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水晶吊灯，光线刺得我下意识想抬手遮挡。手臂抬到一半，
僵住了。这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腕上戴着块低调奢华的机械表，
表盘在昏暗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但这不是我的手。我的手，常年握着粉笔，
指腹带着薄茧，指甲剪得短而干净，绝不会戴这种价值一套房的手表。
心脏在陌生的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像是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我猛地坐起身，
柔软的丝质被褥滑落，露出平坦的、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膛。男的？！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房间角落里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镜子里映出的人，
让我瞬间窒息。那张脸，太熟悉了。
每天刷微博、看热搜、路过商场巨幅广告牌都能看见——顶流巨星，沈星燎。
深邃立体的五官，冷白皮在晨曦中近乎透明，鸦羽般的睫毛下，
是标志性的、带着点厌世疏离感的狭长眼眸。此刻，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惊骇与茫然。我，林栀晚，
一个普普通通、挣扎在温饱线上的高中代课老师，此刻，正被困在沈星燎的身体里。
“操……”一声低沉的、完全陌生的男声从我喉咙里滚出来，沙哑得吓人。
这声音像一道惊雷，彻底劈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不是梦。我真的和沈星燎，互换了身体。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该怎么办？沈星燎现在在哪？
他用着我的身体在干什么？我的课！今天早上还有两个班的语文课！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锅滚粥，手脚冰凉地站在镜子前，
像个傻子一样摸着自己（或者说沈星燎的）脸时，卧室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一个穿着干练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但眼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女人旋风般冲了进来，
手里举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的表情活像世界末日提前降临。“沈星燎！我的祖宗！
你还在睡？！天都塌了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抓狂，
“看看！看看热搜！都爆了！！‘沈星燎疑似深夜密会神秘女子，共度春宵’？！
还他妈有高清图？！你昨晚到底去哪了？！那女的是谁？！我跟你强调过多少次了，
狗仔24小时盯着你，你……”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终于看清了站在镜子前、只穿着一条睡裤、表情呆滞、眼神惊恐的“沈星燎”。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经纪人陈薇，圈内人称“薇姐”，眉头拧成了死结，
狐疑地上下打量我，“见鬼了？还是昨晚喝断片了，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全忘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脑子里疯狂叫嚣着：我不是沈星燎！我是林栀晚！
但理智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舌头。这话说出来，要么被当成神经病，要么……后果更不堪设想。
“薇…薇姐，”我努力模仿着记忆里沈星燎那副冷淡的、带着点不耐烦的腔调，
但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我……头很痛。昨晚……可能……真的断片了。什么女人？
我不知道。”陈薇的眼神瞬间锐利得像刀子，她几步跨到我面前，
几乎把平板怼到我鼻子上：“不知道？你自己看！这时间、这地点、这侧脸！不是你是谁？
那女的裹得严实，但身形看着眼生！说！是不是你背着我又偷偷……”她的声音再次顿住，
因为我脸上的惊恐和茫然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不像演的。她狐疑地凑近，
仔细盯着我的眼睛：“沈星燎，你……真的没事？你这眼神……怎么跟被吓丢了魂似的？
”岂止是丢魂，我简直魂飞魄散！顶着这张价值连城的脸，我连呼吸都觉得是罪过。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找回一点冷静，“薇姐，
现在……该怎么办？”问出这句话时，我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
处理顶流的公关危机？这完全超出了我的人生经验范围。陈薇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职业经纪人的素养暂时压过了怒火：“怎么办？
危机公关黄金时间只有24小时！第一，立刻、马上发声明否认！态度要强硬！第二，
找到照片来源，看能不能公关掉或者起诉！第三，你！给我好好想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第四，今天下午那个高奢腕表的代言拍摄，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品牌方高层都会来盯着！你要是再给我搞砸……”腕表拍摄？！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自己手腕上那块沉甸甸的、据说能换套房的手表，眼前阵阵发黑。
让我顶着沈星燎的脸，去拍高奢腕表广告？我会不会连表扣都打不开？
“薇姐……那个拍摄……我头真的很痛，能不能……”我试图挣扎。“不能！
”陈薇斩钉截铁，眼神凶狠，“天王老子来了今天这个拍摄也得去！
这是你下半年代言续约的关键！搞砸了，你就等着赔违约金赔到倾家荡产吧！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赶紧洗漱！造型师团队半小时后就到！我去处理声明和找源头！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知道！给我装也得装出理直气壮的无辜！
