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针锋相对的初遇祁颜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双眼。
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三点十八分，解剖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面前的解剖台上，
尸体已经被重新缝合好，像一封被仔细封存的信，藏起了所有的秘密。"终于完成了。
"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荡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电脑屏幕上，
尸检报告的最后一行刚刚敲完。这是一起复杂的凶杀案，死者体内有三种不同的毒素，
还有至少两处不同凶器造成的伤口。局里其他法医都认为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案，
只有她坚持要做全面毒理检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祁颜保存文件，伸了个懒腰，
白大褂下的脊椎发出轻微的响声。她习惯性地将工具一件件消毒归位，
动作精准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这是她在医学院养成的习惯——一个优秀法医的标志，
她的教授曾这样说。"祁医生，还没走啊？"值班的辅警探头进来，脸上带着倦意。
"马上就走。"祁颜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仍在键盘上敲打着补充说明。辅警似乎想说什么，
但看到她专注的侧脸，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祁颜知道局里的人怎么看她——"冰山美人"、"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这些评价她并不在意。与活人打交道太复杂，尸体不会说谎，不会背叛，
它们只是安静地等待她解读那些被暴力终止的生命故事。收拾完毕，祁颜关上灯，
解剖室陷入黑暗。走廊的应急灯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淡绿色的光晕。三十五岁，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与死亡为伴的孤独生活。清晨六点，手机**刺破了祁颜短暂的睡眠。
她条件反射般迅速接起，声音里没有一丝睡意："祁颜。""城西山区发现一具尸体，
情况特殊，需要你立刻到场。"局里值班员的声音。"具**置发我，三十分钟到。
"她挂断电话，已经翻身下床。二十五分钟后，祁颜的车驶入山区。
清晨的雾气笼罩着蜿蜒的山路，她不得不放慢车速。转过一个急弯，她看到了警车的闪光灯。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周围忙碌。祁颜停好车，取出装备箱，
快步走向现场。她刚要跨过警戒线，一个低沉男声拦住了她。"站住。"祁颜抬头，
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挡在她面前。他穿着便衣，但那种姿态无疑是警察——肩膀挺直，
目光锐利，下颌线条紧绷。他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浓眉下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此刻正不悦地盯着她。"祁法医？你迟到了五分钟。"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祁颜眯起眼睛："山路有雾，周队长。"她认出了这位刑侦大队的明星队长——周洛，
局里人称"悬案终结者"。"尸体可不会因为大雾就停止腐烂。"周洛冷冷地说，
侧身让她通过，但态度明显在表示她不专业。祁颜没有接话，只是径直走向尸体。
在这种事情上争辩毫无意义，她要用专业能力说话。尸体躺在山坡下的一个浅坑里，男性，
三十岁左右，衣着完整但已经湿透。祁颜蹲下身，戴上手套，开始初步检查。
"表面无明显外伤，死亡时间大约在36到48小时前。"周洛在旁边说，
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看起来像是失足坠落。"祁颜没有回应，她的注意力全在尸体上。
她轻轻翻开死者的衣领，然后检查手指和指甲。"不是意外。"她突然说，
"死者颈部有轻微淤血，指甲内有皮屑，他死前曾与人搏斗过。"周洛皱眉："山坡这么陡，
坠落过程中抓挠到树枝也很正常。"祁颜抬头看他一眼，
那目光让周洛想起医学院里那些挑剔的教授。"如果是树枝，皮屑会留在指甲表面，
而不是嵌在甲缝里。"她平静地说，"而且你看这里。
"她指向死者右手腕内侧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针孔。"这是什么？"周洛蹲下身。
"注射痕迹。"祁颜取出棉签，小心地取样，"需要化验才能确定是什么物质。
"周洛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对旁边的警员说："扩大搜索范围，
找找有没有注射器或者其他可疑物品。"祁颜继续她的检查，动作轻柔而精准。
当她翻动尸体时，突然停住了。"还有这个。"她指向死者后腰处一个微小的伤口，
