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妻自导自演后,侯爷他疯魔了

哑妻自导自演后,侯爷他疯魔了

爱吃仙草糕的孙长老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萧砚之林晚音 更新时间:2025-06-25 14:15

这本《哑妻自导自演后,侯爷他疯魔了》小说讲述了主人公萧砚之林晚音的故事非常好看,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小说精彩节选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茔,唯有巡夜打更那单调的梆子声在空巷中孤独回荡。武安侯府那巍峨的高墙与森严的守卫,对我这个在府中当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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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柳氏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深深楔进我的胳膊肉里,尖锐的疼痛激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她那张扑得煞白的脸逼近,浓郁的香粉气裹挟着压不住的戾气扑面而来,

    熏得我脑仁发胀:「林晚音!给我竖起耳朵听真了!你姐跑了,林家的脸面不能丢!

    这顶花轿,今日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给我上!由不得你!」一股蛮力狠狠推搡,

    我脚下虚浮踉跄,「哐当」一声撞在花轿坚硬的木框上,肩胛骨仿佛要碎裂开来。

    大红盖头兜头落下,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猩红,将外面那些或鄙夷或嘲弄的目光尽数隔绝。

    喉咙深处像被滚烫的烙铁死死堵住,火烧火燎,任凭如何挣扎,也挤不出一丝声响。

    三年前那碗灌入喉中的苦涩药汁,其灼人的毒性至今仍在我血脉里奔突,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林晚音,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女,一个随时可以顶替灾祸的哑巴!

    「进了侯府的门,给我把嘴闭严实了!」柳氏阴鸷的嗓音如同淬毒的蛇信,

    丝丝缕缕钻进轿帘缝隙,「你就是个天生的哑巴!敢露半点马脚……」她阴冷地哼笑两声,

    那笑声里淬着冰,「想想你爹那芝麻绿豆大的前程,还有你江南那病榻上的亲娘!」

    轿身猛地抬起,剧烈的颠簸让我在狭窄的空间里东倒西歪。外头的锣鼓喧嚣震耳欲聋,

    吹吹打打,热闹得如同上演一场荒唐的猴戏。我死死攥住身上冰凉滑腻的嫁衣料子,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盖头之下,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红。

    我知道这轿子通往何处——武安侯府,

    嫁给那个曾在我少女懵懂时惊鸿一瞥、清冷如天上明月的萧砚之。

    用这般偷梁换柱的龌龊手段,顶着「哑巴」的耻辱名头。这是我想要的归宿吗?绝不!

    卑微的愿望如同幽暗地窖里挣扎的苔藓——我只想活下去,少受些磋磨,

    让我那缠绵病榻的娘在江南能得一口安稳饭食。这侯府,是柳氏强塞给我的黄金囚笼,

    可或许……也是唯一能让我逃离林家那吃人魔窟的栖身之所。纵然代价是永远缄默,

    永远扮演一个无声的影子,我也认了。侯府的日子,如同浸泡在一缸陈年的冰水里,

    无声无息,又冷又闷,望不到尽头。我成了萧砚之房里一件会喘气的摆设。他看我?

    那目光淡漠得如同扫过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每日晨昏,我必须早早起身,低垂着头,

    肩膀瑟缩,像个真正的影子般无声无息地侍立在书房外的廊下。他偶尔出来,

    玄色的衣袂扫过门槛,带起一阵漠然的冷风。那眼神极偶尔地掠过我,冰凉得没有一丝涟漪,

    仿佛我只是廊下新添置的一盆草木,连多看一眼都是多余。他那书房的门扉开开合合,

    进出的幕僚将领们谈论的皆是边关烽烟、朝堂倾轧。「北狄叩关」、「粮草告急」

    、「弹劾奏章」……这些冰冷的字眼断断续续飘入耳中。而萧砚之那张脸,

    却如同最坚硬的磐石雕刻而成,任凭惊涛拍岸,也激不起半分波澜。唯有一次,

    他麾下那位姓赵的将军大胜归来,席间喝得酩酊,拍案狂笑,酒水泼湿了案上的舆图。

    那一刻,萧砚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那是我嫁入侯府三载,头一次在他脸上窥见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可惜,

    那微澜与我毫无干系。府中的下人,个个生着一双势利眼。侯爷的态度,

    便是他们行事的圭臬。我应得的份例?冬日里送来的炭,永远是最劣等的,

    燃烧起来浓烟滚滚,呛得人涕泪横流,咳得撕心裂肺。夏日的冰?