”她风风火火地摔门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镜子里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
欲哭无泪。倾家荡产？沈星燎赔不赔得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如果我用他的身体搞砸了代言，他回来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掐死我，然后我这个穷代课老师，
下辈子都得在还债中度过。不行！林栀晚，冷静！你必须冷静！我冲到巨大的衣帽间，
像个无头苍蝇。沈星燎的衣帽间比我租的整个房子都大，一排排高定西装、休闲服、配饰，
琳琅满目，看得我眼花缭乱，更添绝望。最终，
我胡乱抓起一件看起来最普通的黑色T恤和一条运动裤套上，冲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沈星燎的脸，刷牙的手都在抖。这感觉太诡异了。冰凉的水拍在脸上，
稍微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点。沈星燎……他现在用着我的身体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也醒了？他是不是也吓疯了？他会不会……已经去报警了？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激灵。报警？警察介入调查身体互换？这太魔幻了，也太危险了！
万一被当成研究对象……不行！必须想办法联系上他！我冲出浴室，
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公寓里乱转。客厅极简奢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半个城市的繁华。
终于，在书房那张价值不菲的原木书桌上，我看到了沈星燎的手机。屏幕是黑的。
我颤抖着手拿起来，人脸识别？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对准自己的脸——沈星燎的脸。
屏幕瞬间解锁。心脏又是一阵狂跳。我像做贼一样，点开通讯录。里面联系人寥寥无几，
备注都很简洁：“薇姐”、“司机王哥”、“助理小杨”、“律师张”……翻了好几页，
没找到任何像“林栀晚”或者“老师”之类的备注。他怎么可能存我的号码？
我绝望地放下手机，瘫坐在真皮转椅里。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世界天翻地覆，
而我像个困在孤岛上的囚徒，连求救都不知道该向谁呼喊。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不是来电，也不是信息。是一条微博特别关注的推送提醒。
【您特别关注的@林栀晚刚刚发布了一条新微博。】林栀晚？！我的微博？！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置顶的，赫然是我自己的微博账号！最新发布就在几秒前，只有三个字，
两个标点，却像三道惊雷劈在我头上：【**？！
】后面跟着一排足以表达主人内心崩溃程度的感叹号。是他！沈星燎！他用我的身体，
登了我的微博！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诡异的联系感同时击中了我。我几乎是抖着手，
点开了那条微博下的评论。热评第一：【栀晚老师早啊！今天这么激动？
是抢到**版教辅了？[狗头]】热评第二：【老师爆粗口？哇哦，好少见！
是不是班上熊孩子又惹你生气了？】热评第三：【前排捕捉野生老师！老师注意形象啊喂！
[笑哭]】评论画风清奇，充满了学生和网友善意的调侃。显然，
没人把“林栀晚”这句粗口当回事，只当是温和的老师难得的一次情绪宣泄。
我看着这些评论，再看看那孤零零的【**？！】，想象着沈星燎此刻用着我的身体，
对着镜子或者手机屏幕，发出和我刚才一模一样的惊骇表情，
一种奇特的、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也在经历同样的混乱和恐惧。我必须联系他！
顾不上多想，我立刻点开微博私信界面，找到自己的账号@林栀晚，
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僵硬，飞快地打字：【沈星燎？是你吗？我是林栀晚！
我在你的身体里！看到回话！急急急！】点击发送。发送成功。然后，
就是漫长到令人窒息的等待。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屏幕暗了，又被我按亮。如此反复。终于，几分钟后，
手机震动了一下！私信图标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1”。我几乎是扑过去点开。
来自@林栀晚：【！！！！！！】【是你？！林栀晚？
我他妈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差点吓死！！！】【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哪？
用着我的身体？！】一连串的感叹号和问号，扑面而来的惊惶失措，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那边的崩溃。和我一模一样。巨大的压力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不是一个人！至少在这个荒谬绝伦的灾难里，我不是一个人面对！
我迅速回复：【我在你家！经纪人薇姐刚来过，因为你昨晚被拍了！
现在外面在传你密会神秘女子！还有，下午有个高奢腕表的拍摄，薇姐说绝对不能搞砸，
不然赔到倾家荡产！沈星燎，我该怎么办？！我不会拍广告啊！
我连你家的智能马桶都不会用！】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是不是被我的现状吓晕过去了？过了足足五分钟，就在我焦虑得快要挠墙时，
他的回复才姗姗来迟，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强作镇定的虚弱：【……密会女子？
我昨晚明明在录音棚！凌晨三点才回家！被拍了？！】【那个腕表拍摄……很重要。听着，
林栀晚，你现在必须冷静。】【首先，把我手机通讯录里‘助理小杨’的电话找出来，
打给他，
让他立刻、马上送一部全新的、未开封的备用手机到你现在的位置（我家地址你知道），
用同城闪送，最快速度！告诉他是我要的，非常紧急，不要问为什么。】【拿到新手机后，
用那个号码打给我……呃，打给你自己现在的号码。我们这样私信太不安全了！
】我眼睛一亮！对！新手机！我怎么没想到！微博私信确实不安全，万一被扒出来就完了。
