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男翻身

凤凰男翻身

洛丹99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砚苏玉绾 更新时间:2025-07-11 15:21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文《凤凰男翻身》,是作者 洛丹99精心力创完成的,本书主角有沈砚苏玉绾,故事无广告内容为:”苏承宗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王大人!王通判!我要见张刺史!我要见张沛张大人!他可以为苏某作……

最新章节(凤凰男翻身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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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入赘苏家五年,受尽白眼。岳父寿宴上,他当众泼我残酒:“你连我府里的狗都不如!

    ”妻子冷眼旁观:“窝囊废,滚远些。”我默默离开,无人知我袖中藏着皇帝密旨。

    那夜我翻墙查案受伤,她撕衣为我包扎:“又去赌?”我苦笑不答,

    她摔碎我送的玉佩:“烂泥扶不上墙!”后来苏家被抄,她跪在雨中求我救命。

    刺史却对我躬身:“大人,圣旨已到。”我擦着剑上血渍轻笑:“现在求我?晚了。

    ”搬离苏府那日,她红着眼追来:“夫君……”引子:残酒溅寒衣永和七年,深秋。

    江宁府首富苏承宗的五十大寿,排场大得足以让半个金陵城都染上喧嚣的油彩。

    苏府朱红大门洞开,悬着两串硕大如斗的红绸灯笼,

    映得门前石狮也仿佛带上了几分谄媚的笑意。门庭若市,车马辘辘,

    尽是锦绣华服、珠光宝气的宾客。高亢的丝竹声浪混着鼎沸的人声,

    几乎要掀翻苏府那描金绘彩的屋檐。宴开正厅,暖阁生春。

    巨大的八仙桌围坐着苏家亲眷和本地有头有脸的富商官吏。主位上的苏承宗满面红光,

    一身簇新的紫缎团花员外袍,衬得他志得意满。他正端着鎏金酒盏,

    接受着下首一位盐商夸张的吹捧,笑声洪亮,

    震得桌上那盘精心堆叠的“百鸟朝凤”拼盘似乎都在微微发颤。

    与这满堂的喧嚣富贵格格不入的,是紧挨着门口角落那张小几旁的身影。

    沈砚穿着一件洗得泛白、袖口甚至有些磨损的靛蓝旧布袍,安静地坐在那里。

    几案上只摆着一小碟盐水煮的毛豆和半壶温吞的薄酒,

    与他身周那些堆满山珍海味、镶金嵌玉的席面,如同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他微垂着眼,

    目光落在手中那只粗瓷酒杯边缘一道细微的裂纹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喧嚣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模糊地涌来。偶尔有目光扫过这个角落,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好奇,或是纯粹的忽略,如同看一件碍眼又微不足道的摆设。“沈砚!

    ”一声带着酒意、刻意拔高的呼唤像根针,猝然刺破了角落的沉寂。是苏承宗。

    他显然被众人的奉承捧得飘飘然,目光扫视一圈,最终精准地钉在了角落里的沈砚身上,

    嘴角咧开一个混杂着鄙夷与某种扭曲快意的笑。满堂的喧闹为之一滞,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兴奋。“我那贤婿!”苏承宗拖着长腔,

    手中的金杯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几乎要泼洒出来,“今日乃老夫寿诞,满座皆是贵客。

    你缩在那角落里,是嫌我苏家的酒菜粗陋,配不上你这‘读书人’的清贵么?

    ”他刻意加重了“读书人”三个字,引得席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沈砚搁下酒杯,

    缓缓起身。动作并不局促,却也绝无半分气势,只是安静地站着,

    像一株长在角落、无人打理的瘦竹。“岳父大人言重了。”他的声音不高,

    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却清晰可闻,“小婿不敢。”“不敢?

    ”苏承宗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乱响。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手端着那半杯残酒,在几名心腹的簇拥下,

    摇摇晃晃地踱到沈砚面前。浓重的酒气和熏人的富贵气息扑面而来。他凑得很近,

    那双被酒气熏得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砚平静无波的脸,

    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屈辱或愤怒。然而,他失望了。沈砚的目光沉静如水,

    深不见底。这平静彻底激怒了苏承宗。一种被蝼蚁无视的暴怒猛地窜上头顶。“不敢?

