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晕倒了。在看见老公为他的白月光剥虾之后。“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些恶心人的手段。
”这是醒来后蒋应淮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们家和月茹是世交,
再加上现在公司有业务往来,关系亲近点很正常。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蒋应淮认为我是吃醋想引起他注意才故意晕倒,不耐烦地甩手而去。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得了脑癌,医生说晕倒48次就会死。今天已经是我晕倒的第45次了。1.晚上十点半,
不知道汤冷掉又热了几次,蒋应淮终于回来了。“应淮。”我张开手迎上去,却扑了个空,
膝盖撞上鞋柜,疼的龇牙咧嘴。结婚三年,我们一直保持每天出门和回家都要拥抱的习惯,
可他今天却避开了。蒋应淮阴沉着脸,显然还在为我昨天“故意”晕倒,
扰乱沈月茹接风宴的事生气。“先喝碗鸡汤,刚热过。”强压下心底的失落,我依旧笑道。
“我吃过了。”盛汤的手僵住。从医院回来后,我在厨房里忙了六七个小时,
还特意提前发了消息说等他回来吃饭。擦身而过,蒋应淮身上飘着淡淡甜香,
和沈月茹的香水味一模一样。“你没别的事可做了吗?”他语气中带着训斥。自嫁给蒋应淮,
家务有阿姨做,为了今天这顿饭,我的手被烫了十几个泡。
“有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改掉自己善妒的毛病,学会做一个温顺大度的好妻子。”我眼神一黯。
大学一毕业,蒋应淮就跟我求婚了,我因为不知道如何做好一名妻子迟迟不敢接钻戒。
是他坚定地望着我说:“南笙,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站在那里就是我最合适的选择。
”怔愣间,蒋应淮的手机响了,沈月茹声音哽咽。他神色慌乱,撇下我匆匆出门。
我木然盯着面前冷掉的汤菜,抬手抹掉眼角的泪,将它们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蒋应淮应该早忘记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七周年的日子了。半夜,我胃病发作被疼醒。
划亮手机屏幕,凌晨三点,蒋应淮还没回来。忍痛拨通蒋应淮的电话,却始终是忙音。
第三十通电话,蒋应淮冷淡的声音响起。“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不要闹。
”电话迅速挂断,他甚至没耐心听我说一个字。出租车将我送到医院时,
我的下唇因为忍痛已被咬烂。“身体都这样了,家属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的。”医生皱眉。
我虚弱的笑笑,“他太忙了。”这是蒋应淮拿来搪塞我的借口,现在我也用来骗自己。
以前蒋应淮也忙,但为了多陪我,他会趁午休一个小时的时间赶回来陪我吃饭。
会在出国考察时带上我,抽空一起去看异国夜景。还会在开会休息的空隙给我打视频,
撒娇说想我。蒋应淮说自己的使命就是守护我,只要我需要,
他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6号房病人的丈夫真好,只是消化不良,
他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连喝水都亲自喂到嘴边。”“一看就是新婚,
夫妻久了躲都躲不及。”听见护士的交谈,我鬼使神差走到6号病房门口。
果然如护士说的那样,看护人紧握着病人的手守在床前。
男人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和我的那枚一模一样。2.胃部一阵痉挛,光是凭背影,
我已经认出那就是蒋应淮。原来他说的要紧事就是陪沈月茹看病。折腾了一夜未睡,
挂完针我正准备回去补个觉,却收到蒋应淮的消息。“昨天的鸡汤炖一盅,我中午回来拿。
”蒋应淮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疲惫不堪。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给你带的特辣鸭脖。
”看着最爱的零嘴,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我犯了胃病,而且因为脑癌用药的缘故,
很久没吃过辣了,蒋应淮却丝毫没注意到这些变化。“昨晚公司有急事一直忙到现在,
让你担心了。”蒋应淮语气歉疚,伸手揽过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掂了掂。“都瘦了,
