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欢

余烬欢

木木荣 著

这本余烬欢写的好微妙微俏。故事情节一环扣一环引人入胜!把主人公苏芷沈砚柳若霜刻画的淋漓尽致,可谓一本好书!看了意犹未尽!内容精选:"苏芷冷冷打断她,"还请柳姑娘自重。"柳若霜脸色一变,委屈地看向沈砚:"将军,我只是......""够了。"沈砚松开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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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京城的三月,春寒料峭,沈府上下却是一片热火朝天。"再往左些,对,就那样。

    "苏芷站在庭院中央,仰头指挥着家仆挂起大红灯笼。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鬓发,

    指尖冻得微微发红,嘴角却噙着一抹掩不住的笑意。"夫人,您都忙活一早上了,歇会儿吧。

    "丫鬟春桃捧着暖炉匆匆走来,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单薄的身影。苏芷接过暖炉,

    摇了摇头:"将军今日凯旋,一点都马虎不得。"她转身朝厨房走去,

    "他爱吃的龙井虾仁备好了吗?还有那坛十年的花雕...""都备齐了,

    夫人从三天前就开始准备,哪会有差池。"春桃笑着应答,却见苏芷又检查起刚插好的梅花,

    "这梅花也是将军最爱的。"苏芷轻轻抚过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眼前浮现沈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成亲三载,相聚的日子却不足三月。这次他平定西北叛乱,

    一去就是半年。她日夜祈祷,终于盼到他平安归来。"夫人!将军的队伍到街口了!

    "门房急匆匆跑来通报。苏芷心头一跳,急忙整理衣襟:"快,开正门!

    "她领着全府仆役站在大门外,寒风刺骨,却冻不住她满腔热切。远处尘土飞扬,

    马蹄声渐近。为首的男子一袭玄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夫君沈砚。

    "恭迎将军凯旋!"众人齐声行礼。苏芷向前两步,正要开口,

    却见沈砚身后缓缓走出一顶软轿。轿帘掀起,

    露出一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那女子眉间一点朱砂痣,平添几分妖娆。

    "这位是柳若霜姑娘。"沈砚翻身下马,声音冷峻,"她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需在府中长住养伤。"苏芷心头一刺,却迅速换上温婉笑容:"柳姑娘有恩于将军,

    自然是我沈府的贵客。已经收拾好了东厢的暖阁...""不必。"沈砚打断她,

    "柳姑娘住西苑的听雨轩。"苏芷指尖一颤。西苑,那是离主院最近的地方,

    她曾想搬去却被沈砚以"太过喧闹"为由拒绝。"是,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她低头应下,

    再抬眼时,沈砚已经领着柳若霜大步走入府中,连一个眼神都未留给她。夜幕降临,

    家宴已备。苏芷换了一身湖蓝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沈砚曾赞过这打扮清雅。

    她踏入花厅时,沈砚正与柳若霜低声交谈,冷峻的眉眼竟带着罕见的柔和。见苏芷进来,

    他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疏离。"将军,这是您最爱的龙井虾仁。"苏芷亲手布菜,声音轻柔,

    "茶叶是今春的新茶,我特意...""太咸了。"沈砚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

    苏芷一怔:"我按着从前的方子...""这位姐姐,将军在西北待久了,口味变淡了些。

    "柳若霜娇声插话,推过一壶酒,"尝尝这个,塞外的马奶酒,将军最爱。

    "沈砚竟真的接过饮下,赞道:"还是若霜懂我。

    ""若霜"——如此亲密的称呼像一把刀扎进苏芷心口。她强忍酸楚,见沈砚衣衫单薄,

    便取了斗篷想要为他披上。"天凉...""不必。"沈砚抬手一挡,斗篷落地。

    满室寂静中,他皱眉道,"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柳若霜掩唇轻笑,

    那笑声刺得苏芷耳膜生疼。她弯腰拾起斗篷,指尖发颤:"是妾身逾矩了。"宴席散后,

    苏芷独自站在庭院里,望着西苑明亮的灯火。寒风呼啸,却不及她心中冰冷。

    "夫人..."春桃心疼地为她披上外衣。"我没事。"苏芷勉强一笑,

    "将军平安归来就好。"可当她回到空荡荡的寝房,看着铜镜中与柳若霜相似的脸,

    眼泪终于无声滑落。她突然想起成亲那日,沈砚掀开盖头时眼中闪过的失望。原来,

    她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第二章天刚蒙蒙亮,苏芷便醒了。昨夜她辗转难眠,

    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夫人,您怎么起来了?"春桃端着热水进来,见苏芷已穿戴整齐,

