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登记处的空调开得真足，冻得我手指发麻。江临把钢笔往我面前一推。“签吧。
”他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当初一起选的铂金素圈，
戒圈内侧刻着我名字的缩写“SJW”。一周前，就是戴着这枚戒指的手，
把另一个女人护在怀里，冷冰冰地对我说：“沈见微，我们离婚，晓茶怀孕了，
我得对她负责。”白晓茶，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刚毕业，清纯得像一朵沾着晨露的小白花。
此刻，他就坐在我对面，西装革履，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终于要摆脱麻烦的轻松。我看着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不是痛。是巨大的荒谬感。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就在这张桌子前，我签下名字的十年后，我死了。死于积劳成疾，
死于为偿还他创业失败欠下的巨额债务而熬干的最后一丝心血，
死于躺在冰冷出租屋里听着他和白晓茶以及他们的孩子在电话里欢声笑语时的万念俱灰。
然后，我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决定我前世悲剧命运的关键节点——签离婚协议的前一秒。
“发什么愣？”江临蹙眉，语气带着惯有的、面对我时的不耐烦，“快签，后面还有人等着。
晓茶……她身体不舒服，我得早点回去。”前世，就是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
我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心急如焚，
自己这些年为他洗手作羹汤、陪他住地下室、拿出所有积蓄甚至不惜网贷支持他创业的付出，
只觉得天旋地转，浑浑噩噩地就签了字。
签下那个让我背负了不属于我的巨额债务、彻底毁掉我和我妈人生的名字。这一次，
我看着他那张曾让我痴迷、如今只觉得恶心的脸，缓缓地，把伸向钢笔的手收了回来。
“江临，”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这协议，好像有点问题。
”江临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茬”。他压下不耐：“能有什么问题？
财产分割写的很清楚，你婚前那套小公寓归你，我创业失败欠的那些债，我自己背。
”他说的理所当然，仿佛是天大的恩赐。是啊，婚前那套四十平的老破小公寓，
是我妈用毕生积蓄给我买的嫁妆。而他欠的那三百多万，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属于江临个人债务”，但我知道，很快，
那些债主就会拿着有他伪造的我签名的担保合同找上门来，
把我那套小公寓和我未来十年的人生，一起拖入地狱。“哦？”我拿起那份薄薄的协议，
指尖划过“债务归属”那一条，抬眼看他，眼神冰冷，“你确定，这上面写的‘个人债务’，
真的就只是你个人的？”江临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他掩饰得极好，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重活一世，我太了解他每一个细微表情背后的含义了。
那是被戳中隐秘心事的心虚和慌乱。“沈见微，你什么意思？”他沉下脸，声音也冷了几分，
“白纸黑字写着，你还想怎样？难不成我会害你？”“会不会害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扯了扯嘴角，把协议轻轻放回桌面，“这字，我今天不签了。”“你！
”江临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引得周围几对正在办理离婚或结婚手续的人都看了过来。他意识到失态，强压着火气，
压低声音，“沈见微，你别无理取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好聚好散！
你现在这样拖着有意思吗？”“好聚好散？”我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江临，
你婚内出轨，搞大了别人的肚子，然后轻飘飘一句‘好聚好散’，
就想让我感恩戴德地签了这份卖身契？你当我沈见微是泥捏的，没脾气？”“你胡说什么！
”江临脸色铁青，眼神凌厉地扫过周围好奇的目光，伸手想来抓我的手腕，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别碰我，脏。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婚，我离。但不是今天，也不是签这份漏洞百出的协议。
我会找律师，重新拟一份。属于我的，一分不能少；不该我背的债，一分也别想扣到我头上！
”“沈见微！”江临彻底怒了，额角青筋跳动，“你非得把事情做绝是不是？我告诉你，
你这样拖着，对你没好处！晓茶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又是孩子。前世，
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成了压垮我的道德枷锁，让我觉得自己成了阻碍别人幸福的恶人。
现在听来，只觉得可笑又恶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等得起，关我屁事？”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英俊脸庞，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这个角落，
“那是你江临造的孽，凭什么要我沈见微买单？想要名分？可以，让她等着，
等我把婚离干净了，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但现在，我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
