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声落水声,我和江清雪齐齐掉入湖中。即便是夏天,湖水也刺骨的冰冷。我不会凫水,
只能任由自己朝湖底沉去,保持冷静,尽可能的让氧气耗的慢一点。我听见桃叶的哭声,
桃枝慌乱的求救声。我看见裴宴之的背影,离我欲渐远去。这一次,阿宴你还是没选择我。
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散去,泪珠和湖水融合。我绝望地闭上双眼。突然,又是一声落水声。
我感觉到好像有人朝我游过来,宽厚的手掌将我拥进臂弯。温热的唇与我相贴,
源源不断地氧气朝我渡来。我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是谁?男人水性很好,没费多大力,
便带我上了岸。桃枝桃叶及时用外袍将我裹住。
低声在我耳边提醒道:【这是骁勇大将军顾景元。】他就是顾景元?我抬眼向男人看去。
宽厚高大的身形,紧实绷紧的腹肌在湿衣服底下若隐若现。最主要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实在过分好看。我竟不知习武之人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抬脚向我走来。
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扑面而来,我想起刚才水下的那个吻。我竟然还从人家嘴里吸气!
不由得脸颊发烫,面带羞涩的低下头。原来这就是父皇为我指定的夫婿!我的未来夫君,
当今战神顾景元!5顾景元今早刚凯旋归来,刚进将军府便接到圣旨。
得知自己被赐婚与安平公主成亲。心里便乐开了花。他隐忍等了那么多年,
原本已经打算将这份感情带进棺材里了。没想到天大的好事落到他头上。既然你小子不珍惜,
那便由我来珍惜!等不及要见到佳人,听闻京中我正好在举办诗词会。就立刻飞奔而来,
没想到却正好撞见我落入水中。顾景元上前几步,在我身前跪下。【参见公主,
刚才情势紧急多有得罪。】我抬手将他扶起,手搭在他的上臂。感受着手里的肌肉,
不自觉地捏了捏。顾景元小麦色的脸上浮现几丝红晕。暗自使劲将胳膊鼓了鼓。
等我们这边站稳,平复好心情后。那边裴宴之才狼狈的将江清雪救上岸。
江清雪的丫鬟也急忙上前准备用外袍裹住她。可江清雪不知真昏迷过去了还是怎得。
还是紧紧圈住裴宴之的脖子不肯放手。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那些看客在看到我们落水后都围了上来,此时周围早已站满了人。
大家都看到了江清雪曼妙的身姿,赤色鸳鸯肚兜若隐若现。而后面的人听到前面这么热闹,
甚至有的跳起来看。裴宴之只好将江清雪圈在怀里,用身体挡住外面的视线。【乐平,
对不住。清雪是**妹,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裴宴之心里也知道此事是他对不住我,
决定跟我说两句软话。抬头却看见,我搭在顾景元身上的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也早都注意到了,都没作声。此时被裴宴之喊出来,也都看向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想抽出手。顾景元却在此时牵住了我。【状元郎好大的威风,竟还管起本将军的事了!
难道忘了小时候在我这挨的鞭子了?】裴宴之和我都想起了他刚来那天挨打的事,
原来那天用鞭子抽他的就是顾景元。我心里有些败坏好感,并不是为了裴宴之,
而是因为我不喜欢欺凌弱小之人。【那又怎样!顾将军应该守好本分,保家卫国,
不要肖想别人的未婚妻!】【别人的?真是荒唐!
我与安平公主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婚认定的姻缘!难道圣旨你也不认么?】裴宴之有些傻眼,
被赐婚的不是他么?顾景平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愿与裴宴之再交谈,
从他选择江清雪的那一刻,便是连最后一点情分也磨灭了。等走出园子,
才发现与顾景元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而顾景元也是一直跟在身后眼眸含笑的低头看我。
【公主,改日末将会亲自登门拜访!】6江清雪自然是没有昏迷,
她只是想借机让裴宴之没法去救江乐平。只是她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偏心,
抢走了一个状元郎,父皇竟然有塞给了她一个大将军!还来的这么凑巧!一时之间,
气急攻心竟真的晕了过去。等从府中醒来,便急匆匆地进宫找母妃去了。
【你是说皇上给江乐平与顾景元赐婚了!】江清雪的生母丽贵妃听到这个消息,
平日的端庄都不顾了。气的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摔碎在地。【这个江乐平,处处压我一头!
