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学宫晨光未破，天色阴沉，宣陵学宫外却已排满了候考的少年。雨丝如雾，
打湿了石阶上跪坐的稚子衣衫。青石台阶之下，一个穿着粗布短襦的少年安静地立着，
微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略长的鬓发滴落，打湿了他脚边发白的布鞋。他的名字，叫肖衡。
十三岁，来自南境最偏远的潼川，父亲病逝后，母亲变卖家产，
将他送到这座华渊国唯一的学宫，只为能换来一丝上进的希望。“下一个，潼川，肖衡。
”清冷却不失温润的女声响起。那是此届选拔考核的监试导师——纪卿衡。
她生得极淡雅的容颜，一袭墨色云纹法衣，衣袖宽大，腰间系着玉珏，整个人如一枝墨兰，
端正却带着从容的韵致。肖衡微抬起眼，看见她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
恍若初雪覆枝般安静清澈。他低头行礼，嗓音因雨夜而微微嘶哑。“学生，肖衡，
拜见纪导师。”“嗯。”纪卿衡淡淡颔首，执笔记下他的名籍，又轻声道，“进去吧，
若未曾读过三礼五经，便念你熟记的篇章。”“是。”他走进学宫大殿，殿宇高阔，
檐梁上悬挂着朱红流苏，案几前整齐排列着青衣少年。殿内檀香袅袅，钟磬声悠远。
肖衡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脚步声是如此沉重，每一步都像踏进无人问津的泥沼，
背后是永远无法回头的潼川故土。此时，左侧传来窸窣声。他微侧头，
看见了那名正伏案抄写的少女。她生得素净，眉眼平和，手指纤细修长，
握笔的姿势恰到好处，雪色袖口下，透着未饰粉黛的静谧美。她似有所觉，抬起眼，
浅浅地望了他一眼，眼底一闪而逝的怜惜与疑惑，却像春风抚过枯枝，微凉却带着生息。
“请坐。”她轻声道。“……多谢。”他不习惯与人对视，迅速移开了视线。可心脏深处，
仿佛被她那一眼，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是萧瑶。从今往后，他少年岁月中，最温柔的光。
此刻，纪卿衡于阶前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淡淡的肃穆：“诸生，
学宫并非庇护之所，而是锻骨之炉。若求虚名，可早退；若求真学，当弃昨日之身。
”殿中寂静，只有雨声落在朱红檐下，滴答，滴答。肖衡收紧了指节，目光一寸寸抬起，
望向学宫深处那座高悬的青铜匾额。那上面篆刻着四个古老大字：——“为国为民。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仿佛有火焰，在骨血中无声燃起。第二章·初试晨光初上，
学宫外院的鼓声已传遍云霞。少年们整齐列队，身着浅灰色学袍，神色各异，有人兴奋，
有人紧张，只有肖衡，微微仰着头，金色瞳孔中倒映着一树初绽的梧桐青叶。
“所有新入学子，听令——”执事官清朗的嗓音响起，院中顿时安静。
今日是第一场学宫初试，检测入学子基础学养与心性，定座位，也定尊卑。“请于香尽之前，
默写《礼训篇》全文，错一字扣十分。”卷轴一排排分下，少年们屏息展开。墨香氤氲，
微风吹动袍角，发出细微沙沙声。肖衡垂眸，指尖摸过泛黄的竹简纹理，心中平静如镜。
他早在入宫前，父亲便请家中幕僚夜夜授课，将《礼训篇》逐句拆解讲解。他握笔落下，
字字分明，笔画劲健，行云流水。半刻钟后，纪卿衡导师执香巡行至他案前。
她低头看着那一行行工整隽秀的字迹，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唇角微微上扬。“写完了？
”她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回导师，写完了。”肖衡放下笔，抬起头，
眼中一片澄澈。纪卿衡伸手取过他的卷轴，翻看片刻，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留下一缕清兰香气。不远处，另一案上的萧瑶正低头默写，鼻尖渗出细汗。
她感到肩侧有目光望来，微微偏头，便见肖衡双手交叠**，金瞳在晨光下恍若熠熠流火。