    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砚脸上,

    “你这吃了我苏家五年白饭的废物!五年!连个屁都没给我苏家挣回来!我养条看门狗,

    它见了主人还知道摇摇尾巴,护护院门!你呢?”他手臂猛地一挥,

    杯中那混着唾沫星子的残酒,带着一股浓烈的羞辱意味,“哗啦”一声,尽数泼在沈砚胸前!

    冰冷的酒液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旧布袍,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几片泡涨的茶叶粘在衣襟上,狼狈不堪。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更加肆无忌惮的嗤笑。

    “你连我苏府的一条狗都不如!”苏承宗的声音如同炸雷,响彻大厅,

    每一个字都淬着恶毒的冰碴。沈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垂在身侧的双手,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自己身上——嘲讽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

    酒水顺着衣料向下流淌,冰冷黏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没有看眼前狂怒的岳父,

    而是越过攒动的人头,望向主位旁边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他的妻子,苏玉绾。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云鬓高挽,珠翠环绕,美得如同画中仙。此刻,

    她正微微侧着头,白皙的手指拈着一颗晶莹的葡萄,仿佛眼前这场针对她丈夫的羞辱,

    不过是戏台上微不足道的一幕。当沈砚的目光投来时,她终于懒懒地掀起眼皮,

    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层厚厚的、冻了冰的厌倦和鄙夷。红唇轻启,

    吐出三个冰冷的字,不高,却足以让沈砚听得清清楚楚:“窝囊废。”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胸前那片深色的、还粘着茶叶的污渍,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嫌恶地蹙起精心描画的柳叶眉,补了一句,如同驱赶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滚远些。

    ”“窝囊废。”“滚远些。”沈砚的目光在她那张精致却冷漠的脸上停留了不过一瞬。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望——仿佛早已料到如此。

    他只是极其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被审判、被唾弃的,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胸前的酒渍冰冷,粘腻,散发着浓烈的羞辱味道。他没有试图去擦拭,

    任由那深色的污迹在靛蓝的旧袍上晕开一片狼藉。在一片或鄙夷或嘲弄或好奇的注目礼中,

    他微微低了低头,对着狂怒未消的苏承宗的方向,也对着满堂的宾客,极轻地躬了躬身。

    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与漠然。然后,他转身。迈开脚步,

    走向那扇隔绝了厅内喧嚣与府外深秋寒意的朱漆大门。他的背影挺直,脚步沉稳,

    穿过觥筹交错的宴席,穿过一道道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鄙夷目光织成的网。身后,

    苏承宗犹自得意的笑声和苏玉绾那冰冷的“窝囊废”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但沈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半分迟疑。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彻底隔绝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富贵与喧嚣,也隔绝了所有投射在他背脊上的目光。

    深秋夜里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枯叶和泥土的味道,瞬间卷走了厅内残留的暖意与酒气。

    沈砚深深吸了一口这清冽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胸中那股无形的浊气彻底置换出来。

    他沿着熟悉的、挂满灯笼却依旧显得幽深的长廊慢慢走着。灯笼的光是暖色的,

    却丝毫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深潭。廊下当值的小厮和路过的丫鬟,

    看到他胸前那片醒目的污渍和他面无表情的脸,有的慌忙低头避开视线,

    有的则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带着轻蔑的眼神,窃窃私语如同草丛里窸窣的虫鸣。

    沈砚恍若未闻。走到通往自己那偏僻小院的月洞门时,他脚步微微一顿。

    借着廊檐下灯笼昏黄的光,他抬起右手,宽大的袖口向下滑落了一小截,

    露出了手腕内侧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印记。那并非伤痕,

    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印泥留下的痕迹,形状奇古。

    他的指尖在那印记上极快地、几不可察地拂过,如同拂去一粒微尘。深潭般的眼底,

    瞬间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锐芒,快得如同错觉。随即,袖口落下,遮住了那点秘密。

    他抬步,身影没入月洞门后更深沉的夜色里,只留下廊下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拉长又缩短他孤寂的影子。第一章:青锋隐匣夜沈砚居住的小院,

