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冷苑待君归

五年冷苑待君归

爱吃紫薯莲子粥的清欢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青瓷萧烬 更新时间:2025-07-09 18:16

经典之作《五年冷苑待君归》,热血开启!主人公有沈青瓷萧烬,是作者大大爱吃紫薯莲子粥的清欢倾力所打造的一篇好书,小说主线剧情为:那毒药是不是被人栽赃的?柳贵妃……她是不是在演戏给你看?”萧烬被她问得步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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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青瓷在冷宫枯守五年,陈米发霉,野菊枯死,

    连皇帝萧烬的名字都成了不敢触碰的伤疤——毕竟,是他亲手将她打入这活死人墓,

    说过“烂在这里,一眼都不想再见”。直到那株她最后的念想枯萎第三日,

    冷宫的门竟被推开,逆光而立的,正是她恨入骨髓的夫君。昔日淬毒的话语犹在耳畔,

    如今他却带着一身风尘,红着眼求她回宫。可破镜难圆,枯菊难生,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沈青瓷,而他迟来的深情,是救赎,

    还是又一场凌迟的开始?1枯菊与旧人冷宫的墙缝里渗着深秋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

    扎进沈青瓷露在补丁外的脚踝。她蹲在那只破瓦罐前,指尖碰了碰早已蜷成褐色的野菊花瓣,

    碎得像被碾过的枯叶。这是它枯死的第三天。五年了,从她被拖进这冷宫的那天起,

    这株不知从哪吹来的野菊籽,就在墙根的瓦罐里生了根。起初她恨它碍眼,

    像恨这宫里所有活物一样——恨它们能喘气,能抽芽,而她只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底下,

    数着发霉的日子腐烂。可后来,它成了这里唯一会跟着季节变的东西。春生芽,夏开花,

    秋结籽,冬天枯成一把柴。她开始用那袋能噎死人的陈米碾成粉,

    混着雪水浇它;夜里听见耗子啃花瓣,会摸起地上的石子狠狠砸过去。现在它死了。

    沈青瓷慢慢收回手,指尖沾着点土灰,擦在满是污渍的裙角上,没什么用,

    反而蹭出一片更深的印子。她想起五年前被丢进来时,身上那件石榴红的宫装,

    料子是江南新贡的云锦,被侍卫拖拽时勾在门槛上,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像道淌血的伤。

    那时她还挣扎着喊,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这宫墙:“萧烬!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没有推柳贵妃!”回应她的,是他淬了冰的眼神,

    和那句让她在每个寒夜都能惊醒的话:“沈青瓷,你就烂在这里,朕一眼都不想再见。

    ”是啊,他做到了。五年,整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除了每月初一那个面无表情的老太监,

    丢进来一袋米几个馒头,再无第二个人影。连耗子都嫌这地方晦气,近来也不常来了。

    沈青瓷站起身,膝盖僵得发疼,她扶着冰冷的墙,慢慢挪回那堆铺在地上的稻草堆。

    稻草早就霉了,闻着一股陈腐的味,可总比直接躺在青砖地上强。她蜷起身子,

    把脸埋进膝盖,想打个盹,却听见外面传来“吱呀——”一声。很轻,

    却像惊雷炸在这死寂的冷院里。不是送饭的日子。沈青瓷的脊背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小兽,

    猛地抬起头。冷宫的门轴早就锈了,平日里只有老太监来的时候才会动,那声音嘶哑又滞涩,

    此刻却异常清晰地传进来——有人在推门。“嘎——吱——”声音越来越响,

    像是垂死老妪的**,刮得人耳膜生疼。沈青瓷盯着那扇斑驳的木门,

    指节死死攥着身下的稻草,指缝里都嵌进了草屑。是错觉吗?她近来常常这样,

    饿极了会看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汤面,冷极了会听见母亲在耳边唤她的小名。或许这次,

    是太想念那株野菊,竟生出了有人来的幻觉。可门轴转动的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近,

