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权谋:爽文登基

大女主权谋:爽文登基

洛丹99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云舒萧珩 更新时间:2025-07-08 21:37

《大女主权谋:爽文登基》这篇由洛丹99写的小说,故事情节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给人有种一口气看到底的感觉。主角是云舒萧珩,《大女主权谋:爽文登基》简介:妃的姐姐……看到了暴室角落里绝望的自己……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最新章节(大女**谋:爽文登基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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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从暴室爬出来那夜,在结冰的湖面捡到溺水的七皇子。他袖中藏着三皇子勾结敌国的密信。

    “想活命吗?”我擦掉他脸上的冰渣,“帮我做件事。”三个月后,我成了贵妃的义女。

    贵妃笑着抚我的脸:“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她不知道,

    我早已将她的罪证缝进七皇子的寿衣。当皇帝在寿宴暴毙时,

    我正用贵妃的玉玺调兵包围皇城。“姐姐,”我踩着染血的台阶走向龙椅,“你看,

    偷簪子的小宫女……来拿江山了。”第一章:寒夜血痂隆冬的帝京,朔风如刀。

    夜色浓得化不开,宫墙夹出的甬道仿佛一条沉入墨底的死蛇。风卷着碎雪,

    撞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更漏声遥遥传来,三更天了,偌大的宫苑,

    死寂得只剩下风声。暴室深处,腐朽的木头混合着血腥、汗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烂气味,

    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刺痛。角落里,

    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鞭痕,纵横交错,如同无数条暗红色的毒虫,

    爬满了她单薄后背仅剩的粗麻布衣。每一次细微的喘息,都牵扯着皮肉下撕裂的剧痛,

    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叫云舒,一个名字和存在都如同尘埃般微末的浣衣局宫女。而此刻,

    她只是一个被遗忘在暴室角落,等待被折磨至死的“罪奴”。冰冷的石砖地面,

    寒气顺着伤口拼命往骨头缝里钻。她咬紧了牙关,牙齿在口腔里咯咯作响,

    舌尖尝到一股浓烈的腥甜。是血。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烂,结着暗红的痂。不能出声,

    不能示弱,这是暴室,一丝**只会引来更狂暴的践踏。眼前晃动着姐姐云锦最后的样子。

    那么温柔娴静的一个人,像朵初春的玉兰,被两个粗壮的太监死死按在地上,挣扎着,

    徒劳地望向贵妃林氏的方向,

    声音嘶哑破碎:“娘娘……奴婢没有……没有偷您的簪子……”贵妃林氏,

    那个永远穿着最华丽宫装、笑容温婉如水的女人,就那样高高在上地坐着,

    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着浮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她身边的大宫女翠浓,声音尖利得像淬了毒的针,“杖毙。尸体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姐姐的惨叫,木杖砸在皮肉上沉闷的“噗噗”声……最终都化作了死寂。然后,

    那根据说价值连城、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凤穿牡丹金簪,

    “恰好”从云舒那简陋得只有几件破衣的铺盖卷里翻了出来。人赃并获。她成了替罪羊,

    被投入这不见天日的暴室,日日受刑,等待一个无声无息的结局。

    贵妃……林氏……云舒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早已麻木的血肉里。

    滔天的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冰冷的躯壳下奔涌咆哮,几乎要冲破这残破的皮囊。不能死!

    绝不能像姐姐那样,无声无息地烂死在这里!血债,必须血偿!这深宫欠下的,

    她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就在这时,暴室那扇沉重、布满铁锈的门,

    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隙。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碎雪,

    如同无数冰冷的刀子,瞬间灌满了这污浊的空间。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监提着盏昏黄摇曳的气死风灯,侧身挤了进来。

    灯笼微弱的光晕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动,映照出几分麻木的阴沉。“云舒?

    ”老太监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着枯木。云舒费力地抬起头,

    凌乱汗湿的额发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视线,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中没有哀求,没有恐惧,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深处却燃着两簇幽暗的、不肯熄灭的火焰。

    老太监似乎被那眼神蛰了一下,浑浊的眼珠飞快地转开,落在她血肉模糊的背上,

    又迅速移开。“算你命大,”他干咳了一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冷漠,“贵妃娘娘‘开恩’,

    念你年纪小,许是受人蛊惑,留你一命。滚回浣衣局去,再敢有下次,挫骨扬灰!”开恩?

    云舒心底冷笑。不过是折磨够了,留个活口显示她的“仁慈”,

    顺便也堵住悠悠众口——毕竟,一个“偷窃”的宫女,罪不至死。更深的用意,

    或许是用她这个活生生的“罪证”,时刻警醒着其他人。好手段!