    不由惊讶。苏芷对着铜镜将最后一支发簪别好:"今日要核对上月的账目,将军刚回府,

    开支需得仔细些。"她声音平静,仿佛昨夜那个对镜落泪的女子从未存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头那道裂痕仍在隐隐作痛。"对了,把我那件绛红色褙子取来。"苏芷吩咐道,

    "今日要见几位铺子的管事,穿得庄重些。"春桃应声走向衣柜,

    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夫人!这、这......"苏芷转身,

    只见春桃手中捧着她大婚时穿的嫁衣——如今已被剪得七零八落,

    金线绣成的凤凰只剩半边翅膀,衣襟上还留着几道刺眼的红色痕迹,

    像是被人刻意抹上的血迹。"怎么会......"苏芷指尖发抖,轻抚过那些残破的布料。

    这是她熬了三个月亲手绣制的嫁衣,即便知道沈砚娶她不过是奉旨成婚,

    她仍将满心期许一针一线缝了进去。"昨儿个收起来时还好好的!"春桃急得眼圈发红,

    "定是有人趁夜溜进来......"苏芷深吸一口气,将嫁衣小心叠起:"先收起来吧,

    别声张。""可——""夫人!不好了!"门外突然传来小丫鬟急促的喊声,

    "将军带着人往这边来了,说是......说是要搜屋子!"苏芷还未反应过来,

    房门已被推开。沈砚一身墨色锦袍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如铁。柳若霜跟在他身后,

    一袭白衣胜雪,眉间朱砂痣红得刺目。"将军这是......"苏芷上前行礼。

    "有人举报春桃偷盗府中财物。"沈砚冷冷道,目光扫过屋内,"搜。""不可能!

    "苏芷下意识挡在春桃身前,"春桃跟了我五年,

    绝不会......""姐姐何必着急护短?"柳若霜柔声打断,"若那丫头真是清白的,

    搜一搜又何妨?还是说......"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姐姐知道些什么?

    "苏芷心头一凛,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婆子已从春桃枕下摸出个绣囊:"将军,找着了!

    "绣囊倾倒,几件金饰叮当落地——正是前几日柳若霜声称丢失的首饰。"这不是我拿的!

    "春桃扑通跪下,脸色煞白,"夫人明鉴,奴婢从未见过这些......""证据确凿,

    还敢狡辩?"沈砚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杖责二十!""将军!

    "苏芷跪倒在地,"春桃绝不会做这种事,定是有人栽赃!

    求将军明察......"沈砚皱眉看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身为当家主母,

    纵容婢女行窃,还有脸求情?""我......"苏芷喉头哽住,

    抬头对上沈砚冰冷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不在乎真相,只是想给柳若霜一个交代。

    "将军若要罚,便罚我吧。"她挺直背脊,"春桃若有罪,是我管教不严。

    "沈砚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强硬,一时怔住。柳若霜见状,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将军,

    姐姐都这么说了,不如......""罢了。"沈砚甩袖转身,"将这丫头赶出府去,

    永不再用。至于夫人......"他侧目瞥了苏芷一眼,"闭门思过三日。"人群散去,

    屋内重归寂静。苏芷瘫坐在地,手中紧握着那片嫁衣残角。

    "夫人......"春桃泪流满面。"别怕。"苏芷强撑起笑容,

    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张银票塞给她,"去找我舅舅,他会安置你。记住,无论谁问起,

    都别说去处。"送走春桃后,苏芷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梅树。

    沈砚曾在那树下对她说过,最喜梅花傲雪之姿。如今想来,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夫人。

    "老管家在门外轻唤,"将军命人送来了新衣裳,说是......说是您那些旧衣太素净,

    不合身份。"苏芷接过那套艳丽的桃红色衣裙,

    指尖触到衣料上精致的绣纹——正是柳若霜平日爱穿的样式。"替我谢过将军。"她平静道,

    转身便将衣服收入箱底。入夜后,苏芷悄悄来到沈砚的书房。她必须问清楚春桃的事,

    还有......那件嫁衣。书房内烛火通明,却空无一人。苏芷正欲离开,

    忽然瞥见案几上露出一角的画卷。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画中女子一袭白衣,

    站在梅树下浅笑。那眉眼,那唇鼻,竟与她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画中人眉间一点朱砂痣,

    气质更为活泼娇俏。画卷右下角题着小字:"月柔赏梅图,永和十二年冬,砚哥绘。

    "永和十二年——那是十年前了。"夫人在此做甚?"低沉男声在身后响起,苏芷手一抖,

    画卷啪地落地。沈砚大步上前拾起画卷,脸色阴沉得可怕:"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这位......月柔姑娘是谁?"苏芷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与你无关。