"看起来像刀伤，但伤口边缘有烧灼痕迹。"周洛凑近观察："**？""不，
**不会造成这样的穿刺伤。"祁颜取出相机拍照，"更像是某种医疗器械造成的。
"她继续检查，在死者鞋底发现了少量红色泥土。"这不是本地的土壤。
"她取样放入证物袋，"我需要回去化验。"周洛看着她专业而高效的工作，
眼中的轻视渐渐被惊讶取代。当祁颜站起身，摘下手套时，
他忍不住问："你怎么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我的队员已经检查过一遍了。
"祁颜将样本放入箱子，平静地回答："你们在找证明他是被谋杀的痕迹，
我在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她顿了顿，"福尔摩斯的话，你应该熟悉。"周洛挑了挑眉，
似乎没想到她会引用侦探小说。他正要说什么，祁颜已经转身走向她的车。
"我会尽快把初步报告发给你，周队长。在此之前，建议你查查最近有没有类似案件。
"她头也不回地说，"这不像凶手第一次作案。"周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第一次对这个冷漠的女法医产生了兴趣。她可能是个难相处的同事，
但无疑是个极其出色的法医。而他隐约感觉到，这起案子会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第二章：被迫合作的开端解剖室里，祁颜将死者胃内容物的样本放入离心机。
她已经工作了六个小时，但腰背依然挺直，动作没有丝毫拖沓。
显微镜下的组织切片显示了一些异常变化，她调整焦距，眉头微微皱起。
"这不对劲..."她喃喃自语，拿起电话拨通了毒理实验室。"老陈，
我需要你优先处理山区案子的样本，特别是那个针孔周围的皮肤组织。"挂断电话，
她继续检查死者的脏器。肝脏呈现出轻微的药物性损伤特征，这不是常见的毒物造成的。
她在笔记本上画下几个化学结构式，然后划掉，又重新画了一个。正当她沉思时，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周洛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副队长小李。
祁颜头也不抬："解剖室需要戴口罩和帽子。"周洛愣了一下，
转身从墙上的盒子里取出防护用品戴上。小李也赶紧照做。"有什么发现？"周洛问，
声音在口罩下显得闷闷的。
祁颜指向显微镜："肝脏损伤特征显示死者生前曾长期接触某种药物或毒物。
我在等他血液的毒理报告。""长期接触？"周洛皱眉，"不是一次性注射？""两者都有。
"祁颜转身面对他，"针孔是最近的，但肝脏损伤至少积累了三个月。
"周洛的目光扫过解剖台上被打开的尸体，又迅速移开。尽管见过无数凶案现场，
他始终不太适应解剖室的氛围。而祁颜站在被剖开的尸体旁冷静讲解的样子，
让他想起外科医生讨论菜谱的场景。"死者身份确认了，"小李插话，"林嘉伟，32岁，
康宁制药的研发员。"祁颜的笔停顿了一下："制药公司？""嗯，
负责某种神经药物的研发。"小李翻看笔记本，"同事说他最近行为异常，
请假一周后失踪了。"祁颜和周洛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
"我需要康宁制药的资料，"祁颜说，"特别是他们正在研发的药物。
""我也需要你的完整报告，"周洛回应，"明天上午十点案情分析会。"祁颜点头，
转身继续她的工作，明显是送客的意思。周洛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带着小李离开了。第二天上午，会议室里坐满了专案组成员。祁颜准时到达，
发现周洛已经在白板前整理案件照片。她默默走到角落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各位，
"周洛开始会议，"山区尸体案现已确认为他杀，死者林嘉伟，康宁制药员工。
现场发现..."祁颜一边听一边做笔记。当周洛说到"目前没有明显嫌疑人"时，
她突然开口："有三点需要补充。"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她，"第一，
死者体内的药物残留与三年前一起悬案相似；第二，
他后腰的伤口是某种医用设备造成的；第三，他鞋底的红色泥土含有高岭土成分，
本市只有北郊工业区有这种土壤。"会议室一片寂静。周洛的脸色变得难看："什么悬案？
""2018年7月，北郊仓库发现一具男尸，死因是心脏骤停，但体内发现不明药物残留。
"祁颜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当时的案件负责人是你，周队长。
"周洛的指节在文件夹上泛白。那起案件是他少数没能破获的悬案之一，
也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污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两案有关？"他的声音低沉。
祁颜打开电脑，将两份毒理分析报告投影到屏幕上："这是当年案件的残留物分析，
和昨天死者体内发现的物质光谱比对。相似度87%。"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
周洛盯着屏幕，表情复杂。就在这时，局长张毅推门而入。"听说有连环杀手？
"张局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周洛和祁颜身上。"目前还不能确定，"周洛谨慎地回答，