    永远是最后才送到我那偏僻的听竹苑,抵达时往往已化成一滩无用的水渍。膳食?

    更是不堪提起,时常是些冰冷发硬、难以下咽的残羹剩炙。这一切,我都咬牙咽下。

    凭借着滴水不漏的伪装,凭借着彻底的沉默,在这冰窟般的侯府里,

    我硬生生为自己在缝隙中凿出了一方立足之地。夜深人静时,我会对着铜镜反复练习,

    练习如何将眼神放空成一潭死水,如何将腰弯得更卑微,如何将那个鲜活的「林晚音」

    彻底掩埋,只留下一个名为「哑巴夫人」的空洞躯壳。偶尔夜半,万籁俱寂,

    唯有风过竹梢的沙沙声。我会悄然起身,从妆奁最底层一个隐秘的夹层里,

    摸出一张早已发黄发脆的小纸片。那是许多年前,一场诗会上,被风吹落至我脚边的,

    上面是萧砚之少年时龙飞凤舞的字迹。彼时我曾如获至宝般珍藏。如今再看,只觉脸颊滚烫,

    难言的羞耻直冲头顶。纸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与眼前这个冷硬如铁的武安侯,

    竟会是同一个人?这纸片灼烫得我指尖发麻,慌忙将它塞回那幽暗的角落。

    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念,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冰冷磋磨中,消弭殆尽。活着,护住我娘,

    才是我唯一能攥紧的东西。日子就在这潭死水般的压抑中,无声滑过。转眼开春,

    府中管事的嬷嬷传话,老夫人欲往京郊寒山寺进香,为侯爷及边关将士祈福,命我随行伺候。

    身为儿媳,本分所在,我能如何?唯有垂首应诺。那日天色熹微。

    一辆朴素的青布马车载着我和闭目捻动佛珠的老夫人,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

    晃晃悠悠驶出城门。车厢内檀香弥漫,静得令人心头发紧。我低眉敛目,心绪却如风中柳絮,

    飘摇不定。或许,唯有离开这侯府的高墙深院,才能得片刻喘息。然而祸事,

    往往如晴天霹雳,猝不及防!马车行至一处山道急弯,两侧林木深郁如墨。

    车夫正小心翼翼驱赶着牲口,路旁茂密的树丛中,猛地窜出七八条凶神恶煞的身影!

    个个以脏污布巾蒙面,只露出贪婪凶戾的眼,手中钢刀在穿过叶隙的阳光下,

    反射出刺骨的寒芒!「有——」车夫的惊呼只挤出半个字,便被一道凌厉的白光劈中!

    鲜血如泼墨般溅上车辕,他连哼都未及哼一声,便颓然栽倒。「啊——!」我的小丫鬟小桃,

    不过十五岁年纪,胆子小得像受惊的幼兔,此刻却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不管不顾地扑过来想护住我!一个脸上斜贯狰狞刀疤的匪徒狞笑着,抬脚狠狠踹在她心窝!

    小桃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出去,头颅重重磕在坚硬冰冷的车轮上,软软地瘫倒在地,

    再无声息。「老大!侯府的马车!错不了!里头坐的定是侯夫人!」

    一个破锣嗓子兴奋地嘶吼,眼中迸射出攫取猎物的绿光。「绑了!这可是条肥得流油的大鱼!

    够兄弟们逍遥半世了!」领头的络腮胡壮汉,满脸横肉抖动,闻言眼中凶光大盛,

    几步抢到车前,一把扯开车帘!一只粗糙如砂砾、布满老茧的大手,

    铁钳般狠狠攫住我的手腕!剧痛钻心!他像拖拽一袋毫无生气的货物,

    粗暴地将我从车中拽出,重重掼在布满碎石的山道上!「呃!」尘土呛入口鼻,

    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痛欲裂,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在泥地上徒劳地扭动,

    指甲在泥地里抠挖出深痕,瞬间磨破渗血。巨大的恐惧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倏然缠紧心脏,

    勒得我几乎窒息!完了!落入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手中,焉有生路?老夫人如何了?

