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柳清浅和离之后，我每日都在烟雨楼花天酒地。却无人知晓，我陪的，其实是当今圣上。
谁知，亲闺女竟来了烟雨楼。她鄙夷地看着我，满脸嫌弃。
“要不是继父邀你参加我的成年礼，我真不想认你这种废物！”当年，柳清浅为了她的姘头，
害我李家，家破人亡。我从小疼爱不已的亲闺女，如今也认贼作父。既然如此。这笔账，
是该好好算算了。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烟雨楼的雕花窗棂上。
我正与几个相熟的姑娘嬉笑玩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鸨母迈着碎步匆匆进来，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李公子，外面有位姑娘求见，说是有要事。”我正玩在兴头，
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进来便是，别扰了兴致。”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
只见一位女子立于厅中。我醉眼朦胧，下意识以为是鸨母新寻来的姑娘，
嘴角勾起一抹调笑：“姑娘生得这般标致，可是新来这花楼？快来与爷喝几杯。
”秦念芙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带着几分清冷：“李凤仙，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的怒喝，敲醒了我几分醉意。我这才看清，是自己的亲闺女。如今，
却成了秦家的大**。就连姓，都随了秦家。作为她爹，秦念芙却直呼我的名字，
如今是丝毫没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找我何事？”我神色恢复了些许冷淡，端起酒杯，
轻轻摇晃着，里面的酒水泛起微微涟漪。秦念芙深吸一口气，说道：“明日便是我的成年礼，
继父特意让我来邀请你。”“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别来算了。”“我嫌丢脸。
”我呵呵一笑。随手从桌上抓起一瓶酒，抛向她，漫不经心地说：“既然这样，陪我喝一杯，
就当给你过了这成年礼。”秦念芙侧身敏捷地躲开，酒瓶子砸落在地，酒水四溅开来。
她气得脸颊泛红，眼中满是怒色，大声斥责道：“李凤仙，你就不能有点正形！
整日沉迷于这烟花之地，成何体统！”我心中一怒，猛地站起身来，
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声响。瞪着她，但又把话压了回去。从小，我对她百般呵护，
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掌上明珠。但自从柳清浅的姘头秦狄一出现，她便对我冷眼相待。
为了讨好秦狄，当时才刚豆蔻之年的她，就为了秦狄，对我这个亲生父亲，拳脚相加，
骂我不思进取。骂我哪哪都不如秦狄，说她娘亲嫁给我，是一生最大的悲哀。后来，
柳清浅和秦狄害我李家家破人亡那天。秦念芙却毫不犹豫当着我的面，喊了秦狄一声阿爹。
还当场扬言，从此姓秦，和李家再无关系。今日，却邀我参加她的成年礼。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如今京城东市日益繁荣。李家那块荒地，如今却价值万金。这一次，
怕是想把我这块祖传的地，都夺了去。“有你这么说老子的吗？你是我生的，你没这资格。
”我冷笑一声。秦念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微微眯起了眼睛。秦家，
既然主动邀我，我倒要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把戏。成年礼当天，
一夜的宿醉让我头疼欲裂。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斜。当我赶到秦家府邸时，天色已暗，
晚宴已然进行到尾声。府邸门口，灯火通明，家丁身着整齐的服饰，
一脸严肃地拦住我：“请柬。”我摸了摸身上，才想起根本没带请柬这回事，
眉头一皱：“没带。”“没有请柬，不能进去。”秦狄从门内走了出来，身着华丽的锦袍，
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不是凤仙兄？没关系，都是自家兄弟，放他进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侍卫放行，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我耸耸肩，径直朝里走去。
走进府邸，我一眼便瞧见主位空着，想也没想，便大步走过去坐下。
