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仅仅是一瞬。
跟在他身后的高管和助理们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顾砚白身上。
前台主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顾砚白。
顾砚白没有看任何人，他的视线落在沈棠身上，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询问或惊讶的情绪，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早已存在的事实。
就在沈棠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恨不得当场消失的时候，顾砚白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前台的寂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的天然威压：
“林助理。”
“在，顾总。”一个穿着西装、神情干练的年轻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顾砚白依旧看着沈棠，下巴朝她的方向极其细微地抬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
“带她去人事部办手续。”
他顿了顿，补充了三个字，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我的助理。”
空气，死寂。
前台主管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被雷劈中。
林助理显然也愣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她瞬间反应过来，立刻点头：“是，顾总！”她转向还处于石化状态的沈棠，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沈**，请跟我来。”
沈棠：“……？？？”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反复回荡着那三个字：
我的助理？
我的助理？！
我的助理！！！
顾砚白……让她做他的助理？！在刚刚她被人像垃圾一样嫌弃之后？！他……他什么意思？！
顾砚白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顺口吩咐了一句“把咖啡送进来”。
他收回目光，继续迈步，带着那一行人径直走向专用电梯的方向，只留下一个清冷挺拔、不容置喙的背影。
“沈**？”林助理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提醒。
沈棠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在所有人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洗礼下，跟着林助理走向了人事部的方向。
身后，前台主管那张煞白的脸和周围人瞬间炸开的、压抑的窃窃私语声，都被她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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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部的手续办得飞快。
林助理效率极高，似乎早已习惯了执行顾砚白任何突如其来的指令，无论那指令看起来多么不合常理。
沈棠浑浑噩噩地签着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为什么？*
*他看到了？觉得顾氏的前台太傲慢？*
*还是……因为哥哥的托付？顺手帮我解围？*
*或者……因为……*
最后一个念头让她脸颊瞬间爆红！
“沈**，这是您的工牌。顾总在顶楼办公，您的工位在总裁办外间，暂时由我带着您熟悉。”林助理递过来一张崭新的工牌，照片是她简历上那张傻乎乎的证件照，职位栏清晰地印着：总裁助理（实习）。
实习？沈棠稍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正式的。大概……只是他一时兴起？
“顾总现在在开会。我先带您去熟悉一下环境。”林助理引着她走向专用电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