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亲的冰河世纪赵谌二十九岁了，在他那个十七线小城市里，这个年龄还没对象，
简直就是在亲戚邻居嘴里挂了号。每次家庭聚会，饭桌上的话题总能精准地拐个弯，
最后稳稳砸在他头上。“谌谌啊，眼光别太高了，过日子嘛，差不多就行。
”大姨的嗓门穿透力极强，筷子尖点着他，仿佛在指点江山。“就是，你看隔壁老王家儿子，
孩子都打酱油了！你妈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二姑夫慢悠悠地抿了口酒，火上浇油。
赵谌低着头，筷子机械地戳着碗里的米饭粒，那粒米都快被他戳出洞来了。他能说什么？
反驳？只会引来更多苦口婆心。沉默，是他唯一的盾牌。但沉默之下，
一股烦躁又带着点麻木的情绪，像烧开的水壶里翻滚的气泡，顶得他心口发闷。
他能感觉到母亲担忧又期盼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脊背上。他理解她的焦虑，
可每次这种场合，他只想原地消失。他并非抗拒婚姻本身，只是……他总觉得，
那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人，不该是“差不多”就行。
他渴望一种被全然接纳、也被全然点燃的感觉，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在过往那些流水线般的相亲里，那种感觉从未降临。
从二十七岁被推上这条“赛道”，到如今二十九岁，赵谌的战绩是惨淡的“九连败”。
这九个姑娘，像九种不同调性的背景音乐，在他生命里匆匆响起，又仓促地戛然而止。
最短命的，只见过两面。那姑娘长得挺漂亮，是那种放在人堆里会发光的好看。
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馆，赵谌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紧张得手心冒汗。姑娘姗姗来迟，坐下后，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没怎么说话，低头刷手机的时间比看他的时间长。
赵谌搜肠刮肚找话题，得到的回应是“嗯”、“哦”、“还行吧”。第二次约看电影，
黑暗中，赵谌能清晰地感觉到旁边座位散发出的不耐烦的气息。散场后，
姑娘很直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赵谌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干脆利落。
他付了两次的咖啡钱和电影票钱，心里想的是，算了，就当请陌生人喝了杯咖啡，
看了场电影。对方放弃他的那一刻，他心底那点微弱的、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瞬间被冰封，只剩下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哭哭啼啼求复合？不存在的。
那是属于别人的剧本。也有相处时间稍长的，见过十八九次。姑娘性格温和，
甚至可以说是体贴。他们会一起吃饭、看电影、逛公园，像一对相处多年的老朋友。
赵谌恪守“规矩”，所有花销一力承担，从不让对方掏一分钱。他以为这是绅士，是诚意。
姑娘也从未推辞。赵谌有时也会想，这样平静地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但就在他以为“差不多”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姑娘在一次晚饭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赵谌，你很好，真的。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
像朋友多过像恋人。要不，就这样吧？”赵谌正低头夹菜的手顿在半空。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慢慢放下筷子，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锐光，
像是冰面突然裂开的一道细纹。“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比对方更干脆。
他付了那顿最后的晚餐钱，走出餐厅，晚风吹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他深吸一口气，
将那点还没来得及升温的、名为“好感”的东西，从心里彻底清零、删除。不是不难过，
只是那“放弃”二字出口的瞬间，一种刺骨的寒意便覆盖了所有，
将心底那点微末的暖意瞬间冻结成冰。他是敏感的，更是骄傲的。被放弃，意味着不被选择，
意味着自己的价值在对方的天平上分量不足。这种认知带来的冰冷屈辱感，
远胜于失去一个“差不多”对象的不舍。母亲曾劝他：“掰了就掰了，
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好嘛，多条人脉。”赵谌尝试过一次。那是个比较开朗的姑娘，
分手也算和平。一次周末，他鬼使神差地发了条消息：“晚上有空吗？XX新开了家火锅店，
