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乱葬岗后,我带崽杀回来了

被扔乱葬岗后,我带崽杀回来了

卡里多斯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谢沉舟沈婉柔 更新时间:2025-06-18 13:15

悲剧小说《被扔乱葬岗后,我带崽杀回来了》以谢沉舟沈婉柔为中心,揭示了人性的黑暗面和社会的残酷现实。作者卡里多斯通过犀利的笔触深刻地刻画了主角的内心纠结与挣扎,将读者带入一个情感充沛的世界。这本书给人以思考和反思,震撼人心。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婉柔穿着一身华贵的云锦,笑容温婉得体,正与几位夫人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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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暴雨砸在脸上,像冰刀子。我呛咳着,喉咙里灌满了腥臭的泥浆味,

    还有……尸体腐烂的浓烈恶臭。冰冷、黏腻、沉重的东西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

    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腹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不是死了吗?

    记忆最后是谢沉舟那双寒潭似的眼,没有一丝温度。他冰冷的手指掐着我的下巴,

    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凌:“沈青梧,你这毒妇!竟敢给婉柔下药,害她小产!

    谢家容不下你这种蛇蝎心肠!”然后是继妹沈婉柔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肩膀一耸一耸,声音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沉舟哥哥,别怪姐姐……是我不好,

    是我没福气保住我们的孩子……”她说着“别怪”,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身上。

    再然后,是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黑暗吞噬了一切。可现在,我没死。

    我费力地挪动唯一还能动的手指,抠抓着压在我脸上的、冰冷滑腻的东西——那触感,

    像是泡胀了的人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是乱葬岗。谢沉舟,我掏心掏肺爱了五年的夫君,

    为了他那个娇滴滴、人前白莲人后毒蛇的继妹,把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像丢垃圾一样,

    丢到了这尸骸遍野、野狗啃噬的绝地!恨意像岩浆,瞬间冲垮了濒死的麻木。

    “呃……”腹部的剧痛猛地加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踹了一脚。我浑身一僵,

    难以置信地感受着那清晰的生命律动。孩子?我怀孕了?

    在我被当成毒妇、被打晕、被抛尸的这段时间里,我肚子里竟然还揣着一个孩子?

    谢沉舟的孩子?!荒谬!讽刺!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脏上。

    “嗬……嗬……”我大口喘着粗气,泥水混着腐臭灌进来,也顾不上了。

    求生的本能从未如此强烈。为了我自己,更为了肚子里这个,不该在这地狱里降生的孩子!

    压在我身上的尸体不算太沉,大概是刚丢下来不久,还没被其他尸体彻底覆盖。

    我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抠进冰冷的泥地里,一点点往外拱。每一次挪动,

    腹部都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污泥和不知名的秽物,

    刺骨的寒意让我牙齿打颤,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不知挣扎了多久,

    身上的重压终于一轻。我像一条离水的鱼,瘫在泥泞的尸堆旁,

    贪婪地呼吸着充满腐臭的空气。暴雨依旧滂沱,砸在身上生疼。

    四周是影影绰绰、姿态扭曲的尸骸轮廓,在惨白的闪电映照下,如同地狱的画卷。远处,

    似乎有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是野狗。不能停在这里!我咬着牙,

    双手死死护住剧痛的肚子,凭着本能,朝着一个看起来地势稍高的方向,手脚并用地爬。

    雨水冲刷着泥泞,每一步都滑得厉害。冰冷的泥浆裹满全身,腹部的抽痛一阵紧过一阵。

    不知道爬了多久,力气几乎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我以为要死在这雨夜里时,

    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一座废弃的土地庙。残破不堪,但好歹能遮点风雨。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那扇吱呀作响、随时会散架的破门,滚了进去。

    庙里弥漫着灰尘和腐朽木头的气味,比外面的尸臭好闻了千百倍。角落里有堆干草,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刚倒在干草堆上,一股无法抗拒的剧烈坠痛猛地袭来。“啊——!