"但祁法医发现了一些相似点。"张局点点头："市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
媒体也开始关注了。周洛，你和祁法医搭档，成立专案组。"周洛明显想反对，
但张局抬手制止："祁法医的专业能力有目共睹，你们俩合作是最佳组合。
一周内我要看到进展。"会议结束后，祁颜收拾文件准备离开，周洛拦住了她。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他压低声音，"但别想用这个案子来证明什么。
"祁颜冷静地看着他："我只对真相感兴趣，周队长。不是所有事都关于你。"她转身离开，
留下周洛站在原地。走廊上，祁颜的助理小林追了上来。"祁医生，你真要和周队合作啊？
"小林小声问，"听说他特别难相处，破不了案就发脾气，办公室里摔东西是常事。
"祁颜脚步不停："他的脾气与我无关。""但他真的很厉害，"小林继续道，
"去年那个连环抢劫杀人案，所有人都没头绪，他三天就锁定了嫌疑人。
局里都叫他'悬案终结者'。"祁颜停下脚步："小林，帮我查一下康宁制药的所有资料，
特别是他们近五年的研发项目。""好的。对了，"小林犹豫了一下，
"周队好像特别讨厌别人提那起北郊仓库案，据说他为了那个案子三个月没回家，
最后还得了胃出血..."祁颜微微皱眉，但什么也没说，继续向解剖室走去。
她隐约感觉到，这个案子背后隐藏的东西，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而周洛，
似乎也有自己的秘密。##第三章：冰墙初融的时刻雨水敲打着车窗，
祁颜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周洛开车前往北郊工业区，两人一路无言。
自从被强制"搭档"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外出调查。"前面左转。"祁颜打破沉默，
查看手机地图，"高岭土工厂在工业区最里面。"周洛打了转向灯："你确定死者去过那里？
""不确定。"祁颜实话实说，"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车子驶入一片破败的工业区，
大部分厂房已经废弃。高岭土加工厂的铁门半开着，周洛停下车，两人冒雨走向厂房。
"小心，"周洛突然拉住祁颜的手臂，"地上有新鲜的轮胎印。"祁颜低头，
看到泥泞的地面上确实有几道清晰的轮胎痕迹。她蹲下身，用手指测量纹路："越野车，
最近两天留下的。"周洛挑眉："你还懂轮胎？""基础痕迹学。"祁颜站起身，
从包里取出手电筒，"医学院必修课。"厂房内部昏暗潮湿，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粉尘。
周洛打着手电走在前面，光束扫过堆积的原料袋和生锈的设备。"这里至少废弃两年了，
"他低声说，"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祁颜走向角落的一堆原料袋，
用手电筒仔细检查："有人动过这些袋子。"她指向几个袋子上的灰尘痕迹，
"最近被搬动过。"周洛走过来查看，两人靠得很近，他能闻到祁颜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他下意识多吸了一口气，随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尴尬。
"看这里。"祁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指向地面几个细小的颗粒，"不是高岭土。
"周洛蹲下，用手指沾起一点："像是某种结晶。""药物结晶。
"祁颜取出证物袋小心收集，"需要回去化验。"两人继续搜索，
在一处墙角发现了几个烟头。周洛戴上手套捡起："最近抽的，还没完全受潮。
""同一种牌子，"祁颜观察道，"同一个人留下的可能性很大。"正当他们收集证据时，
周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后脸色变得凝重："又发现一具尸体，同样的针孔痕迹。
"祁颜的眼睛微微睁大："在哪里？""南城河畔，距离这里二十公里。"周洛收起手机，
"张局让我们立刻过去。"回程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周洛专注驾驶，
祁颜则翻看着手机里的资料。"三年前的案子，"她突然开口，"死者也是制药公司的员工？
"周洛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不，是个普通会计。但..."他犹豫了一下，
"他死前曾经在康宁制药做过临时工。"祁颜转头看他："这个关联你当年查了吗？
""当然查了！"周洛声音突然提高，"康宁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有员工都排查过。
那家公司的背景..."他突然刹车，一辆卡车从侧面呼啸而过。祁颜因为惯性向前冲去，
周洛迅速伸手挡在她胸前。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两人都愣住了。周洛立刻收回手，
耳根发红。"抱歉。"他低声说，重新启动车子。祁颜整理了一下衣服，
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康宁有什么背景？"周洛深吸一口气："它的母公司是陆氏集团，
市里重点扶持企业。当年调查受到不少...阻力。"祁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回到警局，祁颜直接去了实验室。