秦念芙和柳清浅原本正与宾客交谈，看到我这般举动，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秦念芙快步走到我面前，怒目而视：“李凤仙，你太放肆了！这主位岂是你能坐的？
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柳清浅也在一旁帮腔，神色颇为不悦：“就是，李凤仙，
你这般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简直有辱斯文！”我冷笑道：“规矩？我坐这又怎样？”笃定，
今日秦家邀我来，必是有求于我。这时，秦狄领着几位年轻的公子走了过来。“诸位，
这位便是李凤仙，自从李家衰落之后，便日日在烟雨楼逍遥，倒也是活得自在洒脱啊。
”言语间暗藏羞辱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那几位公子听后，
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也不在意。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全程秦狄几人竟没提东市那块地的事。谈笑风生，只无视于我。
似乎只是为了跟我炫耀，如今柳清浅和秦念芙跟了他，日子有多好。如今的秦家，
是多么兴旺。酒宴结束后，我回到烟雨楼。圣上早已在雅阁等候，见我回来，
他笑着问道：“你去秦家，情况如何？”我将在秦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给圣上听。
圣上当即气得拍案，“这对奸夫**，实在欺人太甚！”自幼，我喜于山色，乐于吟诗作赋，
对商贾之事向来不屑。当初，在江南游历时，遇见柳清浅，念她清纯，于是将她带回了京城。
本以为，她能陪我潇洒一生。谁知，她的野心，远比天高。骂我整日沉迷书画，不思进取。
还红杏出墙，有染秦狄，不守妇道。最后，为了秦狄，害我李家，家破人亡！自那之后，
我便沉迷这烟雨楼，日夜以酒消愁，却不料遇到了乔装出宫的圣上。他也是洒脱快意之人，
对我的诗词书画欣赏有加。久而久之，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既然这秦家还主动找上门来。”“当年李家的事，朕替你管。”翌日，
秦狄果然又邀我前往秦府。刚至门口，便见秦府门前的青石板上，秦念芙身着一身素淡衣衫，
直直地跪在秦狄面前。秦狄昂首而立，晨光勾勒出他那副自命不凡的身形，
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浅笑。秦念芙一脸虔诚，声音轻柔却清晰：“阿爹，自我入府，
您对念芙关怀备至，养育之恩重如泰山，念芙愿生生世世报答您。”目睹此景，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寒心。怕是知道我来，故意做给我看。
秦狄不过是凭借手段在京城站稳脚跟，便这般作威作福。而秦念芙竟对他如此卑躬屈膝。
秦狄眼角余光瞥见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凤仙兄，来来来，正好有一事与你相商。
”“你在东市不是有块祖传的地吗？”“如今念芙已过及笄，怕是很快会有郎婿上门。
你那块地不如转赠念芙，就当是给她以后的嫁妆了。”“念芙如今对你破有偏见，
我知道你当爹的心里不痛快，趁着这机会，我也想缓和你们父女俩的关系啊。
”秦狄说得冠冕堂皇，听得我只想笑。还以为，我是多么舍不得这闺女。而东市那块地，
承载着我李家的诸多过往，他觊觎已久。我笑了笑，果断拒绝：“闺女可以不要，
但地不能给。”秦念芙听闻，顿时气红了脸。但在秦狄的安抚下，旋即冷笑出声，
眼神中满是轻蔑：“李家早已今非昔比，你也不过是个整天只知在烟雨楼花天酒地的浪荡子。
”“我看那块地迟早有一天也被你败在那烟雨楼里。”“你现在就是个废物！”我大笑出声，
笑声中却含着一阵悲凉。“秦念芙，你摸着良心说，你年幼时，我对你如何？”“可你呢？
小小年纪便对我这个亲爹冷言冷语，拳脚相向，简直大逆不道！”“今日，
我就在这众人面前宣布，从此断绝与你的父女关系！”秦念芙气得咬牙，
指着我鼻子怒喝：“你有资格说我吗！还不是你，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还得让我娘亲伺候你！”柳清浅闻声，也从府内出来，一脸娇怒。“李凤仙，
你有什么资格来闹！你李家今日这般落魄，跟我和念芙有什么关系！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本来就不配当爹！甚至都不配有脸活着！”周围百姓原本只是路过，听到动静，
纷纷围聚过来。“是啊，这厮整日沉迷烟雨楼，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有脸过来骂她们母女，
真是不知廉耻。”“这种**，死了得了。”“就是，要不是秦家心善，收留了她们母女。