    “谢……娘娘……恩典……”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喉咙干裂如砂砾摩擦。每说一个字,

    都牵扯着背上撕裂的伤口。老太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惹人厌的苍蝇。

    两个同样面如死灰的小太监从门外闪进来,粗暴地架起云舒绵软无力的双臂,几乎是拖着她,

    将她从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冰冷石地上拽了起来。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

    金星乱冒。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痛呼咽了回去。不能晕,不能倒!

    她像一袋破败的棉絮,被拖出了暴室那扇沉重的门。外面肆虐的寒风如同千万根冰冷的钢针,

    瞬间穿透了单薄的衣物,刺入刚刚结痂的伤口。比暴室里的酷寒更甚百倍!

    云舒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作响。她几乎是被那两个小太监架着,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覆着薄雪的宫道上。冰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像细碎的冰渣。

    身体的热量在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模糊。不知走了多久,

    那两个小太监在一个岔路口猛地将她往前一搡。“滚吧!晦气!”其中一个啐了一口。

    云舒猝不及防,本就虚脱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上。

    刺骨的寒意和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挣扎着抬起头,

    那两个小太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另一条宫道的拐角,只剩下风雪呼啸。环顾四周,

    一片空旷死寂。这里是靠近西苑太液池的偏僻角落,除了几株光秃秃的枯树,

    就是远处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幽深莫测的太液池。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回到浣衣局那个冰冷的通铺,至少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云舒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身体。

    手指深深插入冰冷的雪泥里,冻得几乎失去知觉。背上的伤口在每一次用力的牵扯下,

    都传来钻心的剧痛。她像一只被碾碎了脊骨的小兽,在雪地里徒劳地蠕动、挣扎。

    就在她再一次耗尽力气,额头抵在冰冷的雪地上喘息时,一种异样的声音穿透了呼啸的风雪,

    隐隐传入她嗡嗡作响的耳中。噗通……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沉闷,

    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裂感。紧接着,是几声压抑短促的、仿佛被水呛住的挣扎声。

    “救……唔……”声音来自太液池的方向!极其微弱,几乎被风雪声瞬间吞没,

    若非云舒此刻正趴在地上,离得又近,根本不可能捕捉到。深更半夜,

    太液池结冰的湖面……落水声?云舒的心猛地一沉。深宫之中,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动静,

    都可能蕴藏着致命的旋涡。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远离是非。但身体里残存的那点力气,

    似乎也在这刺骨的寒冷和持续的剧痛中耗尽了。她伏在雪地里,急促地喘息着,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阵阵刀割般的痛楚。那微弱的挣扎声,似乎……停了?

    短暂的死寂,只有风声。云舒咬紧牙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攫住了她。

    或许是姐姐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在脑中闪现,

    或许是这深宫无尽的黑暗让她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荒谬感。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那凛冽似乎刺穿了麻木的神经。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

    雪地冰冷刺骨,每一次移动都耗尽她残存的气力。背上裂开的伤口再次渗出温热的液体,

    旋即又被严寒冻结,带来一阵阵麻痹和更深的寒意。她像一条濒死的鱼,

    在雪白的荒原上拖出一道断续的、暗红色的痕迹。终于,爬到了太液池的岸边。

    岸边的石栏冰冷坚硬。风雪似乎小了些。借着惨淡的雪光,

    她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不远处靠近湖心亭的冰面上,破开了一个不规则的黑窟窿!

    破碎的冰块散落四周,窟窿边缘,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扒着冰层边缘,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绷得发白,青筋暴起。那手的主人,

    大半个身子已经沉入了漆黑刺骨的冰水之中,只露出肩膀以上的一小部分。

    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不清面容,

    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紧抿的、冻得发紫的嘴唇,显示着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生机。

    冰水正无情地吞噬着他仅存的体温和生命力。他扒着冰缘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每一次试图向上攀爬,都引起周围冰层不堪重负的“咔咔”碎裂声,反而让他沉得更深。

    绝望的气息,比这风雪更寒彻骨髓。云舒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撞出胸膛。

    她认出了那身衣料,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其华贵不凡,绝非寻常宫人。是位皇子!

    是哪一位?她脑中一片混乱。救?还是不救?救一个落水的皇子,是天大的功劳?不,

    在这深宫,这更可能是催命的符咒!皇子深夜落水,绝非意外。谁知道这冰窟窿周围,

    是否还藏着致命的陷阱?谁知道救了他,会不会卷入更加凶险的争斗漩涡?

    她一个刚从暴室爬出来的罪奴,自身尚且难保……就在她念头飞转、犹豫不决的刹那,

    那冰水中的人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扒着冰缘的手指猛地一滑!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他整个人向下猛地一沉,冰冷漆黑的湖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

    只剩下一只苍白的手还徒劳地在水面上抓挠了一下,旋即也被翻涌的碎冰和水花吞噬!