    混乱中瞥见护卫正与匪徒殊死搏杀,刀剑撞击声刺耳,奈何寡不敌众。未及再看,

    一个散发着霉烂恶臭的破麻袋已兜头罩下!眼前彻底陷入绝望的漆黑。我被粗暴地塞进袋中,

    袋口死死扎紧!紧接着身体一轻,被人当作货物般甩上肩头。头下脚上的剧烈颠簸,

    五脏六腑都似要移位呕吐出来,浓重的汗臭、霉味混杂着血腥气,熏得我阵阵眩晕。

    不知被扛着走了多久,崎岖的山路不断撞击着身体,疼痛与恐惧交织,几欲将我逼疯。

    令人窒息的麻袋终于被解开,刺目的光线猛然刺入,我本能地紧闭双眼,半晌才敢睁开。

    发现自己被丢弃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洞顶水珠滴答,地面铺着霉烂的枯草,

    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几个土匪围着一堆将熄的篝火,火光映照着他们贪婪而狰狞的面孔,

    正压着嗓子商议。「老大,人绑来了,接下来咋办?赶紧给侯府送信要钱?」

    一个尖嘴猴腮、瘦如麻杆的土匪急不可耐地问,眼珠滴溜溜乱转。「送!当然送!」

    络腮胡老大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脸上横肉抖动,狞笑道,「武安侯萧砚之!那是何等人物!

    他婆娘的命,值海了去了!让他拿……拿一万两黄金来赎人!少一个子儿,

    老子就剁她一根手指头送去!看他敢不敢磨蹭!」他粗壮的手指比划着,

    仿佛那金灿灿的金山已堆在眼前。那尖嘴猴腮的土匪眼珠一转,涎着脸凑近络腮胡,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谄媚和下流的意味:「老大,弟兄们打探得真真儿的,

    这侯夫人……是个天生的哑巴!啧啧,您瞧瞧她那身段,那脸蛋儿,

    水葱似的……横竖侯爷也不稀罕她,京城谁不晓得武安侯府的哑巴夫人就是个活摆设?

    兄弟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洞里憋了这些日子,不如……先解解馋?等侯府金子到了,

    再……嘿嘿嘿……」他那粘腻的目光,毒蛇般在我身上逡巡。这淬毒的话语,

    如同冰锥狠狠刺穿我的耳膜,扎碎了我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我吓得蜷缩成一团,

    死死抱住双臂,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绝望如同严冬的冰水,瞬间将我淹没,

    连指尖都冻得麻木。比死亡更肮脏的厄运,正狞笑着向我扑来!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洞内光线愈发昏暗,篝火仅剩微弱的余烬。

    那尖嘴猴腮的匪徒果然按捺不住,搓着双手,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

    一步、一步朝我瑟缩的角落逼来!那只带着腥膻气的肮脏爪子,眼看就要触碰到我的衣襟!

    千钧一发之际,洞口骤然传来一阵仓惶杂乱的脚步声!

    是那个被派去侯府送信的小喽啰回来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

    脸色却如同活见了厉鬼,又似憋了一肚子难以启齿的惊惶。「老……老大!信……信送到了!

    亲手交给侯府的大管家了!」小喽啰扶着洞壁,喘息如牛。络腮胡老大霍然起身,

    急不可耐地喝问:「咋样?侯府咋说?金子啥时候送来?快放屁!」那小喽啰喉结滚动,

    咽了口唾沫,眼神复杂地、带着一丝怜悯与惊惧,飞快地掠过我一眼,在老大凶狠的逼视下,

    才像豁出去般,大声复述道:「侯府……侯府的大管家说……说……」他刻意停顿,

    模仿着一种极其冷漠、毫无波澜的腔调:「侯爷原话:『知道了。等她死透了,

    再通知府里来收尸。』」「等她死透了,再通知府里来收尸……」「等她死透了……」

    这冰冷彻骨、毫无人味的十个字,如同十把烧红后又淬了毒、带着倒刺的钝刀,一下,

    又一下,狠狠捅进我的心窝!再狠狠搅动!痛得我浑身痉挛!

    所有的恐惧、屈辱、无依无靠、万念俱灰,在这一刻,被我这「至亲」

    的夫君、这最残忍的判决,彻底冻结、碾为齑粉!原来在他萧砚之眼中,

    我林晚音连一个麻烦都算不上,仅仅是一堆……需要确认彻底消亡才值得派人来收拾的腐肉!

    我的生死,我的清白,我的痛苦,于他,轻如尘埃!那尖嘴猴腮的土匪也愣住了,

    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更为刺耳、更为肆无忌惮的狂笑:「哈哈哈!老大!