几个小时后，她拿着报告来到周洛的办公室。门半开着，她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老大，
你真要和那个冰山一起查案？"是小李的声音，"她上次让张局难堪的事你忘了？
""这是命令。"周洛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而且她确实专业。
""但她那种性格...听说她上一个搭档只坚持了两个月就申请调职了。
"祁颜正准备敲门，突然听到周洛说："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工作态度比大多数人都认真。
昨天她在解剖室待到凌晨三点。"祁颜的手停在半空。她没想到周洛会为自己说话。
她轻轻敲门，里面的谈话立刻停止。"进来。"周洛说。祁颜推门而入，
小李尴尬地点点头离开了。她将报告放在周洛桌上："南城死者的毒理分析出来了，
和山区死者体内物质相同。"周洛快速浏览报告："又是康宁...""还有，
"祁颜犹豫了一下，"我在你办公室门口听到..."周洛抬头，等待她继续。"谢谢。
"她最终只说出了这两个字。周洛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改变了。
"我有个想法，"祁颜说，"凶手可能是医学或药学背景，
熟悉药物作用原理和人体解剖结构。"周洛思考片刻："注射位置精准，
使用专业设备...我同意。我们需要排查康宁所有有医学背景的员工。""还有，
"祁颜补充，"两处现场都发现了同一种香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周洛突然想起什么，
打开电脑："三年前的案子里，现场也有烟头！"他调出档案照片，"是同一种牌子！
"两人对视一眼，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默契。也许，这个被迫组成的搭档关系，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祁颜转身准备离开，不小心碰掉了周洛桌下的一个纸箱。
几包猫粮撒了出来。"这是...?"她蹲下帮忙收拾。周洛也蹲下来："哦，
那是..."他突然停住，看着祁颜熟练地将猫粮重新装箱，"等等，你知道这个牌子？
"祁颜的动作顿了一下："...警局后院的流浪猫。我偶尔喂它们。
"周洛惊讶地看着她："原来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清洁阿姨。"祁颜的耳尖微微发红，
这是周洛第一次看到她露出类似尴尬的表情。"它们很安静。"她低声说，迅速站起身，
"不会打扰人思考。"周洛忍不住笑了："我办公室窗户正对着后院，经常看到那群猫。
有只三花特别胖。""她怀孕了。"祁颜不假思索地说，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周洛看着祁颜微微泛红的脸颊，
第一次注意到她冷峻外表下隐藏的柔软一面。"明天早上继续调查？"他主动打破沉默，
声音比平时柔和。祁颜点点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走廊上，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不明白为什么心跳比平时快了几拍。也许，她想着，是太累了。但内心深处，
她知道原因不止于此。##第四章：心墙松动的夜晚祁颜揉了揉太阳穴，
眼前的化学式开始变得模糊。实验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
桌上的咖啡杯早已空了，只剩下褐色的痕迹。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对比着三起案件的药物分析报告。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显示，
死者体内的物质是一种经过改良的神经抑制剂，能够引发心脏骤停而不留明显痕迹。
"需要更多样本..."她喃喃自语，伸手去拿咖啡杯，才发现它是空的。就在这时，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周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猜你还需要这个。
"他将一杯放在她面前，自己拿着另一杯靠在桌边。祁颜有些惊讶地抬头："你还没回去？
""案子有进展。"周洛的眼睛因为疲劳而泛红，但神情兴奋，
"我们排查了康宁所有有医学背景的员工，发现一个可疑人物——研发部副主任赵明，
三年前曾经参与过那个神经抑制剂项目，后来因为'理念不合'被调岗。
"祁颜立刻坐直了身体："有作案动机吗？""正在查。但更关键的是，"周洛压低声音，
"他抽烟，而且就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种牌子。"祁颜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太巧合了。
""明天申请搜查令。"周洛喝了一口咖啡，"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祁颜转向电脑屏幕："这种药物非常特殊，需要精准的化学知识才能合成。
不是普通医生能做到的。"她调出一张图表，"而且，三个死者体内的药物有细微差异，
说明凶手在不断改良配方。"周洛皱眉："像是在...做实验？""正是我的想法。
