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病三年，只为躲过太子选妃。前世，我被天命祭塔选中，成了万众瞩目的太子妃。
他却将我囚禁，指责我以邪术窃取天命。他说我毁了他与柳若芙的神仙眷侣。
我被挑断琵琶骨。沦为柳若芙的药引，日夜饱受折磨。终在他迎娶柳若芙那日，
我被剜心剔骨。他亲手将七寸镇魂钉刺入我四肢。我暴尸荒野。重生归来，
我亲手撕裂天命符纸。我改写了天命。从此，段郎是路人，再无瓜葛。1我躺在床榻上，
宫外锣鼓喧天。今天是太子选妃的大日子。侍女匆匆催促，我故意让面色更难看。
“我身子羸弱，无法下榻。恳请皇上开恩，准我归隐山林。”侍女面露为难。“叶**，
天命祭万不可缺席。”话音未落，太子段墨玄的贴身侍卫跨进庭院。“太子殿下有令。
”“哪怕是魂魄，也得抬进祭塔！”我被强行抬出叶府。远处，九层高塔耸立。
恨意在我心中翻滚。上一世，我就是在这塔中被选中。沦为柳若芙的药引，生不如死。塔下，
九十九位名门闺秀盛装打扮，她们眼中含着希冀。可她们不知，这一切都是局。
段墨玄立于高台，玄袍如墨。那张曾让我心动的面孔，如今只剩厌恶。他扫视全场。
我闭上眼，佯装假寐。透过眼缝，我看到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柳若芙身上。就像前世一样。
柳若芙感受到注视，她羞涩垂眸，随即抬眼回望。那副娇柔模样下，藏着毒蛇般的心肠。
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底的得意没有掩饰。天命祭司长咒语念诵完毕，缓缓展开天命卷轴。
祭司神色骤变，他声音颤抖。“空的......是空的！卷轴上竟无所示！”“这不可能！
天命从未出错！”段墨玄面色铁青，大步冲上祭台。“重新祭拜！必有邪祟作乱！
”我静静躺在软轿上。看着他暴跳如雷，心中皆是快意。前世我便知道。
这天命祭不过是场精心安排的戏码。我早已将真正的天命符纸撕得粉碎。没有我的名字，
他无法剖我的心。柳若芙适时开口。“清辞姐姐身子不适，会不会影响天命显现？
”这话说的巧妙。既表现关心，又暗示是我的问题。这个女人，还是那副模样。话语一出，
满场议论纷纷。质疑之声朝我涌来。我继续闭眼，装作虚弱。内心却在狂笑。
第二轮祭拜开始。我瞥见祭司长偷偷从袖中掏出另一张符纸。早已准备好的，果然如此。
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卷轴再次打开。赫然写着柳若芙。哗然四起。“天命所指，柳若芙！
”“太子妃已定！”柳若芙先是一愣，随即捂嘴落泪。
“殿下......”段墨玄神情复杂，意外、不甘、释然交织。他张开怀抱将她拥入怀中。
“若芙，这次终于是你了。”段墨玄不知自己为何这样说。可心里就是怪怪的。
我看着台上他拥抱柳若芙。心如死水。前世我会心痛，如今只觉可笑。“恭贺太子殿下！
”满堂彩声如雷。其余九十余位佳人暗自叹息，眼中满含艳羡。柳若芙羞涩偎入他怀中。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朝我挑衅地看了一眼。我慢慢坐起身，声音清冷如霜。“天命既定，
叶清辞……告辞。”众人愣住。落选者该痛哭流涕，我却如此平静。段墨玄蹙眉。“叶清辞，
你——”我抬眼看他。“怎么，太子殿下希望我跪地哀求？或是道贺成双？
”“殿下怕是要失望了。”我示意软轿起身。身后传来段墨玄的怒吼。“叶清辞！
”我没回头，只在心中默念。段墨玄，这一世，我们恩断义绝。2正要踏出祭塔，
段墨玄追了上来。我心中升起一丝错觉。他是否还记得前世温情？只一瞬，幻想彻底破碎。
他快步上前，一脚踢翻软轿。我从轿中跌落，膝撞石阶，掌心划破，鲜血涌出。还未起身，
他便掐住我喉咙。“叶清辞，你以为改了天命，就能逃出本宫的手掌心？”我拼命挣扎，
他掐得更紧。我快要窒息，柳若芙走上前，轻抚他手臂。“殿下莫动怒，
清辞姐姐从小便心悦您。”“这些年看殿下对我这般好，难免心怀怨恨。
”“若她要是真修了邪术，我担心她会伤害您。”柳若芙眼中含泪，假装与我姐妹情深。
段墨玄怒火更甚。“邪术？她也配！”他倏地松手。我跌坐在地，狼狈喘息。柳若芙蹲下身。
“清辞姐姐，你就认个错吧。”“殿下不会真的伤害于你。”我抬眼看她，心中讽刺。
她还是和前世一样伪善。“拖进柴房！严加看管！”段墨玄的命令一出。
柳若芙瞬间收起伪装。“姐姐，这就是天命。”我被拖往东宫最偏僻的柴房。
锈链锁在我的手腕和脚腕上。段墨玄出现时，手中鞭子上挂着新鲜血迹。“叶清辞，