    "沈砚将画卷小心收起,锁入柜中。"是林家的月柔**吧。"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见沈砚怒目而视,慌忙跪下,"老奴多嘴了!""林家?"苏芷忽然想起,

    沈砚少年时曾与林家有过婚约,后来林家卷入谋反案,满门流放。"出去。"沈砚冷声道。

    老管家连忙退下。"所以......"苏芷强忍眼中热意,"我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沈砚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你以为我为何会娶你?若非圣上赐婚,

    我怎会......"话未说完,窗外一道白影闪过。柳若霜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盏热茶,

    似是刚来。"将军,姐姐。"她盈盈行礼,"我煮了参茶......""来得正好。

    "沈砚大步走向她,语气瞬间柔和,"夜深露重,怎么穿这么少?

    "苏芷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原来如此......柳若霜不仅像她,

    更像那个林月柔。而她苏芷,自始至终都只是个替身。翌日清晨,苏芷来到书房外求见。

    小厮进去通报,很快回来:"将军说军务繁忙,请夫人改日再来。""我就在这等。

    "苏芷静静站在廊下。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色渐暗,忽然下起倾盆大雨。

    苏芷纹丝不动,任凭雨水打湿衣衫。"夫人!"老管家撑着伞跑来,"您这是何苦?

    将军他......""张伯,您实话告诉我。"苏芷声音颤抖,"那位林**,

    后来怎样了?"老管家叹了口气:"流放途中染病身亡......将军得知后,

    三日未进滴水。后来圣上赐婚,老爷以死相逼,将军才......"原来如此。

    雨水混着泪水滑落,苏芷浑身发抖,却仍固执地站着。直到双腿失去知觉,眼前一黑,

    栽倒在雨水中。恍惚间,她听见有人惊呼,感觉被人抬起......再醒来时,

    已躺在自己床上。"夫人醒了?"一个陌生婆子站在床边,"大夫说您是受了风寒,

    吃几副药就好。""将军呢?"苏芷虚弱地问。

    婆子面露难色:"将军一早就陪柳姑娘去城外观桃林了,

    说是......说是柳姑娘闷得慌。"苏芷闭上眼,不再言语。傍晚时分,

    一个小丫鬟偷偷溜进来:"夫人,我打听到了,春桃姐姐在城南的李记绸缎庄落脚,

    平安无事。""多谢。"苏芷勉强一笑,从枕下摸出个荷包递给她。小丫鬟接过荷包,

    压低声音:"还有件事......柳姑娘今儿个不在府中时,

    有人看见她的贴身婢女往西苑搬了好些东西,像是......像是账册之类的。

    "苏芷眸光一凛。柳若霜动账册做什么?"帮我个忙。"她强撑起身,"去书房找张伯,

    就说我想看看近半年的账本。"小丫鬟领命而去。苏芷望向窗外,雨已停了,

    天边挂着一弯新月。既然情爱已成虚妄,那至少,她要守住这个家的根基。

    第三章苏芷从混沌中醒来,喉间火燎般疼痛。窗外天光已亮,雨后的阳光透过窗棂,

    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夫人,该喝药了。"小丫鬟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走进来。

    苏芷撑起身子,一碗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气息。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比起心里的苦,这点药味又算得了什么?"府里可有什么事?"她声音沙哑。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柳姑娘今早派人来问,说是要取东库房的钥匙,

    老夫人留下的那对翡翠镯子她想戴去赏花宴......"苏芷指尖一紧。

    那对镯子是沈家传给长媳的信物,婆婆临终前亲手交给她保管。"就说我病着,

    钥匙一时找不着。"苏芷掀开锦被下床,"去请张伯把近三个月的账本拿来。

    ""可是大夫说您需要静养......""快去。"不多时,

    老管家抱着厚厚一摞账本进来,脸上带着担忧:"夫人,您这身子......""不碍事。

    "苏芷翻开账本,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从小在商贾之家长大,她对账目异常敏感。

    半个时辰后,她的指尖停在一页上。这里记录着上个月购置绸缎的支出,数额大得惊人。

    可府中最近并未添置新帘幕,下人们的夏衣也还未到更换的时候。"张伯,

    这笔开支是谁经手的?"老管家凑近看了看:"是柳姑娘身边的李嬷嬷,说是将军吩咐的。

    "苏芷又往后翻了几页,发现近两个月来,类似的可疑支出竟有十余处,

    总额足够寻常百姓家过十年。"去把库房清单拿来。"核对清单后,

    苏芷发现账册上登记的许多物品根本对不上号。一套赤金头面记作"赠礼"支出,

    却不见记录送给何人;十匹上等云锦记作"裁衣",可府中无人收到新衣。她胸口发闷,

    这些银两都去了哪里?沈砚知道吗?"夫人,将军往这边来了!"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

