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南城第一医院急诊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味，走廊尽头的灯光冰冷又寂静。
沈如意脱下染血的手术手套，摘下口罩，
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士递来的病历：“病人家属已经签字？”“是的，家属同意截肢保命。
”护士小心应声，“沈医生，刚才顾总打电话来了，说想约您见一面。”她手指一顿，
目光依旧冷淡：“告诉他，我下班了。”“可……他说他在楼下等您。”沈如意抬头，
眼里没有情绪起伏：“让他等。”十分钟后，她换下白大褂，走出急诊楼。果然，
顾寒州站在车旁，身姿挺拔，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下，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矜贵。这个男人，
是她曾经的丈夫。也是她今日的陌生人。沈如意走过去，将一份文件砸进他怀里。“签字，
离婚。”顾寒州面色微变，眼神沉了几分。“沈如意，你闹够了没有？”“你说我闹？
”她轻笑一声，“顾寒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结婚那天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说过，
娶我是为了还债。”“现在，我不欠你，也不欠你顾家。”她转身离开，步伐干净利落，
毫无留恋。顾寒州看着她背影，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这个女人，
五年前是他亲手娶回家的。她温顺听话，毫无怨言地跟着他，被他安排在冷宫似的别墅，
五年未曾问过顾家的事，哪怕他夜夜不归。他以为她会一直安静、顺从。
可她居然主动提出离婚？“我不同意。”他走上前，握住她手腕，力道不容抗拒。“我说了，
不离。”“顾寒州。”沈如意回头，目光清冷，“你不同意，也得离。”“我们早就结束了，
从你决定牺牲我家人名誉，为你顾家挡枪的那天起。”她语气平静，
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事实。顾寒州眼神一顿：“那件事我已经处理……”“是你默认的。
”她打断，“你清楚我父亲因为你顾氏医疗垄断案被查，我母亲受**入院。你一句话没说，
还说让我‘忍一忍’。”“你让我忍五年。”“我已经忍够了。”风刮过来，
沈如意长发被吹散，脸上毫无波澜。顾寒州心口隐隐作痛：“如意，我承认那时候是我错了。
但我们之间……”“从来没我们。”她平静地说，“你不爱我，只是利用我。
”“既然债还完了，就别再纠缠。”她说完，不再回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寒州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手指慢慢收紧。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一直温顺的女人忽然变得冷漠疏离。他甚至开始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再主动联系他了？是从他拒绝接她电话开始？还是从他对她的求助冷眼相待开始？
还是……从她被困在火灾现场，九死一生救出他母亲，而他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开始？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的沈如意，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个女人。她变了，冷了，
也更漂亮了。第二天，沈如意提交离婚申请。顾寒州拒绝签字，却也无法阻止。
两人分居的消息瞬间传遍上流圈。外界惊讶，一个隐忍五年的女人，居然说走就走。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婚姻里，她失去了多少自尊与尊严。
她在他母亲生病时不眠不休地陪护，在他公司陷入危机时四处奔走，在无数个夜里，
等不到他回家。而顾寒州，只记得他的白月光林婉婉。那个留洋归来，重新回国的女人。
那个曾经为了出国抛下他的女人。现在回来了，
却理直气壮地来找沈如意：“你不过是个替身，他最爱的，始终是我。
”沈如意只是淡淡一笑：“祝你好运。”她递上离婚协议：“看清楚了，我是他前妻。
”“你接手的，是我不要的男人。”林婉婉气得脸色发白：“你别太狂妄了，
寒州迟早会回到我身边！”沈如意淡漠：“那我先恭喜你，继承了他所有的谎言和冷漠。