你是不是在祭塔上动了手脚？”鞭子狠狠抽在我后背。衣衫破裂，**辣的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第二鞭紧随而至。我痛得几乎晕过去。“还装！你装病三年，
如今还要演到几时？”第三鞭、第四鞭......血水染红草垫。
疼痛却不及前世的万分之一。那时我琵琶骨尽断。被药石折磨得血肉枯竭。现在这点痛，
算什么？“你休想离开这间屋子。”段墨玄抽累了，扔掉鞭子，摔门而去。翌日，
柳若芙来了。她捧着食盒，笑靥如花。“清辞姐姐，我来给你送饭。”揭开盖子，
发馊的米粥和发霉的咸菜。她将饭菜推到我跟前。“殿下说，你该好好反省。”“姐姐莫怪，
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浓重的泔水味扑鼻而来。我强忍胃中不适。“怎么不吃？
姐姐嫌弃不成？”我不语，端起碗一口口咽下。酸臭味溢满口腔。柳若芙很满意，
笑得更甜了。“姐姐真乖。”“只是殿下说了，你这般心肠狠毒，连做妾都不配。
”我将碗放在地上。“说够了就滚。”她脸色一冷，扬手欲打，却在半空停住。
“我是未来太子妃，你还敢这般与我说话？”她想起了什么，慢慢收回手，随即轻叹。
“也罢，跟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计较。”说罢，她扭身离去。夜深，寒意侵骨。
我烧得浑身滚烫，沉入梦魇。梦中，段墨玄亲手挖出我的心。“你的命，只够做若芙的药引。
”他们还在我的尸骨旁拜堂成亲。百官齐贺。我的肉被野狼啃食，白骨暴晒荒野。
我在梦中哭不出声。猛然惊醒，早已泪流满面。3三年前，我死过一次。那时我十六岁，
京都皆言我是皇天钦点的太子妃。可我知道，那是段墨玄亲手织下的一张网。
我曾以为天命是上苍恩赐，傻傻相信虚假的繁华。每日梳妆打扮，满心欢喜等嫁入东宫，
做他的太子妃。那时的我，还会为他绣香囊，深夜为他点灯祈福。可柳若芙出现后，
一切都变了。那日，我撞见他在御书房与柳若芙缠绵。我听见他咬着她的耳朵说。
“等我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叶清辞那个**。”他们在我的绣品上做那肮脏事，
践踏我一片真心。他发现我的存在时，没有丝毫羞愧。“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他指责我窃了天命，毁了他与柳若芙的情缘。我想解释，想哭诉。他不给我任何机会。
他将我软禁宫中，日日严刑逼供，夜夜灌药。鞭痕遍体，骨瘦如柴。我哭着求他相信我，
以为足够诚恳，他总会看见真心。他冷眼看着我咳血。“叶清辞，你演得真像。
”我都快死了他还觉得我是演？原来在他心中，我连一丝怜悯都不值。
柳若芙都会施舍般地给我一口水。而他，只会用更重的刑罚折磨我。直到他迎娶柳若芙那日。
柳若芙说我的心可以医治她的心悸之症。他亲手将我押入祭塔，剜心剔骨。七寸镇魂钉，
一根根钉入我四肢。“你这种女人，连死都是脏的。”他踢开我的尸体，去抱柳若芙。
血流干后，我重生回到三年前。可此时，父亲已被他们害死。这一次，我不再信任何人。
哪怕是天命。这三年，我每日服药调气、削筋弱骨。太医院都诊不出破绽。
外人只当我孱弱易死，不堪嫁入东宫。我躲在后院，翻遍前世旧账。
父亲临终前托人藏下一页符纸。记载天命祭符的真文与伪印之术。
只有真正血脉被天命感应之人，才能唤出灵纹。其余不过幻像障眼。我花了整整半月，
制出与我名字相同的假符。再用真火焚毁了真正的天命原纸。天命一毁，命数混沌。
仙人下凡，也休想从我骨血中再炼药救柳若芙。符纸藏在祭司府最深的塔底。守卫森严，
白日难近。我趁着元宵夜放灯，乔装潜入。那一夜，我穿着小宫女的旧衣裳。藏刀于袖，
藏灰于发。为那封纸卷，我几乎丢了半条性命。回到府中，浑身是血，
连贴身婢女都吓得跪倒在地。我只淡淡道。“不必声张，只是摔了一跤。
”看着铜镜中血肉模糊的自己。我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那日，段墨玄派人来探我虚实。
再后来他甚至亲至叶府。他立在庭前，隔着珠帘，语气冷淡，句句试探。“叶清辞，
可知命由天定，强求无益？”我扶着门框走出门槛，病骨支撑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朝他盈盈一笑。“既由天定，太子殿下又何苦一再登门？”他的脸沉了下去。
从我手指那一抹微颤中，他生出几分疑虑。我赌赢了第一步。直到今日，被人抬入祭塔。
看见那卷空白天命纸舒展在祭台上。我才真正松了口气。段墨玄，终究是急了。
