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第一枝

杏林第一枝

清水奶昔 著

《杏林第一枝》是清水奶昔创作的一部古代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阿莲永宁侯清芷堂展开,揭示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不可思议的冒险经历。这部小说既扣人心弦又充满惊喜,令读者难以忘怀。应该没人认得我。用仅剩的盘缠,在镇子边上租了个小小的院落。挂了个“苏氏医庐”的木牌,字是我自己写的,谈不上风骨,倒也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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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成婚十年,我为自己诊脉,调理身子。一味味珍稀药材,一碗碗苦涩汤药。

    可那扇紧闭的宫门,始终不曾为我打开。是啊,再好的良田,没有雨露,如何生根发芽?

    沈逸轩,他就是那片吝啬的云。1我端着亲手调配的补药,走向婆母秦氏的院子。“母亲,

    该用药了。”秦氏斜倚在榻上,接过药碗,先是皱眉闻了闻。“这药,怎么今日寡淡了些?

    ”我垂眸:“方子未变,许是母亲今日味觉……”“哼,我老婆子还没老糊涂。

    ”她呷了一口,又放下,“婉清啊,你这药是好,可身子调理好了,也得争气。”又来了。

    “这肚子,十年了,还没个动静。”“你看那柳姨娘,年轻,身子骨就是好,进门才多久,

    侯爷就……”她意有所指地顿住,眼神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唯有沉默。“这侯府,

    总不能绝了后啊。”她叹气,仿佛我才是侯府最大的罪人。正此时,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沈逸轩,他晨练回来了。我心头一紧,旋即又松开。紧什么呢?他又不会看我一眼。果然,

    他目不斜视,从我身侧走过。连一片衣角都吝啬于触碰我。仿佛我只是廊下的一根柱子。

    柳如烟娇滴滴的声音已经飘了出来。“侯爷,您回来啦!”“侯爷昨夜威猛,

    奴家现在还腿软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穿过庭院,清晰地落在我耳中。

    秦氏的脸色也微妙起来,瞥了我一眼,带着点幸灾乐祸。沈逸轩低沉的笑声传来,

    夹杂着柳如烟更娇媚的嗔怪。我端着空药碗,指节微微泛白。她甚至不必费心遮掩,

    因为她知道,侯爷会护着她。而我,苏婉清,不过是个占着正妻之位的摆设。

    他们都盼着我识趣,盼着我早日凋零,好给新人腾地方。我捏紧了袖中的手。这日子,

    真是……精彩。2午后,我去给秦氏请安。她今日精神似乎不错,难得没有挑剔药膳。

    “婉清啊,你也该学学如烟,多笑笑,死气沉沉的,哪个男人会喜欢。”我垂首应“是”。

    还能说什么呢?从秦氏院里出来,天色有些阴沉。刚走到半路。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

    径直朝我撞来。是个男人,面生,带着几分酒气。“表嫂,表嫂留步!”他口齿不清,

    伸手就要来拉我的衣袖。我心头一凛,疾退一步,冷声道:“你是何人?如此无状!

    ”他却嘿嘿一笑,脚步虚浮地再次扑来。“表嫂莫害羞,小弟我……我心悦你久矣!”荒唐!

    我正要呵斥,将他推开。“啊——!你们在做什么!”我心一沉,知道不好。果然,下一瞬,

    沈逸轩和秦氏便出现在了另一头。柳如烟已经扑到沈逸轩身边。“侯爷,

    老夫人……妾身刚路过,就看到姐姐她,她和这个男人……”那醉酒的男人见状,

    酒似乎醒了一半,慌忙跪下:“侯爷饶命!老夫人饶命!是……是表嫂她约我在此相会的!

    ”血口喷人!沈逸轩的脸已经黑如锅底,眼神像要将我凌迟。“苏婉清!

    ”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你还有何话可说!”秦氏更是气得发抖,指着我,

    厉声道:“不知廉耻!我们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我们沈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媳妇!当初真是瞎了眼!”我张口欲辩:“我没有!

