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待在军事基地。
佩姬·卡特安排人把他弄回了伦敦。
直接塞进了苏活区的一间顶层公寓。
本杰明洗漱完毕，裹着一件丝质睡袍，赤脚踩在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上。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苏活区的灯火。
意大利真皮沙发，酒柜里塞满了年份不低的威士忌。
确实有好些日子没在这么舒坦的地方待过了。
还没等他欣赏太久夜景。
门铃响了。
两个金发女人站在门口。
高个的穿着红色紧身裙，矮个的一身黑色蕾丝。
典型的**女郎。
士兵男孩时期。
这种“粉丝福利”他见得多了。
不得不说，还有点怀恋。
“进来。”
他侧过身，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
“希望你们值这个价。”
高个女人接过钱，眼睛亮了亮：“先生，我们会让您忘记所有烦恼。”
本杰明扯了扯嘴角，指着酒柜：“先来一杯。”
矮个女人熟练地倒了三杯白兰地。
本杰明仰头灌下，酒精灼烧着喉咙。
两个女人小口抿着酒，交换着眼神。
“你们叫什么？”
他突然问。
“莉莉，”
高个女人回答。
“她是安娜。”
“假名。”
本杰明哼笑一声。
“无所谓。”
他走到留声机旁，挑了张爵士乐唱片放上。
萨克斯风的靡靡之音在房间里弥漫开。
“跳。”
他命令。
女人们随着音乐扭动。
本杰明的视线却渐渐失焦。
模糊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刺痛感在脑海中闪过。
那些实验室里被折磨的片段。
冰冷的手术台，还有……
一些更古怪的零碎画面。
“先生不喜欢？”
安娜停下动作小心地问。
本杰明猛地起身。
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他走到窗边，盯着远处的霓虹。
TMD！
自己果然不适合过这种日子！
淦！
“滚。”
“可是钱……”
“钱留下，人滚。”
本杰明头也不回。
“趁我没改变主意。”
女人们抓起手包，慌乱地逃了出去。
本杰明胸口一阵烦躁。
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
士兵？
还是什么狗屁英雄？
“TMD！”
胸口猛地发烫，能量不受控制地溢出。
墙上的油画瞬间化为飞灰。
酒柜里的酒瓶接二连三地爆开。
玻璃碎片和酒液溅了一地。
门铃又响了。
“我说了滚！”
本杰明低吼。
“是我。”
佩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开门，布拉德利。”
本杰明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能量。
刚走到公寓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
他瞥了一眼身上的睡袍，转身走进卧室。
片刻后，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出来。
门打开。
佩姬穿着便装。
手里提着一瓶酒和一套叠好的衣物。
本杰明赤着上身。
佩姬的呼吸滞了一瞬。
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他宽阔的肩背和手臂上逡巡片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佩姬忽然一阵恍惚。
她清了清嗓子，迫使自己移开目光。
“看够了？”
本杰明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女特工的脸颊有些发烫，但她强作镇定地晃了晃酒瓶：
“监控显示你把**女郎赶走了。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本杰明让开路：“你监视我？”
“公寓是战略科学军团的财产。”
佩姬走进满是狼藉的客厅。
仿佛没看见一般熟练地从碎玻璃堆里找出两个还算完好的杯子。
“拉菲，从一个九头蛇高官的酒窖里收缴的。”
她拔掉瓶塞，倒上红酒。
“你们的小日子就是靠缴获来过的？”
本杰明没有立刻接杯子：“你来做什么？”
佩姬抿了一口酒：“我知道你今晚睡不着。”
“你现在**心理医生了？还是打算陪我睡一觉，我倒是不介意。”
“不。
我只是了解你们这种人。
战士的孤独，我见得多了。”
本杰明终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不了解我。”
“那就告诉我。”
留声机不知何时又自己转了起来，萨克斯风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本杰明走过去，一把扯掉了电源线。
“我见过的假笑和谎言，比你吃过的炸鱼都多。”
他把玩着空酒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你也一样。”
佩姬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军方想把我当武器，政客想把我当筹码。”
本杰明用手指敲着杯沿。
“现在，你们战略科学军团，又想要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去对付九头蛇。”
佩姬放下酒杯，语气直接。
“仅此而已。”
本杰明突然笑了：“至少你比那些老东西坦诚。”
“过几天有个任务。”
佩姬又给他倒上一杯。
“如果你有兴趣。”
“几点？”
“上午十点，基地会议室。会有人提前来接你。”
佩姬端起自己的酒杯。
“酒柜会给你补满。其他的……随你便。”
她把那套叠好的衣服递过去。
“对了，试试这个。”
本杰明接过衣服，掂了掂，转身进了卧室。
浴巾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佩姬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她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这位士兵的身材和队长截然不同。
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的佩姬思维开始散发。
“这是什么玩意儿？军装？”
卧室里传来本杰明的咒骂。
佩姬像是松了口气。
找回了些许特工的镇定：
“战略科学团特别行动队的制服。
菲利普斯上校坚持……”
“像个该死的童子军！
这和那个小胡子说的可不一样。”
本杰明依旧围着浴巾出来，把那套制服随手扔在沙发上。
“另外，女士，你对我的尺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玩意儿太紧了，勒得慌。”
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朝佩姬伸出手：
“笔和纸。”
佩姬从手包里找出便签本和钢笔递给他。
本杰明接过，低头在纸上迅速勾勒着什么。
佩姬的视线在他专注的侧脸和纸张间游移。
片刻。
本杰明将纸递给她：
“这，才是我想要的。
几天时间，应该够你们做出来？”
佩姬接过图纸仔细打量着。
上面是一套线条更硬朗、更具压迫感的作战服设计草图。
看起来比队长的帅气不少。
她点点头：“当然。”
佩姬起身走向门口：“希望你到时候准时。”
门在她身后合上。
本杰明瞥了一眼满地狼藉，扯掉浴巾，径直走向那张大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