等这阵子忙完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不知从何时起,
他对我说谎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会耳尖泛红了。蒋应淮走后,医生打电话让我去复查。
在医院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到了蒋应淮的车。他一路驶进医院的地下车库。
我攥紧手心。蒋应淮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只不过对象不再是我。“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坚持到新药研发出来。”想着医生的嘱咐,
我不自觉又走到6号病房门口。里面慌作一团。蒋应淮满脸担忧,对上我的目光时一愣,
随即裹挟着怒气走来。“你在汤里放了什么?”他用力将我抵到墙上。“你就这么讨厌月茹,
讨厌到想下毒害死她吗?”我心肝腹脏被震地一痛,扶墙缓了缓。“我是为你炖得汤,
怎么会知道你拿给谁喝?”“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反问,目光如炬。“蒋应淮,你昨天真的是去公司了吗?”3.他语塞,眼神闪躲。
“应淮,我好难受。”听见沈月茹的痛苦低喃,蒋应淮直接将我拖至沈月茹床前用力一摔。
任由我扑在地上,手掌和膝盖磕出血。“要是月茹出事,我饶不了你。”心里比手上更痛,
这是蒋应淮第一次对我动手。蒋应淮盯着满脸苍白的沈月茹,下颌崩成了一条线。他心痛了。
“是鸡汤里的莲子引发的过敏,服下药就没事了。”蒋应淮爱吃莲子,
我炖汤是按照他的习惯。“倒是这位**的手。”医生皱眉。“建议赶紧处理,
不然很容易感染留疤。”我手上的水泡因为蒋应淮的过度揉搓已经破皮溃烂。
蒋应淮眼里浮起一丝痛意,很快便因为沈月茹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家务一向都是张妈在做,南笙,你是故意弄伤自己想让我可怜吗?”这声质问让我心寒。
我不过是舍不得他,想在生命结束前多留下些美好回忆罢了。我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
刚迈出一步便眼前一黑,栽倒下去。转醒时,听到蒋应淮的声音。“南笙到底怎么了?
”他在问我的主治医生,也是我俩大学时的朋友。“她……”赵凌峰欲言又止。
“不如等她醒来你亲自问。”“她是装的是不是。”蒋应淮语气冷下来。
“南笙现在变得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一模一样,总是疑神疑鬼,为了让我关注无所不用其极。
”大学时,蒋应淮班里有个同他交好的女生总爱和我作对,后来蒋应淮连话都不跟她讲了。
我问过原因。他说凡是我不喜欢的人,他统统不喜欢。我偏过头,心里酸酸涨涨的。蒋应淮,
变得人不是我,是你。“蒋先生,6号房的病人要见你。”蒋应淮听到护士的传话,
扔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笙,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你的情况吗。”赵凌峰问。我摇头。
以前我是不想让蒋应淮在谈合作的关键时刻分心。现在是觉得即便他知道了,
也会认为这是我为了博取他关注用的手段。反正也治不好,就别再招人厌烦了吧。手机震动。
剧团发来一份市中秋晚会独舞候选人名单。领导说市里更偏向民族舞,不出意外的话,
我就是最终人选。我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没想到去世前还有机会实现自己站在市级重要舞台上演出的心愿。到家后,
我收到震岳集团总裁夫人发来的慈善晚宴邀请。换好衣服,
却找不到蒋应淮去年从巴黎给我买的那套红宝石项链。晚宴上名流穿梭。
“第一次看蒋总带爱人之外的女士参加宴会,看来是开窍了。”我顺着声音望去,
眼睛被刺痛。4.蒋应淮西装革履,臂弯里挎着的是沈月茹的手。“还别说,
蒋先生和沈**真有点夫妻相。”蒋应淮神色愉悦,没有反驳旁人的恭维。我垂眸,
第一次在蒋应淮保险柜里看到两人的合照时,我也这么认为。照片上,
蒋应淮宠溺的将沈月茹搂在怀里,宛如一对碧人。“蒋应淮爱沈月茹一生一世。
”照片背后年少蒋应淮最真挚的告白让我的自信溃不成军。和众人寒暄完的蒋应淮突然转身,
看到我时愣住。沈月茹身体贴紧着蒋应淮,眼底充满挑衅,脖子上是我没找到的那串项链。
那是蒋应淮送我的两周年结婚礼物,他说这颗鸽子血就是他爱我的心。
可现在他的心却出现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多讽刺。“月茹找不到合适的配饰,
