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凌晨三点，梧桐街上只有"夜猫子"咖啡馆还亮着橙黄的灯。苏宁擦拭着咖啡杯，
动作熟练得像机器一样精确。这是他在这里工作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小宁，
302包间的客人要蓝山，记得加双倍奶泡。"老板陈姐从收银台抬起头，
眼神里带着意味深长的暗示。302包间。苏宁的手顿了顿。那是店里最贵的包间，
也是最特殊的。来这里的客人，要的从来不只是咖啡。苏宁端着托盘走向包间，推门而入。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长发披肩，身材曲线优美。"您好，
您的蓝山。"苏宁将咖啡轻放在桌上。女人缓缓转过身，是一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
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二十多岁的皮肤，眼神里带着成**性特有的韵味。"你就是苏宁？
"女人的声音很轻，像丝绸滑过耳膜。苏宁点头。他知道，又一个寂寞的夜晚开始了。
"我叫林雨薇。"女人伸出手，"听说你调的咖啡很特别。"苏宁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
感受到那份温度和细腻。林雨薇的手很软，指甲修剪得很精致，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您想要什么口味的？"苏宁问。
"你看我像什么口味的人？"林雨薇端起咖啡，眼睛始终盯着苏宁。苏宁打量着她。职业装，
名牌包，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还有那种隐藏在深处的疲惫。"摩卡。"苏宁说，"甜中带苦，
层次丰富。"林雨薇笑了，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忧伤。"你很会看人。"她说，
"难怪陈姐说你是这里最受欢迎的咖啡师。"苏宁没有接话。
他学会了在这种场合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冷漠，也不过分热情。这是生存技巧。
"坐下陪我喝杯咖啡吧。"林雨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苏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这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陈姐说过，客人的需求就是店铺的生存之道。"你多大了？
"林雨薇问。"二十五。""还在读书？""已经毕业了。"苏宁看着她，"您呢？
""三十二。"林雨薇苦笑，"老女人一个。"苏宁摇头："您很美。"这不是恭维，
是事实。林雨薇确实很美，那种成熟的美，有着年轻女孩无法比拟的魅力。"谢谢。
"林雨薇喝了一口咖啡，"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苏宁摇头。
他从不主动询问客人的私事，这是规矩。"因为寂寞。"林雨薇的声音很轻，
"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有房子，有车子，有工作，有钱，但就是觉得空虚。"苏宁看着她，
没有说话。他能理解，因为他也寂寞。不过他的寂寞和她的不同，他的寂寞来自贫穷，
她的寂寞来自富足。"我老公是个工作狂，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林雨薇继续说，
"我们结婚五年了，但我感觉我们像陌生人。""也许他只是太忙了。"苏宁说。"忙？
"林雨薇冷笑，"他忙着和他的秘书约会，忙着在外面养小三。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苏宁沉默了。这种话题太沉重，也太私人。"对不起，我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林雨薇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我们聊点别的吧。""您想聊什么？""你的梦想。
"林雨薇看着他，"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总该有梦想吧？
"苏宁想了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店。""就这样？""就这样。"苏宁点头，
"简单的梦想，简单的生活。"林雨薇凝视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我羡慕你。
"她说，"至少你还有梦想。"时钟指向四点，店里的音乐更加柔和。林雨薇起身准备离开。
"我能再来吗？"她问。"当然。"苏宁说，"我们随时欢迎您。"林雨薇点点头，
拿起包包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苏宁一眼。"苏宁，谢谢你陪我聊天。
"苏宁点头微笑，目送她离开。陈姐走过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不错，她很喜欢你。
"陈姐说，"像她这样的客人，一个月能来店里消费十几次，每次都点最贵的咖啡。
"苏宁没有回应，开始收拾桌子。"小宁，你要明白，这就是生活。"陈姐拍拍他的肩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要，我们只是满足她们的需要而已。"苏宁点头，
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不安。第二章第二天晚上，林雨薇又来了。
还是302包间，还是蓝山咖啡。不同的是，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更加突出了她的身材。"你昨天说想开咖啡店，我很好奇。"林雨薇开门见山地说。
苏宁为她倒咖啡，动作依然熟练。"有什么好奇的？""资金从哪里来？"林雨薇问，
"开一家像样的咖啡店，至少需要五十万。"苏宁的手顿了顿。五十万，
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慢慢攒吧。"苏宁说，"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要攒多久？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苏宁苦笑，"甚至更久。"林雨薇看着他，