    您听听!侯爷!武安侯他亲口说的!他压根儿不在乎这哑巴娘们的死活!连收尸都嫌费事,

    要等死透了才来!哈哈哈!这下兄弟们可算能敞开了耍了!」他眼中的邪光「噌」地暴涨,

    再无半分顾忌,带着一股腥风,再次朝我猛扑过来!最后一丝维系生机的绳索,彻底崩断!

    那冰透骨髓的绝望如潮水般退去,一股足以焚天的邪火,「轰」

    地从我心底、从那被践踏至泥淖中的残存尊严灰烬里,狂猛地窜起!烧干了所有未落的泪,

    焚尽了所有委曲求全的软弱!好!萧砚之!你不是盼着我林晚音「死透了」么?

    那我便如你所愿——「死」!我要「死」得惊天动地!「死」得让你避无可避!「死」

    得让这煌煌帝都尽知,你武安侯的发妻,并非无声无息地湮灭!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

    如同撕裂沉沉夜幕的闪电,瞬间攫住了我全部心神!装哑?装弱?

    在这豺狼环伺、你死我活的绝境里,皆是徒劳!与其被这群畜生**后,

    悄无声息地烂在这肮脏冰冷的洞穴,不如……由我亲自来「绑」我自己!

    我要用这场荒诞的「绑架」,撕开这令人窒息的囚笼!我要那一纸休书!我要自由!

    「滚开——!」三个字,如同被砂纸磨穿了喉咙,嘶哑破碎,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厉,

    炸雷般在这死寂的山洞里轰然爆开!这骤然迸发的声音,

    将那个正欲扑上来的尖嘴猴腮匪徒骇得「嗷」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向后猛蹿,

    活似白日撞鬼!「操!这哑巴娘们会说话?!」络腮胡老大铜铃般的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

    如同见鬼般死死钉在我身上。「她不是哑巴?」「咋回事?!」其余几个土匪也懵了,

    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就是此刻!趁着这电光石火的惊愕空档,

    求生的本能与那焚尽五脏六腑的邪火,点燃了我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

    我像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困兽,猛地从那堆散发着霉腐气息的枯草中弹起,

    直扑洞口旁一个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小喽啰!他腰间,

    赫然别着一把一尺来长、裹在破旧皮鞘里的匕首!还有一个鼓囊囊的干粮袋!

    无人料到我竟敢反抗!那小喽啰正伸长脖子看戏,猝不及防被我狠狠撞在腰眼软肉上,

    「哎哟」痛呼一声,趔趄着向后仰倒!我使出全身力气,指甲如钩,

    狠狠抠向他抓向刀柄的手腕!皮开肉绽的刺痛让他下意识缩手!另一只手快如闪电,

    一把拽下他腰间的干粮袋!趁他吃痛分神的瞬间,五指如铁钳,死死攥住匕首皮鞘,

    用尽平生力气向外猛抽!冰凉的铁器骤然落入掌心,带着生锈的铁腥味!

    那并不锋利的刀刃在洞口泄入的微光下,闪过一道孤注一掷的寒芒!「妈的!小**敢抢刀!

    剁了她!」络腮胡老大终于回神,眼中凶光暴射,如同一头发狂的黑熊,咆哮着猛扑过来!

    其余土匪也如梦初醒,纷纷抄起手边家伙,骂声震天地围拢!山洞狭窄如鼠穴,

    地面遍布碎石朽木,那堆将熄的篝火摇曳着微弱的光影。我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凭着被掳来时残存的模糊记忆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猛地矮身,

    险之又险地避过络腮胡老大那蒲扇般的巨掌!一个脸上带疤的土匪从侧面一刀劈来,

    我几乎是贴着那冰冷的刀锋滚翻过去,尖锐的碎石硌得骨头生疼!混乱中,

    不知谁绊倒了地上的枯柴,哗啦一声脆响。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

    我死死盯住洞口那片象征着生路的微光,将干粮袋紧紧搂在胸前,

    攥着匕首的手因过度用力指节森白,爆发出最后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朝着那片光亮亡命般冲刺!冲出洞口的刹那,刺目的天光灼得我眼前一片白茫!

    可我哪敢有半分停留?连方向都无暇分辨,一头扎进山下林木最密、坡势最陡的莽莽丛林!