    第二章:冰窟救星那只绝望的手消失在漆黑冰水中的瞬间,云舒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或许是姐姐沉入湖底那夜的梦魇驱使,

    或许是冰水吞噬活人的景象太过惊心,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了那个冰窟窿!

    “嘶啦——”本就因落水者挣扎而脆弱不堪的冰面,在她扑过来的重量下,

    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从她身下蔓延开去!

    冰冷的湖水立刻从裂缝中涌出,浸透了她的膝盖和衣摆,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进骨髓。

    云舒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贴近!

    她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灼烧着喉咙。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还在翻涌着气泡的黑洞。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那人撑不了多久!求生的本能和对深宫黑暗的恐惧在体内疯狂撕扯。

    视线猛地扫过岸边光秃秃的枯柳。她几乎是连滚爬地退回相对坚实的岸边,

    顾不上背上伤口再次崩裂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向一根手腕粗细的枯枝!

    “咔嚓!”一声脆响,枯枝应声而断。她捡起那根比她手臂还长的枯枝,

    再次小心翼翼地挪到冰窟边缘。冰面在她脚下发出危险的**。

    她将枯枝的一端用力伸向冰窟中心,那个还在冒着气泡、翻着水花的位置。“抓住!抓住它!

    ”她压低声音嘶喊,声音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抖得不成样子。水面剧烈地翻腾了一下,

    一只冰冷、湿滑的手猛地探出,死死抓住了枯枝的末端!那力量大得惊人,

    带着一种濒死挣扎的爆发力,几乎将云舒整个人都拖向冰窟!云舒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后仰,

    双脚死死蹬住冰面上一块相对凸起的地方,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后拖拽。

    背上的伤口仿佛再次被撕裂,温热的血浸透了单薄的衣物,又被寒风瞬间冻硬。

    她咬碎了牙关,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上来!用力!”她嘶吼着,

    声音在风雪中显得微弱而破碎。枯枝承受着巨大的力量,发出不堪重负的**。

    水下的求生者似乎也爆发出最后的潜能,借着枯枝的拉力,

    另一只手也猛地扒住了冰窟边缘相对厚实的冰块。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大口的冰水,

    身体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向上攀爬。终于,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和冰层碎裂的声响,

    一个湿透沉重的身体被云舒连拖带拽地弄出了水面,瘫倒在冰窟边缘剧烈地喘息、咳嗽。

    云舒也力竭地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额角流下。

    她这才看清自己救上来的人。是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极其俊秀,

    只是此刻被冻得青白,嘴唇乌紫,长长的睫毛上结着细碎的冰晶,

    湿透的墨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颈间。他身上穿着玄色暗金云纹的锦袍,

    腰间悬着一块触手温润、雕工精美的蟠龙玉佩——这身份,呼之欲出。七皇子,萧珩!

    那个生母早逝、体弱多病、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皇子!萧珩蜷缩在冰冷的冰面上,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

    他勉强睁开被冰水**得通红的眼睛,眼神涣散,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茫然,

    看向云舒。那眼神,脆弱得像初冬枝头最后一片残叶,随时会被寒风扯碎。这眼神,

    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云舒心中那堵由仇恨和戒备筑起的高墙。

    妃的姐姐……看到了暴室角落里绝望的自己……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在坚冰般的心湖深处悄然裂开一道缝隙。“殿……殿下?”云舒的声音嘶哑,

    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试探着问。萧珩似乎想说什么,但牙齿磕碰得厉害,

    只发出“咯咯”的声响。他下意识地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微薄的热量。

    就在他手臂环抱的刹那,他那身湿透紧贴在身上的玄色锦袍宽大的袖口,

    因为动作微微滑落了一截。借着惨淡的雪光,云舒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抹异样的雪白,

    突兀地嵌在深色的衣料内侧。那不是衣料本身的颜色。那质地……是纸张!而且,

    那纸张的边缘,似乎还沾染着一点……暗红?像是干涸不久的血迹?

    云舒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盖过了呼啸的风声。深更半夜,

    落水皇子,袖中藏匿的染血纸笺……这绝不是巧合!一股寒意,比这太液池的冰水更甚,

    瞬间从她的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她刚刚压下的、关于卷入皇子争斗的恐惧,

    如同冰冷的海啸,以更加凶猛的姿态席卷而来!她救下的,很可能不是一条命,

    而是一个足以将她瞬间撕成碎片的巨**烦!甚至……是一道催命符!怎么办?立刻离开?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念头飞转间,萧珩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他也察觉到了自己袖口的异样,

    那涣散的眼神陡然一凝,掠过一丝极度的惊骇!他猛地伸手,想要将袖口拉下,

    遮住那抹刺眼的白!然而,太迟了。就在萧珩的手即将触碰到袖口的瞬间,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灯笼摇晃的光影,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呼喝声,突然从远处的宫道传来!