听说不错。”对方居然秒回：“好呀！”可真正坐在火锅蒸腾的热气里，
气氛却尴尬得像冻住的鱼。曾经能聊的话题，此刻都变得干巴巴、索然无味。眼神偶尔碰撞，
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分开。姑娘努力找话题，赵谌也尽力配合，
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别扭和疏离。那顿饭吃得赵谌如坐针毡，
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从此他彻底明白，相亲失败后的男女，最好的归宿就是相忘于江湖。
留着联系方式，不过是通讯录里一个沉默的符号，一个随时会引爆尴尬的雷区。
更让赵谌困扰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极度排斥陌生人的肢体接触。
这仿佛是他内心世界的一道警戒线，一道无形的墙。一次相亲，对方是个热情主动的姑娘。
看完电影出来，人潮拥挤，姑娘很自然地伸出手，想挽住他的胳膊。
就在那指尖即将触碰到他外套袖管的瞬间，赵谌像被电击一样，猛地向旁边撤了一大步，
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撞到旁边的人。姑娘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错愕和难堪。
赵谌自己也愣住了，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尴尬和一丝歉意，
但他无法控制那种瞬间涌起的、近乎生理性的强烈不适感。“对…对不起，”他声音干涩，
“我…不太习惯。”那次之后，姑娘再没联系过他。他能理解，换谁都会觉得他是个怪人。
还有一次，公园散步，聊得还算可以。傍晚的风有点凉，姑娘抱着胳膊缩了缩，
轻声说：“有点冷呢。”赵谌听懂了暗示，但身体里那个警报器疯狂鸣叫。脱外套？披过去？
这些动作意味着不可避免的靠近和接触。他僵在原地，几秒的沉默后，
他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那…要不我们找个室内坐坐？”姑娘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后来，
也就没有后来了。这种接触带来的不适感，像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肌肉紧绷，心跳加速，
胃部隐隐抽搐。不是厌恶对方，而是身体先于意识发出了强烈的警告和排斥信号。他能忍，
忍牵手——仅限于那种象征性的、短暂的、无法回避的接触，
比如过马路时对方出于安全意识的短暂一拉。但忍的过程并不好受，
就像强迫自己靠近一团无形的火焰，浑身都绷紧了，只盼着快点结束。结束后，
他会立刻拉开距离，在心里默默地把对方的分数扣成负数。至于更进一步的拥抱、搂肩？
绝对不行。那会触发他更激烈的防御机制，推开几乎是本能反应。久而久之，
赵谌对自己这种“怪癖”也感到一丝无奈和沮丧。他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他像个在冰河世纪里跋涉的旅人，
四周是茫茫雪原和呼啸寒风，相亲对象们如同一个个形态各异、却同样无法靠近的冰雕，
他一次次靠近，又一次次被那彻骨的寒意逼退。热情被冻僵，希望被冰封。他几乎要相信，
所谓的爱情火花，不过是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极光，美丽却遥不可及。或许，
“合适”就是他能期待的最好结局了，
至于那种能让他怦然心动、能让他心甘情愿放下所有防备的感觉，
大概只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母亲打来电话时，赵谌正窝在房间的沙发里，
对着闪烁的游戏屏幕发呆，手柄被随意丢在一边。“喂，妈。”“谌谌！
”母亲的声音永远带着一种饱含期待的穿透力，“好消息！张阿姨，就你王婶的表姐，
还记得不？她给你介绍了个姑娘！这次绝对靠谱！”赵谌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叹气。
靠谱？哪一次开头不是这么说的？“哦。”他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别‘哦’啊！
我跟你说，这姑娘姓叶，叫叶雯雯！在一家挺大的设计公司做平面设计，工作稳定，
人长得也秀气！”母亲语速飞快，生怕他下一秒就挂电话，“照片我看了，清清秀秀的，
一看就是好姑娘！比你小一岁，二十八了。家就在邻市，不算远！
关键人家也没啥乱七八糟的要求！”“嗯。”赵谌换了个姿势，
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那个不断被怪物砍倒的游戏角色上。清清秀秀？工作稳定？
听起来……和之前的九个，似乎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又一个即将加入他“相亲冰雕展”的新成员罢了。“你这孩子，上点心！
”母亲听出他的敷衍，有点急了，“人家姑娘说了，先加微信聊聊看，觉得合适再见面。