"祁颜点头，"凶手可能把这些谋杀当作某种...临床试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可能性令人不寒而栗。"你脸色很差。"周洛突然说，"该休息了。
"祁颜摇摇头："再等一会儿，我想完成这个比对..."她站起身去拿书架上的参考资料，
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向前栽去。周洛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她倒地前接住了她。"祁颜！
"他紧张地查看她的状况，发现她只是昏了过去，脸色苍白得可怕。周洛毫不犹豫地抱起她，
快步走向停车场。祁颜在他怀中轻得惊人，他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体和突出的骨骼。
这个平时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片落叶。他将她轻轻放在车后座，
驱车前往她的公寓。路上，他通过后视镜观察她。祁颜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紧抿的嘴角即使在昏迷中也显得倔强。到了公寓楼下，周洛从她包里找出钥匙，
再次抱起她上楼。公寓整洁得近乎苛刻，每样东西都有固定位置，就像她的解剖室。
他将她放在床上，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年轻的祁颜站在一对中年夫妇中间，
三人笑得灿烂。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祁颜的笑容。周洛轻轻叹了口气，去厨房找了些食材，
煮了一锅粥。然后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守着。凌晨三点，他听到卧室传来动静。
祁颜扶着门框走出来，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头发松散地披着。看到周洛，她明显愣住了。
"你...还在这里？""你晕倒了，"周洛站起身，"医生说只是过度疲劳和低血糖，
需要休息。"祁颜皱眉："你带我去医院了？""当然。"周洛走向厨房，"我煮了粥，
你应该吃点东西。"祁颜站在原地，似乎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最终，
她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周洛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香气立刻充满了厨房。
"没想到你会做饭。"祁颜小声说，接过碗。周洛坐在她对面："独居男人的必备技能。
"他犹豫了一下，"那是你父母吗？卧室的照片。"祁颜的手指微微收紧："嗯。
他们十年前去世了，车祸。""抱歉。"周洛轻声说，然后出乎自己意料地继续，
"我父亲也是因公殉职，警察。那时我十五岁。"祁颜抬头看他，
眼中闪过一丝共鸣："所以你也...""走上了这条路？是的。"周洛苦笑，
"想证明什么吧，也许。"两人安静地喝着粥，一种奇怪的舒适感在沉默中蔓延。
祁颜发现周洛的粥煮得意外地好，温暖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到全身。"谢谢。"她最终说，
不仅是谢这碗粥。周洛点点头，起身收拾碗筷。祁颜想帮忙，
被他制止了："病人就好好坐着。"祁颜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我不是病人。
""那就当是让我这个客人表现一下。"周洛熟练地洗碗，"对了，明天——不，
今天早上我会去申请搜查令，你留在家里休息。"祁颜立刻反对："我需要参与搜查，
可能有关键证据...""医生说你至少需要休息24小时。"周洛态度坚决，
"而且你的身体状况会影响判断。"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最终达成妥协——祁颜上午休息，
下午如果感觉良好可以加入调查。周洛离开时，天已微亮。祁颜站在窗前，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向车子。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心中萌生——多年来第一次，
有人真正关心她的安危。她回到卧室，看着父母的照片，
轻声说："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爸爸。"当天下午，祁颜如约来到警局。
周洛正在会议室向团队布置任务，看到她进来，明显想说什么，但只是点了点头。
"搜查令批下来了，"他继续会议，"目标赵明的家和办公室。
重点搜查药物、注射器和相关文件。"祁颜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你也没休息？
""有些事要处理。"周洛简短回答，然后提高声音，"分两组行动，我和祁法医去赵明家，
小李带人去公司。"出发前，周洛递给祁颜一个纸袋："吃点东西。"祁颜打开，
是她喜欢的蔬菜三明治和黑咖啡。她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小林告诉我的。
"周洛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只吃这个当午餐。"祁颜小口吃着三明治，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赵明的公寓位于高档小区，装修豪华但凌乱。搜查开始不久，