”她不再留恋。从今天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哪怕这一条路，是一个人走的。
2南城第一医院清晨七点，急诊科早已人声嘈杂。沈如意换好工作服，利落将长发盘起，
神情专注。她刚刚上任急诊副主任一职，不到三天，
连带手术团队都被她重新调配得井井有条。“沈医生，昨晚的外伤男孩醒了，
家属感谢您救命。”“送回病房，记得安排术后心理辅导。”护士长佩服地看她：“沈医生，
您不愧是业内传说中的‘冰山刀手’，冷静到连抢救室都能当会议室用。”沈如意一笑，
淡淡道：“救人，情绪越少越好。”此时，外科主任办公室门外，一道挺拔身影忽然出现。
顾寒州，身穿深灰色西装，神情矜冷，手里拎着一份保温袋。“沈医生。”他低声喊她。
护士长一愣：“顾总？您怎么来医院了？”沈如意只看了他一眼：“你跟踪我？
”顾寒州不怒反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送你早饭。
”她眉头微蹙：“我们已经离婚了。”“可你还没搬走。”他淡声道。“房子你送的，
我当赔偿收下了。”她语气冷淡，“我会尽快找新住处。”顾寒州站在她对面，几次想说话，
又咽下。他忽然发现，面对如今的沈如意，他竟无从开口。她周身有种疏离感，
不再是过去那个事事顺从的女人。“如意，我……”“顾总。”她打断他，神情冷静至极，
“以后我们见面，请叫我沈医生。”她转身欲走，却听他忽然问：“那个叫秦也的，
是你新男朋友？”沈如意停下脚步。“他是南城心外排名第一的医生，海外归来，
医学交流项目的核心成员。”她侧头，“他有能力、有修养，也懂得尊重别人。
”顾寒州下意识握紧拳。“你是在报复我？”他声音发紧。
沈如意缓缓看他一眼：“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不值得为了你浪费感情。
”“我只是在认真过新生活。”顾寒州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一种彻底的隔阂，
那是一种死心的清冷。几小时后。沈如意参与一台复杂心脏移植手术，术后连做两场急救。
她冷静如常，精准操作，几个年轻医生全被震住。“沈医生太厉害了，简直是活体百科全书。
”“她要是愿意当讲师，我绝对报班！”手术结束，沈如意走出无影灯下，
接到院办通知——她被列为下一季度医疗公益基金核心推荐人选，
将代表医院参与市卫健委专题评审。消息很快登上医疗圈热榜，连不少外院主任都点名点赞。
当天下午，顾寒州也收到了新闻推送。
新闻标题是：【“冰山刀手”沈如意——南城急诊医学界的明珠】。那一刻，
他忽然意识到：他曾经以为“不起眼”的前妻，竟是整个行业都在争抢的医学人才。
而他——不过是那个错过她、还妄图控制她的愚蠢男人。晚上八点，沈如意回到住处。
门口却多了一个身影，是秦也，手里提着一袋饭盒。“手术刚结束吧？我猜你又没吃晚饭。
”她接过饭盒，语气一如往常：“谢谢。”“对了。”秦也笑，
“你明天要去市卫健委面谈吧？我也有个项目汇报，到时候可以一起去。
”沈如意轻轻“嗯”了一声。门内，灯光下两人对坐，气氛温和而静谧。沈如意不知，
楼下黑色轿车内，一直有一道阴影停留不动。顾寒州透过车窗，看着那扇温暖的灯光，
脸色沉如夜色。他第一次知道，沈如意离开他，不是一时冲动。是她早已准备好，
把自己从这段关系里剥离得一干二净。从此她有事业、有追求，
甚至……有了别的男人的陪伴。而他，连门都进不去。3“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林婉婉的声音柔中带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寒州心里最爱的人，
从头到尾都是我。”沈如意端着咖啡，站在医院行政楼阳台上，
目光淡淡地看向眼前这位“顾太太候选人”。阳光洒在她侧脸上，衬得她眉眼清冷，
毫无波动。“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道歉？挑衅？还是……证明你才是赢家？
”林婉婉脸色微变，却还是笑得优雅：“我只是想提前打个招呼。
接下来你会看到我频繁出现在寒州身边，别太惊讶。”“你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沈如意啜了口咖啡，语气从容。“我不是他夫人，也没打算再对他有任何情绪。
”“你想怎么演，就看你演技够不够。”林婉婉没想到她冷漠得如此绝情，顿时觉得没趣。
“沈如意，别太自信。你不过是离了婚的旧人，顾寒州终究不会真的放在心里。
”沈如意却缓缓笑了，眼神锋利如刃：“那你要小心了，别又做了别人的替身，
还自以为是正宫。”“毕竟，他这种男人，最擅长的，就是骗自己。”林婉婉终于笑不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背影僵硬。沈如意收回目光，目光恢复平静。这种幼稚的宣战，
她早就习惯。当年她嫁给顾寒州时，林婉婉出国未归，