想让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还得按你们的剧本走？做梦！”“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江临被我毫不留情的“狗男女”三个字刺得脸色铁青，指着我，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周围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好奇，而是充满了看八卦的兴奋和窃窃私语。“哇，劲爆啊，
男的出轨搞大小三肚子逼宫？”“啧，看着人模狗样的，真不是东西。”“这姐们儿够刚！
怼得好！”那些细碎的议论像针一样扎在江临骄傲的自尊心上。他向来是人群的焦点，
是别人眼中的青年才俊（虽然创业失败了），何曾受过这种当众的羞辱？他死死瞪着我，
眼神像是要吃人：“行！沈见微，你有种！找律师是吧？我等着！我倒要看看，
你能翻出什么浪来！别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坟头！”狠话放完，
他大概觉得再待下去只会更丢脸，抓起桌上的协议，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都透着气急败坏。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和爱情幻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脏的位置，
空荡荡的，却不再流血。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与里面冰冷的空调形成鲜明对比。阳光刺得我眯起眼。重生了。
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开始之前。没有像前世一样签下那份致命的协议。命运，
从这里开始拐弯了。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早已被江临和白晓茶的气息污染，
回去只会让我窒息。我去了城郊结合部的一个老小区，那里有我婚前买的那套小公寓。
前世离婚后，为了还债，我很快就被迫卖掉了它，
带着一身债务和绝望搬进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用藏在门口地垫下的备用钥匙打开门，
一股久未住人的淡淡灰尘味扑面而来。小小的客厅，陈旧的家具，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明亮而温暖。这里，才是我真正的避风港。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
我才允许自己全身的力气卸下来，缓缓滑坐到地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悲伤，
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恐惧、委屈和滔天的恨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出口。
前世十年炼狱般的日子，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江临拿着伪造有我签名的担保合同，
我百口莫辩。债主凶神恶煞地堵门，泼油漆，写大字报。我被迫卖掉这套小公寓，
钱远远不够。为了还债，我同时打三份工，白天在写字楼当受尽白眼的小文员，
晚上去餐馆刷盘子到深夜，凌晨还要去批发市场帮人搬货。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
让我迅速憔悴下去。我妈，那个一辈子要强、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女人，
为了帮我还债，拖着病体去给人做保姆，最后晕倒在雇主家，送医查出晚期癌症。
为了省钱给我“还债”，她拒绝治疗，硬生生熬到油尽灯枯。她闭眼前，
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
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和不甘：“微微……妈拖累你了……别……别太苦了自己……”而那时，
江临和白晓茶呢？他们用我卖掉公寓的钱和他不知从哪里又拉来的投资，重整旗鼓，
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他们买了大房子，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照片，
偶尔会“不小心”流传到我们还有交集的旧同学群里。
白晓茶甚至“好心”地给我介绍过工作——给她家做钟点工。我拒绝了，
她便在同学群里“无意”感叹：“唉，见微姐还是那么要强，就是命苦了点……”那些画面，
那些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骨髓里。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浑身颤抖，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恨。蚀骨焚心的恨。凭什么？凭什么我沈见微掏心掏肺，
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孤苦惨死的下场？凭什么他江临和白晓茶这对渣男贱女，
可以踩着我的尸骨，享受富贵荣华、美满人生？老天爷让我重活一次，
绝不是让我再当一次被人吸干血肉还嫌不够的蠢货！哭够了，
恨意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冷却、凝固，变成坚硬的、支撑我站起来的基石。我爬起来，
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了十岁、却写满疲惫和沧桑的脸。眼神，
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清醒。第一步，守住这套房子。这是我最后的堡垒。第二步，
找到江临伪造签名、让我背负债务的证据，彻底斩断他甩锅的可能！第三步，搞钱！
尽快搞到足够的钱！只有钱，才能给我和妈妈安全感，才能支撑我打这场翻身仗！
我立刻翻箱倒柜，
散的银行流水、他公司的一些宣传册……甚至还有几张他随手写的、让我去帮他办事的便签。