    最后“哐当”一声,门被彻底推开。一道强光涌了进来,逆着光,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不是那个佝偻着背的老太监。那人穿着一件玄色的常服,料子是上等的暗纹锦,

    在光线下泛着沉稳的光泽。身形挺拔如松,即使逆着光看不清脸,

    那轮廓也熟悉得让沈青瓷的心脏骤然缩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见过这身影无数次。

    在御书房外等他批奏折时,在猎场上看他弯弓射猎时,

    在……他亲手将那碗“安胎药”摔在她面前,怒斥她蛇蝎心肠时。

    沈青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骨的疼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想笑,

    喉咙里却像堵着团烂棉絮,发不出半点声音。怎么会是他?萧烬。她的夫君,大梁的皇帝。

    那个说过“一眼都不想再见”的人。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石像,

    逆着光的脸看不真切,可沈青瓷就是知道,他在看她。

    看她身上这件洗得发白、打了无数补丁的灰布裙,看她乱糟糟的头发,

    看她这五年被磋磨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样子。他来做什么?来看她是不是真的烂透了?

    来看她有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在这活死人墓里,连魂魄都散了?沈青瓷慢慢低下头,

    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己光裸的脚踝上。那里冻得青紫,

    还有几道被墙皮刮出的血痕。她忽然觉得有些羞耻,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庭广众之下。

    风吹进冷宫,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飘过她脚边,又撞到那人的靴底,停住了。

    他的靴子,是上好的云纹皂靴,纤尘不染。沈青瓷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沾了点灰。

    她想,一定是野菊死了,她的念想断了,所以连神智都不清醒了。不然,

    怎么会梦见他来了呢?这梦,可真冷啊。冷得像这冷宫的风,刮得她骨头缝都在疼。

    门口的人影动了动,似乎往前迈了一步。沈青瓷猛地睁开眼。

    2陛下认错了人沈青瓷的心跳得像擂鼓,震得太阳穴突突直响。她死死盯着门口那道人影,

    看他缓缓迈步进来,逆光的轮廓渐渐清晰。是萧烬。不是梦。他的脸比五年前清瘦了些,

    下颌线绷得更紧,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像是许久没睡好。可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寒潭,

    此刻正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震惊?痛惜?还是……别的什么?

    沈青瓷忽然觉得可笑。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出声,喉咙却干得发疼,只发出点嘶哑的气音。

    她慢慢松开攥着稻草的手,掌心已经被掐出几道弯月形的血痕,混着草屑,看着有些狰狞。

    萧烬已经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是她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从前他夜里批阅奏折,她总爱靠在他肩上,闻着这味道打盹,觉得安稳得很。

    如今这味道飘过来,却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密密麻麻地疼。“青瓷。”他开口,

    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没唤过这个名字,带着点生涩。沈青瓷猛地抬头看他,

    眼神里淬着冷意,像这冷宫的冰。她没起身,依旧坐在那堆发霉的稻草上,脊背挺得笔直,

    像一株在寒风里倔强着不肯弯腰的枯柴。“陛下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像是砂纸磨过木头,“这里只有罪妇沈氏,没有陛下认得的‘青瓷’。

    ”萧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眸色沉了沉。他低头看了看她身上那件灰扑扑的裙衫,

    又扫过她脚边那只装着枯菊的破瓦罐,喉结动了动。“青瓷,跟朕回去。

    ”他的语气放软了些,甚至带着点她从未听过的……恳求?沈青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终于笑出了声,笑声在空旷的冷院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回去?回哪去?

    回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再被人扣上一顶罪名,扔回来看这野菊枯荣吗?