    有个极其贴切的名字——“听竹苑”。位置偏僻,紧挨着苏府的后墙,

    几竿疏落的瘦竹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单调的沙沙声。三间不大的瓦房,青砖灰瓦,

    在府邸的雕梁画栋间显得格外朴素,甚至有些寒酸。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

    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简单到了极点:一张旧木床,一张掉了漆的书案,

    一个半旧的衣柜。唯一的“奢侈”,是书案上那盏擦得锃亮的黄铜烛台,

    此刻正跳跃着一点如豆的暖光。沈砚反手关上房门,将府中的喧嚣彻底隔绝。

    他没有立刻点灯,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后的阴影里,

    任由窗外透进来的微薄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胸前的酒渍早已冰凉,紧贴着皮肤,

    像一块挥之不去的污秽标记。他脱下那件被泼脏的旧布袍,随手丢在角落的木盆里,

    动作间没有丝毫留恋。换上另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的干净布衣,他走到书案前。烛光跳跃,

    映亮了他半边沉静的脸。他没有去碰案头那几卷蒙尘的经史子集,而是俯身,

    从书案最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取出了几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毫不起眼的铁制扁盒,表面没有任何花纹,触手冰凉沉重。

    一把造型奇特、只有三寸余长的精钢薄刃小刀,刀身幽暗无光。

    还有一小块似玉非玉、颜色深沉的墨锭。烛光下,沈砚的神色专注得近乎虔诚。他打开铁盒,

    里面并非胭脂水粉,而是细腻如雪的白色粉末和一小块凝固的透明胶脂。

    他用小刀极其小心地刮下一点墨锭边缘的粉末,与那白色粉末按着某种特定的比例混合,

    再用指尖蘸取一点胶脂,在掌心快速研磨调和。他的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熟练。片刻,一小块颜色深暗、质地均匀的“墨”在他掌心成形。

    他拿起一支最普通的狼毫笔,蘸饱了自制的墨汁,展开一张裁剪得极窄、质地坚韧的桑皮纸。

    落笔。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的声音几近于无。墨色深沉,字迹却细小如蝇头,

    笔画间透着一股内敛的锋芒。他写得极快,内容简明扼�:“苏氏寿宴,府库充盈,

    远超商贾之常。盐商李茂进献紫玉珊瑚树一尊,高逾三尺,

    估银八千两;绸缎商王禄呈赤金寿桃一对,重五十两。苏承宗席间自夸,

    新得‘江南织造局’岁贡云锦十匹,言‘有门路’可通内库。其子苏文瑞,

    常于城南‘快意楼’豪赌,输赢动辄千金。府内戒备松懈,

    唯后花园西角门夜半有护院两班轮值,间隔约两刻。疑其财路涉私盐、织造贪墨及**抽头。

    江宁刺史张沛,似与苏家过从甚密,上月曾密会于苏府‘藏秋阁’,屏退左右,

    时长一个时辰。密字叁柒号,呈报。”最后一个字落定,墨迹在坚韧的桑皮纸上瞬间干透。

    沈砚放下笔,轻轻吹了口气。他将纸条仔细卷成细小的圆筒,

    又从铁盒中取出一点暗红色的特制蜡泥,用烛火小心烤软,均匀地封住卷筒两端。蜡封上,

    一个极其细微的、形似龙爪的印记一闪而逝。做完这一切,他吹熄了烛火。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模糊的格子。

    沈砚像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像,静**着,侧耳倾听着府邸深处传来的、遥远的更漏声。

    “梆——梆——梆——”三更的梆子声,沉闷而清晰地穿透寂静的夜。沈砚动了。

    他无声地站起,换上深灰色的夜行衣,将那个小小的蜡封密信仔细藏入贴身的内袋。

    没有走门,他轻轻推开书案后那扇不起眼的木窗,身形如狸猫般灵巧地翻了出去,

    融入墙根浓郁的阴影之中。夜风带着深秋的肃杀,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也掩盖了他移动时细微的声响。他贴着墙根,避开偶尔巡夜家丁手中灯笼晃动的光斑,

    熟稔地穿梭在亭台楼阁的阴影里。目标明确——后花园西角门附近那段相对低矮的府墙。

    府墙高逾一丈五尺,青砖垒砌,光滑陡峭。墙头插着防止攀爬的尖锐碎瓷片。

    沈砚在墙根阴影里停下,抬头估算了一下距离。他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猛地发力前冲,

    足尖在粗糙的砖缝间精准地借力一点,身体轻盈拔起,左手如电般探出,

    牢牢扣住墙头一处特意选好的、碎瓷片稍显稀疏的位置,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就在他右臂发力,准备引体向上翻越墙头的刹那——“呜…汪!汪汪汪!