顾家宴席上多少人说她是“填补空缺的可怜虫”。如今五年过去，那些人回头才发现，
她沈如意，早就脱胎换骨。下午，沈如意参加医院专家会诊。
一名肝硬化终末期并发脑出血患者病情急转直下，原定主治医生措手不及，
紧急请求专家会诊。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级别的会诊，沈如意才是真正的“底牌”。
“沈医生到——”她一进会议室，场面立刻安静。主治医生急道：“病人脑压上升极快，
情况不妙。”“CT报告、血气分析拿来。”沈如意迅速调出数据，目光扫过，
开口：“立刻准备急诊开颅减压，转进负压病房，通知神内、ICU准备支援。”“沈医生，
你是说马上手术？”“等一小时病人就脑死亡了。”她冷声，“你们要观望的话，
现在可以退会诊。”全场鸦雀无声。她身上那股专业威压，瞬间压倒所有质疑。半小时后，
沈如意亲自上台主刀，协同神内主任联合施术。术中决断果断，配合默契，
连观摩医生都看得心惊肉跳。四小时后，病人转危为安。沈如意摘下口罩，额前微微冒汗，
双眼依旧清明。“患者体征稳定，下一阶段严控脑压，预计可恢复基础认知功能。
”全场鼓掌。这一次，没有人敢再用“漂亮花瓶”形容她。她不仅美，还足够强。
次日新闻又上热搜：【沈如意医生再创奇迹——专家团队惊叹其急诊决断力】而热评第一条，
是一条意外的账号发的：@顾氏集团总裁顾寒州：她从不需要任何人证明她的价值，
是我太迟钝。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疯传“顾氏前总裁为前妻发声”，舆论一片哗然。
沈如意看到这条动态时，正在准备科室例会。她神色未变，
只轻轻对助理说：“给我删一条微博投诉。”助理一怔：“啊？举报……顾总？”“对。
”她语气平稳，“他在骚扰我。”十分钟后，顾寒州微博被系统限流。消息传到他那边，
秘书一脸震惊：“顾总……沈医生举报您账号滥用名义，已被限流。”顾寒州看着手机屏幕，
沉默许久。终于，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个他曾以为永远不会走的女人，真的彻底划清界限了。
她如今不需要他，不仰仗他，甚至懒得与他周旋。连被他公开表白一条微博，
沈如意也用“举报”解决。他一手养大的玫瑰，如今扎得他遍体鳞伤。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4南城第一医院，心外科大手术室。手术台前，沈如意与秦也并肩而立，
灯光打在两人防护面罩上，目光专注，动作一致。“主动脉夹层破裂严重，
准备深低温停循环。”“明白，ECMO准备完毕。”这是全院观摩级别的联合手术，
一共三位专家主刀，沈如意与秦也是主导核心。四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患者被顺利转入ICU。围观席掌声如雷，有年轻医生感叹：“秦主任技术一流，
但沈医生……太惊艳了。”“她几乎每一步都在控制节奏，她不是配合，她在主导。
”“这哪是副主任，简直就是临床一线的核心。
”有人拍下手术后两人一同走出无影灯的照片，发布在院刊公众号上：【医学黄金拍档联手，
再创急诊奇迹】而就在这条推文爆红的同一时刻，顾寒州坐在办公室，脸色冷得近乎冻结。
他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秦也轻轻为沈如意解开口罩带，她微微一笑，两人眼神交汇。
那种配合默契、彼此信任的眼神，他从未拥有过。他猛地起身，拎起车钥匙冲出公司。
当晚九点，医院地下停车场。沈如意刚换下手术服，推开车门准备离开，
却猛地被车前一道身影拦住。是顾寒州。他看上去明显喝了酒，
眼神混着一丝阴郁：“你和他在一起了？”“别说酒话。”沈如意面无表情。
“你们在一起了！”他提高音量，冷笑一声，“他就是你早就钦定的备胎吧？
”啪——沈如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毫不犹豫。停车场空荡沉寂，掌声清脆刺耳。
她声音清冷如冰：“顾寒州，你喝醉了，就别来我面前丢人。”“你现在说这些，
只让我更庆幸当初没有犹豫。”“你不配怀疑任何一个曾对我好的人。”顾寒州捂着脸，
眼神赤红：“你真的……从来没有一点眷恋？”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眼里毫无温度。“当初你让我忍，让我闭嘴，让我理解你和林婉婉的关系，我都忍了。
”“我以为等你回头，我还在。”“但我现在知道，你不是走错了路——你就是个烂人。
”“所以我不恨你，我只觉得……我曾经太愚蠢。”她说完，干脆利落地关门、发动车辆，
绝尘而去。顾寒州站在原地，像被重锤击中。第二天。沈如意如常上班。
秦也送来早饭：“你脸色不太好。”“昨晚遇到点垃圾。”她淡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