我的目光落在那几张便签上。江临的字迹，龙飞凤舞，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潇洒。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迅速成型。前世，那些债主拿出的担保合同上，
我的“签名”逼真到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江临大学时曾学过一阵子设计，
对模仿笔迹很有些歪才。他一定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收集了我签在各类单据、文件上的名字，
然后精心练习模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找出几张空白的打印纸，拿起笔，
开始一遍遍、笨拙地模仿江临的笔迹。横，竖，撇，捺……每一个转折，每一个连笔的弧度。
模仿不像，就对着他留下的便签，一遍遍地描，一遍遍地练。这不是为了伪造什么重要文件，
只是为了一个关键目的——扰乱视听，制造疑点。练了整整一个下午，手腕酸痛，
终于能写出七八分相似的“江临”二字。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通讯录里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林琛。他是我和江临的大学同学，
一个家境普通但为人仗义、现在在本地一家知名律所做助理律师的家伙。
前世我走投无路时曾想找他咨询，却听说他因为得罪了人被排挤，后来离开了律所，
不知所踪。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背景音有点嘈杂。“喂？哪位？
”林琛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和疑惑。“林琛，是我，沈见微。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沈见微？”林琛显然很意外，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哦！是你啊！好久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有事？”“嗯，有事，大事。”我深吸一口气，
“我要离婚，江临出轨，小三怀孕逼宫。他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
但我怀疑他在债务问题上做了手脚，想让我背黑锅。我需要专业的律师帮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剩下嘈杂的背景音。过了好几秒，林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压得很低，
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真的假的？江临他……他居然干出这种事？
你等着，我这就出来！找个安静地方说！”半小时后，在一家嘈杂快餐店的角落，
我见到了林琛。他比记忆中更清瘦了些，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有点乱，
但眼神依旧明亮锐利，像伺机而动的鹰。我把事情经过，
江临和白晓茶的逼宫、那份“债务归他”的协议、以及我对他可能伪造签名让我背债的猜测，
都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重生的部分。林琛听得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油腻的桌面。
“妈的，**！”听完，他低骂了一句，眼神里满是鄙夷。“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江临那人，
表面光鲜，骨子里……哼。如果他真伪造了你的签名做担保，那性质就恶劣了，属于诈骗！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着我：“见微，这事很难办。首先，你要证明签名是伪造的，
这需要笔迹鉴定，耗时耗钱，而且对方肯定会抵赖。其次，就算鉴定出来是假的，
在债务已经形成且被追讨的情况下，你想完全撇清责任，也需要非常过硬的证据链，
证明你完全不知情且未从中获益。”我的心沉了沉。果然，和前世一样难。
“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林琛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关键在于‘时间点’和‘动机’。如果在他伪造签名之前，你就已经明确表示了离婚意向，
并且有证据证明他在转移或制造债务，那情况就对我们有利得多。”他凑近了些，
压低声音：“你现在手头有什么能证明你们感情破裂、他急于离婚的证据吗？
比如他和小三的聊天记录？照片？录音？”我摇摇头，苦笑：“他防我跟防贼似的，
手机密码天天换。白晓茶那边，我更接触不到。”“啧，这就难办了。”林琛摸着下巴，
“光靠你口说无凭啊……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离婚协议！
那份他逼你签的协议！上面写明了离婚原因是‘感情破裂’，而且提到了小三怀孕！
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啊！协议你带出来没？”“没有。”我摇头，“被他拿走了。
”林琛的表情瞬间垮了：“……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让他拿走？
”“当时那种情况，他气急败坏抢走的。”我解释了一句，随即从随身的帆布包里，
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张折叠的纸，摊开放在油腻的桌面上。
正是下午我“苦练”的成果——几张写着“江临”名字的纸，笔迹模仿得足以乱真。
“这是……”林琛疑惑地拿起一张，仔细看了看，
又对比了一下我手机里拍下的江临便签照片，眼睛越瞪越大，“**？！你写的？
你模仿他的笔迹？你想干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看着他的眼睛，
声音平静得可怕，“林琛，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附在他耳边，