    “快!仔细搜!那边有动静!”“七殿下!七殿下您在哪?!”是巡夜的禁卫!

    声音由远及近,迅速朝着太液池的方向逼近!灯笼的光晕在风雪中跳跃,如同索命的鬼火。

    萧珩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那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神智被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

    他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光亮,又猛地看向自己那泄露了秘密的袖口,

    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死亡的阴影比冰冷的湖水更彻底地笼罩了他。完了!

    一切都完了!一旦被发现,袖中那东西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云舒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禁卫!他们一旦过来,看到落水的七皇子,再发现他袖中的东西……她和七皇子,

    都将在劫难逃!她甚至能想象出贵妃林氏知道此事后,那温婉笑容下冰冷的杀机。逃?

    无处可逃!喊?只会死得更快!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云舒混乱的脑海!她猛地扑上前,动作快得惊人,

    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在萧珩惊愕恐惧的目光中,她冰凉的手指如同铁钳,

    死死扣住了他湿透冰冷的手腕!“殿下!”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钉入萧珩混乱的意识深处,“想活命吗?

    ”萧珩被她眼中骤然爆发的、近乎野兽般的求生光芒震慑住,一时忘了挣扎。

    云舒的目光死死锁住他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

    另一只手指尖毫不犹豫地探向他那藏着秘密的宽大袖口内侧,摸索着,

    精准地捏住了那叠纸张的一角!指尖传来纸张特有的、带着一丝凉意的触感。“帮我做件事,

    ”她的声音冰冷、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锐利如刀锋,刺破风雪,

    直抵萧珩恐惧的眼底,“否则,你我今夜,都得死在这冰窟里!”灯笼的光晕越来越近,

    禁卫盔甲摩擦的铿锵声和靴子踩雪的咯吱声清晰可闻。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呼吸!

    第三章:袖中乾坤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碎雪,刀子般刮过太液池冰冷的湖面。

    巡夜禁卫的呼喝声和脚步声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勒得萧珩几乎窒息。

    他眼中最后的希望之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那袖中藏匿的东西一旦暴露,

    对他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父皇震怒的脸,

    看到了其他兄弟落井下石的冷笑,看到了宗人府阴森的铁链……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

    一只冰冷、粗糙却异常有力的手,死死攥住了他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萧珩浑身剧震,

    涣散的目光猛地聚焦,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在惨淡的雪光映衬下,眼瞳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半分宫女该有的怯懦与恐惧,

    反而燃烧着两簇近乎疯狂的、炽烈到刺目的火焰!那是被逼入绝境后,

    孤注一掷的凶狠与决绝!“殿下!想活命吗?”冰冷、嘶哑,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风雪直抵灵魂的锐利声音,狠狠砸进萧珩混乱的脑海。

    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又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活命?他当然想!

    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萧珩几乎是凭着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

    猛地、狠狠地点了下头!动作幅度之大,牵扯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得到他回应的瞬间,

    云舒眼中那骇人的光芒骤然一凝,化为冰冷如实质的锋芒。时间紧迫!她没有任何废话,

    另一只手如同灵蛇般闪电探入他宽大的袖袍内侧!

    指尖触及到那叠被冰水浸透、边缘微微发硬的纸张。她毫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扯!

    “刺啦——”一声细微却清晰的撕裂声在死寂的风雪中响起。那叠藏匿在袖口夹层里的密信,

    被云舒硬生生撕扯了下来!动作粗暴而迅速,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萧珩只觉得袖口一轻,心头却猛地一沉!

    他眼睁睁看着那要命的证据落入了眼前这个陌生宫女的手中,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夺!“别动!”云舒厉声低喝,眼神如刀锋般扫过萧珩蠢蠢欲动的手,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信我!”她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萧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云舒看都没看那叠湿漉漉、沾着可疑暗红痕迹的纸张,

    仿佛那只是烫手的山芋。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冰窟窿周围散落着破碎的冰块。

    她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一块半浸在冰水里、边缘参差不齐、形状却相对厚实的冰坨!

    那冰坨靠近岸边,被几块更大的浮冰遮挡着,位置极其隐蔽。

    就在禁卫灯笼的光晕即将扫过这片区域的千钧一发之际,

    云舒做出了一个令萧珩目瞪口呆的举动!她猛地将手中那叠湿透的密信,

    狠狠塞进了那块半沉半浮的冰坨下方一个天然形成的、向内凹陷的冰隙里!动作快如闪电,

    精准无比!密信被冰水浸透,分量不轻,瞬间沉入冰隙深处,被浑浊的冰水完全吞没。

    从岸上看去,只能看到那块冰坨和周围翻涌的碎冰,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常。做完这一切,

    云舒猛地回身,双手用力,几乎是拖着萧珩的身体,

    将他从那危险的冰窟边缘往更靠近岸边、相对厚实安全的冰面上拽!同时,

    她自己也顺势扑倒在萧珩身旁的冰面上,发出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哼,仿佛力竭摔倒。

    “什么人?!”禁卫的厉喝声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终于抵达岸边。

    数盏明晃晃的灯笼瞬间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刺眼的光线让云舒和萧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为首的小队长身材魁梧,按着腰刀,

    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冰面上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当他看清萧珩身上那身象征皇子身份的玄色暗金云纹锦袍时,脸色骤然一变!“七殿下?!