    是他……”“还敢狡辩!”沈逸轩怒吼一声,打断我的话。

    柳如烟的丫鬟适时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高高举起。“侯爷,老夫人,您看这是什么!

    ”那是我丢失的那方手帕。只是帕角,不知何时被绣上了一对鸳鸯,暧昧至极。

    “这……这不是姐姐常用的手帕吗?上面还绣着……”柳如烟捂住嘴,“姐姐,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侯爷,老夫人,姐姐定是一时糊涂,求你们从轻发落啊!”“母亲,

    ”我转向秦氏,试图寻求一丝理智,“儿媳是被人陷害的。”秦氏冷笑一声:“陷害?

    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沈逸轩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来人!”他声音冰寒,“将这个贱妇,给我拿下!

    ”3侯府的灯火,一夜未熄。冰冷的地砖,透过单薄的衣衫,寒意刺骨。我跪在正厅中央,

    沈逸轩高坐堂上,旁边是秦氏,再旁边,是巧笑嫣然的柳如烟。好一幅阖家团圆的场面。

    “苏婉清,你还有何话说?”“我没有与人私通。”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秦氏冷哼一声:“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柳如烟适时地掩唇,柔声道:“姐姐,

    我知道你平日里寂寞了些,可……可也不能做出这等糊涂事啊。侯爷知道了,该多伤心。

    ”她眼波流转,看向沈逸轩,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伤心?沈逸轩会为我伤心?我差点笑出声。

    他只会觉得我丢了他的脸面,碍了他的青云路。“苏婉清,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果然如此说。“侯爷,”我一字一句,“我没有做过。”“还敢嘴硬!”秦氏一拍桌子,

    “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样的媳妇,留不得!”柳如烟忙道:“老夫人息怒,

    姐姐毕竟是侯爷发妻,若是传出去……”“传出去也是她苏婉清不知廉耻!”秦氏打断她,

    “逸轩,为保全侯府颜面,此等毒妇,决不能留!”沈逸轩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

    带着厌弃。“母亲说的是。”“为了侯府声誉,苏氏……沉塘。”我甚至没有力气去恨了。

    只觉得荒唐,可笑。两个家丁上前来,粗鲁地反剪我的双手,用麻绳捆紧。

    一块破布塞进了我的嘴里,呜呜咽咽,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柳如烟走近,蹲下身子,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占了不该占的位置。

    ”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恶毒,像淬了毒的蛇。“侯爷说了,等你死了,

    就扶我做正室呢。”4夜色如墨,寒风呼啸。我被他们拖拽着,往后院的荷花池去。

    那里水深,每年夏天都有丫鬟失足。是个了结我的好地方。绝望之际,

    一个身影踉跄地挤到我身边,是张伯。他是我刚入府时,治好过腿疾的老仆。

    他飞快地塞了个东西到我袖中,又在我耳边急促低语:“夫人,绳子松了些,这是龟息丸,

    以前您给老奴的,能撑一时,务必……活下去!”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流。

    还未及反应,“噗通”一声,我被推入刺骨的池水。冰冷瞬间包裹全身,口鼻呛水。

    那药丸不知何时已滑入我口中,我下意识咽下。我拼命在水下挣扎,

    回忆着幼时父亲教我的那点浅薄水性。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挣脱了束缚,

    手脚并用地往岸边划去。九死一生。我浑身湿透,狼狈如水鬼,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永宁侯府。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敲响了苏府的大门。开门的是我许久未见的父亲。他看到我,

    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铁青。“爹!救我!他们要杀我!”我哭喊着,抓住他的衣袖。

    他却猛地甩开我,厉声道:“孽障!你还有脸回来!”母亲闻声出来,看到我,

    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我的儿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想上前,却被父亲一把拉住。

    “妇道人家懂什么!”父亲怒斥,“永宁侯府已派人传话,说你苏婉清不守妇道,秽乱后宅,

    已被休弃,按族规沉塘!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如遭雷击。“爹,

    我是被陷害的!您要相信我!”“相信你?人证物证俱在,侯府岂会冤枉你?