    ”我忍不住惨叫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要生了!就在这破庙里,

    在这我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雨夜!没有稳婆,没有热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只有外面呼啸的风雨,

    和庙里摇曳欲灭的、不知哪来的微弱烛光(也许是之前流浪汉留下的)。

    剧痛像是永无止境的浪潮,一波比一波汹涌。我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

    双手抠着身下的干草,指节泛白。汗水、雨水、泪水糊了满脸。

    “孩子……孩子……你得出来……”我一遍遍在心里嘶吼,是对孩子的命令,

    更是对自己的鞭策。我不能死,我的孩子更不能死在这里!不知煎熬了多久,

    在意识快要彻底涣散的边缘,身体猛地一松。“哇——!”一声嘹亮又带着点委屈的啼哭,

    划破了破庙里的死寂,也盖过了外面的风雨声。我瘫软在草堆上,像被抽干了所有骨头。

    费力地扭过头,借着那微弱的烛光,看到一个小小的、浑身沾着血污和胎脂的婴孩,

    就躺在我腿边,正挥舞着小拳头,闭着眼睛哭得响亮。是个男孩。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混杂着汗水、血水、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咸。我颤抖着伸出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扯下身上还算干净的一截里衣内衬,咬断脐带,笨拙地把他包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小小的、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冰冷的胸口,那有力的心跳声,是我听过最美妙的乐章。

    “不弃……”我轻轻蹭着他皱巴巴的小脸,声音嘶哑干裂,“娘给你起名叫不弃。谢不弃。

    记住,娘永远……不会抛弃你。”抱着不弃,在这破庙里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天光微亮,雨势渐小。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提醒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没有食物,

    没有水,血腥味很快会引来野兽。我撕下还算干净的衣襟,把不弃牢牢绑在胸前。

    他的小脸在我怀里蹭了蹭,睡得安稳。推开破庙的门,雨后清冽的空气涌入,

    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乱葬岗在晨光中露出狰狞的全貌,尸骸遍地,乌鸦聒噪。

    我只看了一眼,便抱着不弃,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城池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

    没有回头路。谢沉舟,沈婉柔,你们以为把我扔进地狱就能高枕无忧?等着。五年后。

    临安城,依旧是那个繁华富庶的临安城。只是,谢家商行的名头,比五年前更响亮了。

    谢沉舟成了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商人,连带着他那位续弦的夫人沈婉柔,

    也成了贵妇圈里人人艳羡的对象,贤名远播。我牵着不弃的小手,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远远看着那座熟悉又陌生的谢府大门。朱门高墙,气派非凡。门口的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

    只是看门的小厮,早已换了生面孔。五年光阴,足以改变太多。

    曾经那个养在深闺、心思单纯的沈家嫡女沈青梧,已经和乱葬岗的腐泥一起,彻底埋葬。

    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梧娘。一个带着孩子、从北边逃难过来,略懂些医术和香料调制的寡妇。

    “娘亲,”不弃仰着小脸,大眼睛清澈地看着我,“这就是你说的大房子吗?好高呀。

    ”他身体不算很好,五年前在乱葬岗受的寒气和惊扰,让他比同龄孩子瘦弱些,容易生病,

    脸色也总是带着点不健康的苍白。我蹲下身,替他拢了拢并不厚实的衣襟,

    压下眼底翻涌的冰冷,换上温和的笑:“嗯,很大。不过,我们不去那里。

    娘亲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我带着不弃,

    在城南一条相对僻静、但离谢府不算太远的巷子里,赁下了一个小小的铺面。前面开店,

    后面住人。店名很简单——“梧记香坊”。我对外说,丈夫早亡,家乡遭了灾,

    带着孩子流落至此,靠着祖传的一点调香手艺糊口。我刻意用脂粉遮掩了过于出众的眉眼,

    穿着最普通的棉布衣裙,布巾包头,只露出一双沉静得近乎淡漠的眼睛。香坊开张,

    生意不温不火。我调制的香,用料寻常,但胜在心思巧妙,香味独特持久,价格也公道,

    渐渐也积累了一些街坊熟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早已开始涌动。第一步,是香料。

    谢家最大的产业是绸缎庄,但后宅女眷众多,胭脂水粉、熏香香料用量极大,且追求时新。

    沈婉柔为了彰显她“主母”的地位和品味,尤其喜欢搜罗新奇香料。我花了点小钱,

    让常在谢府后门收泔水的老王头,“无意间”把一小盒我特制的“雪中春信”熏香,

    掉在了厨房采买丫鬟的必经之路上。那香清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暖,像初春融雪时,

    枝头悄然绽放的第一朵寒梅。用料都是最普通的白芷、甘松、零陵香,

    但经过我特殊的炮制和配比,香味层次丰富,留香极久。果然,没过两天,

    谢府一个穿着体面的管事嬷嬷,寻到了我的小铺子。“你就是梧娘?