    ”她的目光扫过他身上那件料子考究的常服,又落回自己满是补丁的袖口,

    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陛下忘了?五年前是您亲手把臣妾送进来的,

    还说……”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要臣妾烂在这里,

    一眼都不想再见。”萧烬的脸色白了几分,薄唇紧抿着,指节微微泛白。“当年的事,

    是朕……”“是朕错了”这四个字哽在他喉咙里,还没说出来,就被沈青瓷打断了。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比五年前瘦了太多,

    站在高大的萧烬面前,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可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像淬了火的冰棱。沈青瓷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是老太监送饭时用的,

    边缘磕掉了一块,上面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米汤渍,干硬得像块石头。她捏着那只破碗,

    一步步走到萧烬面前,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

    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陛下看清楚了。”沈青瓷举起那只破碗,声音平静得可怕,

    “臣妾这五年,就是用这样的碗吃饭,用这样的碗喝水。冬天没有炭火,就抱着这只碗,

    从雪地里舀雪水,放在怀里捂化了喝。”她的指尖因为常年接触冷水和粗瓷,

    布满了细小的裂口和厚茧,此刻正紧紧捏着碗沿,指节泛白。“陛下当年说的‘烂在这里’,

    臣妾做到了。”她微微抬着下巴,眼神直视着他,没有丝毫闪躲,

    “如今臣妾已经烂得差不多了,陛下又何必再来?是觉得臣妾烂得还不够好看,

    想再添把火吗?”萧烬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心脏。

    他看着她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如今却只剩下冰冷和嘲讽的眼睛,看着她干裂起皮的嘴唇,

    看着她手里那只丑陋的破碗,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她,

    想把她手里的破碗打掉,想说些什么。可沈青瓷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她手里的破碗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陛下请回吧。”她转过身,

    背对着他,声音冷得像这冷宫的墙,“臣妾在这里住得很好,不劳陛下挂心。毕竟,

    这里是陛下亲自为臣妾选的地方,臣妾怎能辜负陛下的‘好意’?”萧烬站在原地,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看着她那件洗得发白的裙衫在风里微微晃动,心口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疼。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五年前他掷地有声的狠话,

    如今都变成了扎向他自己的利刃,每一句,都带着淋漓的鲜血。沈青瓷没有再回头,

    她慢慢走回那堆稻草旁,重新坐下,将脸埋进膝盖,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仿佛刚才那个与他对峙的人,只是他的幻觉。冷院里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

    还有萧烬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他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什么叫追悔莫及。3迟来的龙袍萧烬在冷院里站了很久,

    久到沈青瓷埋在膝盖里的脸都麻了,才听见他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是随他同来的太监总管李德全,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进来,

    连脚步声都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院子里的死寂。“陛下,东西带来了。

    ”李德全的声音透着股谨慎,将漆盒捧到萧烬面前。萧烬没回头,

    目光依旧落在沈青瓷那抹单薄的背影上,声音低沉:“打开。”“是。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漆盒的锁扣被解开,李德全掀开盒盖。沈青瓷虽没抬头,

    却能感觉到一道柔和的光泽从眼角的余光里闪过——那是上好的绸缎才有的光泽。

    她闭了闭眼,指甲又往掌心掐深了几分。萧烬接过漆盒,缓步走到她面前。

    这次沈青瓷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地面上那几道交错的砖缝,像要在里面看出花来。“青瓷,

    换上吧。”他将漆盒放在地上,推到她脚边。沈青瓷的视线终于动了动,

    落在那只打开的漆盒上。里面铺着一层月白色的锦缎,放着一件石榴红的宫装,

    领口和袖口绣着缠枝莲纹样,金线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料子是江南新贡的云锦,

    和五年前她被拖进冷宫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连颜色,都分毫不差。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呼吸一窒。五年前那件被撕碎的石榴红,

    像一道血疤,刻在她记忆最深处,此刻竟被人捧着,重新送到她面前。何其讽刺。

    “陛下这是做什么?”沈青瓷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赏罪妇新的囚衣吗?

    只是这料子太好,穿在身上,怕是连啃草的驴子都要笑话臣妾不配。”萧烬的手僵在半空,

    眸色暗得像要滴出水来。“这不是囚衣,是朕……特意让人给你做的。”“特意?

    ”沈青瓷终于抬起头,眼神里的嘲讽比刚才更甚,“陛下特意让人做一件和当年一样的衣服,

    是想提醒臣妾,五年前是怎么被人拖着头发,从凤凰殿一路丢进这冷宫的吗?