    ”小队长失声惊呼,慌忙单膝跪地,“末将巡夜来迟!

    殿下您……”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的萧珩,

    又扫了一眼旁边同样狼狈、背上隐约可见血迹的宫女,眉头紧锁,“这是怎么回事?快!

    来人!取干爽衣物!速传太医!”几个禁卫立刻上前,有人脱下自己的披风想要裹住萧珩,

    有人则警惕地看向趴在冰面上、气息奄奄的云舒。萧珩被刺骨的寒冷和巨大的恐惧攫住,

    牙齿磕碰得厉害,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剧烈地颤抖着,眼神惊恐地看向云舒。

    云舒伏在冰冷的冰面上,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微微抽搐。她艰难地抬起头,

    凌乱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气息微弱,声音断断续续,

    过……见……见殿下失足……落水……奴婢……拼死相救……”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配合着背上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和湿透染血的粗布衣,

    将一个拼死救人、自己也差点殒命的卑微宫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禁卫小队长的目光在她背上狰狞的伤口停留了一瞬,又看向冻得几乎失去意识的七皇子,

    心中的疑虑稍减。深宫落水,宫女相救,虽然蹊跷,

    但眼前这凄惨的景象似乎又印证了这简单的解释。况且七殿下向来体弱,

    失足落水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快!先送殿下回暖阁!传太医!”小队长不再犹豫,

    厉声下令,“把这个宫女也一并带回去!问清楚缘由!

    ”几个禁卫七手八脚地将冻僵的萧珩抬起,另两人则上前,

    毫不怜惜地将虚脱的云舒也架了起来。冰冷的铠甲硌着她背上的伤口,

    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哼出声。一行人迅速离开太液池边,

    朝着离此最近、供皇子们临时休憩的暖阁走去。灯笼的光晕在风雪中摇晃,

    将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如同鬼魅。被架着走的云舒,在无人注意的角度,艰难地侧过头,

    目光最后瞥了一眼太液池的方向。风雪中,那个冰窟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点,

    那块藏着惊天秘密的冰坨,早已隐没在翻涌的碎冰和幽深的湖水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的眼神深处,那抹幽暗的火焰无声地跳跃了一下。赌对了第一步。那封信,

    是她在这深宫死局中,为自己撬开的第一道缝隙!暖阁里炭火熊熊,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却驱不散萧珩心中的冰冷。他被裹在厚厚的锦被里,由太医施针灌药,

    身体渐渐停止了不受控制的颤抖,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绣花,

    仿佛灵魂都已被抽离。暖阁外间,云舒则被简单地安置在一张硬木矮榻上。

    一个年老的医女正皱着眉,用温水替她清理背上纵横交错、被冰水浸泡后更加狰狞的伤口。

    冰冷的布巾擦过皮开肉绽的地方,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云舒死死咬着牙,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硬是一声不吭。暖阁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穿着深青色总管太监服饰、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精明的中年太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矮榻上血肉模糊的云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转向内间,

    对着守在萧珩榻前的太医低声询问了几句。片刻,他走到云舒面前,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你叫云舒?浣衣局的?”“是……”云舒虚弱地应道,

    挣扎着想行礼。“免了。”太监总管——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无庸挥了挥手,目光锐利如刀,

    审视着她,“将你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说清楚。

    若有半句虚言……”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那冰冷的尾音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云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来了!真正的考验!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背上的剧痛,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和茫然,声音虚弱却清晰地开口,

    ……奴婢又冷又痛……摔倒在岸边……听见……听见冰面破裂和呼救的声音……”她喘息着,

    断断续续,

    着爬过去……看见……看见殿下落水……只剩一只手……扒着冰……”她描述着当时的惊险,

    如何找到枯枝,如何拼死拖拽,

    如何自己也差点掉下去……语气充满了后怕和劫后余生的颤抖,

    将一个卑微宫女在极端恐惧下爆发出的勇气和随之而来的虚弱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刻意强调了当时风雪极大,视线模糊,只看到七皇子一人落水挣扎,周围并无他人。

    至于那袖中的秘密,更是只字未提。高无庸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精明的眼睛却如同探照灯,不放过云舒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奴婢拼尽全力……才将殿下拖上来……自己也……也力竭了……”云舒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虚弱,最后几乎化为气音,

