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哐哐”的砸门声，硬是把我从梦里给拽了出来。
我拉开门，我弟向正那张写满了火气的脸就杵在我面前。
他身后还跟着我弟媳和我妈，个个脸色都跟挂了霜似的，难看得不行。
我困得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大清早的，有事？”
向正瞪圆了眼睛，火气冲天：“你还好意思问？”
“你给我说清楚，妈的退休金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还是那副样子，摊了摊手，“花完了呗。”
就在昨天，我妈已经打过电话来探过我的口风了。
她说想动用她的退休金，拿个六七万出来，
我当时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账上根本没那么多钱。
真没想到，她转头就把这事捅给我弟了，这才有了今天一大早的上门问罪。
听了我的回答，我弟的火气更旺了。
“怎么可能花完？是不是你把妈的退休金都给独吞了？”
面对他这种***裸的怀疑，我一点儿也没生气，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
“昨天，妈这几年剩下的所有退休金，我已经转给她了。”
我弟媳立刻接上了话，皮笑肉不笑地：
“你的意思是，你昨天转给我妈那三千块钱，就是她这几年存下的全部家当？”
我点点头，“没错，就这些了，一分不多。”
但他们哪儿会信。
我弟当场就掰着手指头，给我算起了明细账。
“妈一个月退休金六千，就算她每个月只存一半，三年下来也该有十万了！”
“更别说她跟我们吃住在一起，一个月根本花不了几个子儿，这钱只会多不会少。”
“结果你现在告诉我，妈这几年的存款就三千块？你觉得我能信？”
弟媳对着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话阴阳怪气的：
“当初防我就跟防贼似的，非要把退休金放自己闺女这儿。”
“这下可好，人家直接给吞干净了。”
我妈看了我一眼，还想替我说话：“不会的，小冉不是那样的人。”
弟媳冷哼着顶了回去：“那您倒是让她把钱拿出来啊。”
我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开始打感情牌：“小冉啊，妈知道你肯定不会吞我的退休金，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把钱放你这儿了。”
“这次要钱，是真的想帮你弟弟一把，给他凑点钱买车。你也知道，彭曦怀着孕，天天挤公交车实在是不方便。”
“你放心，妈的钱你们姐弟俩都有份。等车买了，剩下的钱都归你，妈不会让你吃亏的。”
她手心里那层厚厚的老茧硌得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们家是单亲，是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姐弟俩辛辛苦苦拉扯大的。
就算日子再难，她也从来没亏待过我们，对我们俩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
我弟有的，我必定也有一份。
在别人眼里，她甚至对我比对我弟还要好。
我弟结婚后，她就怕我心里有疙瘩，觉得她会拿自己的退休金去补贴儿子家。
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每个月把钱转给我，让我给她开亲密付。
这样，她花的每一笔钱，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想答应，她爱怎么补贴她儿子，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但我妈拉着我的手，态度很坚决：“妈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钱放在你这儿，就是给他们做个姿态。”
“再说，钱在你这儿我也踏实，省得别人老惦记着。”
我妈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拗不过她，只好点了头。
可现在，面对我妈那种请求的眼神，我心里一硬，把手抽了回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妈存下来的退休金就这么多。”
“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别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