她心头一跳，立刻移开视线，却在心里默默暗想：“他好厉害……”半个时辰后，
初试结果公布。“第一名，肖衡，满分。”“第二名，方卿，扣六分。”“第三名，萧瑶，
扣十二分。”听到自己的名字，肖衡并无表情波动，只对着宣榜的执事官拱了拱手，
便转身回到队列。但在人群后方，萧瑶低着头，脸上带着羞赧的笑意，看着少年挺直的背影，
轻声呢喃：“果然……他与众不同。”此时，纪卿衡站在台阶上，
望着院中安静肃穆的少年们，目光落在肖衡身上，神色淡然而深邃。
“金瞳……若真如传说所言，也许，这孩子将改变这世间。”风，吹起她鬓侧的流苏耳饰，
清脆作响。而少年仍不知，他的名字，将从今日起，铭刻在这座古老学宫的历史长卷之上。
第三章·同窗与排挤初试结束后的第三日，春雨乍停，院中青石地面仍带着潮润气息。
肖衡自入学宫以来，成绩首屈一指，尤其那双异于常人的金色瞳孔，
更使他在同窗中显得格外扎眼。“喂，就是那个肖衡吧？听说是小诸侯家的庶子。”“呵，
庶子又怎样，仗着有点天赋就不可一世。”“可别忘了，他那双眼睛……传说金瞳之人，
必有异命。”晨课结束，学子们三三两两聚于廊下。有人低声议论，有人肆无忌惮地盯着他，
眼中或带忌惮，或藏嫉恨。肖衡默默走过人群，未有丝毫回应，只有那双金瞳平静如水，
望向前方。“肖衡。”忽然，有人轻声唤他。他回过头，看见萧瑶正站在槐树下，
手中捧着几卷竹简，乌发在风中微乱，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这是……纪导师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可以先预习下一节的《政礼篇》。”她伸手递来。
“谢谢。”肖衡接过，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指节，微凉而柔软。萧瑶垂下眼，
轻声问：“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无妨。”少年声音淡淡，
语气温和却不带情绪。他看向她，微微一笑，“我已经习惯了。”那一瞬，
萧瑶心中似被什么轻轻叩击。“这样温柔，却又强大……”然而，远处的学子们看见这一幕，
眼神更冷了。“哼，装什么清高，还不是想勾搭萧家**。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午后，礼训课上，纪卿衡端坐案前，
薄纱袖口落在几案之上，目光扫过台下，最终落在角落里的肖衡身上。少年安静聆听，
背脊挺直，金瞳专注而笃定。她轻声开口，语调如清泉潺潺：“若世人讥嘲于你，
非是你不配，而是他们无法企及。”整座讲堂一瞬静默，所有人抬起头，
看向这位温淡冷雅的女导师，也看向那个低头恭敬的少年。纪卿衡不再多言，纤指翻过竹简，
继续授课。而少年不言不动，眼睫微垂，唇角却不易察觉地，缓缓上扬。
第四章·神赐之梦夜深，学宫静寂无声，唯有虫鸣自檐下传来，连月光都被乌云遮去，
黑暗中只余淡淡的冷风。肖衡独自一人，坐于榻上，凝视着窗外。这几日来，
他总感觉自己身体中，有某种力量在渐渐苏醒。自从那次春日试炼，
他的金瞳在众目睽睽下闪过微光，随后，每夜梦境便愈发奇异。今夜亦是如此。他闭上眼，
意识在恍惚间被卷入另一重幽暗的时空。那是无垠的深渊，混沌却宁静。忽然，
一缕莹白光芒自上方洒落，如冰雪初融，凝聚成一道曼妙而朦胧的身影。她立于虚空，
银白长发如瀑，眼眸中是仿佛星河般的冷寂。衣袂轻拂，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令天地都不敢发出声响。“少年啊——”她的声音并不带感情，却并非冰冷，
而是凌驾于万物之上，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压。肖衡在梦中抬起头，与她对视。
“你是……”“吾名黎洛，掌纹章与天命。”女子的瞳孔闪烁着银色神辉，注视着他，
“金瞳之子，命定将为这片大地带来新的秩序与动荡。”“带来……秩序与动荡？
”“世人惧怕你，爱你，嫉恨你，追随你。”她轻轻抬起手，一道银色纹路自虚空垂下，
缓缓没入他的眉心，“去成为命运的见证者，亦或——成为，命运本身。”那刹那，
剧痛从印堂炸开，席卷四肢百骸，仿佛千万根银针刺入骨髓，肖衡闷哼出声，