    苏芷连忙合上账本,刚站起身,沈砚已大步踏入屋内。他今日穿着一身靛青色锦袍,

    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衬得整个人如刀削般锋利。"听说你病了。"他站在门口,

    没有靠近的意思。苏芷福了福身:"劳将军挂念,只是小风寒。"沈砚扫了眼案几上的账本,

    眉头微皱:"病了就好好休息,府中事务暂交若霜打理便是。"苏芷心头一刺。

    交权给柳若霜?那不等于把沈家基业拱手让给外人?"将军,"她强忍酸楚,

    "妾身发现账目有些问题,恐怕——""你是在质疑若霜?"沈砚冷声打断,

    "她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你却在这里捕风捉影?""不是质疑,

    只是这些银两去向不明......""够了!"沈砚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苏芷,我原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如此善妒!"善妒?苏芷咬紧下唇,

    直到尝到血腥味。她不过是想守住这个家,怎么就成了善妒?"将军,"她深吸一口气,

    "您书房里那幅画......林月柔**,是不是柳姑娘长得像她,

    所以......""住口!"沈砚脸色骤变,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谁准你提她的名字?"苏芷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震住,后退半步,腰撞在案几角上,

    疼得她眼眶一热。"我只是想知道......"她声音发抖,"在将军心里,

    我到底算什么......"沈砚冷冷看着她,目光如冰刃:"若非圣命难违,我怎会娶你?

    现在倒来质问我了?"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生生剖开苏芷的胸膛。她再也忍不住,

    泪水夺眶而出。"将军!"柳若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提着裙摆款款而入,

    一袭粉色纱裙衬得肌肤如雪,"哎呀,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故作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苏芷,上前想要搀扶,却被苏芷避开。"若霜,走吧。

    "沈砚转身欲走。"将军别急嘛。"柳若霜拉住他的袖子,娇声道,"明日是您寿辰,

    我特意请了城南戏班子来助兴,姐姐也一起来吧?"寿辰?苏芷一怔。

    她竟忘了明日是沈砚的生辰。往年这时,她都会亲手做一碗长寿面,看着他吃完。

    尽管他从未表示过喜欢,但至少会默默接受。"我......""姐姐病着呢,

    还是好好休息吧。"柳若霜笑意盈盈,眼中却闪着冷光,"对了,我让人炖了雪蛤羹,

    一会儿给姐姐送来。"沈砚神色稍霁:"若霜有心了。"二人相携离去,

    留下苏芷一人站在屋内,泪水无声滑落。傍晚时分,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溜进来:"夫人,

    不好了!春桃姐姐偷偷回府看您,被柳姑娘的人撞见了,现在正押在前院呢!

    "苏芷心头一跳,顾不上披外衣就往前院跑。远远就听见春桃的哭喊声:"奴婢没有偷东西!

    是她们栽赃!"前院围了一群下人,中央跪着春桃,两个粗使婆子按着她的肩膀。

    柳若霜坐在廊下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怎么回事?"苏芷快步上前。柳若霜放下茶盏,

    一脸无辜:"姐姐,这丫头被赶出府还敢偷溜回来,

    正好被我撞见怀里揣着库房的银器......""你胡说!"春桃满脸是泪,"夫人,

    我是听说您病了,想来看看您!刚进府就被她们抓住,那些东西是他们塞给我的!

    "苏芷心如明镜。这是柳若霜设的局,目的是打击她身边最后一点依靠。"柳姑娘,

    春桃跟了我多年,她的品性我清楚。这中间必有误会,不如......""姐姐,

    "柳若霜打断她,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将军最恨的就是偷盗。

    上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赶她出府,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了。"她一挥手,

    两个家丁拿着水火棍上前。"你要干什么?"苏芷挡在春桃身前。"按府规,

    偷盗者杖责三十,赶出京城。"柳若霜微微一笑,"姐姐还是让开的好,

    否则将军知道了......""住手!"苏芷厉声喝道,却见周围下人无一动弹。

    这才惊觉,不过月余,柳若霜已在府中树立了如此威信。"怎么回事?