    带刺的藤蔓将华贵的衣料撕扯成褴褛的布条,尖锐的枝桠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脸颊手臂,

    留下道道**辣的血痕!肺腑如同塞满了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撕扯般剧痛!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每迈出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之上!

    可脑中唯有一个念头在尖啸:跑!快跑!绝不能被抓住!我要活!这场「绑票」,

    必须由我亲手落幕!萧砚之,你不是当我如无物,盼着我死透么?

    我偏要你亲手将这孽缘斩断!不知亡命奔逃了多久,

    身后土匪的咆哮咒骂终于被呼啸的风声与林鸟的惊啼覆盖。

    我藏身于一棵需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之后,背脊紧贴着冰凉粗糙的树皮,胸腔剧烈起伏,

    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抽吸都带着灼痛与血腥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腔而出。

    冷汗早已浸透里衣,冰冷地黏在背上。低头看着怀中散发着汗臭的干粮袋,

    还有手中这把破旧却救命的匕首,一个孤绝疯狂的念头,在疲惫欲死又极度亢奋的脑海中,

    逐渐勾勒成形。我在山脚下一座早已废弃多年、摇摇欲坠的破败猎人小屋中藏匿了一天一夜。

    屋门歪斜,屋顶透光,充斥着腐朽木料与野兽排泄物的混合恶臭。可这残破之地,

    此刻是我唯一的救命方舟。惊魂稍定,那冰锥般的恨意与豁出去的决绝便再次攫住了心神。

    我挪到一块尚有月光洒落的干燥地面,从干粮袋中掏出几块硬如磐石的粗粝饼子,

    胡乱啃了几口,勉强压下腹中翻腾的饥饿。随后,我咬紧牙关,用那柄豁口的匕首,

    费力地将身上那件早已被树枝刮得稀烂、沾满泥污草屑的锦缎外衫割裂褪下。

    这身象征着侯夫人身份的华服,此刻便是最大的累赘与破绽!

    我发狠般用匕首割开粗布干粮袋的一角,撕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破布片。布片粗粝拉手,

    散发着浓重的汗臭与土腥气。惨淡的月光冷冷地照在布片上,

    也照在我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指上。无墨无笔,唯有血!我闭上眼,心一横,

    将匕首那并不锋利的刀刃狠狠压向食指指腹!钻心的锐痛袭来,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在惨白的月光下,红得惊心动魄。忍着剧痛,我将淌血的手指用力按在粗粝的布片上,

    以血为墨,以指为笔,一笔一划,刻骨铭心地书写。血液迅速凝结发黑,字迹歪斜扭曲,

    如同厉鬼的符咒,透着一股焚尽一切的疯狂:萧砚之:拿休书来换你老婆的命!明天晌午,

    城西十里坡破庙。就你一个人来!敢迟到或者带兵,老子立马撕票!落款处,我顿了顿,

    眼底掠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寒芒,再次蘸取指腹涌出的鲜血,

    画了一把歪歪扭扭、仿佛在滴血的狰狞匕首!冰冷的夜风从破屋的缝隙灌入,

    吹得**上的字迹仿佛都在簌簌发抖,如同索命的符箓。看着这封以心头血写就的「休书」,

    一股混杂着扭曲快意与彻骨寒凉的激流在胸腔内猛烈冲撞。萧砚之,你不是厌我至深,

    连我的死活都吝于过问么?那我便用这「绑匪」的**,逼你亲笔写下休书!

    用这最荒诞、最不堪的方式,斩断这该死的孽缘!从此,我林晚音是生是死,是人是鬼,

    与你武安侯萧砚之,再无半分瓜葛!次日夜深,月黑风高。京城早已宵禁,

    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茔,唯有巡夜打更那单调的梆子声在空巷中孤独回荡。

    武安侯府那巍峨的高墙与森严的守卫,对我这个在府中当了整整三年「透明人」

    、熟稔何处有缝隙、何处巡守松懈的「哑巴夫人」而言,并非铜墙铁壁。

    我早已换上从那小喽啰身上扒下的、散发着汗臭与霉烂气味的破烂外衫,宽大如麻袋,

    气味刺鼻。头发用一根枯树枝胡乱绾起,脸上涂抹着厚厚一层锅底灰混着泥浆,

    只余下一双燃烧着孤绝火焰的眼睛。最后,用一块同样肮脏不堪、从破麻袋上撕下的黑布,

    严严实实蒙住了口鼻。此刻若照镜,定如刚从九幽地狱爬出的亡命之徒。我如同真正的幽魂,

    紧贴着墙根浓重的阴影,避开一队队巡逻的护卫,借着府中假山花木的掩护,屏息凝神,

    无声无息地向前潜行。心脏在胸腔中疯狂擂动,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府中一草一木皆熟悉入骨,此刻却都成了催命的符咒。一旦暴露,前功尽弃事小,