    “然后……然后禁卫大人们就来了……”叙述完毕,暖阁内一片寂静。

    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高无庸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难测。

    云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背上的冷汗混合着血水,冰冷黏腻。她能感觉到对方目光的压迫,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只剩下纯粹的疲惫和恐惧。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无比漫长。终于,高无庸缓缓开口,

    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救了七殿下,是立了大功。陛下,会知道的。”云舒心中猛地一跳,

    巨大的喜悦和更深的警惕同时升起。她艰难地抬起头,

    微弱的希冀:“奴婢……奴婢不敢居功……只求……只求活命……”高无庸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他转身,

    对着外间侍立的小太监吩咐道:“给她拿些干净的衣物和伤药。”说完,便不再理会云舒,

    径直走向内间去看望萧珩。云舒瘫软在矮榻上,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巨大的疲惫和疼痛瞬间将她淹没。她闭上眼,急促地喘息着。第一步,涉险过关。

    高无庸那句“陛下会知道的”,是福是祸?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那封沉在太液池底的密信,

    是她此刻唯一的筹码和生机!暖阁的灯火通明,将萧珩苍白惊恐的脸映照得更加清晰。

    太医已退下,室内只剩下高无庸和几个屏息凝神的内侍。高无庸走到榻边,微微躬身,

    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的柔和,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殿下受惊了。

    太医说您寒气侵体,需要静养。”萧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神躲闪着,

    不敢看高无庸锐利的眼睛,

    只是喃喃道:“……失足……是本王……不小心……失足落水……”“失足?

    ”高无庸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目光如炬,

    扫过萧珩紧抓着被角、指节泛白的手,“殿下,太液池冰面坚实,若非外力,岂会轻易破裂?

    况且,殿下深夜独自前往西苑,所为何事?”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狠狠扎在萧珩紧绷的神经上。他脸色更加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神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无助和巨大的恐惧。

    他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庇护、在深宫夹缝中战战兢兢求存的少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和眼前这位代表父皇意志的大太监的诘问,早已方寸大乱。

    “奴婢……奴婢只是……睡不着……想……想看看雪景……”萧珩的声音细若蚊蚋,

    带着哭腔,这理由苍白得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高无庸静静地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暖阁内落针可闻,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萧珩的恐惧如同实质般蔓延开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高无庸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暖阁外间矮榻的方向,

    那里隐约传来医女替人处理伤口的细微声响。他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殿下受惊过度,心神不宁。”高无庸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恢复了那种平板无波的恭敬,

    “老奴会如实禀报陛下。至于那个救驾的宫女……”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

    “倒是个忠心的。”他不再追问萧珩落水的细节,仿佛接受了“失足”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

    这反常的态度让萧珩更加不安,却也让他暂时喘了口气。

    高无庸又嘱咐了几句“安心静养”的话,便带着内侍悄然退出了暖阁。厚重的门扉合拢,

    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雪。暖阁内只剩下炭火燃烧的细微声响和萧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看向外间的方向。那个叫云舒的宫女……她知道了!她看到了!

    她拿走了那封信!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她会怎么做?告发他?那等待他的将是比溺毙冰冷湖水更可怕的结局!父皇的震怒,

    兄弟的构陷……他不敢再想下去。怎么办?怎么办?!萧珩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却无法驱散心底彻骨的寒意。

    那个宫女的眼神……那双在雪夜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她说“信我”……可是,

    在这吃人的深宫,他还能相信谁?第四章:御前惊雷暖阁的炭火烘烤着,

    却驱不散云舒心底的寒意。高无庸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如同冰冷的蛇信,让她寝食难安。

    她像一件被遗忘的物件,被暂时安置在暖阁角落,由那个沉默寡言的医女每日换药。

    伤口在缓慢结痂,带来一阵阵难耐的麻痒和隐痛。她沉默地忍受着,心思却如潮水般翻涌。

    萧珩被严密地保护(或者说看管)在内室,她再未见过他。

    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无形的紧张和窥探感,让她如芒在背。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都在某些人的注视之下。第三天清晨,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无声地出现在暖阁门口,

    尖细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云舒?陛下召见。跟咱家走吧。”来了!云舒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又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取代。该来的总会来。她艰难地撑起身,背上的伤口被牵扯,

    传来清晰的刺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尽管这动作让她痛得眼前发黑。

    她不能露怯,尤其是在那个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帝王面前。跟着小太监穿过一道道森严的宫门,

    肃杀的气氛越来越浓。高大的朱红宫墙投下巨大的阴影,仿佛要将人吞噬。最终,

    他们停在了紫宸殿侧殿的暖阁外。“候着。”小太监丢下两个字,便垂手侍立在门边。

    暖阁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听不真切。云舒垂首肃立,

    目光落在自己洗得发白、沾着点点暗红药渍的裙角上。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背上的伤口在寒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卑微的处境和步步惊心的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暖阁的门终于无声地开启。高无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落在云舒身上,