    你让我们苏家如何在京城立足!”我的兄长们站在一旁,目光躲闪,无一人为我说话。

    母亲哭倒在地,却被下人扶着,动弹不得。“苏氏婉清,德行败坏,有辱门楣!即刻起,

    逐出家门!从此,生死与我苏家再无干系!”天大地大,竟无我苏婉清容身之处。也罢。

    苏婉清已死,沉塘了。如今活着的,是另外一个人。5我拖着残破的身子,漫无目的地走。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眼前一黑,栽倒在一座破庙前。高烧,寒冷,饥饿。

    我勉力睁开眼。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粗布衣衫,背着药篓。“醒了?”他声音沙哑。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丫头,命硬。”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饼,“吃了。

    ”我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他叹了口气:“哭什么,活着就好。”“老夫云游四方,

    采药行医,也算积德。”接下来的几日,他每日采药回来,为我调理。我渐渐恢复了些气力。

    他见我能辨识药材,甚至对一些偏方有所了解,眼中有了些许光彩。“丫头,你叫什么?

    ”我沉默片刻:“苏青芷。”青青芷草,坚韧不屈,向死而生。他点点头,没再多问。

    半月后,他要走了。“这本《百草注》,是我祖传之物,赠予你。”一本泛黄的古籍,

    纸张边缘都已卷曲。“还有这些盘缠,不多,省着点用。”我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老先生大恩,青芷没齿难忘。”他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间。我握着医典,

    指尖微微颤抖。这是我的新生。6我选了个偏远的小镇,名叫清溪。这里远离京城,

    应该没人认得我。用仅剩的盘缠,在镇子边上租了个小小的院落。

    挂了个“苏氏医庐”的木牌,字是我自己写的,谈不上风骨,倒也清晰。起初,无人问津。

    也是,谁会相信一个年轻女子能治病?直到邻家张婶的孙子夜半高热不退,

    镇上唯一的王郎中开了几服药,孩子烧得更厉害,眼看就要抽搐。张婶哭着跑来拍我的门,

    也是病急乱投医。“苏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孙儿!”我随她过去,只看了一眼,

    便道:“是急惊风,王郎中的药方过于温补,反倒助长了热邪。”我当即施针,辅以汤药。

    半个时辰后,孩子额头的汗出来了,烧也退了大半。张婶千恩万谢,送来了几个鸡蛋。

    一传十,十传百。来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多是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我药费收得低廉,

    对症下药,童叟无欺。口碑,就这么一点点积攒起来。自然,也碍了别人的眼。

    王郎中不止一次在人前说我:“黄毛丫头,懂个什么医术,不过是些江湖骗术罢了。

    ”“女子行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他医馆里的药童,还偷偷往我院门口丢过死老鼠。

    幼稚。这日,镇西的李屠户抬着他婆娘来了。“苏大夫,你快给看看,

    我婆娘这肚子疼得满地打滚,王郎中说是吃坏了东西,可吃了药也不见好!

    ”李屠户的婆娘面色蜡黄,冷汗涔涔。我上前诊脉,又细细问了症状。王郎中背着手,

    也跟了过来看热闹,嘴角带着一丝不屑。“我看,就是普通的腹痛,开几服理中汤便是。

    ”他装模作样地指点。我没理他,对李屠户说:“尊夫人这并非简单腹痛,

    而是宫寒引发的痛经,积年累月,已伤及根本。”“胡说!”王郎中立刻跳脚,

    “女子月事腹痛乃常事,何来伤及根本一说!”我淡淡瞥他一眼:“常事?

    那为何王郎中治不好?”他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开了方子,又取了艾绒,为李屠户的婆娘施了艾灸。半个时辰后,她腹痛大减,

    脸上也有了血色。李屠户感激涕零,当场就给了双倍的诊金。王郎中灰溜溜地走了,

    走前还嘀咕:“歪门邪道,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只当耳旁风。医术,从来不是靠嘴皮子。

    7这年夏天,天热得反常。先是镇东头几户人家,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王郎中开了几剂寻常的止泻药,不仅没用,反而有人开始脱水,眼看着就不行了。很快,

    类似症状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清溪镇都慌了神。“是时疫!”“老天爷要收人了!

