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太子爷江妄出了名的阴鸷狠戾,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敢接近他,除了我。
所有人都知道,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小青梅。直至她出国,
成了江妄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后来我费尽心机追到他,他纵容我所有的任性,我说怕黑,
他就在整条长街上装灯;我皱一下眉,他就能放下所有事来哄。唯独那间暗室,我碰不得,
每次我嗔怪试探,说要进,都被他眼神吓退。直到他的小青梅回国,
轻飘飘推开了那扇门……当晚,我发短信:“分手吧。”他只回“嗯”,
原来三年都没走进去,是因我从来不是那把钥匙。后来,
有人给他看我和男生在酒店的照片:“苏羡有人了,你也不用因为不要她内疚,
安心去追沈嘉礼了。”江妄把燃着的烟一把攥灭在掌心,狠狠碾搓成渣:“谁说我不要了?
”1人人都惊叹,我居然能追到江妄。只因北城江家,只手遮天,无人敢靠近,
更别说江家这位人狠话不多的少主。在我之前,唯有他的小青梅沈嘉礼,见过他笑。
关于我是如何追到他的,有很多传言,有人说我会媚术,有人说我偷偷给他下药,也有人说,
是因为我和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有几分相似。我想,我只是出现在了他最脆弱的时候。
他从小就跟着爸爸混迹,见识了叔父的各种手段,长期在高压和残暴的环境中,
他患上了躁郁症。彼时,没有心理医生敢接诊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家少主,我就是在那个时候,
出现在他身边。我引他进我的诊疗室,他没有在我指的椅子上坐下,而是径直走到窗前,
背对着我点燃一支烟。“江少。”我合上病历本,声音平静:“这里静止抽烟。”他怔了怔,
抬手把烟按灭在窗台:“现在满意了,医生?”我没接话,随手拿出一个糖盒。他走过来,
俯身撑住我的办公桌:“你胆子很大。”话音未落,我将刚拿出的草莓糖,塞进了他的嘴巴。
他没有作声,只是眼底泛了微红……后来在一起之后,他总跟别人说我们有缘,
我正好有他最爱的糖。可他不知道,其实那盒草莓糖我备了很久。之后每次看诊,
他都会比约定时间早到,也慢慢愿意聊及自己。但躁郁症发作时仍然控制不住情绪。
有次掀翻了茶几,打碎的玻璃杯碎片划到我的小腿。他盯着我的伤口,呼吸忽然滞住,
拳头攥着发抖。我平静的抽出纸巾按住伤口,轻声说:“没事,不疼。”还有次聊及童年,
他猛地用手锤墙,我上前阻拦,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发颤,我没挣开,
用另一只手理了理他凌乱的衣领:“江妄,发脾气没关系,但别伤着自己。
”他忽然低头抵在我的肩上,呼吸沉重,像头困兽:“下次我发脾气……你躲远点。
”但我从未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下,他在我的安抚中平静的越来越快,
我给他开的药也逐渐减了剂量。最后一次来看诊,我对他说:“我来当你的解药好不好?
”“不要命了?”他的语气中没有挑衅,反而带着点宠溺。他不知道这一刻,我盼了五年。
那年我刚高考完,在巷子里被几个小混混堵住,他们扯着我的书包带子,
戏虐的笑:“妹妹陪哥哥玩玩!”我攥着手机想报警,却被一巴掌扇的踉跄倒地。就在这时,
传来打火机“咔哒”一响。江妄坐在墙头,指间夹着烟:“滚。”小混混们瞬间僵住,
喊了声“江少”,就慌不择路的逃了。他跳下墙头,拎起我掉在地上的准考证,扫了一眼,
扔到我怀里,冷笑一声:“苏羡?名字倒是挺狂。”说罢转身走了。声音冰冷,
却如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抱住了战栗的我。之后我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得知他母亲去世前,
最爱给他买草莓糖。他躁郁症的事,在圈子里更不是秘密。高考填志愿那天,
我把和竹马顾言约好同报的政法大学,都改成了精神医学。顾言淋着雨来我家质问我,
我未答。从此之后,他拉黑了我。但我当时只觉惋惜,从未后悔。2后来我又表白了数次,
他都不置可否。我知道他从小生长的环境让他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但即便万难,
我还是走进了他的心里。那天我接到他手下的电话:“苏医生,你有空来一趟吗?