    还是想让臣妾穿上它,再演一遍被人诬陷、百口莫辩的戏码?”她看着那件鲜亮的宫装,

    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当年她穿着这样的衣服,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描眉画鬓,

    以为自己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头来,却只落得个被弃如敝履的下场。“这衣服,

    臣妾穿不起。”沈青瓷说着,抬起脚,猛地往那漆盒上踹了过去。她没什么力气,

    这一脚踹得并不重,却足以让漆盒翻倒。那件石榴红的宫装从盒子里滑出来,落在地上,

    沾了层灰,又被她没穿鞋的脚踩了上去,印出一个浅浅的脚印。“沈青瓷!

    ”萧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看着那件被弄脏的宫装,又看着她光脚踩在冰冷地上的样子,心口像是被堵住了,

    闷得发慌。李德全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想上前收拾,又不敢动,只能僵在原地。

    沈青瓷却像是没听见他的怒喝,看着那件落在发霉稻草堆上的宫装,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

    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陛下你看,”她伸手指了指那件沾了灰和草屑的衣服,

    “多好看啊。像不像一朵开错了地方的花?开在这肮脏的冷宫里,再金贵的料子,

    也只能和这些烂稻草作伴。”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萧烬脸上,

    一字一句道:“就像臣妾一样。”萧烬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却被她眼里那片死寂的荒芜堵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青瓷,

    像一株在绝境里熬干了所有生机的枯木,只剩下满身的尖刺,扎得人疼,

    也扎得她自己鲜血淋漓。他弯腰,想把那件宫装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别碰它。

    ”沈青瓷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它配不上陛下的金手。还是让它留在这里,

    陪着臣妾这株烂草,一起烂掉吧。”萧烬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地上那件被践踏的石榴红,

    再看看沈青瓷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他以为带来她曾经最爱的衣料,能让她想起一点过去的温情。却忘了,

    有些东西被打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就像这件衣服,沾了灰,染了污,即便洗干净,

    那道被践踏过的痕迹,也永远留在了那里。就像她的心。李德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见萧烬脸色越来越差,忍不住小声劝道:“陛下,娘娘许是……许是一时没想通,

    不如先回宫,容后再……”“闭嘴。”萧烬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却不是对着李德全,而是对着自己。他直起身,深深地看了沈青瓷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有痛,有悔,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执拗。“这衣服,

    朕放在这里。”萧烬的声音有些沙哑,“什么时候你想穿了,就让李德全送来干净的。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衣服,也不再看沈青瓷,转身往外走。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枯叶,

    发出轻微的声响,一步步远去。李德全连忙跟上去,走之前还回头看了沈青瓷一眼,

    眼神里带着点同情,又很快低下头,匆匆合上了冷宫的门。“哐当”一声,门被重新关上,

    落了锁。冷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只剩下沈青瓷一个人,

    还有那件落在稻草堆上的石榴红宫装,像一抹突兀的血,刺得人眼睛生疼。

    沈青瓷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很久,忽然缓缓地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冰凉的绸缎。

    然后,她猛地将衣服从稻草堆里拽出来,狠狠扔到墙角,像是丢弃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坐回稻草堆,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没有人知道,

    她不是不想要那件衣服。她是怕。怕自己一穿上,就会想起当年的温情,

    想起那些被辜负的时光,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个被他捧在手心的人。那样的话,她这五年的苦,

    这五年的恨,又算什么呢?墙角的宫装静静躺着,在冷风中微微晃动,

    像一个迟来的、却早已失去意义的承诺。4当年的“证据”冷宫的门落锁后,

    沈青瓷在稻草堆上坐了很久,直到日头西斜,墙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才慢慢抬起头。