    "沈砚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柳若霜立刻迎上去,娇声道:"将军,

    这丫头偷溜回府行窃,人赃俱获。我正要按规矩处置呢。"沈砚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桃,

    目光冷漠:"既如此,还等什么?""将军!"苏芷跪倒在地,"春桃绝不会偷东西,

    求您明察!"沈砚皱眉:"上次你就为她求情,这次证据确凿还要护短?苏芷,

    你太让我失望了。"失望?苏芷抬头看着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忽然觉得如此陌生。

    他何曾真正了解过她?何曾给过她半分信任?"求将军开恩。"她俯下身,

    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妾身愿代春桃受罚。"四下哗然。主母为奴婢下跪求情,

    这在世家大族中简直闻所未闻。沈砚脸色阴晴不定,柳若霜见状,轻声道:"将军,

    府中规矩不可废啊。若人人都学这丫头,以后还怎么管理下人?""打。"沈砚冷声道,

    "二十棍,赶出京城。若再敢回来,乱棍打死。""沈砚!"苏芷失控地喊出他的名字,

    "你明明知道她是冤枉的!"沈砚眸色一沉:"直呼夫君名讳,出言不逊。

    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他转向家丁,"还等什么?行刑!"水火棍重重落在春桃背上,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春桃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惨叫,眼睛却一直看着苏芷,无声地摇头,

    示意她别再说了。"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最后一声报数落下,春桃已昏死过去,

    后背衣衫渗出血迹。苏芷挣脱阻拦扑上去,颤抖着手探向春桃鼻息——还有气!

    "把她扔出城去。"沈砚冷声吩咐,转身欲走。"沈砚!"苏芷嘶声喊道,"你会后悔的!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今日辜负的是什么!"沈砚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柳若霜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芷,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姐姐,

    何必为了个下人伤了自己体面?来人,扶夫人回房。"苏芷甩开伸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她看着柳若霜得意的脸,忽然笑了:"柳若霜,你以为赢了?"她凑近一步,

    压低声音:"账本上的猫腻,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看将军还会不会这般护着你。

    "柳若霜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姐姐病糊涂了,尽说胡话。"回到房中,

    苏芷立刻写了一封信,唤来最信任的小丫鬟:"把这信送到城南李记绸缎庄,

    务必亲手交给掌柜。"信中只有寥寥数语:春桃重伤将被逐出城,速救。夜深人静时,

    苏芷从箱底取出一个锦囊,倒出里面的玉佩——这是她出嫁时父亲给的,

    说是危急时刻可凭此物向京城"济世堂"求助。"柳若霜,你想玩,我奉陪到底。

    "她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第四章五更天,苏芷就醒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只有远处打更人的梆子声隐约可闻。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动了外间守夜的丫鬟。

    从床底暗格中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是她这几日暗中整理的账册抄本和几封可疑信件的摹本。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再次核对着上面的数字和名字。

    "赵丞相......"苏芷指尖轻点纸面上那个反复出现的名字,眉头紧锁。

    柳若霜挪用的银两,最终都流向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大臣。可沈家与赵氏素无往来,

    甚至因当年林月柔一案,两家还有旧怨。柳若霜为何要与赵丞相联系?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苏芷迅速将文件藏好,刚躺回床上,就听见窗棂被轻轻叩了三下。

    "谁?"她压低声音问道。"夫人,是我。"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春桃。

    "苏芷心头一跳,连忙开窗。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敏捷地翻进来,摘下兜帽,

    露出春桃那张略显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你怎么回来了?伤好了吗?"苏芷拉着她坐下,

    急切地检查她后背的伤势。"多亏夫人安排的人及时相救。"春桃眼中闪着泪光,

    "我在济世堂养了半个月,已经好多了。""济世堂?"苏芷一怔,

    "我确实写了信让李掌柜救你,

    但并未提到济世堂......"春桃也愣住了:"那救我的人是谁?

    他们说是奉夫人之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苏芷心头掠过一丝不安——除了她,还有谁在关注春桃的生死?"先不说这个。

    "春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济世堂的秘制伤药,对夫人的风寒很有效。

    还有......"她压低声音,"我打听到一些关于柳若霜的事。"苏芷立刻竖起耳朵。

    "济世堂的伙计说,前几日有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来买过**,他走后,

    有人认出他是赵丞相府上的侍卫。而第二天,

    就有人看见这侍卫在咱们府后门与柳若霜的贴身丫鬟碰头。"苏芷手指绞紧了帕子。

    柳若霜和赵丞相果然有勾结!可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春桃,你不能再留在京城。

    "苏芷当机立断,"我写封信,你带着它去扬州找我舅舅。他认识不少朝中清流,

    或许能帮上忙。""那夫人您呢?""我自有打算。"苏芷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

    "沈砚寿辰在即,府里上下都忙着准备,这是个好机会。"送走春桃后,

    苏芷从箱底取出一卷素绢,缓缓展开。这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绘制的大周疆域图,

    上面标注了沈砚这些年来征战过的所有地方。每一处战场,

    不同的纹样——沙漠、雪山、草原......"还差最后几针......"她轻声自语,

    拿起绣花针。明日就是沈砚寿辰,她必须赶在今晚完成。针尖刺破素绢,金线穿梭。

    苏芷一针一线地绣着,仿佛要把这些年无处安放的情意都缝进去。即便知道他不会珍惜,

    她还是想送他一份真正用心的礼物。"夫人,您又一夜没睡?"清晨,小丫鬟推门进来,

    看见苏芷仍坐在绣架前,不由惊呼。苏芷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无妨。将军今日回府吗?