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如果有人愿意投资你呢？"她突然问。
苏宁抬头看着她："什么意思？""我说如果。"林雨薇端起咖啡，
"如果有人愿意给你这笔钱，你会怎么办？""我会拒绝。"苏宁毫不犹豫地说。"为什么？
""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苏宁看着她的眼睛，"任何投资都是有回报要求的，
我承担不起。"林雨薇笑了，那笑容里有种欣赏。"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她说，"确实，
任何投资都有代价。""您想要什么代价？"苏宁问。
这个问题让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林雨薇放下咖啡杯，眼神变得深邃。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苏宁看着她，然后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给不了。
""你甚至不知道我要什么，怎么就确定给不了？""因为直觉。"苏宁说，"您要的东西，
不是钱能买到的。"林雨薇沉默了很久，然后轻笑出声。"你真的很有趣。"她说，
"我越来越喜欢和你聊天了。"两人就这样聊到了深夜。林雨薇讲她的工作压力，
她的婚姻困扰，她对生活的失望。苏宁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偶尔给出一些安慰的话语。
临走前，林雨薇突然问："苏宁，你有女朋友吗？""没有。""为什么？
""没遇到合适的。"苏宁说，"而且，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太穷了。"苏宁自嘲地笑，"爱情需要物质基础，这是现实。"林雨薇看着他，
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也许你错了。"她说，"真正的爱情，不在乎贫富。""您相信吗？
"苏宁问。林雨薇沉默了。她想说相信，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自己的婚姻就是最好的反驳，她和老公当初也是相爱的，但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我不知道。"她最终说，"也许世界上真的有那种纯粹的爱情，但我没遇到过。
"这句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林雨薇离开后，苏宁独自坐在包间里，
看着桌上还有余温的咖啡杯。他想起了大学时代的女友小雅。那时候他们确实相爱，
但最终还是因为现实的压力分手了。小雅需要安全感，而他给不了。
现在的小雅已经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男人，过着他永远给不了的生活。苏宁起身收拾桌子，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也许林雨薇说得对，爱情确实需要物质基础。但他不甘心，
他总觉得世界上应该还有那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的爱情。只是，那样的爱情在哪里呢？
第三章林雨薇成了店里的常客。几乎每隔一天她就会来一次，每次都要苏宁陪她聊天。
陈姐对此很满意，因为林雨薇每次消费都很高，而且从不砍价。
其他员工开始对苏宁侧目而视。"小宁真是走运啊，遇到这么大方的客人。
"小刘在休息时说，眼神里带着羡慕和嫉妒。"听说那个女人是开公司的，很有钱。
"小张接话，"苏宁要是能攀上这条线，就发达了。"苏宁没有理会这些议论，
但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同事们在想什么，但他和林雨薇之间真的只是聊天而已。
那天晚上，林雨薇又来了。这次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怎么了？
"苏宁关心地问。"和老公吵架了。"林雨薇苦笑，"因为钱的问题。""钱？
"苏宁有些意外，"我以为您不缺钱。""我确实不缺钱，但他缺。"林雨薇端起咖啡，
"他的公司出了问题，需要大笔**。""那您帮他不就行了？""我已经帮了三次了。
"林雨薇摇头，"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但每次都有新的问题。我开始怀疑，
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提款机。"苏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婚姻问题太复杂，
他没有资格评论。"你知道吗，我们今天吵架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林雨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你这个女人除了钱还有什么用？
"苏宁皱眉："他怎么能这么说？""也许他说得对。"林雨薇自嘲地笑，"我除了钱，
确实没什么用。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也不会撒娇卖萌。我唯一的作用就是赚钱。
""不是这样的。"苏宁认真地说，"您很善良，很有智慧，也很关心别人。
这些都是珍贵的品质。"林雨薇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苏宁，你知道吗，
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她说，"不是因为我的钱，
而是因为我这个人。"这句话让苏宁心里一动。他看着林雨薇的眼睛，
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薇姐，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距离。"苏宁说。"为什么？
"林雨薇的眼神瞬间变得失落。"因为这样对大家都好。"苏宁说，"您是有家庭的人，
我只是一个咖啡师。我们之间不应该有其他的关系。"林雨薇沉默了很久，然后点点头。
"你说得对。"她说，"是我越界了。"那天晚上，林雨薇离开得很早。走的时候，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头看苏宁一眼。苏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自己做得对，但为什么会有种失落的感觉？第二天，林雨薇没有来。第三天，