沈星燎在这种紧急情况下的反应，比我快太多了。【好！我马上联系小杨！】我立刻回复，
然后迅速翻出助理小杨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一个年轻干练的男声传来：“沈哥？这么早？有什么吩咐？
”我努力模仿沈星燎那种冷淡又带点命令式的口吻：“小杨，立刻去买一部新手机，最新款，
未开封。用最快的同城闪送送到我公寓。地址你知道。现在，立刻，马上。不要问原因，
非常紧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显然是有点惊讶沈星燎这大清早的奇怪要求，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应下：“好的沈哥！明白！我马上去办！保证最快速度送到！
”挂断电话，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和沈星燎建立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联系通道。
等待新手机的时间漫长而煎熬。造型师团队已经到了，被薇姐拦在客厅。
我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薇姐似乎在低声交代着什么“沈老师今天状态不太好”、“拍摄时多注意点”之类的话。
我坐立不安，只能一遍遍刷着微博。那条“密会神秘女子”的热搜还挂在第一，
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点进去，果然是几张模糊但能辨认出是沈星燎侧脸的照片，
背景是地下车库，他旁边确实站着一个穿着长款风衣、戴着帽子和口罩，
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性身影。爆料说得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评论里已经炸开了锅。
粉丝在拼命控评澄清“非官宣不约”、“等哥哥声明”，
黑粉和吃瓜路人则狂欢着“顶流人设崩塌”、“果然贵圈真乱”，
各种不堪入目的猜测和谩骂混战在一起。看得我心惊肉跳。原来这就是顶流的世界，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滔天巨浪。沈星燎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显微镜下？
一个多小时在煎熬中过去。门铃终于响了。我几乎是弹射起来冲过去，
抢在陈薇前面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助理小杨，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手机盒。
“沈哥，手机！最快速度送来了！”他抹了把汗。“谢了。”我尽量简短地接过盒子，
迅速关上门，隔绝了陈薇探究的目光。冲回书房，我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
给新手机装卡开机。然后，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
拨通了我自己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号码。
嘟嘟……嘟嘟……每一声等待音都敲在我的心上。响了七八声，就在我以为那边不会接时，
电话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的，是我自己那熟悉的声音，
但此刻却充满了疲惫、沙哑和一种极力压抑的惊惶：“……喂？”“是我！林栀晚！
”我压低了声音，心脏狂跳，“沈星燎，你那边怎么样？”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带着颤抖的叹息：“……我刚上完你第一节语文课。”“什么？！
”我失声叫出来，又赶紧捂住嘴，“你……你上课了？没露馅吧？
”“差点……”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后怕和生无可恋，
“我照着你的备课本念的……但有个学生问了个课本外的问题，我……我答不上来，
只能说‘这个问题很有深度，留给大家课后思考’……林栀晚，
你们班的学生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我眼前一黑。想象着“林栀晚”站在讲台上，
用我的声音说着沈星燎式的高冷（或者僵硬）话语，学生们一脸懵逼的样子……太灾难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意识地道歉。“现在说这个没用！”他打断我，语气急促起来，
“我这边暂时糊弄过去了，说你身体不舒服。但你听着，林栀晚，下午那个拍摄，
你必须给我顶住！那个代言绝对不能丢！明白吗？”“可是我……”“没有可是！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那是属于顶流的强大气场，
即使透过我自己的声音传来，也让我心头一震，“听着，你现在就是沈星燎！
拿出你作为老师的临场应变能力来！拍摄很简单，摄影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看镜头，
摆姿势，展示手表！不需要你说太多话！记住几个关键词：冷感、矜贵、掌控力！
想象你是站在讲台上，下面坐的不是学生，是一群等着挑你毛病的品牌方！眼神给我定住！
别飘！”他语速极快，却清晰有力地砸进我的耳朵里。奇异地，我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
竟然被他这通“训话”稍微按回去了一点。“冷感……矜贵……掌控力……”我喃喃重复着，
试图给自己洗脑。“对！还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更急，
“薇姐肯定会问你昨晚的事。咬死两点：第一，你昨晚在录音棚，
有监控和工作人员作证；第二，照片里的女人你不认识，可能是私生或者巧合同路！记住，
理直气壮！你是受害者！是被人污蔑的！
”“录音棚……监控……不认识……”我像复读机一样记着重点。“还有，”他顿了顿，
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林栀晚……我的身体……麻烦你……照顾一下。
别……别乱吃东西，他胃不好。还有……别用我的脸做出太……太奇怪的表情。”最后一句，
他说得有些艰难。我的脸腾地一热：“……知道了。
”想到沈星燎用我的身体在教室里强装镇定，而我即将用他的身体去面对镜头和镁光灯，
一种奇特的、命运相连的悲壮感油然而生。“好。保持新手机畅通。拍摄结束立刻联系我。
记住，你是沈星燎。”他最后强调了一遍，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行，沈星燎，看我的。