    ”官府贴了告示,让各家各户紧闭门户,可这病依旧在蔓延。王郎中躲在自家医馆里,

    轻易不敢出门,生怕染了病气。我看着《百草注》中关于“暑湿疫”的记载,

    又结合病人的症状,心里有了计较。古方虽好,但药材、时节、地域皆有差异,需得改良。

    我关起院门,一头扎进药房。不眠不休三日,反复调试药方,甚至亲身试药,感受药性变化。

    第四日清晨,我带着熬好的汤药,和几包按比例配好的药材,敲开了镇长家的门。“苏大夫,

    您这是……”“镇长,这是我拟的方子,专治此次时疫,还请镇长派人分发,

    并按此方煎药给病人服用。”镇长半信半疑,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我没有多解释,

    转身去了疫情最重的几户人家。亲自喂药,擦洗,甚至处理污物。起初,众人看我的眼神里,

    有感激,也有畏惧,生怕我也倒下。但三天后,第一批服药的病人,高烧退了,呕吐止了,

    人也有了精神。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清溪镇。“苏大夫的药有效!”“我们有救了!

    ”之前对我颇有微词的几户人家,也厚着脸皮上门求药。我一视同仁。疫情如潮水般退去。

    清溪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街头巷尾,人们谈论最多的,便是我苏青芷。

    他们不再叫我“苏大夫”,而是敬称一声“苏神医”。王郎中脸色铁青,见了我就绕道走。

    听说他偷偷派药童来打探我的药方,被张婶直接骂了回去。“呸!早干嘛去了!

    现在想捡便宜?没门!”张婶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药童脸上了。我听了,只是笑了笑。

    8时疫刚过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我的医庐外。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神色焦急。

    “敢问,可是苏神医当面?”我点点头:“有何事?”“我家主人是本县县令,

    **突患怪病,高烧不退,身上起了些红疹,遍请名医皆束手无策,听闻苏神医医术高明,

    特来请您过府一叙!”我跟着管家到了县衙后院。县令年约四旬,一脸愁容,

    见了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苏神医,求您救救小女!”病榻上的女孩约莫七八岁,

    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身上果然布满了暗红色的疹子,却不像是寻常风疹。我仔细诊脉,

    又询问了饮食起居。“**病发前,可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丫鬟想了想,道:“**前几日曾在后花园那口废井边玩耍过一阵。”废井?我心中一动,

    想起《百草注》中记载的一种罕见毒蕈,喜生于阴湿之地,其孢子若被人吸入,或皮肤接触,

    便会引发类似症状。“此病,或许与那废井有关。”我开了方子,以清热解毒,

    祛湿排浊为主,辅以几味罕见药材。县令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郎中不知何时也跟了来,大约是想看看我如何出丑。他瞟了一眼我的药方,

    嗤笑道:“故弄玄虚!不过是些寻常草药,如何能治此等奇症!”县令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亦不理他。三日后。**高烧已退,红疹消了大半,也能下地走动了。

    县令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命人取来百两纹银。“苏神医大恩,冯某没齿难忘!

    ”我只取了五十两:“药材成本,以及诊金,足矣。”县令却坚持:“神医不仅救了小女,

    更救了我冯家!这点心意,务必收下!”他还亲笔写了牌匾,“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派人敲锣打鼓地送到了我的医庐。王郎中这下彻底没了声音,

    据说他回去后就把自家医馆的招牌给摘了,说是要“潜心修学”,好几天没开门。

    有人私下议论,说他是没脸见人了。我倒是觉得,他若真能潜心,对清溪镇的百姓而言,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9清溪镇的日子,终究是浅了些。我带着在清溪镇积攒的银两,

    来到了京城郊外。京城繁华,但也鱼龙混杂,是非更多。我寻了个僻静些的街角,

    盘下一间铺面,挂上了“清芷堂”的招牌。医馆不大,前堂看诊,后院制药,

    带着一个小小的天井,能晾晒药材。我立下规矩:每日只看三十人,重症急症优先,家贫者,

    诊金药费可酌情减免。开张第一日,门可罗雀。倒也清净。几日后,

    渐渐有了些咳嗽发热的病人。我开的药,三五服下去,多半见效。口碑,

    便是这么一帖帖药积攒起来的。自然,也挡了别人的财路。街对面有家“百草庐”,

    是家开了几十年的老药铺,坐堂的是位胡子花白的孙郎中。起初他不以为意,一个年轻女子,

    能翻出什么浪花。可见我这边的病人渐渐多了,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听说了吗?