    ”嬷嬷上下打量着我这寒酸的小店和我朴素的衣着,眼神带着审视,

    “听说你这儿有种‘雪中春信’的香,味道还行?”我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谦卑:“是,

    是民妇瞎琢磨的,上不得大台面。嬷嬷若是喜欢,这盒您拿去试试?

    ”我双手奉上一只朴素的木盒。嬷嬷矜持地接过,打开嗅了嗅,眉头微挑,

    显然有些意外这简陋盒子里的香气。“嗯,是还成。我们府上夫人喜欢新鲜玩意儿,

    若是夫人用了觉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多谢嬷嬷提携!”我连忙躬身,一脸感激。

    “雪中春信”顺利地送进了谢府内宅。第二步,是人。谢府后宅浆洗上的粗使婆子孙大娘,

    是我下一个目标。她儿子嗜赌,欠了一**债,正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我“恰巧”路过,

    替她还了不算多的赌债,解了燃眉之急。孙大娘感激涕零,拉着我的手直掉眼泪:“梧娘啊,

    你可真是活菩萨!我这把老骨头,以后你有啥事,尽管吩咐!”我扶起她,

    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大娘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只是……我在临安无亲无故,

    带着个孩子,总想多知道些这城里大户人家的新鲜事,也好避避忌讳。

    尤其是谢府那样的人家……”孙大娘立刻会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

    老婆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在后院浆洗房,那些丫头婆子们的嘴碎,听得最清楚!

    保管梧娘你想知道的,我都给你打听来!”消息,

    开始源源不断地从谢府后宅那个不起眼的浆洗房,流向我这小小的“梧记香坊”。

    我知道沈婉柔对“雪中春信”十分喜爱,几乎日日熏染。我知道谢沉舟忙于生意,

    对后宅之事不甚过问,沈婉柔温柔小意,把持得极好。我还知道,沈婉柔这五年,

    肚子一直没动静。私下里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苦药汤,却始终未能如愿。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刺,也是她最忌讳别人提及的事。时机,渐渐成熟。仲秋将至,

    临安城一年一度的“品香会”是城中盛事。各大香铺、脂粉行都会拿出看家本事,

    供城中贵人们品评。若能拔得头筹,不仅声名鹊起,更能接到源源不断的订单。

    这也是谢府女眷们必定会出席的场合。我精心准备了一味新香——“秋露凝华”。

    主料是秋日清晨采集的桂花、白菊,辅以极珍贵的龙脑和少许安息香,香气清远幽深,

    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有安神静心之效。更重要的是,这香里,

    我加入了一味极其隐秘的“引子”——一种只对长期接触“雪中春信”的人才有效的药引。

    单独使用,毫无害处,甚至有益。

    但若与“雪中春信”长时间混合……便会无声无息地淤塞胞宫。品香会设在城西的望江楼。

    我带着精心包装的“秋露凝华”,牵着不弃,早早来到会场。我们的位置很偏,在角落。

    不弃很乖,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的小板凳上,好奇地看着衣着华丽的贵人们穿梭往来。

    沈婉柔来了。众星捧月。五年不见,她保养得极好,珠翠环绕,锦衣华服,

    眉目间是精心修饰过的温婉端庄,被一群夫人**簇拥着,谈笑风生。她身上散发的,

    正是我熟悉的“雪中春信”的味道,浓郁得有些刺鼻。她走过我的摊位,目光随意扫过,

    像看一粒尘埃,没有半分停留。她自然认不出如今这个布衣荆钗、面容平凡的“梧娘”,

    就是当年被她亲手设计、抛入乱葬岗的嫡姐沈青梧。品评开始了。

    各家呈上的香品被放置在精致的香炉中点燃,由专门的侍香人捧到各位夫人面前品闻。

    轮到我的“秋露凝华”时,侍香人将香炉捧到沈婉柔面前。她漫不经心地嗅了一下,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这香太清冽,与她身上浓郁的“雪中春信”混合,