    ""听前院说将军一早就回来了,不过......"小丫鬟欲言又止。"不过什么?

    ""柳姑娘突然病了,将军直接去了西苑,这会儿还守在那儿呢。"苏芷手指一颤,

    针尖刺入指尖,冒出一颗鲜红的血珠。她若无其事地将手指含入口中,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知道了。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沐浴更衣后,苏芷仔细地将绣图卷好,

    系上红色丝带。她换上一身藕荷色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朴素却不失体面。

    正要出门,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夫人!柳姑娘病情加重,将军发了好大的火,

    把大夫都赶出来了!"苏芷脚步一顿:"怎么回事?""说是早膳后突然吐血昏迷,

    大夫查不出原因......"早膳?苏芷心头掠过一丝疑虑。

    昨日春桃提到的**......"我去看看。"西苑乱作一团。丫鬟婆子们来回奔走,

    端水送药。沈砚站在廊下,脸色阴沉得可怕。见苏芷过来,他眼神一冷:"你来做什么?

    ""听说柳姑娘病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苏芷平静道。"不必。"沈砚冷声拒绝,

    "若霜现在受不得惊扰。"苏芷抿了抿唇,还是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这是我熬的参汤,

    补气血的......""拿开!"沈砚一挥手,食盒被打翻在地,汤水洒了一地,

    "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苏芷僵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他竟怀疑她下毒?"将军!

    "一个婆子从屋内冲出,"柳姑娘醒了,说要见您!"沈砚立刻转身进屋,

    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苏芷。她默默蹲下身,收拾散落的食盒碎片。汤水渗入青石板缝隙,

    就像她这些年付出的感情,无声无息地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夫人......"小丫鬟心疼地要来帮忙。"没事。"苏芷站起身,"去厨房说一声,

    重新熬一盅参汤送来。"回到自己院子,苏芷将绣图小心地放在桌上。

    原本想在寿宴上送给他的,现在看来......她苦笑着摇摇头。整整三天,

    沈砚寸步不离地守在柳若霜床前。苏芷每日都派人送去药膳,却从未得到过回应。

    直到寿辰当日清晨,老管家匆匆赶来:"夫人,将军说今晚的寿宴照常举行,但柳姑娘病着,

    一切从简。"苏芷点点头:"宾客名单可减少了?""这......"老管家面露难色,

    "将军说,宾客照旧,只是宴席规格降低......"苏芷胸口一阵发闷。既要大宴宾客,

    又要从简,这不是存心为难她吗?但看着老管家为难的样子,她还是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去办吧。"整整一天,苏芷忙得脚不沾尘。

    调整菜单、重新安排座位、叮嘱下人......既要显得体面,又不能太过奢华。

    到了傍晚宾客陆续到来时,她已经声音沙哑,腰背酸疼不已。"沈夫人,将军呢?