要不然她们母女，得过怎样的苦日子。”我被一阵辱骂淹没。秦狄的嘴角，
更是浮现一抹得意。然而就在这时，圣上的门客杨员外阔步而来。他神色冷峻，
径直走到柳清浅和秦狄面前，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们几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在这兴风作浪，真以为无人能制你们？”“尤其是你秦家，怎么发家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柳清浅脸色瞬间煞白，似要反驳，却又畏惧杨员外的身份，终究没敢出声。
秦狄也是一脸阴沉，但在杨员外面前，敢怒却不敢言。杨员外说完，直接拉住我的胳膊，
哈哈一笑，“走，咱们喝酒去，莫要在这与他们浪费时间，看着便心烦。
”我随着杨员外离开，瞧见柳清浅几人满脸难以置信。
他们定是没想到我竟与杨员外关系如此交好。深夜，我又喝得酩酊而归，却不料刚进屋，
便撞见了柳清浅。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薄纱长裙，领口微敞，露出细腻的肌肤。走到我身旁，
声音娇柔得近乎谄媚：“夫君，今日看到你与杨员外关系那般亲昵，
我才知自己当初有眼无珠。”“只要你肯帮我搭上杨员外这条线，我便回到你身边，
你意下如何？”看着柳清浅这娇柔欲滴的样子，我酒都醒了大半。这女人，为了钱，
还真是能屈能伸。冷笑一声，嘲讽道：“柳清浅，你怎么这么贱？
”柳清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不过就想让你帮个小忙，而且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
你还要让怎么样？”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像她这种女子，不去烟雨楼，才是真的可惜了。
“其实，你也不用非得攀上杨员外这条线，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一听这话，
柳清浅顿时来了精神，急切地看着我，问道：“快说，有何方法？”我微微一笑，
回复道：“我介绍烟雨楼的鸨母给你，你去她那，定前程似锦。”“你说什么！
”“你……”“简直不可救药！”柳清浅被我这话气得直咬牙，但不知想到什么，
又强行压下了怒火。随后，甩袖而去。房间里一时陷入死寂。次日晌午，
秦狄竟然亲自找人抬轿，将我接到了秦府。秦狄一看到我，立马眼眶泛红，
带着哭腔：“凤仙兄，我自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如今秦家深陷困境，
看在念芙的份上，只要你肯拉秦家一把，帮我们渡过这难关。”“我向你保证，
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上客！”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了。秦念芙的语气，也难得得软了下来。
“爹，女儿知道错了，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女儿给爹道歉。”说完，她微微躬身，
朝我请了个安。柳清浅也端了壶上好的龙井，到我面前，嘴角留着一抹难得一见的温柔。
我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所以，你们是想要地，还是要牵线杨员外？
”秦狄当即谄媚一笑。“凤仙兄，我定不让你吃亏，你家那祖传的地，我出三千两黄金。
”“若你能帮我牵上杨员外这条线，再给你一千两。”看来，秦狄是真当我不闻商贾之事，
对如今东市的地价，毫无了解。单单那地，如今就值一万两。见我迟迟没有回话，
柳清浅先急了起来。“凤仙，你倒是说句话呀。”“只要你答应，念芙永远是你闺女，
不管怎样，她都是你的亲骨肉。”我终于放下茶盏。抬头，缓缓看向了柳清浅。“行，
既然今日你们都这么明码标价了，那我给你们，好好算算。”“当初，你离开李家，
借机侵吞的家产值多少钱，你应该清楚吧？”“再加上如今东市那块地，我要价不高，
五万两黄金，以前的账，一笔勾销。”五万两，可以说，要了秦家的命。果然，几人的脸色，
瞬间都阴沉了下来。尤其是秦念芙，当即压不住性子，杏目圆睁，
指着我的鼻子开骂：“李凤仙，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竟有脸说出五万两！
”“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德性！这么多年了，一事无成，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
”“如今秦家有难，找你帮忙，那是看得起你！”秦狄还试图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