却强忍着不曾倒下。黎洛注视着他，眼底无悲无喜。“此为吾赐予你的第一道神纹，
将助你掌控金瞳之力，但切记——”她俯下身，银发垂落在他脸侧，
冰凉的气息令他几乎窒息。“若妄图逆命，便唯有毁灭。”下一瞬，梦境崩塌。
肖衡猛然睁开眼，冷汗浸透亵衣，胸口剧烈起伏。他抬手摸向额头，
指尖触到一抹冰凉金属感的纹路，隐隐闪烁着淡银色光芒，随后迅速隐去。晨钟初响，
天色微亮。他握紧拳，垂眸望着掌心，神色冷静却带着一丝陌生的坚定。“无论是秩序，
还是动荡——”“至少，我要自己来选择。”第五章·再遇元砚姬晨光初透，学宫钟声悠悠，
宣告着新一日的到来。肖衡换好学子玄青袍，系好腰带，
手腕处的金线纹路在日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一条伏眠的龙。他背着书简，神色淡漠，
走向今日的课堂。今日为礼仪与朝制课，授课的是王室礼部使女亲自选派来的女教习。
学堂内早已坐满人，侧首望去，一抹高贵华丽的身影格外显眼。她穿着以紫金缎为底，
绣满云凤与莲华的窄袖襦裙，腰间垂下白玉流苏，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乌发挽成流云高髻，
簪着鎏金凤冠。她低头翻看竹简，眉眼冷淡疏离，周身自带一种不容亵渎的尊贵感。元砚姬。
王室长女，号“砚姬公主”，今年十七岁，贵为储君之妹。传闻她幼时因天赋极高，
曾入礼乐书院短修，后在朝堂辅佐母后，一向骄矜冷漠，鲜少在外露面。肖衡与她的婚约，
是在他父亲尚未病逝前，由两家长辈定下的政治联姻。只是，元砚姬始终未曾正眼看过他，
冷淡疏离至极。去年春末，她亲自遣人送来解约书，字字冷硬，如斩铁刀锋。此时，
元砚姬抬起眼，恰与肖衡视线撞上。她愣了愣，微蹙眉，眼中闪过一抹陌生。
“那双眼……”即使金瞳纹章尚未彻底显现，但那隐约的锋锐与冷淡，
令她一瞬间感到压迫与陌生。“肖衡？”她轻声开口，唤出他的名字，语气中并无喜悦，
只有惯常的高高在上与疑惑。“殿下。”肖衡拱手行礼，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绪。
元砚姬盯着他，似要从他眼中看出破绽。她记得，年幼时的肖衡是个胆怯、木讷的少年，
即使父亲位列诸侯，也从未有过真正的锋芒。
可如今——她视线掠过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金线，眸色微敛，沉默片刻后，
低声道：“明日朝会，母后召你觐见。”“……属下遵命。”她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继续翻看竹简，再不多言。课间，学堂外，萧瑶悄悄走到肖衡身侧，看着他神色微凝，
轻声问：“怎么了？刚刚那位公主殿下……是与你有什么关系吗？”“无妨。”他侧过头，
看着少女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声音轻淡。“只是旧事罢了，与我再无干系。
”阳光落在他浅金色的眼瞳里，冷淡却明亮。那一瞬，萧瑶心跳微乱，却不知为何，
隐约感到，他们都将被卷入一场命运与权谋交织的巨浪之中。第六章·神纹觉醒夜，
深沉无声。学宫最东侧的演武台上，孤灯微明，驱散着四周的凉意。
月光透过檐角落在场中少年的身上，映出他浅金色的瞳孔，冷冽而明亮。纪卿衡立于台前，
青色襦裙下摆微扬，乌发挽成高髻，仅以一根素木簪固定，显得干练而温和。她眼神静谧，
语声如清泉：“今晚，感知你的金瞳纹章。”“是，导师。”少年闭上眼，呼吸深长，
指尖轻触眉间。冰凉刺骨的力量顺着经络涌入识海，撕裂感如骤然抽筋般疼痛，
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手背上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细纹，犹如流动的水脉，
隐隐凝结成古老复杂的神纹。纪卿衡望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赞许。
“果然是……真正的金瞳纹章继承者。”她曾看过无数自称“觉醒者”的贵族子弟，
纹路浅淡，灵息不稳，充其量只是半吊子修炼者。而眼前的少年，哪怕尚未正式筑基，