    "几位夫人好奇地问道。苏芷强撑笑容:"将军有些军务要处理,马上就来。"其实她知道,

    沈砚还在西苑陪着柳若霜。直到宴席开始前一刻,他才姗姗来迟,脸色疲惫,眼中布满血丝。

    "将军。"苏芷迎上去,"宾客都到齐了。"沈砚冷淡地点点头,径直走向主座,

    对满堂宾客的祝贺只是敷衍地应付。席间,不断有下人从西苑跑来,在他耳边低语。每次,

    沈砚的脸色都会更阴沉一分。"沈将军,听闻夫人才艺双全,

    今日可否请夫人为我们抚琴一曲?"一位官员笑着提议。众人纷纷附和。苏芷刚要起身,

    却听沈砚冷声道:"内子不善音律,诸位还是饮酒赏舞吧。"苏芷僵在原地。她从小习琴,

    虽不算大家,却也拿得出手。沈砚明明知道,却连这点面子都不愿给她。宴席过半,

    又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将军,柳姑娘又吐血了!"沈砚立刻起身,

    连句解释都没有就匆匆离席。满堂宾客面面相觑,气氛尴尬至极。苏芷深吸一口气,

    举杯笑道:"将军有紧急军务要处理,诸位不必在意。我代将军敬大家一杯。"她谈笑自如,

    仿佛毫不在意。直到宴席结束,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她才放任自己踉跄了一步,

    扶住柱子稳住身形。"夫人,您没事吧?"小丫鬟赶紧上前搀扶。苏芷摇摇头:"我没事。

    将军呢?""还在西苑......"夜色已深,苏芷独自走向西苑。她手中捧着那卷绣图,

    想着至少把礼物送给他。刚走近柳若霜的院子,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将军今日可真是威风,那么多大人物都来给您祝寿呢!"柳若霜的声音娇媚动人,

    哪有半点病态?"不过是些虚礼。"沈砚的声音低沉温和,是苏芷许久未曾听过的语调,

    "你病才好些,别太劳神。""人家装病装了三天,

    腰都躺酸了......"柳若霜撒娇道,"要不是为了避开那个讨厌的寿宴,

    我才不受这份罪呢。""知道你委屈了。"沈砚轻笑道,"等过些日子,

    我带你去南山别院住几天,可好?""将军最好了!"苏芷站在门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装病?所以这三天,她忙前忙后,担心内疚,全都是笑话?而他明知如此,

    却还是陪着她演戏,任由她像个傻子一样操持寿宴?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图,

    忽然觉得无比可笑。转身要走,却听见柳若霜又说:"对了,姐姐今日送了什么寿礼啊?

    我听说她熬了好几夜准备呢。""不知道,没看。"沈砚语气淡漠,

    "左不过又是些无用的东西。"苏芷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跑开。夜风刮在脸上,冰冷刺骨。

    她一路跑到祠堂,跪在沈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终于忍不住无声落泪。绣图从她手中滑落,

    滚开一角,露出那片她精心绣制的边关雪山——那是沈砚第一次大胜的地方,

    也是他们定亲那年他征战的地方。祠堂外,更鼓敲了三下。苏芷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

    她捡起绣图,轻轻抚平,然后放在了供桌上。"列祖列宗在上,"她轻声道,"媳妇苏芷,

    今日在此立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自取其辱。"走出祠堂,夜空中繁星点点。苏芷抬头望去,

    忽然想起明早约了济世堂的人见面——关于那些**,关于柳若霜和赵丞相的联系,

    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第五章晨曦微露,苏芷已经梳洗完毕。

    铜镜中的女子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但眼神却比往日清明许多。"夫人,今日要穿哪件衣裳?

    "小丫鬟捧着几套衣裙问道。苏芷扫了一眼那些华丽的衣饰,

    摇了摇头:"取那套藕荷色的素净衣裙来。""可是......"小丫鬟欲言又止,

    "柳姑娘今日宴请几位官夫人,特意吩咐府中女眷都要盛装出席。""就说我身子不适。

    "苏芷系好衣带,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把精巧的铜钥匙,"你去告诉柳姑娘,

    库房钥匙在我这儿,需要什么首饰衣料,尽管派人来取。"小丫鬟瞪大眼睛。

    自从柳若霜入府,苏芷还是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拒绝她的要求。"还有,

    "苏芷从书案抽屉里取出一封信,"把这送到济世堂,亲手交给顾掌柜。"小丫鬟接过信,

    犹豫道:"夫人,最近府里有人议论,说您常与济世堂来往,

    怕是有失体统......"苏芷唇角微扬:"让他们说去吧。"待小丫鬟离去,

    苏芷走到床边,从枕下摸出一本小册子。

    这是她近日整理的柳若霜可疑行迹记录——几时见了外人,收了什么礼物,支取了哪些银两,

    一一在列。翻到最新一页,她提笔记下:"五月初六,柳以赏花为名,

    邀赵丞相夫人及两位兵部侍郎夫人过府,席间屏退左右,密谈一个时辰。"合上册子,

    苏芷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青布包袱。解开包袱,里面整齐叠放着一套男装和几本医书。

    这是她托舅舅从扬州捎来的,近日才秘密送到她手中。

    "快了......"她轻抚医书封皮,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午后,苏芷借口午睡,

    支开下人,换上男装从后门溜出沈府。她压低斗笠,快步穿过两条街巷,

    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药材铺前。"苏公子来了。"柜台后的老者笑着招呼,

    "您要的药材都备齐了。"苏芷点点头,压低声音:"顾老,上次那件事查得如何?

    "顾掌柜环顾四周,低声道:"后堂说话。"后堂简陋却整洁,一张方桌,两把椅子,

    墙上挂满了草药标本。顾掌柜给苏芷倒了杯茶:"姑娘托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那**确实是赵府流出的,但配方很特别,与十年前宫中御医所用如出一辙。""宫中御医?