书房门被敲响，陈薇的声音传来：“星燎，造型师等你很久了！快点！”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努力将属于林栀晚的惶恐和瑟缩压到最深处。我挺直了背脊——沈星燎的背脊，
模仿着他平时那种微抬下巴、眼神疏离的姿态，拉开了门。“来了。”我的声音刻意压低，
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冷淡。陈薇看到我的瞬间，愣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是我身上散发出的气场，
和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沈星燎”有了微妙的不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像一具提线木偶，
被造型师、化妆师团团围住。洗头、吹发、上妆、换衣服……全程我紧闭着嘴，
只在必要的时候“嗯”一声，或者按照他们的要求稍微转动一下身体。
我努力回想着沈星燎在广告片里的样子，眼神放空，下颌线绷紧，
试图营造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感。“沈老师今天状态不错啊，眼神很有故事感。
”化妆师**姐一边给我扫定妆粉，一边笑着恭维。故事感？那是吓懵了的放空！
我心里吐槽，面上却只是矜持地微微颔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嗯。
”陈薇一直抱着手臂在旁边盯着，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
她似乎对我的“配合”和“进入状态”感到满意，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坐上保姆车，
驶向摄影棚。窗外流光溢彩，是我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的繁华。但我无心欣赏，
满脑子都是沈星燎的“三字真言”：冷感、矜贵、掌控力。还有他最后那句“别乱吃东西”。
摄影棚里灯火通明，巨大的白色背景板前，各种反光板、摄影机已经架设好。
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我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探究的、好奇的、审视的……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身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陈薇在我身后释放出的强大“护犊子”气场。
品牌方的几位高层已经等在那里，西装革履，气场沉稳。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气质精干的女人，胸前别着品牌总监的铭牌。她微笑着迎上来，
伸出手：“沈老师，欢迎。状态看起来不错？”我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触之即分，
模仿着沈星燎那种点到即止的疏离：“谢谢，还好。”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平稳。
“关于今天早上的新闻……”总监状似无意地提起，笑容依旧，眼神却带着审视。来了！
我心头一紧，但沈星燎的话瞬间在耳边响起。我微微蹙眉，
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被冒犯的冷意和疲惫，语气斩钉截铁：“无稽之谈。
我昨晚在录音棚工作到凌晨，有监控和人证。照片里的人我不认识，可能是巧合，
也可能是恶意跟踪。我的律师已经在处理了。”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是我在讲台上练就的基本功，
此刻用来“表演”受害者的愤怒和无奈，竟意外地合适。品牌总监看着我，
眼神里的审视淡去了些，多了点理解和同情：“沈老师辛苦了。
我们品牌方当然相信您的为人。希望不会影响今天的拍摄状态。”“不会。”我简短地回答，
眼神迎向她的目光，努力表现出一种“清者自清”的坦荡和“专注工作”的敬业。
总监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真正的考验开始了。我被引到聚光灯下，
强烈的光线让我瞬间有些睁不开眼。摄影师是个留着小辫子的外国男人，
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开始指挥：“沈！看这里！Good！头稍微抬一点！对！眼神！
给我一点……Empty！对！Empty！Feelthewatch！
Showmethepower！Thecontrol！”Empty？空洞？
力量？掌控？我脑子里拼命翻译着他的指令，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让我解题可以，
让我对着镜头“空洞”地展示“力量”和“掌控”？这比让我解十道高考压轴题还难！“沈！
Relax！肩膀不要这么硬！”摄影师皱眉。我努力想放松，但越是想放松，
身体越是僵硬。我能感觉到陈薇在旁边投来的焦灼目光，
也能感受到品牌方高层们微微皱起的眉头。冷汗开始顺着我的鬓角往下流。
完了……要搞砸了……沈星燎，我对不起你的代言费……就在我濒临绝望，
恨不得原地消失时，脑海里突然闪过沈星燎的话：“想象你是站在讲台上，
下面坐的不是学生，是一群等着挑你毛病的品牌方！”讲台……挑毛病……对！讲台！
那是我的战场！我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摄影机、反光板、灯光师，
在我眼中瞬间扭曲变形——他们变成了坐在教室后排，抱着手臂，眼神挑剔，
随时准备举手提问“老师这题我不懂”的难缠学生！而我的讲台，就是这块白色的背景板！
我手腕上的这块名表，就是我此刻最有力的教具！
一股熟悉的、属于林栀晚的“战斗意志”瞬间从心底升腾起来！管你是什么顶奢代言，
管你是什么国际大导，在我的“讲台”上，我就是权威！我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
肩膀自然地打开，不再是刻意摆出的僵硬，而是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掌控课堂的挺拔。
眼神不再是努力模仿的空洞疏离，而是聚焦在镜头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冷静的、仿佛在无声询问“你懂了吗？”的锐利。“Yes！Y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