    产生了一种奇异、甚至让她有些不适的冲突感。“味道尚可,只是过于清寒,

    少了些富贵气象。”她轻描淡写地点评了一句,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旁边的夫人**们纷纷附和。我垂着眼,不动声色。要的就是你这句“尚可”。就在这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闯入了会场。谢沉舟。他似乎刚从外地风尘仆仆赶回,

    玄色锦袍上带着仆仆风尘,眉宇间有疲惫,更有一股沉凝的威势。他的到来,

    让会场安静了一瞬。女眷们的目光或含蓄或大胆地落在他身上。“沉舟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婉柔惊喜地迎上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谢沉舟的目光扫过会场,带着商人的锐利。他的视线掠过那些精美的香炉,最终,不知为何,

    竟落在了我这偏僻的角落。或许是我这里太过寒酸,反而引人注目。他的目光扫过我,

    带着审视。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强迫自己低下头,做出惶恐不安的样子。

    他的目光并未在我身上过多停留,却落在了我身边的不弃身上。不弃正仰着小脸,

    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气势迫人的高大男人。孩子的眼睛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谢沉舟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不弃,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困惑,

    又像是……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震动。那孩子苍白的小脸,

    让他莫名地觉得心头被什么刺了一下。“这孩子……”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声音低沉。

    “回老爷,”我连忙起身,将不弃护在身后,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市井小民的卑微和惶恐,

    “是民妇的儿子,叫不弃。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民妇该死!

    ”“不弃……”谢沉舟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锁得更紧。他挥了挥手,示意无妨,

    目光却依旧在不弃那张过分苍白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沈婉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她用力挽紧了谢沉舟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沉舟哥哥,定是路上累了。

    快坐下歇歇,品品香吧?今年的香品……”她试图把话题拉回她熟悉的领域。

    谢沉舟被沈婉柔半拉半拽地引到主位坐下,但心思似乎并不在那些缭绕的香气上。

    他端起茶盏,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我这边,落在我身边那个安静的孩子身上。

    品香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因为谢沉舟的心不在焉而显得有些微妙。最终,

    我的“秋露凝华”并未获得什么名次,但这不重要。种子已经埋下。谢沉舟注意到了不弃。

    沈婉柔身上浓郁的“雪中春信”和我特制的“秋露凝华”混合,那淤塞胞宫的药效,

    只会随着时间推移,在她体内扎根更深。散场时,我牵着不弃,随着人流默默离开。

    走到拐角无人处,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谢沉舟正站在望江楼二楼的栏杆边,目光沉沉,

    依旧落在我和不弃消失的方向。暮色四合,他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有些孤寂。

    沈婉柔依偎在他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收回目光,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谢沉舟,这只是一个开始。你看着你儿子的眼神,

    真让人……恶心。品香会后,谢府那位管事嬷嬷又来了几次“梧记香坊”,

    点名要“秋露凝华”,说是夫人很喜欢这清雅的香气。我每次都恭恭敬敬地奉上,

    分文不敢多收,只说承蒙夫人看得起。孙大娘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越来越有意思。

    沈婉柔私下请大夫的次数更频繁了,脾气也越发阴晴不定。有一次,

    因为一个小丫鬟失手打翻了她新得的“秋露凝华”香粉,竟被罚跪在冰冷的石阶上一个时辰。

    这在以往,为了维持她“宽厚主母”的形象,是绝不会发生的。更重要的是,

    谢沉舟开始频繁地询问关于那个在品香会上见过的、带着孩子的寡妇香娘的事。

    虽然问得隐晦,但孙大娘在后宅多年,嗅得出风向的变化。沈婉柔对此极为警惕,

    明里暗里敲打府里的下人,不许他们乱嚼舌根,更不许与那“不知根底”的香娘有往来。风,

    吹起来了。时机,终于到了。临安城一年一度的“慈恩善堂”募捐宴,由知府夫人牵头,

    城中富商巨贾、名流女眷皆会出席。谢府作为首富,沈婉柔这位“贤名在外”的当家主母,

    自然是座上宾。这也是展示善心、巩固名声的重要场合。宴会设在知府别院的花厅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婉柔穿着一身华贵的云锦,笑容温婉得体,正与几位夫人说着什么,