也没有来。一个星期过去了，林雨薇再也没有出现过。陈姐开始不满了。"小宁，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林**的事？"陈姐质问，"她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你不能把她赶跑了。""我没有得罪她。"苏宁说，"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保持距离。
""什么距离不距离的？"陈姐不耐烦地说，"客户就是上帝，她高兴就行。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挑三拣四的。"苏宁没有反驳，但心里很不舒服。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也许陈姐说得对，他只是一个咖啡师，
没有资格拒绝客户的需求。但是，如果连自己的底线都放弃了，
那他和那些真正的牛郎有什么区别？苏宁陷入了矛盾之中。第四章两周后的一个雨夜，
林雨薇再次出现在咖啡馆。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连妆容都没有以前那么精致。"蓝山，双倍奶泡。"她对苏宁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宁点头，为她准备咖啡。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两人坐在包间里，
气氛异常尴尬。"我离婚了。"林雨薇突然开口。苏宁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有惊讶和关心。
"因为钱的问题？"苏宁问。"不完全是。"林雨薇苦笑，"是因为我发现，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五年的婚姻，我就像一个工具人，负责赚钱，负责养家，
负责承受他的所有负面情绪。""您现在还好吗？""好？"林雨薇自嘲地笑，
"我不知道什么叫好。房子被分了一半，公司的股份也被分了一半。我努力了十年的事业，
一夜之间缩水了一半。"苏宁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有同情和心疼。"你知道吗，离婚的那天，
我坐在律师事务所里，突然想起了你说过的话。"林雨薇看着他，
"你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投资都有代价。""我当时说的是咖啡店的事。""不，
你说的是人生。"林雨薇摇头，"我把自己的青春和真心投资在那个男人身上，
以为能收获爱情和幸福。结果呢？我收获的只有背叛和伤害。"苏宁看着她，
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许是我看错了人。"林雨薇继续说，"但至少现在我自由了。
""自由是好事。"苏宁说。"是吗？"林雨薇看着他，"可是我不知道自由之后该做什么。
"这句话让苏宁想起了自己。他也在追求自由，追求属于自己的咖啡店，
但真正得到自由之后呢？他真的知道该做什么吗？"薇姐，我想为您调一杯特别的咖啡。
"苏宁突然说。"什么咖啡？""重新开始。"苏宁站起身，"这是我自己调配的，
还没有给任何人喝过。"林雨薇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苏宁在吧台忙碌着，精心调配着每一种原料。这杯咖啡他构思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机会**。
十分钟后，苏宁端着一杯散发着独特香气的咖啡回到包间。"请品尝。"苏宁说。
林雨薇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什么味道？"她惊讶地问。
"苦涩、甘甜、回味悠长。"苏宁说，"就像人生，有苦有甜，
但最重要的是那股不屈的韧劲。"林雨薇又喝了一口，眼眶突然红了。"谢谢你。
"她哽咽地说，"这是我这段时间喝过的最好的咖啡。""不客气。"苏宁说，
"每个人都值得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天晚上，林雨薇喝完了整杯咖啡，
然后安静地离开了。走的时候，她的步伐比来时轻松了很多。苏宁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有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不是来自金钱，而是来自帮助别人的快乐。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用自己的手艺给别人带来温暖和慰藉。第二天，
陈姐找到苏宁。"小宁，林**昨天给店里转了一万块钱。"陈姐说，脸上满是笑容，
"她说这是给你的小费。"苏宁皱眉："我不能要这笔钱。""为什么不能要？
这是你应得的。""因为这不对。"苏宁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陈姐看着他，
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小宁，你真的很特别。"她说，
"但是特别的人往往活得很辛苦。"苏宁点头，他知道陈姐说得对。但他不想改变，
因为一旦改变了，他就不再是他自己了。第五章拒绝林雨薇的小费后，
苏宁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但他错了。第二天晚上，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咖啡馆，
直接来到吧台。"你就是苏宁？"男人打量着苏宁，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敌意。"我是。
请问您是？""我是林雨薇的前夫，董明远。"男人说，"我需要和你谈谈。
"苏宁心里一沉，但表面上保持冷静。"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关于我前妻的事。
"董明远说，"我听说她经常来这里找你？""林**是我们的客人，这很正常。""正常？
"董明远冷笑，"一个已婚女人天天往夜场跑，找一个小白脸聊天，这叫正常？
"苏宁的脸色变了："请您注意言辞。""我注意什么言辞？"董明远提高声音，
"你们这种地方我见得多了，不就是靠着花言巧语骗那些寂寞的女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