    ”一阵凶猛的犬吠毫无预兆地炸响!伴随着沉重的奔跑声,

    一条体型硕大、毛色油亮的黑色獒犬,从墙外不远处的树丛阴影里猛扑出来!

    显然是苏府豢养、专门在夜间巡视府墙外围的恶犬!它发现了沈砚这个不速之客,

    狂吠着直冲墙根!沈砚瞳孔骤缩!他此刻身体悬空,左手扣着墙头,右手刚刚发力,

    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恶犬扑来的速度极快,腥风已至脚下!电光石火间,

    沈砚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将身体向左侧墙头全力一荡,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恶犬向上扑咬的利齿。但身体荡开的巨大惯性,

    却让他扣住墙头的左手被粗糙的砖石和尖锐的碎瓷狠狠一刮!“嘶——”一声压抑的痛哼。

    左手小臂外侧传来**辣的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浸湿了衣袖。同时,

    身体也因为这仓促的闪避而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墙内跌落!“砰!

    ”沉闷的落地声在寂静的花园角落响起。沈砚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左手小臂传来钻心的疼痛,鲜血迅速染红了深灰色的衣袖。墙外,那恶犬依旧在狂躁地吠叫,

    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冷汗瞬间浸透了沈砚的背脊。他强忍着剧痛,

    挣扎着想立刻起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然而,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

    伴随着压抑着怒气的低喝,已经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耳中:“谁在那里?!好大的胆子!

    给我滚出来!”是苏玉绾的声音!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迅速扫视四周,

    只有几丛低矮的冬青,根本无处藏身。脚步声越来越近,灯笼昏黄的光晕已经晃了过来,

    将他狼狈蜷缩的身影笼罩其中。苏玉绾提着一盏琉璃风灯,身上披着一件素色的锦缎斗篷,

    显然是夜半难眠出来散心。当灯光照亮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和他手臂上刺目的鲜红时,

    她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即,

    那双漂亮的杏眼里迅速被浓烈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怒火占据。她快步走到沈砚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琉璃灯的光将她的脸色照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沈砚?”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深更半夜,

    你鬼鬼祟祟翻墙?又输光了银子,想偷府里的东西去填你那无底洞的赌债?!

    ”她根本不给沈砚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

    目光死死盯住他染血的左臂和身上沾满泥土草屑的夜行衣,仿佛看到了最不堪入目的脏污,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狠狠刺下:“狗改不了吃屎!我苏家供你吃穿,你就这样回报?

    窝囊废!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沈砚支撑着站起身,

    左臂的伤口因为用力而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脚下的枯草上。他抬起头,

    迎上苏玉绾那双燃烧着怒火和鄙夷的眼睛。他想开口,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解释?

    说自己是皇帝的密使,深夜翻墙是为了查案?谁会信?在苏玉绾,在整个苏家人眼里,

    他沈砚,永远只是一个依附苏家、不事生产、还可能染上赌瘾的废物赘婿。他张了张嘴,

    最终只化作唇边一丝极其苦涩、极其无奈的弧度。

    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被误解的痛楚,积压的屈辱,

    以及一种近乎麻木的悲凉。“呵。”苏玉绾看着他这副“默认”的姿态,

    胸中的怒火更是炽盛。她猛地抬手,动作快得沈砚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得“啪”一声脆响!