    墙角那件石榴红的宫装还躺在那里,风吹过,料子贴着地面轻轻滑动,像条受伤的蛇。

    她移开视线,看向那只装着枯菊的破瓦罐,喉咙里又泛起熟悉的干涩。这五年,

    她早已学会把那些尖锐的记忆压在心底,像埋掉这株枯菊一样,用厚厚的土盖住,不去碰,

    不去想。可萧烬一来,就像有人拿着锄头,把那些早已结痂的伤口狠狠刨开,

    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肉。她扶着墙站起来,想去舀点水喝,刚走两步,

    就听见门外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沈青瓷的脚步顿住了。不是送饭的日子,萧烬难道还没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次进来的却不是萧烬,而是李德全。他手里端着个食盒,

    依旧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进来后先朝沈青瓷福了福身,才轻声道:“沈……娘娘,

    陛下让奴才给您送些吃食来。”沈青瓷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李德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把食盒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碟精致的糕点,

    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白瓷碗,细瓷碟,和这冷宫里的粗瓷破碗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陛下说,娘娘许久没吃过好东西了,让厨房炖了些燕窝粥,您趁热喝点吧。

    ”李德全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沈青瓷的神色。沈青瓷的目光落在那碗燕窝粥上,

    忽然想起五年前,她刚怀孕时,萧烬也是这样,每天让御膳房炖燕窝给她喝,

    还亲自用小勺喂她,说:“青瓷,你要好好补身子,替朕生个健康的皇子。

    ”那时的燕窝甜得发腻,她却喝得满心欢喜。可后来呢?后来柳贵妃“意外”滑胎,

    他拿着那碗据说是她亲手送去的“毒酒”,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说:“沈青瓷,

    你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心肠竟毒到这种地步!”她刚失去孩子的悲痛,在他眼里,

    成了蛇蝎心肠的证据。“拿出去。”沈青瓷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这里是冷宫,

    不是凤凰殿,容不下这么金贵的东西。”李德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娘娘,

    这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心意?”沈青瓷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李总管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该不会不知道,陛下的心意,从来都是分人的吧?

    当年他对柳贵妃的心意,可比这燕窝粥金贵多了。”李德全的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

    却没敢接话。柳贵妃如今失了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话题,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萧烬的声音:“让她把粥喝了。”李德全像是得了救星,

    连忙应道:“是,陛下。”萧烬缓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沈青瓷身上,

    又扫过那碗没动过的粥。“五年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作践自己?”“作践?

    ”沈青瓷看着他,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比起陛下当年做的事,

    臣妾这点‘作践’,又算得了什么?”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萧烬面前,距离不过咫尺。

    “陛下今天来,到底想做什么?是看臣妾没死,心里不安,还是觉得当年的事做得不够绝,

    想再来补一刀?”萧烬的眉头紧锁:“青瓷,当年的事,是朕被奸人蒙蔽了。

    柳贵妃……”“柳贵妃?”沈青瓷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陛下现在才知道是柳贵妃的错?

    那当年呢?当年那杯毒酒,陛下可是亲眼看见臣妾递给柳贵妃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你说柳贵妃怀了你的孩子,说臣妾嫉妒,

    所以下毒害她!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杯酒,是柳贵妃自己抢过去喝的!你有没有想过,

    臣妾那时也怀着你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那种时候,做出自毁前程的事?”这些话,

    她在心里憋了五年,憋得快要发霉,今天终于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你说有宫女看见臣妾买通御医,说有毒药从臣妾宫里搜出来,

    说柳贵妃流产后指着臣妾骂‘毒妇’!”沈青瓷一步步逼近萧烬,字字泣血,“可那些证据,

    陛下就那么信了吗?就没想过查一查,那些宫女是不是被人买通了?

    那毒药是不是被人栽赃的?柳贵妃……她是不是在演戏给你看?”萧烬被她问得步步后退,

    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看着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嘴唇,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那些事后回想起来的疑点,此刻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是啊,

    他当年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是她做的?因为柳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因为那些“证据”确凿,

    更因为……他心底深处,或许早就对她娘家的势力有所忌惮,潜意识里,

    竟愿意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朕……”萧烬张了张嘴,声音艰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朕后来查了,是柳贵妃自导自演,那些证据都是假的,是她……”“后来?”沈青瓷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陛下查出来的时候,臣妾已经在这冷宫里待了五年了!