江少躁郁症发作了,把能砸的都砸了。除了你,没人敢靠近。”我赶到江家时,
客厅已是一片狼籍。他正举起水晶花瓶,手臂青筋暴起。我冲过去想阻拦,他没来得及收住,
花瓶狠狠砸向地面。一瞬间,他将我猛地拉怀中,用后背挡住飞溅起的碎片。
我听见玻璃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浑身僵住,微微颤抖,暴利的气息骤然消散。
几次深呼吸之后,他收紧手臂抱紧我,滚烫的呼吸埋进我的颈间:“苏羡!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你已经是我的解药了!”他的唇,沿着我的颈间和耳侧,
蹭到了我的唇上。我踮起脚,迎了上去。在一起之后,江妄对我好到身边所有人都震惊。
他虽然不擅甜言蜜语,但每个细节里尽是温柔。他会在我扑进他怀里的时候,
不动声色地把烟摁灭在身后,怕我呛着。在别人开让我不舒服的玩笑时,递一个眼色,
吓得对方迅速道歉。同事说:“狠辣太子爷和温柔心理医师,简直是绝配。
”他坚定的点点头。当时的我也洋洋得意,以为我们是天作之合。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他的白月光,也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当然,他也有我不能触碰的禁区——顶楼的暗室,
每次遇见烦心事或他母亲的忌日,他会把自己锁在里面。我几次娇嗔试探,要进去,
他都忽然冷了脸。我便不敢再提。直到他的小青梅回国,轻飘飘地就推开了那扇,
我用了三年都没能走进去的门。3那天下班,我去江家找江妄。进门后,异常安静。
他所有手下的眼神都在闪躲。暗室里传来女孩清脆的笑声,我循声上楼,
他的小弟岳泽站在门口,慌张向里喊:“江少,苏**来了。”随即门开了,
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从光里走了出来。“苏**?我是沈嘉礼!”她伸出手,
指甲涂的鲜亮。我没动,她也不尴尬,转头去挽住江妄的手臂:“江妄哥哥,那我先回去咯!
”“我送你下去。”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卷着陌生的甜腻香水味。
“沈**刚回国,和江少好多年没见了。
”岳泽慌忙开口:“您别多想……”我望着他们并肩的背影,要如何不多想呢?
不一会儿江妄回来,喘着粗气:“羡羡。”“为什么?”他愣了一下:“嘉礼突然回来的,
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他伸手,轻轻将我揽在怀里。可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她能进那间暗室。
沈嘉礼回来后,我们的关系,有了隐隐的变化。江妄似乎待我比从前更好,
他好像赶进度一样,一件件完成我们在一起时写的愿望清单。以前总因为江家的事走不开,
最近却抽出时间,陪我去国外看了极光。特别排斥拍照,却定好了旅拍。从不受人摆布的他,
乖乖的配合摄影师做指定的动作。我分不清,这些到底是打算分手的补偿,
还是想挽留作出的努力。因为他对沈嘉礼,似乎更好。4江妄最近都忙,
说好要陪我去看的电影,约了好几次才约上。我提早二十分钟到,
但等到电影开场他都还没来。就在我准备自己的进去的时候,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羡羡,不好意思,刚才有些事。”他没具体说,但熟悉的甜腻香水味,迎着风飘了过来。
“我们进去吧。”我没多问。他抬起胳膊,想搂我的肩,我加速往前走了几步,躲开了。
看电影的时候,他不停的拨弄着手机,有些着急。我知道,社团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能让他这样着急的,除了我,就是沈嘉礼了。“这电影是我最喜欢的导演拍的,
这是他的收官之作。”我挣扎再三,开了口:“你能陪我看完吗?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着,似乎没听到。半晌,他忽然起身:“羡羡对不起,
嘉礼发烧了,我得去看看。”没等我回应,他的背影已经穿过影院屏幕,消失了。
我独自看完了电影,但隔着泪水,没看清剧情。走到家门口,看了眼手机屏幕,
十一点五十分。我转头一路狂奔,冲到蛋糕店门口的时候还没过十二点,但已经打烊了。
我蹲在地上,眼泪不争气的砸下来。这是在一起之后,江妄第一次忘记我的生日。
我在和他的对话框里,输入“分手”,又迅速删除了。或许,他只是开了个小差呢?