    对面那女大夫,以前是在乡下地方混的,不知从哪儿学了点三脚猫功夫,

    就敢来京城招摇撞骗!”“是啊,女子行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别是什么不正经的来路!

    ”闲言碎语,总能精准地传到我耳朵里。我只当清风过耳。这日,医馆里来了个壮汉,

    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叫得震天响。“大夫!救命啊!我肚子疼得要死了!”他面色惨白,

    额头冒汗,瞧着倒真像那么回事。我伸手搭脉,脉象却平和有力,并无急症之兆。

    “何时开始疼的?可吃了什么不洁之物?”“就……就刚刚!路过您这儿,突然就疼起来了!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地上赖。我心里有了数。“你这病,来得蹊跷。

    ”我慢悠悠取出一根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乃‘气厥’之症,需得用针,

    刺入‘气海’‘关元’,再辅以猛药,方能去根。”那壮汉一听要用针,还要用猛药,

    脸色更白了三分。“不……不用针行不行?我怕疼……”“病去如抽丝,怕疼可不行。

    ”我作势就要下针。他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捂着肚子,连连摆手:“哎哟!不疼了!

    大夫,您真是神了!我这肚子,突然就不疼了!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说完,一溜烟跑了,

    比兔子还快。围观的病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这哪是肚子疼,

    这是来找茬的吧!”“苏大夫好眼力!”孙郎中在对面瞧见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悻悻然回了自家铺子。没过几日,又有人上门。这次是个妇人,抱着个孩子,哭哭啼啼。

    “苏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上吐下泻,孙郎中说是吃坏了东西,可吃了药,

    越发厉害了!”我接过孩子,面色青灰,气息微弱。“孙郎中开的什么药?”妇人递过药渣。

    我闻了闻,是些寻常的止泻固涩之品。“孩子除了吐泻,可还有其他症状?比如,发热,

    抽搐?”“有!烧得厉害,昨晚还抽了两次!”我沉下脸:“胡闹!此乃暑湿内蕴,

    兼有动风之兆,岂能一味固涩!这是要把邪气闭锁在体内,非要了孩子的命不可!

    ”孙郎中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闻言冷哼:“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我行医数十年,

    还不如你一个丫头片子?”“医术高低,不在年岁,在于能否救人。”我不再理他,

    迅速开了方子,以清热祛湿、平肝熄风为主,又加了几味解毒的药材。“先去抓药,急煎,

    我在此施针,为孩子争取时间。”孙郎中在一旁冷眼旁观,

    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装神弄鬼,我看她怎么收场!”半个时辰后,孩子一口秽物吐出,

    悠悠转醒,热度也降了些。妇人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连连磕头。孙郎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灰溜溜地走了。经此两事,清芷堂的名声,算是彻底在这一片立住了。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10一日,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下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

    神色恭谨却带着几分焦灼。“敢问可是苏青芷苏大夫?”“是我,何事?

    ”“我家夫人久病缠身,宫中太医瞧了无数,皆说药石罔效,只能静养。

    听闻苏大夫医术精湛,特来请您过府一诊。”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家老爷,

    是吏部侍郎,程大人。”吏部侍郎。我心头微动。这可是个不小的官。“夫人是何病症?

    ”“常年咳嗽,入夜尤甚,偶有咯血,身子日渐消瘦,精神萎靡。”听着像是肺痨,

    但宫中太医不可能连这个都瞧不出。“请带路吧。”程府不远,却也深宅大院。

    程夫人卧在榻上,约莫三十许,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眼中却带着一丝不甘。我诊脉良久,

    又细问了饮食起居,以及太医开过的方子。那些方子,都是些滋养肺阴,清热化痰的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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