他的纹路却宛若天成，古老而纯粹，带着上古神裔的威压。忽然，剧痛袭来。肖衡猛地睁眼，
瞳孔完全化作金色，竖瞳如猎鹰，森冷而凌厉。他胸腔剧烈起伏，额间冷汗涔涔，
耳中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控制呼吸，稳住识海，纹章若失控，必反噬神魂！
”纪卿衡沉声喝令，袖中飞出一枚墨金符印，凌空凝于少年眉间。符印如春雨润泽，
缓缓压制住翻涌的灵息。肖衡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指节死死扣住青石板，
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导师……”他气息紊乱，眼中金色尚未褪去，透着一丝狼狈，
却更多是冷冽坚毅。纪卿衡垂眸看着他，目光温和中带着淡淡的疼惜，却终归克制，
只道：“很好，今晚到此为止。你虽尚未彻底掌控，但以你的意志，纹章不会吞噬你。
”“是。”少年缓缓起身，衣袍上沾着碎石与灰尘，他却只是深吸一口气，
眼神重新归于清明。那冷淡沉静的神色，
让纪卿衡恍惚间看见了数十年前古籍上记载的——“天命之子，金瞳承继，必为乱世开端。
”她微微蹙眉，旋即收回神思，转身离去。灯火下，少年独立于夜风中，目送导师远去。
月光落在他淡金色的眼瞳里，仿佛燃着无声的冷焰。
“若命运将我推向至高之位……我必不负此瞳。”第七章·王女之宴三日后，盛夏将尽，
夜凉如水。学宫南侧的昭阳殿今日灯火辉煌，王室为元砚姬与元桓柔设宴，
邀请学宫师生同赴，以慰藉她们初入学阁的不适。昭阳殿金砖碧瓦，檐角悬铃，晚风吹过，
叮铃作响，似是神域钟音，幽远空灵。少年们皆着学宫素白纹袍，
女子则换上淡青或浅粉的纱裙，鬓边簪花，环佩清响。肖衡站在队列末端，微垂着眼，
淡金色的瞳孔在灯影里如冷玉般寂静。“衡。”温柔的女声响起。萧瑶悄悄走到他身侧，
青绿色广袖衫裙映着柔和的烛光，衬得她肤色莹白，眼神温婉。
“刚才看到你额上的符印痕迹……昨晚又修炼到很晚吗？”她小声问。肖衡垂眸，
轻声应：“无妨。”她抿了抿唇，终究没有再劝，怕触动他的自尊，
只是将手里一小包梅花糕递给他：“晚宴前先垫垫肚子，你胃不好，别总饿着。
”少年怔了一下，指尖微凉。他看着她，眼中一瞬闪过难以言说的暖意，低声道：“谢。
”“队列整肃——行礼！”前方传来司礼官的喝令，众人立即躬身行礼。
只见两道倩影并肩而入。为首者一袭赤金云纹华裳，正是王室长女元砚姬。她肤色白皙，
面容凌厉，眼神高傲冷淡，未曾看任何人一眼。其侧，三公主元桓柔着淡紫色流纱，
神色温婉，眸中带着与姊姊截然不同的平和柔和。“免礼吧。”元砚姬声音冷淡，
视线自人群中扫过，忽然在肖衡身上停住，目光如寒冰般锐利。萧瑶心中一紧，
下意识往少年身前挪了半步。“这便是……传闻中的金瞳纹章持有者？”元砚姬忽而轻笑，
眸光带着审视与兴趣，“倒是比想象中安静许多。”她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四周的少年少女屏息。“殿下，”纪卿衡从人群中行出，声音清润温和，
却不容置疑，“学宫弟子非供观赏的珍兽，殿下若欲试探，等神纹比试之日再做。
”元砚姬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纪导师，倒是护得紧。”旋即收回视线，转身落座。
宴席开始。琴瑟声起，丝竹婉转，宫女捧着酒盏与珍馐鱼贯而入。少年少女们拘谨坐好，
唯有王女姊妹轻声低语，偶尔目光落向肖衡。“三公主一直在看你。”萧瑶悄声说，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肖衡没回应，指节轻轻敲着膝头，金瞳微敛，
眼底深沉如夜。忽然，元桓柔起身，手捧玉盏，语声温柔：“我欲敬金瞳继承者一杯，
以谢学宫赐我与姊姊同窗之机。”殿中一静，众人齐齐看向肖衡。少年缓缓起身，衣袍垂地，
身影清瘦挺拔。他接过那盏酒，抬眼望向少女，淡声道：“谢殿下。”饮尽，
月光照在他微湿的唇角上，映出一丝冷冽的光。而在不远处，元砚姬眸色幽深，
指节轻扣玉盏，神色莫测。“这双金瞳，终有一日，为我所用。”殿外风起，吹散灯火，
天命之路，正悄然铺展。第八章·神域试炼次日，晨钟初响，学宫上空金色光芒骤然聚拢。