    "苏芷心头一跳。"更奇怪的是,"顾掌柜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

    "这是柳若霜近日服用的'安神汤'药方,我从她倒掉的药渣中还原的。

    里面有几味药根本不对症,反而会加重病情。"苏芷接过药方细看,

    眉头越皱越紧:"这哪是安神汤?分明是......""是解毒方。"顾掌柜接过话头,

    "而且专门解一种叫'朱颜改'的奇毒。此毒罕见,中者会日渐憔悴,最后吐血而亡,

    症状与普通肺痨极为相似。"苏芷手指一颤,茶水溅在桌上。林月柔当年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流放途中"染痨而亡"......"顾老,您说这毒与宫中御医有关?""十年前,

    先帝宠妃曾用此毒害死过一位嫔妃。"顾掌柜声音更低,"后来配方应该被销毁了,

    不知怎么又现世。"苏芷脑中思绪万千。柳若霜为何要服解毒药?她是在防备谁下毒?

    还是说......她与当年林月柔之死有关?"姑娘,"顾掌柜忽然正色道,"此事水深,

    牵涉朝堂争斗。老夫劝你三思而行。""我明白。"苏芷苦笑,"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离开药材铺,苏芷没有立即回府。她绕道城南,打算去看看前几日救治的那个发热孩童。

    刚拐进小巷,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苏芷加快脚步,只见一群人围在一户人家门前,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痛哭。"让一让!"苏芷挤进人群,"我是大夫。"妇人抬头,

    认出是前几日给孩子看病的"苏公子",如见救星:"公子救命啊!小宝从屋顶摔下来,

    胳膊成这样了!"孩子约莫五六岁,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小脸惨白,满头冷汗。

    苏芷轻轻触摸伤处,孩子顿时惨叫一声。"脱臼加骨折。"苏芷迅速判断,"需要立刻复位。

    有没有干净的木条和布带?"有人飞快取来所需物品。苏芷让孩子母亲抱住他,

    自己则一手握住伤臂上方,一手托住手腕。"小宝乖,数到三就不疼了。

    一、二——""咔嚓"一声轻响,在孩子尖叫前,苏芷已经利落地将脱臼的关节复位。

    紧接着,她手法娴熟地用木条固定骨折处,缠上布带。"好了,别碰水,一个月后拆固定。

    "苏芷抹了把额头的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包,"这药分三次服,可以止痛消炎。

    "妇人千恩万谢,非要塞给苏芷几个铜钱。推辞不过,苏芷只好收下,

    转手给了旁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乞丐。走出巷子,苏芷忽然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她警觉回头,只见街角一个高大身影一闪而过——那挺拔如松的背影,不是沈砚是谁?

    他看见她了?认出她了吗?苏芷心头狂跳,但转念一想,认出了又如何?她不过是出门行医,

    有何可惧?回到沈府已是日暮。苏芷刚换回女装,就听见院外一阵嘈杂。"夫人!

    "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将军大发雷霆,正在前厅等您呢!"苏芷整了整衣襟,

    从容走向前厅。厅内气氛凝重,沈砚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如铁。柳若霜坐在一旁,

    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将军找我?"苏芷平静行礼。沈砚转身,

    将一个东西重重摔在她脚下——是她今天落在药材铺的笔记小册。"解释一下。

    "他声音冷得像冰。苏芷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将军要我解释什么?""你还装傻!

    "沈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暗中监视若霜,记录她的一举一动,是何居心?"苏芷吃痛,

    却不挣扎:"将军不妨先看看册子内容再问罪。"柳若霜插嘴道:"姐姐,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这般鬼鬼祟祟......""我在跟将军说话。

    "苏芷冷冷打断她,"还请柳姑娘自重。"柳若霜脸色一变,委屈地看向沈砚:"将军,

    我只是......""够了。"沈砚松开苏芷,捡起册子翻了几页,眉头渐渐皱起,

    "这些银两去向,可有证据?""账房有记录,将军一查便知。"苏芷揉着发红的手腕,

    "至于柳姑娘与赵丞相夫人的密谈内容,我就不得而知了。"沈砚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又转向柳若霜:"若霜,你先回去。"柳若霜不敢置信:"将军!她这般监视我,

    您就这么算了?""我说,回去。"沈砚语气不容置疑。柳若霜愤然离席,

    临走时狠狠瞪了苏芷一眼。厅内只剩二人,沈砚忽然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苏芷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将军既然派人跟踪我,何必再问?""我没派人跟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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