匀,冲到陆南枝面前,仰着小脸,

    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南枝姐!你……你没事吧?

    张叔说你被烟……熏着了?”陆南枝没说话,

    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还未被岁月浸染太多风霜,此刻布满真切担忧的脸。

    就是这个女孩……这张脸,在未来的十年,尤其是最后几年,

    成了盘踞在哥哥陆擎霆心头最大、最深、最沉重的挂念,

    也是他临终前呕血祈求要“留住”的人。陆南枝的心,

    像是被一只带着冰碴的手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她几乎要弓起腰。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杂着前世巨大的疲惫和某种尖锐的审视,从心底直冲而上。“南枝姐?

    你怎么了?别吓我!是不是很难受?”姜苒看她脸色惨白,眼神直愣愣地不说话,更急了,

    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陆南枝的手臂。就在姜苒的指尖即将碰到她棉袄袖子的刹那,

    陆南枝的身体猛地向旁边侧开半步,极其自然地避开了这即将到来的触碰。

    姜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中那份纯粹的担忧瞬间凝固了一瞬,

    随即被一种更深、更快的惊愕和无措覆盖,细看之下,竟隐隐还藏着一丝受伤的脆弱。

    动作细微,几乎不着痕迹,却像一道无声的裂痕,在两人之间初春寒冷的空气中,骤然划开。

    第二章:裂隙·寒食与无声的对峙厨房的灯比仓库里稍亮一些,四十瓦的灯泡下,

    勉强照得清屋里的物件。但空气依旧凝滞,

    带着灶膛里闷烧着的煤发出的低沉嗡鸣和残余的煤烟味,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陆南枝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饭桌旁唯一一条相对完好的板凳上。

    面前的小半碗高粱米稀饭早已冰凉,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两根切成段的干巴巴的咸菜梗被随意丢在盘子里。她没动筷子。姜苒垂着眼,

    坐在她对面一张更矮的小马扎上,双手局促地交叠在膝盖上,

    细瘦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棉袄的衣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那道目光的冰冷。

    那道目光不再有初来时的客气,更没有了昨夜帮她铺床时的温和,

    只剩下一种陌生的、让她心底发寒的审视和……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压力。厨房的门帘被掀开,

    冷风裹挟着寒气钻进来,也让僵持的沉默被打破了瞬间。陆擎霆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他穿着营里发的军绿色旧棉衣,领口的扣子敞着,露出里面同样旧却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衣领。

    头上戴着顶厚实的狗皮帽,帽子上沾着不少细细的雪末和枯草叶。

    他那副高大的骨架在厚棉衣的包裹下依然显得挺拔,但此刻,

    那张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脸上却笼着一层深重的疲惫,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阿枝,

    昨晚……”陆擎霆取下帽子,拍打着身上的雪沫,一边走向角落的脸盆架准备洗手,

    一边带着惯有的沉稳温和开口。然而话刚说了几个字,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就捕捉到了饭桌上凝固般的气氛和自己妹妹脸上那份异乎寻常的沉寂。

    再看到对面小姑娘惨白的脸色和绞紧的手指,陆擎霆的心猛地一沉,后面的话自动消了音。

    老张头从灶膛口探出头,看看陆南枝,又看看快把头埋进膝盖里的姜苒,

    尴尬地“咳咳”两声,打破了沉寂:“老陆回来啦?那个……小陆同志刚被烟呛着了点,

    现在好多了。都怪俺那破炉子……”陆擎霆没接话,只是走到饭桌边,拉过另一条板凳坐下,

    目光落在妹妹那碗冰冷的稀饭上,眉心蹙紧:“一点没吃?”“没胃口。

    ”陆南枝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她抬眼看向陆擎霆,目光沉静无波,

    却也深不见底。“哥,省城机械厂那边,回音了。”她这话说得极其突兀,

    仿佛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巨石。陆擎霆洗手的水声戛然而止,湿漉漉的手停在脸盆上方,

    水珠顺着结实的小臂线条滴落。“什么?”他似乎完全没听懂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或者说,那内容是他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的方向。

    陆南枝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省城机械厂。三个月前我通过了他们的技术岗位招考,

    体检也合格了。现在,调动通知正式下来了,让我两周内必须去人事科报道入职。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对面骤然抬头的姜苒那张写满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小脸,

    最后重新落在陆擎霆脸上,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哥,我决定回去。

    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准备明天就去找营教导员签字,领回城派遣单。”“啪嗒!

    ”姜苒手里捏着的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准备递给陆南枝的烤得焦黄的土豆片,

    猛地掉落在硬泥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厨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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