我一直躲着他和沈嘉礼,以为不看不听就能相安无事。有次去江家,
又听到暗室里传来他们的笑声,突然觉得那扇门好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有多可笑。
我转身离开,没惊动任何人。岳泽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终于憋出一句:“江少小时候,
老爷常带人来家里谈事,夫人就把他带到暗室里玩,沈**住在隔壁,常来和江少一起玩。
”原来有些地方,我确实踏不进。“苏**,你别多想,江少和你在一起之后,
笑的比过去二十几年都多。”我自嘲的笑了,不过一个替代品而已。而她沈嘉礼,
才是江妄始终放不下,想去够一够的白月光。5我拼命工作,让自己无暇难过,写论文,
考C**证书,竞争科室里唯一一个晋升名额。以为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就会对他们之间少一些敏感和猜疑。可沈嘉礼踏进科室大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
我变成了一只鸵鸟。主任隆重的介绍她,是UCL心理学博士。“好厉害呀!
”“这么漂亮还这么优秀!”一时间,同事们趋之若鹜。这样明媚的大美女,
谁不会多看两眼呢?“沈医生怎么会屈尊来我们这种小医院呀?”“因为这里有重要的人。
”她看向我,脸上堆着笑,却让我冷的一惊。我缩到角落,
想起那句““狠辣太子爷和温柔心理医师,简直是绝配。”避其锋芒一天,
却还是在更衣室撞见了。“苏羡,一会儿一起走呀?江妄哥哥也真是!去我家吃饭,
可以顺路把你送回去,怎么叫岳泽送你呢?”原来他说晚上有事,是要去沈嘉礼家。
“不用了,不太顺路。”我迅速换好衣服,关上柜门,准备逃走,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凑近我耳边,一改平日的嗲里嗲气,挑衅道:“别痴心妄想了,是我的。
”我望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分不清她说的是晋升名额,还是江妄。
可我多篇文章发表在核心期刊上,还参与了很多省部级科研项目。而她,
连最基本的临床实践时长都不够。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放松,甚至时常通宵达旦。
江妄有时会心疼的给我披肩外套,劝我早点休息:“羡羡,一个晋升名额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他哪儿知道,我想赢的不是名额,是他和沈嘉礼青梅竹马的情分。
6可现实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一个月后,主任在晨会上宣布了晋升名单。
沈嘉礼的名字被念出来时,整个办公室掌声雷动,她站在人群中央,笑容明媚,
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刻。我攥着手里那沓熬夜改完的课题报告,站在角落,
像个不合时宜的旁观者。“苏医生,别太往心里去。”散会后,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气委婉:“有些事,不是光靠努力就行的。”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
她话里的暗示太明显——沈嘉礼背后有人。可偏偏有些人,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留给我。
“苏羡。”沈嘉礼在走廊拦住我。指尖轻轻敲着那份晋升通知。“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做作的捂着嘴,作吃惊状:“是江妄哥哥帮我争取到的名额。”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欣赏着我的表情,又补了一句:“我听他说了,你最近也很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哦!
”说完扬长而去,得意的笑着,汇入了人群。留我一个人站在空荡的走廊里,攥紧拳头。
沈嘉礼的话像刺噎在喉咙,吐不出也咽不下。我想问清楚江妄,到底是为什么。
站在他家门口时,手指悬在门铃上,迟迟不敢按下去。门却自己开了,他刚好要出门。
见到我时,江妄明显一怔,随即皱眉:“羡羡,你怎么了?”“沈嘉礼的晋升名额,
是你帮她争取的?”我直接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的平静。他沉默了几秒,伸手想要抱我。
我躲开了。他深呼一口,语气软下来:“是,我确实和院长打过招呼……因为嘉礼说,
如果没评上,她可能又要走。她父母年纪大了……”“所以我的努力就活该被浪费?
”我猛的抬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我熬了多少个通宵。改了多少次报告。
而你轻飘飘一句‘打了个招呼’,就全成了笑话?”“羡羡,以后还有机会……”“机会?
”我打断他,声音发抖:“我在乎的仅仅是机会吗?
她沈嘉礼在办公室对我的挑衅你完全不知道吗?”他脸色变了:“嘉礼不是这种女孩!
”“那你去问她啊!”我退后一步,眼泪砸在地上:“江妄,
你有没有一秒站在我的立场想过?”屋里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横在我们中间。我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忽然觉得疲惫。他丝毫没有察觉,
一直说着我需要冷静和休息这样的话。仿佛我的崩溃只是短暂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