4我拖着满身血痕，从东宫逃出。鞭痕深嵌皮肉，破碎衣衫沾满泥尘。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三日三夜的折磨，几乎将我这具重生身体碾碎。可我仍在想，
段墨玄为何会松开镣铐？难道他要放过我？我强撑着往乱葬岗深处走。那里枯骨成堆，
荒草疯长，阴风凄厉。我终于在一座无名碑前跪倒，力竭而倒。在我快要失去知觉时，
耳边传来轮椅碾过枯枝的“咔哒”声。我下意识抬眼。月光冷冷洒下，一袭玄色披风，
沉冷轮廓。不是段墨玄，是摄政王段离殇。我心中的恐惧转为谨慎的希冀。
前世关于他的传言太多。人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清洗旧臣如割草，压制外戚雷厉风行。
连皇帝都要避他三分。此刻的他，静**在轮椅中。“叶家大**，怎么落到这副模样？
”他语调平稳，带着天生威压。我跪着，双手支地，浑身伤痕累累，仍拱手叩地。嗓音嘶哑，
却分毫不乱。“求王爷收留。”摄政王或许能成为我对抗东宫的倚仗。他笑得很轻，
仿佛夜风拂过墓碑。“收留你？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的笑容让我琢磨不透。
嘲讽？试探？我咬牙强撑。“我知道东宫的全部秘密。”“柳若芙与番邦暗通款曲。
”“太子府中已是空壳。”“段墨玄的命门藏在哪......我都清楚。
”段离殇目光倏冷，唇角微扬。“你就不怕，本王杀人灭口？”我心一顿，
原来连摄政王都不可信。死亡阴影再次笼罩。可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了。
“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与其回去被他们挫骨扬灰。”“不如与王爷共赌一局。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段墨玄一起下地狱！”我几乎是嘶吼出声。那一刻，
体内所有绝望、愤怒、不甘，全部爆发。化作最后的孤注一掷。他静默片刻，
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你倒是有趣。”“跟我回府。”王府的夜，
比东宫还冷。摄政王府西院的破院里。门外三重守卫像一堵墙，将我困在其中。他明明笑着。
却下达了那道让我心尖发颤的命令。5“明日起，每日一碗七夜风骨散，
直到你说出所有秘密。”我心脏狂跳。七夜风骨散，这是我在医书中见过的剧毒。一旦服下，
毒素会在体内缓慢蔓延。如千万只蚂蚁啃噬骨髓，痛不欲生却不致命。**在破旧的床榻上，
竟生出久违的安全感。至少这里没有那对狗男女的恶心嘴脸。段离殇虽心狠手辣，
但他需要我提供的情报。暂时不会要我的命。天刚破晓，蒙面侍卫推门而入，
手中托着白瓷碗。“王爷有令，每日一碗，不得有误。”我端起，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苦意蔓延。胃中泛起绞痛。下一秒，我跌落床榻，蜷缩在地上，冷汗如雨。但我咬紧牙关，
强迫自己想起前世那七根镇魂钉穿透四肢的绝望。与那相比，这又算什么？第二日，
我咬破舌头，血流满嘴。我强迫自己不再出声。第三日，熟悉的剧痛袭来，
我想起被挑断琵琶骨时的痛，比这更甚千倍。我慢慢爬起，擦去嘴角血迹。第四日，
段离殇来了。轮椅轻响，他打量着我。我跪坐被褥上，脸色惨白，脊背却依然挺直。
“你倒是比本王想象的要能耐。”“王爷失望了？”我声音嘶哑，带着挑衅。他眯起眼睛，
轮椅滑近，手指抚过我脸颊的汗珠。那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却没有躲开。“叶清辞，
七夜风骨散的妙处就是能让人在极痛中保持清醒。”“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我深吸一口气。“那王爷恐怕要失望了。”“我这条烂命已经死过一次，区区毒药，
还奈何不了我。”他眼中闪过异色，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回应。第五日的毒发，
比前几日更加猛烈。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在一寸寸碎裂。就在我要撑不住的时候，
父亲惨死的画面突然浮现。那对狗男女都还没付出代价，我不能死。我咬紧牙关，
任凭毒痛肆虐。
若芙与北疆使者的密信......段墨玄私下挪用的军饷......每回忆起一条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