祁颜在书房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周洛找来工具撬开，
里面是几本笔记本和一小瓶无色液体。"找到了！"他小心地取出瓶子，
"这应该就是..."祁颜戴上手套检查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化学公式和实验数据。
翻到最后几页，她突然僵住了："周洛，看这个。"周洛凑过来，
看到一页写着"最终测试对象"的名单，三个死者的名字赫然在列，
而最后一个名字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祁颜。"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沙哑。
祁颜冷静地分析："他在标记目标。前三个已经完成，我是下一个。
"周洛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从现在起，你不准单独行动。明白吗？
"祁颜皱眉："我不需要特别保护...""这是命令！"周洛几乎是吼出来的，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抱歉。但请你...配合。"祁颜看着他眼中的恐惧，
最终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搜查，在衣柜深处发现了一个医用包，里面有注射器和几瓶药剂。
回警局的路上，周洛异常沉默。快到局里时，他突然说："我会派两个人24小时保护你。
""这太夸张了。"祁颜反对，"我能保护自己。""他名单上有你的名字，祁颜！
"周洛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这不是逞强的时候。""我没有逞强。"祁颜平静地说，
"但过度的保护会影响工作。我们马上就要抓到他了，不是吗？"周洛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至少...答应我晚上不要单独外出。"祁颜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轻轻点头："我答应你。"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既有紧张也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密。
他们都感觉到了某种变化，但谁都没有说破。回到警局，
检测组确认在赵明家发现的药物与死者体内的相符。逮捕令随即签发，但赵明已经失踪，
办公室和家里都人去楼空。夜幕降临，祁颜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周洛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份外卖。"饿了吧？"他语气轻松，仿佛白天的紧张从未发生过。
祁颜转身，看到他疲惫但温暖的笑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她心中泛起涟漪。"嗯，饿了。"她轻声回答，走向他，
准备共进也许是他们作为普通同事的最后一餐。因为明天，当赵明被捕，一切恢复正常后，
这种奇妙的亲密感可能就会消失。但此刻，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
和两盒简单的外卖。不知为何，这感觉比祁颜想象过的任何浪漫晚餐都要美好。
##第五章：暗流涌动的接近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办公室，祁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三天过去了，赵明依然在逃，警方已经对他发布了全国通缉令。
她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着赵明的详细资料——45岁，药学博士，
曾在康宁制药主导多个神经药物项目，三年前突然被调离核心研发团队。"找到什么了吗？
"周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祁颜接过咖啡，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丝微妙的电流似乎在两人之间闪过。"谢谢。
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赵明被调离研发团队的时间，正好是第一个死者死亡前一个月。
"周洛在她旁边坐下，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你认为他被调离与谋杀有关？""不确定。"祁颜调出一份公司内部邮件截图，
"但这份邮件说调岗是因为'项目方向调整'，而根据康宁的年报，
那个神经药物项目恰恰是在那时加速推进的。"周洛皱眉："这不合理。
除非...""除非调岗另有原因。"祁颜接过他的话，"我查了赵明的学术记录，
他在神经药物领域发表过几篇有争议的论文，主张某些实验性药物可以直接用于人体测试。
"周洛的眉头皱得更紧："这解释了他为什么把谋杀当作'临床试验'。
但为什么名单上有你？"祁颜沉默了一会儿："我父母曾经是康宁的研发顾问，
十年前那场车祸...我一直觉得有些疑点。
"周洛惊讶地看着她："你怀疑他们的死不是意外？""没有证据。"祁颜的声音平静，