我就从你的首饰盒里挑了一件,别多心。”蒋应淮往我身边靠了靠,低声解释。
慈善拍卖开始。台上一套纯金打造的头饰和手环让我眼前一亮,
这是民族舞大师孙思儿演出时常戴的头饰。她也是我的偶像。“拍下来送你,就当赔罪了。
”蒋应淮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笑着握紧我的手。“三千万。”他话音刚落,现场一片惊呼。
“都说蒋总爱妻,我今天算见识过了。”蒋应淮紧咬价格,当有人出到8000万时,
他犹豫了。“真好看,我在国外还没见过做工这么好的纯金头饰呢。”沈月茹羡慕地开口。
蒋应淮眼中的犹豫消失,再度举牌。“点天灯。”现场响起抽气声。“看见没,
男人愿意为你花多少钱就有多爱你。”众人的议论声格外刺耳。一锤定音。
蒋应淮在众人的注视下亲自为沈月茹戴上头饰。“南笙不是也想要。”沈月茹故作为难。
“只有你的气质才能称得起来。”蒋应淮目光紧跟着沈月茹,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我再买别的东西送她。”周围人看我的目光由羡慕变成了怜悯。
“老公当着自己面送别的女人东西还能坐得住,活该人家能当豪门太太。
”“她是蒋总的青梅竹马,我最近常看见两人腻在一起。”……我的心瞬间变得百孔千疮。
我开始将重心放在中秋晚会的终选上。虽然累,但身体状态却越来越好。这天练完舞,
我抬头便看见蒋应淮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站在门口。神思恍惚。
他大学刚追我那会就像现在一样,每天都捧着这么大束花等在我宿舍楼下。一站就是半年。
可他已经很久没送过我花了。我小跑过去,接过花猛地嗅了嗅。“好香。
”抬头对上蒋应淮的眼睛。“南笙。”他嘴唇动了动。
“你可不可以把这次演出机会让给月茹。”5.脑中嗡一声出现蜂鸣。
蒋应淮明明知道这次演出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却还提出这种过分要求。“你这么优秀,
可以再等下次机会。”蒋应淮扶住我的肩,小声诱哄。“我等不到下次了。”他皱眉。
“为什么等不到下次,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对。”我脱口而出。“我得了脑癌,
就是要死了。”蒋应淮一怔。脸上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紧张和恐慌。“南笙,
为了和月茹作对,你真的什么谎话都能编得出来。”他站直了身体俯视我,
表情中带着厌恶和讥讽。“随你吧,既然这么想死就去。”手中的花颓然掉落,
花瓣碎了一地。比赛这天我早早起来,换鞋时脚底一阵刺痛,顷刻便血流如注。
鞋子里居然布满了图钉。对于舞者来说,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来不及细想,
**草包扎后直奔剧院,正好赶上出场。我每做一个动作都如同遭受钻心之痛,
冷汗打湿衣衫却仍旧努力保持微笑。音乐结束,一双舞鞋已被鲜血浸染。
在后台休息时和一身芭蕾舞服的沈月茹打了个照面。“跳得再好,应淮不喜欢有什么用。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莫名不安,她不在初选人名单之列,按理说根本没资格参加终选。
进入打分环节。镁光灯点亮。蒋应淮以赞助商的身份出现在评委席。自上次发生争执,
我们已经有一周没说过话了。此刻,他的目光正定定落在我染了血的鞋上。
主持人叫了他三次才回过神。“周南笙舞蹈功底扎实,动作熟练度高。
但是……”他回避我的眼神。“舞蹈需要新血液,我认为沈月茹的芭蕾更加合适。
”6.全身血液瞬间被凝固住,我一下子明白鞋子里的图钉从哪里来,
沈月茹又为何能站在这里。沈月茹全票获选。“这不公平。”我失控,攥住沈月茹的手,
立即被飞奔上台的蒋应淮推开,重重倒在地上。视线逐渐失焦。“还剩最后一次了。
”我在心里默念。“什么还剩最后一次?”醒来后蒋应淮正握着我的手。我淡淡看了他一眼,
抽出手,将脸撇向另外一边。“南笙。”蒋应淮压抑着情绪。
“现在是蒋沈两家合作的关键时候,月茹的要求我必须尽量满足,你不能光顾着自己出风头,
也要多为我着想。”为了出风头?原来他是这样想我的。我闭上眼。蒋应淮还想说什么,
被赵凌峰推了出去。“南笙,医院的新药就快研制出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赵凌峰走之前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这次,除了脑癌进一步恶化外,
我脚底筋膜也因为受损严重再也不能跳舞了。出院那天,蒋应淮来接我,打开车门,
沈月茹坐在副驾。车内出风口处我和蒋应淮的亲密合照正被她踩在脚底。“月茹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