母妃我该怎么办呀!】江清雪急得都快哭了,丽妃心疼的抱着她安抚道。【别担心!
我能斗得过她娘,你就一定能斗得过她!】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计划从丽妃心里升起。很快,
陛下知道了诗词会的事,下旨给裴宴之和江清雪赐婚。裴宴之那日夜里便发起了高烧,
得知此事越发严重了。等悠悠好转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裴宴之将公主府的大门敲得咣咣作响,
只是这次没有人拦他,但也没人邀他进门。高门外只余他一人喊道:【乐平!我错了!
我不该将簪花送旁人的!乐平你给我开门好吗!乐平!】过了快一个钟,门才被从内打开。
我站在门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裴宴之以为我要原谅他了,上前几步要踏进来,
结果被桃叶赶了出去。【乐平?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么,
我的心中有你的。】我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信物还给他。【这是那年在桃花树下,
你与我交换的信物,如今你的那份还给你。我给你绣的香囊也请你交还给我。】毕竟,
我的女红粗糙,你本就不喜欢。裴宴之脸上仅存的的血色刹那间褪的一干二净,
手下意识挡住了腰间。可我还是看见了,他腰间已不再是我的兔子香囊,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蛇香囊。那是江清雪的。我心下了然,畅然一笑。【既然取下了,
便也找到还给我吧,你从前送我的东西,我也会送到你的府上。至此,我们两清了。
】转身便离去,任由他在门外哭喊。回到院内,两个丫鬟迎了上来。【公主,
您吩咐整理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您过目。】我一件件的翻看。入眼是一对鸳鸯花样的花灯,
是裴宴之亲手为我扎的。那年上元节,我没能赢到我喜欢的花灯,
裴宴之便费心求学为我扎了一摸一样的来。手柄上还刻着我的小字。他对我说:【你喜欢的,
都是值得的,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弄来。】如今我只是撇到一旁。【不要了,
将上面的小字划乱。】再看第二件,是一把竹骨扇,正面刻着与我定情时送给我的诗。
背面则是一对大雁。他说他从未这么用心地坐在桌前刻木,手磨破了,眼也花了。
可大雁是忠贞之鸟,一生只爱一位爱侣。【不要了,如今在看到只觉讽刺。】第三件,
第四件…我不愿继续清点下去,命桃叶将跟裴宴之有关的东西统统收拾起来。
一旁桃枝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支支吾吾的抱着一个木盒。我将四周的下人遣散,
只留下我跟桃枝。【公主,这是从库房中找到的。我瞧着眼生拿来给您过目。】我接过木盒,
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心里陡然一惊。手上一个没拿稳,木盒滑落在地,
里面的东西滑落在地。桃枝一个猛扑。跪倒在地,盖住了里面露出来的东西。我也回过神,
四下打量。确认安全后,将桃枝扶起,顺势将东西放回木盒。我和桃枝默不作声,
径直走回了院内。阖上门,才终于瘫坐在地。我低声询问:【哪来的?
】桃叶贴上我的耳边:【回公主,我查到是由一位库房管事的媳妇偷拿了钥匙,
将东西送进去的。这妇人是两年前嫁给的管事,随即便**进府当了洗衣婢。公主,
她不是京城人,她是从江南来的。】【江南?】我心里有了一个人的身影。
丽贵妃的娘家就是江南的。当年父皇微服私访,丽贵妃看出父皇身份不凡,
设计爬上了床才有了身孕。想来,这木盒就是她安排的吧。我竟想不到他们如此恨我。
【将木盒和裴宴之的东西,一起送过去给他。】裴宴之,这是你欠我的。7春节过后,
很快鉴天司算出了良辰吉日,将江清雪和裴宴之的婚事安排到上元节后两天。
而我和顾景元则定在了七夕节那天。我与顾景元自上次诗词会后,再也没有见面。
上次说好要来拜访,到现在也没有踪影!我有些愤恨,手里的针也有些不听使唤,
一不小心扎到了手。立刻冒出血珠,殷在了香囊上。不过恰好我绣的是个兔子花样。
血珠落上,反而显得兔子眼睛更是栩栩如生。【**怎么又走神了,这是在想顾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