但周洛能感觉到下面的暗流，"只是...直觉。"周洛想说些什么，
但祁颜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听后表情变得严肃："发现赵明的踪迹了？好，我们马上过去。
""什么情况？"周洛立刻站起身。"南郊一个废弃仓库，有居民报告看到疑似赵明的人。
"祁颜迅速收拾东西，"巡逻警察已经封锁了周边。"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现场。
仓库位于工业区边缘，周围杂草丛生。周洛和祁颜在警员的指引下小心接近建筑。
"后门有新鲜脚印，"一名警员报告，"里面可能有动静，但我们还没进去。"周洛点点头，
示意祁颜跟在他身后。两人持枪进入仓库，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械和废料。昏暗的光线中，
祁颜突然拉住周洛的手臂，指向地面。"看。"她小声说，地上有几滴新鲜的红色液体。
周洛蹲下检查："血迹，还没完全凝固。"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心，他可能还在里面。
"两人顺着血迹来到一个小隔间前。周洛示意祁颜退后，然后猛地踢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一张简易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化学仪器和药剂。"实验室。"祁颜戴上手套，
小心检查那些仪器，"他在这里**那种药物。"周洛搜查着角落，发现了一个垃圾桶，
里面有几张撕碎的照片。他拼凑起来，脸色骤变："祁颜..."祁颜走过来，
看到照片上是她进出公寓和警局的**照，有些还用红笔画了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张她父母车祸现场的照片，上面写着"完美的实验"。
"这不是随机选择。"她的声音微微发抖，"他盯上我是因为我的父母。
"周洛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我们会抓住他的。"就在这时，
祁颜注意到工作台下的一个金属罐子："等等，那是什么？"她弯腰查看，
突然脸色大变："快出去！是挥发性神经毒剂！"两人迅速撤离仓库。刚跑到门口，
祁颜突然停下："不对...那罐子是密封的，没有泄漏危险。
"周洛疑惑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调虎离山。"祁颜的眼睛睁大，
"他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周洛立刻掏出手机联系警局："查一下赵明的家和其他可能地点，这可能是个幌子！
"果然，十分钟后消息传来——赵明的公寓被人闯入，几个重要文件被取走。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法医办公室的监控显示有人试图闯入，但失败了。回程的车上，
气氛凝重。周洛紧握方向盘："他知道我们在查他，这是挑衅。""也是误导。
"祁颜沉思道，"那些照片太明显了，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周洛侧头看她一眼："你认为他另有目的？""我不确定。"祁颜摇头，
"但他是个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暴露自己的意图。"回到警局，两人向张局汇报了情况。
会议结束后，周洛叫住了祁颜："今天是你的生日？"祁颜一愣："你怎么知道？
""人事档案。"周洛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庆祝一下。
"祁颜本想拒绝，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晚上七点，
周洛开车来到祁颜的公寓楼下。当他看到她走出大门时，
呼吸为之一窒——祁颜罕见地穿了一条深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
淡妆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你...很漂亮。"他笨拙地说，帮她打开车门。
祁颜微微脸红："谢谢。只是觉得该换换风格。"周洛带她去了一家安静的意大利餐厅。
点完菜后，他突然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生日礼物。"祁颜惊讶地接过，
拆开发现是一套绝版的法医学古籍影印本。"这...你怎么找到的？
这套书已经绝版多年了！""有个收藏家朋友。"周洛微笑，"听说你喜欢法医学历史。
"祁颜小心地翻着书页，眼中闪烁着真实的喜悦："我找这套书很久了。谢谢你，周洛。
"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周洛心头一暖。整个晚餐，两人聊着工作以外的兴趣，
发现彼此都喜欢古典音乐和悬疑小说。祁颜甚至几次露出了真实的笑容，让周洛看得入迷。
"我很少这样...放松。"回去的路上，祁颜轻声说，"谢谢你今晚的安排。
"周洛将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我很高兴你喜欢。"他犹豫了一下，"祁颜，
关于赵明的事...我真的很担心。"祁颜转头看他："我会小心的。""不只是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