那是神域之门开启的预兆。昭阳殿宴席余波未消，神域试炼的号令便已传遍整个学宫。
少年少女们穿戴整齐，怀着或忐忑或炽热的心，齐聚于天纹台。天纹台中央，
九根苍黑巨柱环绕着一座古老的青铜神门，门扉上浮雕着玄鸟、神鹿、吞日之蛇与神瞳之眼，
皆是传说中纹章的起源之神。纪卿衡立于台前，白衣如雪，广袖飘扬，
声音平静而清润：“此次神域试炼，为期三日。获胜者，将获得神赐印记，
直接晋升为学宫正徒，享有进出藏经阁与武库之权。”“而金瞳纹章持有者……”她微顿，
望向队列中那双淡金色的眼眸。“肖衡，你的任务，是进入神域最深处的【血纹之渊】，
带回神纹源晶。此乃你的命定试炼。”周围学子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血纹之渊，
乃神域内最危险之地，历来仅有极少数强者能全身而退。但肖衡只是静静点头，目光沉着，
未露惧意。“……衡。”萧瑶走近，声音发颤，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你、你要小心。
如果遇到危险，就……就算放弃也没关系，我……”话未说完，少年已抬手，
轻轻替她整了整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他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没关系，我会回来的。
”“神域开启——”纪卿衡拂袖，青铜神门发出低沉的嗡鸣，九根巨柱上浮现万千古咒符纹，
化作光流涌入门扉。只听“轰”的一声，天地震动。青铜神门缓缓开启，门内是无尽的白光，
仿佛连通另一重浩瀚世界。“出发。”少年们一一踏入。当肖衡步入门扉，
刺目的白光映入眼底，耳边只剩下自己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他握紧腰间系着的黑色符囊，
里面，是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也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暖联系。忽然，空间骤变，
天地翻转。下一瞬，脚下已是一片赤色荒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他知道，
这里便是——血纹之渊外围。少年眯起眼，金瞳在血雾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来吧。
”他低声自语，提步向前，衣袍猎猎作响。远处，成群的血纹兽已觉察到入侵者的气息，
嘶吼声此起彼伏，震荡天地，杀意席卷，风声如刃。第九章·血纹之渊血色荒原，凄厉风啸。
肖衡缓步前行，脚下是坚硬如铁的赤黑岩石，四周血雾翻涌，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兽影潜伏。
忽然，一声低沉嘶吼从右侧响起。血红色巨犬般的怪物，利齿外露，肩高足有两米，
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甲片，瞳孔闪烁着嗜血之光，正在缓慢逼近。少年心中无惧。他屈膝，
右手握拳，金色纹路从掌心迅速蔓延至手臂，犹如流动的光焰，照亮血雾。“吼——！
”血纹巨獒猛地扑来，腥风扑面而至。电光火石间，肖衡侧身闪过，脚步点地，反身挥拳！
【轰——】金光爆发，拳锋如雷霆击落，硬生生轰碎了巨獒的颈骨，血腥气与碎骨声交织。
巨獒惨嚎一声，庞大身躯重重摔在地上，抽搐几下后失去声息。少年沉默地看着尸体，
目光冷冽。他知道，这只是血纹之渊的外围，越往里，危险越加致命。他继续深入，
沿途数次与血纹**锋，金瞳的力量逐渐熟练。每一次挥拳，都有更强的纹章波动涌现，
淬炼着他的血肉与骨骼。终于，在第三日黎明前，他来到了血纹之渊深处。那里，
是一座宛如神殿废墟的洞窟。洞窟中央，
安放着一块通体漆黑、纹路如金火流动的晶石——神纹源晶他迈步向前，刚伸手，忽然，
一股比任何血纹兽都恐怖的威压降临。——血纹渊主。
那是一头仿佛由血色雾气凝聚而成的巨兽，形体不定，双眼却闪烁着幽深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