    引来一片附和的笑声。她身上浓郁的“雪中春信”混合着今日特意熏染的另一种名贵香料,

    形成一种独特的、极具辨识度的味道。我作为“献香”的匠人之一,

    被安排在花厅最末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面前的小几上,

    放着我带来的“压轴”香品——“涅槃”。这香用料极其考究,

    沉香、檀香、龙涎、冰片……香气醇厚馥郁,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喧嚣的宁静力量。

    它还有一个特点——遇毒则变。我安静地坐着,看着沈婉柔在人群中如鱼得水。

    她接过侍女递上的、由善堂孤女们精心准备的谢礼——一盏清茶。就在她端起茶盏,

    红唇即将碰到杯沿的那一刻,我猛地站了起来。“夫人!茶不能喝!”声音不大,

    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花厅的和谐。所有人的目光,

    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这个角落的、衣着寒酸的香娘身上。惊愕、疑惑、鄙夷……各种目光交织。

    沈婉柔的动作僵住了,端着茶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随即化为被冒犯的恼怒:“你是何人?在此胡言乱语什么!”知府夫人也皱起了眉头,

    不悦地看向我:“梧娘?你可知这是什么场合?扰乱宴会,该当何罪?”我深吸一口气,

    走出座位,来到花厅中央,对着知府夫人和众人深深一礼,声音清晰,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民妇梧娘,不敢胡言。只是……只是方才见夫人递茶时,

    指间似乎有微不可察的粉末落下!民妇斗胆猜测,此茶……恐有不妥!”“放肆!

    ”沈婉柔气得脸色发白,指尖都在颤抖,“你这刁妇!竟敢污蔑本夫人下毒?你有何证据!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在此血口喷人!”她看向知府夫人,泫然欲泣,“夫人,

    您要为婉柔做主啊!这不知哪里来的疯妇,竟敢如此污蔑……”花厅里顿时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都觉得我这香娘疯了,竟敢当众指认谢夫人下毒?简直是天方夜谭!“证据?

    ”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沈婉柔,没有丝毫退缩,“夫人身上熏染的‘雪中春信’,

    香气独特,民妇恰好识得。而民妇今日所献之香‘涅槃’,乃古方所制,

    有一特性——遇毒物则香气立变,生出刺鼻异味!”我快步走到自己席位,

    端起那尊燃着“涅槃”的小香炉,一步步走向沈婉柔:“夫人若问心无愧,

    敢不敢将您盏中之茶,靠近此香一试?若香气如常,民妇甘愿受任何责罚!

    若有变……还请夫人和诸位贵人明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婉柔手中的茶盏和我手中的香炉上。沈婉柔的脸色,

    在听到“雪中春信”四个字时,瞬间褪尽了血色!她端着茶盏的手,

    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恐,如同见了鬼!

    “不……不可能……”她失声喃喃,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你怎么会知道……那香……”她这反应,无异于不打自招!花厅里一片哗然!

    看向沈婉柔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怀疑。“婉柔!”一声低沉压抑着怒火的呵斥响起。

    谢沉舟不知何时也到了花厅门口,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色铁青,

    目光如刀般射向沈婉柔。沈婉柔被他这一声吓得浑身一哆嗦,

    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琥珀色的茶水溅湿了她华贵的裙裾。

    “沉舟哥哥……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是这个**污蔑我!”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扑向谢沉舟,试图辩解,声音尖利刺耳,早已失了往日的温婉。谢沉舟却一把甩开了她,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他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死死地盯住我,

    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剥开我所有的伪装。“你究竟是谁?”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掉冰渣。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端着那尊依旧散发着醇厚香气的“涅槃”香炉,走到摔碎的茶盏旁,

    蹲下身,将香炉缓缓靠近那滩水渍。奇迹没有发生。“涅槃”的香气依旧醇厚悠长,

    没有任何异味产生。花厅里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更加疑惑了。

    我站起身,

    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和“困惑”:“这……这怎么会……难道……难道是我看错了?

    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我连连告罪,仿佛真的是因为紧张过度而看花了眼。“够了!

    ”知府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来人!把这个扰乱宴会、胡言乱语的疯妇给我轰出去!

    ”几个健壮的仆妇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架住了我。“娘亲!”一直安**在角落的不弃,

    看到我被抓住,吓得小脸煞白,哭喊着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的腿。就在这混乱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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