    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进来吧。”暖阁内温暖如春,馥郁的龙涎香气静静弥漫。

    紫檀木的御案后,一个身着明黄常服的中年男子正低头批阅奏章。他身形并不算魁梧,

    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正是当今天子,萧彻。

    云舒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强压下翻腾的恐惧,按照宫规,以最卑微的姿态,

    双膝跪地,额头深深抵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奴婢云舒,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清晰可闻。“平身。

    ”皇帝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深沉的磁性,听不出喜怒。云舒依言,艰难地站起身。

    她不敢抬头,只能看到御案下明黄袍角上精细的龙纹刺绣。“抬起头来。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云舒缓缓抬起头,目光却依旧恭敬地垂落在地面上,

    不敢有丝毫僭越。她能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如同实质的芒刺。

    那目光并不锐利逼人,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沉,仿佛能穿透皮囊,

    直视灵魂深处所有的隐秘。“是你救了珩儿?”皇帝的声音平淡无波,

    听不出是询问还是陈述。“回陛下,”云舒的声音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后怕,

    她将暖阁中对高无庸说过的话,再次清晰、简洁地复述了一遍,

    重点依旧放在风雪夜路遇、拼死相救的过程上,语气卑微而惶恐,

    “奴婢……奴婢只是碰巧……不敢居功……”皇帝静静地听着,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那枚温润的羊脂白玉扳指。暖阁内一片沉寂,

    只有角落鎏金兽首香炉里青烟袅袅。“失足落水?”皇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目光却依旧落在云舒低垂的脸上,“七皇子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如同一个冰冷的钩子,瞬间钩紧了云舒的心脏!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

    又在下一刻冻结!皇帝在试探!他根本不相信“失足”这个说法!他是在问她,

    要她这个“目击者”的证词!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几乎让她窒息。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黏腻地贴在冰冷的背脊上,新结的痂痕被汗水蜇得刺痛难忍。怎么办?

    顺着七皇子的话说?那等于承认自己在欺君!可说出真相?

    那封信……那封信背后牵扯的滔天巨浪,足以将她这个小小的宫女瞬间碾碎成齑粉!

    时间仿佛凝固了。暖阁内的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云舒的脑中却如同闪电般劈过无数念头。皇帝不信!他需要知道真相!但直接说出密信,

    无异于引火烧身!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既能取信于皇帝,又能将自己暂时摘出去的契机!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想起了太液池边,那封信边缘沾染的、不易察觉的暗红痕迹——血迹!

    还有七皇子被救起时,那惊恐万状、绝非仅仅因为落水的眼神!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形!她猛地再次跪伏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无半分之前的卑微惶恐,

    只剩下一种豁出性命的决绝和悲愤!那双幽深的眼眸里,骤然爆发出灼人的光芒!“陛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沙哑和不顾一切的尖锐,“奴婢该死!

    奴婢……奴婢方才所言,并非全貌!七殿下……七殿下并非失足落水!”此言一出,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高无庸侍立在一旁的身影几不可察地绷紧,眼中精光一闪。

    皇帝摩挲扳指的动作骤然停顿,目光如电般射向云舒!“哦?”皇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

    但那股无形的威压骤然增强,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云舒身上,“那你告诉朕,

    珩儿是如何落水的?”云舒迎着那足以将人碾碎的目光,

    身体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像淬了火的匕首!

    “奴婢拼死将殿下拖上冰面时,”她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般的控诉,

    不清……惊惧万分……他死死抓住奴婢的手……嘴里……嘴里反复念着……”她深吸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那个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的名字:“‘三哥!三哥……别杀我!

    ’”“轰隆——!”这简短的一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寂静的暖阁内轰然炸响!

    高无庸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皇帝萧彻的脸上,

    那古井无波的神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无形的风暴,

    瞬间席卷了整个暖阁!案上的奏章无风自动!

    “三哥……别杀我……”皇帝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碴。他摩挲扳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起令人心悸的寒芒。那不是愤怒,而是帝王被触及逆鳞时,

    那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机!三皇子!萧玦!他的好儿子!云舒匍匐在地,

    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不敢再发一言。她知道,

    自己这孤注一掷的“证词”,已经将这深宫最凶险的旋涡彻底搅动!赌注已下,是生是死,

    是青云直上还是粉身碎骨,全在帝王一念之间!暖阁内死寂无声,

    只有那冰冷的杀意在无声地咆哮、翻涌。时间,仿佛被这肃杀凝固。不知过了多久,

    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皇帝那冰冷彻骨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砸在云舒的心上:“你,很好。”第五章:贵妃义女“你,很好。”皇帝萧彻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暖阁的空气中。那简短的三个字,