    性命顷刻休矣!不知穿过多少重庭院,终于潜至萧砚之居住的主院——「惊澜院」外墙之下。

    院门口矗立着两名执戟的亲兵,如同门神般纹丝不动。我屏住呼吸,

    蜷缩在院墙外一丛茂密紫竹的暗影中,计算着两名亲兵同时转身背对院门的刹那。

    就在那稍纵即逝的瞬间,我如同离弦之箭,「噌」地窜出,

    脚在墙根一块凸起的假山石上猛力一蹬,双手扒住光滑的院墙顶端,腰身发力,

    整个人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越过去,轻盈落在院内松软的泥地上。院内更是死寂。

    萧砚之卧房的窗棂紧闭,内里漆黑一片,想必早已沉入梦乡。廊下空无一人,

    唯有夜风穿过回廊,带来初春深夜的料峭寒意。时机已至!我踮着脚尖,

    如履薄冰般摸到那扇紧闭的卧房门前。

    目标清晰而决绝——他床头那根粗壮坚硬、刷着暗红漆的楠木柱子!

    从怀中掏出那份早已被体温焐热、带着血腥气的**「休书」,仔细叠好。

    再摸出那把豁了口的破旧匕首,冰凉的刀柄攥在掌心,

    如同攥着最后一线生机与一场疯狂的豪赌。我立于窗下,透过窗棂缝隙,目光如淬毒的钉子,

    死死钉在那根柱子之上。全身的肌肉绷紧如弓弦,

    将这三年来积压的所有屈辱、怨恨、无路可走的绝望,尽数灌注于这一掷之中!「嗖——!」

    匕首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风声,如同淬毒的箭矢,狠狠飞射而出!「笃——!」

    一声沉闷又带着木质撕裂脆响的撞击,如同惊雷,骤然炸碎了惊澜院死水般的寂静!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这声响刺耳得令人心悸!那柄破旧的匕首,

    竟深深楔入了坚硬无比的楠木柱身,刀柄兀自震颤不休!那份饱蘸心血的「休书」,

    被匕首穿透,牢牢钉在了柱子之上,如同一张索命的阎王帖,更像一场荒诞大戏的开场锣!

    一击得手,我甚至无暇多看一眼那钉在柱上的「杰作」,心脏狂跳欲裂!立刻抽身,

    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原路翻墙而出,如一道融入浓墨的黑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凛冽的夜风如刀刮过滚烫的脸颊,我喘息如牛,后背的冷汗早已将那件肮脏的匪徒外衫浸透。

    萧砚之,你听见了吗?看见了吗?明日晌午,十里坡破庙,我等着你!

    等着你亲手奉上的休书,将这该死的孽缘一刀两断!晌午的十里坡破庙,

    荒凉得只剩断壁残垣,半人高的枯草在呜咽的穿堂风中起伏。一尊残破的泥菩萨歪倒在墙角,

    蛛网密布,透着无尽的悲凉。毒辣的日头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地面蒸腾起灼人的热气,

    尘土味呛鼻。我蜷缩在庙堂后方一堵坍塌过半的土墙之后,

    身上依旧是那件脏污难辨的匪徒外衫,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如同淬了冰、又燃着火的眼睛,

    死死盯住庙前唯一那条蜿蜒曲折、布满车辙马蹄印的土路。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钝刀子割肉般煎熬。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混着脸上的污垢流进眼眶,

    刺痛酸涩,我却不敢抬手擦拭。他会来吗?带着大队兵马,将这破庙踏为齑粉?

    抑或……根本不屑一顾,任由我自生自灭?再或者……他真的会孤身前来,

    带着那张我梦寐以求的休书?日头一点点挪至中天,影子缩至最短。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几近断裂,以为他不会出现之时,土路尽头,一个玄色的身影,

    踏着滚烫的土坷垃,一步一步,清晰无比地闯入我的视野。孤身一人。正是萧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