    沈砚只觉得腰间一轻,系在腰带上的那块玉佩已被苏玉绾狠狠扯下!那是他入赘时,

    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一块成色普通、雕工粗陋的平安扣玉佩,他一直贴身戴着。

    苏玉绾看都没看那玉佩一眼,仿佛抓着什么令人恶心的秽物。她手臂奋力一挥,

    用尽全身力气般,将那玉佩狠狠砸向沈砚脚下坚硬的青石板地面!“哐当——咔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如同心弦崩断!玉佩瞬间四分五裂,

    飞溅的碎片在琉璃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绝望的光。“烂泥!永远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苏玉绾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却又无比狠绝。

    她死死瞪了沈砚最后一眼,那眼神里再无半分温度,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厌弃。然后,

    她猛地转身,素色的斗篷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提着那盏琉璃灯,

    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上他身上的“晦气”。

    昏黄的光晕随着她的离去迅速远离,只留下沈砚独自一人,伫立在深秋冰冷的黑暗之中。

    夜风呜咽着穿过竹丛,带来彻骨的寒意。脚下,是碎裂的玉佩残骸,

    如同他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尊严。左臂的伤口依旧在流血,疼痛尖锐,

    却远不及心口那片空洞的冰冷。沈砚缓缓弯下腰,伸出未受伤的右手,

    指尖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摸索着。他小心翼翼地,一片,又一片,

    将那些染着尘土和草屑的玉佩碎片捡拾起来。碎玉的边缘锋利,割破了他的指尖,

    沁出细小的血珠,他却恍若未觉。冰冷的碎玉硌在掌心,尖锐的棱角刺痛皮肤。

    他慢慢直起身,摊开手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掌中这堆再也无法复原的残骸。

    母亲临终前将玉佩塞入他手心的温度,仿佛还在昨日。他用力地、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碎玉的棱角深深嵌入掌心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却奇异地压下了手臂伤口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第二章:骤雨摧朱门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

    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江宁府。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汇成浑浊的水流沿着高翘的檐角急泻而下,在庭院青石板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

    天空阴沉如墨,压得人喘不过气。苏府那气派非凡的朱红大门,此刻却被粗暴地撞开了半边。

    沉重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门内,再不复昔日的富贵井然,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的末日景象。穿着玄色皂衣、腰挎横刀的官差如潮水般涌入,

    神情冷肃,动作粗鲁。

    柜的碰撞声、器物碎裂的刺耳声、女眷惊恐的尖叫哭泣声……各种声音混杂在滂沱的雨声里,

    奏响了一曲凄惶的丧歌。“查!仔细地查!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领头的是个面皮白净、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年轻官员,江宁府通判王焕。

    他站在前院正厅滴水檐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满院的嘈杂。

    “你们干什么?!放肆!这是我苏家的东西!谁敢动!

    ”苏承宗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反剪着双臂,死死按在冰冷的廊柱上。他目眦欲裂,

    身上那件象征财富的紫缎员外袍被扯得歪斜凌乱,沾满了泥水,

    脸上再不见半分寿宴时的红光满面,只剩下猪肝般的涨红和极致的惊恐愤怒。“苏承宗!

    你咆哮公堂、阻挠办案,罪加一等!”王焕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如同看一只在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他展开手中一张盖着鲜红官印的文书,朗声宣读,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苏家人的心上:“奉江宁府衙令!查江宁富商苏承宗,勾结盐枭,

    倒卖私盐,数额巨大,罔顾国法!其子苏文瑞,开设地下赌坊,放印子钱,逼死人命,

    罪大恶极!苏府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现予查封!一应人等,暂押府衙候审!

    家产悉数登记造册,听候发落!”“不!这是诬陷!天大的诬陷!

    ”苏承宗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王大人!王通判!

    我要见张刺史!我要见张沛张大人!他可以为苏某作证!苏某对张大人一向恭敬有加,

    逢年过节……”“住口!”王焕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张刺史?哼,

    此刻恐怕自身难保!尔等贪赃枉法,罪证确凿,休要攀扯他人!带走!”差役不由分说,

    粗暴地推搡着瘫软如泥的苏承宗和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秋叶的苏文瑞,

    如同拖拽两条死狗,将他们押向停在府门外、被雨水冲刷得湿淋淋的囚车。

    整个苏府彻底陷入了混乱的深渊。女眷们的哭声震天动地,

    丫鬟仆妇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躲避,又被凶神恶煞的差役驱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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