    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更深的审视,却让匍匐在地的云舒紧绷的心弦猛地一颤。

    她依旧保持着额头抵地的卑微姿态,不敢有丝毫动作,

    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皇帝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

    在她背上停留了许久。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审视着她背上尚未痊愈的狰狞鞭痕,

    也审视着她那看似卑微脆弱、却能在帝王雷霆之怒下爆发出惊人之语的灵魂。“高无庸。

    ”皇帝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刚才那席卷暖阁的杀意只是错觉。“老奴在。

    ”高无庸立刻躬身应道,声音平稳,但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扫过地上的云舒。“这宫女,

    救七皇子有功,”皇帝的手指重新开始摩挲那枚温润的扳指,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

    “心性……也尚可。调离浣衣局,擢为御前侍墨宫女。

    至于她身上的伤……让太医院仔细诊治,莫要留下病根。”御前侍墨!高无庸心中猛地一震!

    御前侍墨,虽品级不高,却是能常伴君侧、接触机要的位置!多少世家贵女挤破头都求不到!

    陛下竟将此位赐给一个刚从暴室爬出来的罪奴宫女?这恩典……太重了!重得让人心惊!

    “是,陛下。”高无庸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恭敬应下,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下去吧。

    ”皇帝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了朱笔,目光落回奏章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奴婢……谢陛下隆恩!”云舒再次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激动。

    她艰难地站起身,在高无庸的示意下,如同踩在云端般,

    脚步虚浮地退出了这令人窒息的暖阁。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

    隔绝了那令人心悸的龙涎香和帝王威压。外面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

    云舒才惊觉自己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完全浸透,紧紧贴在伤口上,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刺痛。

    高无庸走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沉默着。直到远离了紫宸殿的范围,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双精明的眼睛再次落在云舒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云舒姑娘,”他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陛下的恩典,是泼天的富贵,也是悬顶的利剑。御前行走,一言一行,

    皆关生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要时刻有杆秤。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尤其是……太液池边的事,还有今日暖阁里的话,

    出了那扇门,就烂在肚子里。”“奴婢明白!”云舒立刻垂首,姿态恭谨至极,

    “奴婢谨记高公公教诲!绝不敢有半分僭越,也绝不会妄言一字!

    ”她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诚恳和后怕。高无庸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

    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明白就好。先去太医院,把伤养好。七日后,

    到司礼监报到,自会有人安排你当值。”“是,谢高公公提点!”云舒再次行礼。

    高无庸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深青色的袍角消失在宫道转角。云舒独自站在空旷的宫道上,

    初冬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她脚边掠过。她缓缓抬起头,

    望向远处巍峨连绵的宫阙,琉璃瓦在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御前侍墨……她成功了!

    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她不仅活了下来,还一步踏入了这深宫权力风暴的最核心地带!

    然而,高无庸的警告言犹在耳。泼天的富贵,悬顶的利剑。皇帝的恩典绝非无缘无故。

    她抛出的那个指向三皇子的“证词”,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必然激起千层巨浪。而她,

    这个投石之人,此刻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她将成为皇帝手中一把试探各方反应的刀,

    一把指向他亲生儿子的、随时可能折断的刀!危险,从未远离,

    只是换了一种更致命的方式缠绕着她。接下来的几日,

    云舒被安置在靠近太医院的一处僻静宫室养伤。太医署派了最好的医女,用了最好的伤药。

    每日按时换药,汤药不断。待遇与之前浣衣局的天差地别。无人打扰,也无人刻意亲近,

    只有高无庸派来的一个小太监每日准时送来汤药和饭食,沉默地来,沉默地走。

    云舒沉默地接受着这一切。她表现得异常安分,每日除了配合医女换药,

    就是安静地待在房中,对着窗外枯寂的庭院发呆,

    像一个被巨大变故吓坏了、尚未回魂的小宫女。然而,在她平静的外表下,

    思绪却如同暗流汹涌。她反复回忆着暖阁中的每一个细节,皇帝的反应,高无庸的话语,

    掂量着自己目前的处境。皇帝需要一个“证人”,一个能随时抛出、搅动棋局的棋子。

    而她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这颗棋子,在夹缝中寻找生机,积蓄力量。姐姐惨死的面容,

    贵妃林氏那温婉笑容下的冰冷杀机,从未有一刻在她心中淡去。这“御前侍墨”的身份,

    是她唯一的武器!七日时间一晃而过。云舒背上的伤口已结出深褐色的硬痂,

    虽然动作稍大仍会隐隐作痛,但已无大碍。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质地尚可的浅碧色宫装,

    梳着整齐的发髻,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和怯弱,在高无庸派来的小太监引领下,

    前往司礼监报到。司礼监位于宫城西侧,是内廷二十四衙门之首,

    掌管宫廷礼仪、纠察内官、传达旨意等要务,权势熏天。高无庸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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