快速而清晰地说了我的计划。林琛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里面有震惊，有审视，还有一丝……兴奋？“沈见微……你……”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压低声音，“你这是要玩火啊！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我扯出一个冰冷的笑，“不玩火，难道等着再被他们烧死一次？放心，我有分寸。
我不会真的伪造什么文件去签他的名字，我只是要制造一个‘疑点’，
一个足以让那些债主和法官心里打鼓的疑点。我要让江临尝尝，
被人怀疑、被人质疑、百口莫辩的滋味！”林琛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几张纸。
快餐店里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最终，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光芒：“妈的！干了！这种渣男，就该让他尝尝被反噬的滋味！
不过见微，这事风险不小，我们得做得极其小心，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而且，
光靠这个疑点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名正言顺把这滩水搅浑的契机。
”“契机？”我皱眉。“对！”林琛眼中精光一闪，“比如，
一份看似‘不小心’泄露出去的、由‘江临’签名的、内容模糊不清的‘补充协议’？
不需要有法律效力，只需要出现在‘合适’的人眼前……”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
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琛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小心翼翼地布局。
林琛负责利用他在律所的人脉和专业知识，
不动声色地打探江临公司的债务情况和主要债主信息，
同时帮我寻找靠谱且收费合理的离婚律师。而我，则开始疯狂地搞钱。第一步，
清理我和江临“共同”的财产。说是共同，其实经过他创业的折腾，
我们那个联名账户里只剩下不到五万块钱。
我毫不犹豫地把我工资卡里攒下的一万八全部转走。房子？那是我婚前财产，
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第二步，找我妈。前世我太要强，怕她担心，
离婚和债务的事一直瞒着她，直到她病倒。这次，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回到娘家，
那个熟悉的老旧小区。推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妈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到我，
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微微回来啦？今天怎么有空？江临呢？”“妈。”我叫了一声，
喉咙有点发哽。看着她比记忆中年轻、精神许多的脸，想到前世她躺在病床上枯槁的样子，
心如刀绞。“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跟江临吵架了？”我妈立刻察觉我的不对劲，放下锅铲，
拉着我坐下。我深吸一口气，不再隐瞒，把江临出轨、白晓茶怀孕、逼我离婚，
以及我怀疑他可能设下债务陷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
隐去了重生和具体计划。我妈听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
半天没说出话。“妈……”我担心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啪！”我妈猛地一拍桌子，
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畜生！这个畜生！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同意你嫁给他！
我早就看他心术不正！微微，离！这婚必须离！咱不跟他过了！”她喘着粗气，
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暴怒的母狮。“钱！妈这里还有！”她冲进卧室，
翻箱倒柜，拿出一个裹了好几层塑料袋的旧存折，塞到我手里，
“这是妈这些年省吃俭用攒的棺材本，十五万！你都拿去！请最好的律师！
咱不能被他欺负了去！”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存折，看着我妈因愤怒和心疼而泛红的眼眶，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妈……对不起……”我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前世，
是我太蠢，是我连累了她。“傻孩子，跟妈说什么对不起！”我妈紧紧抱着我，
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是那个畜生对不起你！别怕，有妈在！天塌下来，妈给你顶着！
”有了我妈这十五万，加上我自己的积蓄，一共不到二十万。这笔钱，
请律师、做鉴定是够了，但想彻底翻身，远远不够。我需要一个快速来钱的路子。
前世打工累死的教训告诉我，靠体力换钱，永远是被剥削的底层。我想到了摆摊。
不是卖袜子、卖玩具那种。我要卖吃的。前世最后几年在餐馆后厨没日没夜地刷碗，
唯一的“福利”就是能偷师一点老师傅的手艺。我记得那家店有一款秘制的卤味，
尤其是卤鸭货，味道一绝，回头客极多。老板抠门，秘方捂得严实，
但我刷碗的地方离操作台近，又干了那么久，配料的大致种类和比例，多少记住了一些。
我决定试试。用了一千块钱做启动资金，我跑遍了批发市场和调料市场，
买来鸭脖、鸭翅、鸭掌、豆干、藕片，还有各种香料。
又花几百块淘了一个二手的三轮小吃车。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公寓狭小的厨房里，
化身疯狂实验员。八角、桂皮、香叶、草果、小茴香、花椒、辣椒……各种香料组合，配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