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没有说下去，她看向许盏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然后重新开口。
“欧阳他以前并不是学霸……”
话未说完，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小时候胆子很小，经常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每次都是欧阳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
她眼神悠远，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他小时候特别开朗，比顾墨词还受欢迎。”
“而我因为胆小，身边没什么朋友，他就会想办法逗我开心，教我学会勇敢，他那时就像个小骑士一样守卫着我。”
说着说着，她就开心地笑起来。
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脸上的笑却慢慢变得苦涩。
许盏月微一挑眉，“然后呢？”
怕不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卫舒收起笑容，脸色恢复平静。
“本来我们约定一起努力上同一所高中和大学，可初二那年就出了事。”
“他父母因为感情不合分开了，阿姨将欧阳大哥带去了国外，而叔叔很快又再婚，组建了新的家庭，之后欧阳被爷爷奶奶接过去一起生活。”
许盏月突然觉得有点无聊，故事俗套的让她不自觉开口。
“他该不会受到打击后开始打架斗殴，不学无术？然后被某个人感化，努力学习逆袭成学霸？”
她一想到后面是这样的情节，就开始犯困。
卫舒看她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想说并没有猜对。
“欧阳确实受打击了，不过——”
许盏月懂了，离婚的爸，剩下的他，破碎的家。
普通人都受不了。
何况是天之骄子的欧阳少爷。
难为他现在成长得这么优秀。
卫舒对上她的视线，接着说刚才的话。
“不过他没有打架斗殴，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也不怎么来学校。”
“我们刚开始都以为过段时间他就会想通了，毕竟他以前……”
许盏月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自然地接过话，“毕竟以前阳光开朗。”
但这种人遭受变故后，往往会比一般人更加难以接受。
卫舒也没有想到，以前的欧阳叙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人缘也好，经常都是他去安慰别人，结果……
“欧阳他一直走不出来，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后面还和外校的一些混混待在一起，每天打游戏，吃廉价食物，过贫民生活。”
说到这里，她似乎也有点不敢置信。
“他甚至还花钱给那些生活幸福的家庭当儿子和弟弟。”
许盏月嘴角一勾，莫名有点想笑，“少爷变形计？他之后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莫非真是被某人感动了，然后一扫颓废，努力学习？
“是欧阳大哥！”
卫舒的语气非常笃定，脸上也满是对这个邻家哥哥的崇敬之情。
“他被欧阳爷爷叫了回来。”
“看到弟弟变成这样，欧阳大哥用两年时间就完成了国外的学业，回国接手集团，把欧阳保护在羽翼之下。”
许盏月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挺幸运。”
除了爷奶，还有疼爱他的哥哥。
卫舒：“……”
沉默半晌后。
“从那以后，他就想通了，开始回归正常生活。”
卫舒的语气慢慢变得有点激动，眼神也满是佩服，“而且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他就从倒数第一的学渣变成了年级前几名。”
即便是换做自己，也不太可能做到。
许盏月拧眉，有些不解，“你为什么执着于考过他？”
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好像迫不及待地完成某个任务又好像有点焦躁。
卫舒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月月，还记得你当初问我欧阳为什么没有去国际部吗？”
许盏月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他只要每次考第一，就能去国外留学。”
卫舒之前一直以为欧阳叙会和顾墨词他们去星曜的国际部。
哪成想，高一开学转头就和她一个班。
弄得她以为对方并没有忘记两人之间的约定。
结果没多久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是为了反向激励他，所以才故意要和他争第一？”
许盏月说出自己的猜测。
卫舒点头承认，“刚开始确实是有**他的意思，考试的时候会故意控分。”
顿了两秒，她又茫然地开口，“但后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在激励欧阳叙还是欧阳叙在激励我。”
许盏月没有解答她的困惑，只是问了一句，“那你开心吗？”
“……？”
卫舒静静地看着许盏月的眼睛，她在想。
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确实是抱着帮助欧阳叙的想法来实施这个计划的。
毕竟对方小时候一直帮她，变故发生后，她却没帮上什么忙。
所以，就想了这个办法。
不过这两年，她好像也挺乐在其中的。
思及此，她轻轻地笑了，“嗯，我很开心。”
许盏月：“开心就好。”
难怪之前开学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卫舒那么着急，原来不是想看自己的排名而是关心欧阳叙是不是第一。
她当时虽然看着失望，但好似又松了一口气。
许盏月就觉得卫舒的态度有点奇怪。
还有图书馆那次，她明显看到欧阳叙叫卫舒“书呆子”时，她紧攥的拳头。
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没想到对方会那样叫她而感到羞愤自嘲。
总之，挺复杂的。
上次吃饭，她也觉得卫舒并没有生气，她有时候看欧阳叙的眼神有她自己没察觉到的暖意。
现在吃了这么大一口瓜，许盏月心情有点微妙，“我现在抢了他的第一，他是不是只能留下来了？”
淡淡的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卫舒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今后有月月在，欧阳肯定拿不到第一了。
-
听完前因后果，许盏月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掏出手机发消息给顾墨词，直接问他欧阳叙是不是要考第一才能出国留学？
顾墨词收到微信，有点莫名其妙，迅速回过去一个“？”号。
许盏月和他简单说了下刚才的事，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顾墨词扬了扬眉，他有点惊讶。
【Lyric】：欧阳没想过要出国留学。
【Moon】：？
【Lyric】：他一直是想留在国内，而且考第一也是因为他大哥说只有这样才不会送他出国。
许盏月觉得误会大了，不知道卫舒从哪儿听的小道消息，她点点手机屏幕，回过去几个字。
【Moon】：那现在？
现在第一是她的了，欧阳叙真得出国？
顾墨词看出她想问什么，直接回复。
【Lyric】：其实欧阳大哥当初只是随口一说，他不想欧阳再变回以前的样子，而且他知道他喜欢卫舒。
明白了，合着两人是互相喜欢？
就是卫舒好像有点不自知。
这少爷**搞起纯爱来一点也不输普通人啊。
她都有点感动了。
许盏月手指点了点桌面，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她要和顾墨词干坏事。
【Moon】：我觉得这两人还得再考验一下，你说呢？
顾墨词仿佛透过手机屏幕看到女孩脸上捉弄的表情，他嘴角无意识勾了起来。
【Lyric】：听你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