    我的孩子没了,沈家满门被抄,我爹娘……他们受不了这屈辱,在牢里就自尽了!

    ”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死寂的平静,却比刚才的愤怒更让人心惊。

    “陛下现在告诉臣妾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的孩子能活过来吗?我的爹娘能活过来吗?

    我这五年受的苦,能一笔勾销吗?”萧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女人,

    看着她眼底那片再也无法点亮的荒芜,终于明白,有些错,一旦犯下,

    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青瓷……”他伸出手,想碰一碰她的脸颊,

    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有什么资格碰她?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地狱,

    是他亲手毁掉了她的一切。如今他查清了真相,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所有的伤痛,

    何其可笑,何其残忍。沈青瓷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慢慢后退一步,避开了。

    她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像结了冰的湖面,再也映不出任何情绪。“陛下若是说完了,

    就请回吧。”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臣妾累了,想歇歇。”萧烬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烫得他说不出一个字。日头渐渐落下去了,

    冷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当年的“证据”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墙的这边是她五年的炼狱,

    墙的那边是他迟来的真相。而这道墙,早已根深蒂固,谁也推不倒了。

    5墙外的流言沈青瓷背对着萧烬站了许久,直到冷院的风卷着寒意钻进领口,

    才听见身后传来他沉重的脚步声。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试图靠近,

    只是沉默地带着李德全离开了。门再次落锁,那声“哐当”比之前更显沉闷,

    像是砸在人心上。沈青瓷缓缓转过身,食盒还摆在地上,那碗燕窝粥早已凉透,

    表面结了层薄薄的膜,像凝固的泪。她走过去,一脚将食盒踢翻,白瓷碗摔在青砖地上,

    碎成了好几片,粥洒了一地,混着泥土,狼狈不堪。就像她的人生。她蹲下身,

    徒手捡起那些碎片,尖锐的瓷片划破了指尖,渗出血珠,滴在地上的粥里,像绽开的红梅。

    可她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口的钝痛,这点皮肉伤算得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冷院里伸手不见五指。沈青瓷摸索着回到稻草堆,蜷缩起身子,

    却怎么也睡不着。萧烬那句“后来查了”像根刺,扎在她脑子里。他查了多久?

    是查到了什么,才想起她这个被遗忘在冷宫里的人?她不敢深想,

    怕自己一旦开始琢磨他的心思,就会再次陷入那无望的泥潭里。第二日清晨,

    沈青瓷是被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吵醒的。声音来自冷宫门外,压得很低,

    却还是顺着门缝飘了进来。“……听说了吗?陛下昨天竟罢了早朝,亲自去了冷宫!

    ”是个年轻太监的声音,透着股难以置信的兴奋。另一个苍老些的声音接道:“何止啊!

    听说陛下在冷宫里待了大半天,还让人送了新做的宫装和燕窝粥进去呢!”“宫装?燕窝粥?

    那里面住的不是……前皇后沈氏吗?五年前不是说……”“嘘!小声点!

    ”苍老的声音压低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不过啊,依咱家看,

    这沈氏怕是要翻身了。你想啊,陛下要是心里没她,怎么会亲自去那晦气地方?

    ”“可……当年柳贵妃的事……”“柳贵妃?你还提她?”苍老的声音带着点不屑,

    “前几日她宫里搜出了和外戚私通的书信,人早就被陛下打入地牢了!听说啊,

    当年她流产那事,也不是沈氏做的,是她自己……”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

    沈青瓷却听得浑身一震。柳贵妃被打入地牢了?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门外站着两个太监,一个年轻些的正探头探脑地往冷宫这边看,

    另一个年纪大的在一旁不停地使眼色。“……所以啊,这宫里的事,谁说得准呢?

    当年沈氏风光的时候,谁能想到她会被打入冷宫?如今柳贵妃倒了,沈氏要是能出来,

    指不定又是一番天地……”“可陛下真能容下她?听说沈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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