这样也好，省得你老抱怨见面尴尬。微信我这就推给你，你赶紧加！主动点！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赵谌敷衍着。挂了电话，几秒后，微信果然弹出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张手绘风格的风景插画，色彩温暖柔和，带着点艺术气息。名字很简单：雯。
赵谌盯着那条申请看了几秒，手指悬在屏幕上。加，还是不加？似乎没什么选择。
他叹了口气，指尖落下，点了“接受”。几乎是立刻，对话框弹了出来。【雯】：你好，
赵谌？我是叶雯雯。张阿姨介绍的。很标准、很客气的开场白。【赵谌】：嗯，你好。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赵谌】：听我妈说了。
【雯】：[微笑表情]那……我们先聊聊？【赵谌】：好。对话干巴巴地开始了。聊工作，
聊兴趣爱好，聊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赵谌的回复大多简短，
维持在一种礼貌但疏离的范围内。叶雯雯那边似乎也差不多，话不多，
但每条信息都回得认真，没有敷衍的表情包轰炸，也没有查户口式的追问。
她聊起自己喜欢的插画师，聊最近看的一本关于城市历史的书，语气平和，透着一股沉静。
赵谌偶尔回应几句，心底依旧是一片沉寂的冰原，没有一丝波澜被搅动。
他甚至主动抛出了自己的“底线”问题，带着一种提前筛选、避免日后麻烦的意图。
【赵谌】：有件事提前说一下，我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能接受吗？【雯】：巧了，
我也不抽，闻着烟味会头晕。[握手表情]【赵谌】：那就好。
还有……酒吧、夜店、温泉**这些地方，我基本不去。消息发出去，他等着。
这通常是姑娘们开始皱眉、或者觉得他古板扫兴的节点。然而，回复很快来了。
【雯】：[OK手势]没问题。我也不喜欢太吵闹混乱的环境，温泉**……没去过，
感觉有点不自在。酒吧偶尔朋友聚会会去坐坐，但纯粹聊天那种清吧，不喝酒，
只点果汁或牛奶。纹身的话，怕疼，也没想法。她的回复清晰、直接，没有一丝犹豫或勉强，
甚至主动补充了细节。这种坦然和界限感，让赵谌有点意外。
没有想象中的推诿、辩解或者试图说服他改变，就是简单的一句“没问题”，
划定了彼此的界限。他心底那潭死水，似乎被这干净利落的回答，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聊了几天，叶雯雯主动提了见面。【雯】：聊了几天，感觉……还行？
要不要见一面？看看有没有‘见光死’的风险？
[偷笑表情]赵谌看着那个带着点调侃的[偷笑]表情，愣了一下。
这姑娘说话……有点意思。【赵谌】：可以。时间地点你定？【雯】：周六下午怎么样？
地点……我查了下，市中心新开了一家评价不错的融合菜小馆子，环境安静，味道据说可以。
我把地址发你？【赵谌】：好。约定达成。赵谌放下手机，心里依旧没什么期待。周六下午，
融合菜小馆子……不过是相亲流程上再普通不过的一站。他像往常一样，
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的餐厅。选了个靠窗的安静卡座，点了杯柠檬水，
目光投向窗外熙攘的街道，思绪放空。窗玻璃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早已习惯的疲惫。
第二章转账的“闷棍”与山路的试炼窗外人流如织，阳光透过玻璃，
在桌面投下明亮的光斑。赵谌看着水杯里沉浮的柠檬片，思绪有些飘忽。这次见面，
大概又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在礼貌的寒暄、客套的问答和最后心照不宣的沉默中结束。
他甚至连对方的长相都懒得去想象，反正结果都一样。“请问……是赵谌吗？
”一个清亮温和的声音在桌边响起。赵谌回过神，抬头。一个姑娘站在桌旁，
微微歪着头看他，脸上带着询问的笑意。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
背着一个帆布包，头发松松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算不上惊艳，
但组合在一起很舒服，眉眼干净，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像浸润在溪水里的黑色鹅卵石，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感。和母亲描述的“清清秀秀”很吻合，
但比赵谌想象中多了几分……说不清的生动气息。“嗯，我是。叶雯雯？”赵谌站起身，
拉开对面的椅子。“对，是我。”叶雯雯落座，动作自然，“不好意思，没迟到吧？
路上有点堵车。”她说话时，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没有初次见面的刻意闪躲，
也没有过分热络的打量。“没有，我也刚到。”赵谌重新坐下，把菜单推过去，
“看看想吃什么？”点餐的过程很顺利。叶雯雯没有扭捏作态，
指着菜单上的几道特色菜询问赵谌的意见，两人很快敲定了三菜一汤。等待上菜的间隙，
话题从张阿姨聊起，又绕到各自的工作。叶雯雯说话语速适中，条理清晰，
讲到她参与的一个有趣的包装设计项目时，眼睛会微微发亮，带着一种专注的神采。
赵谌大多数时候安静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气氛比预想的要松弛自然一些。没有冷场，
也没有需要他绞尽脑汁硬找话题的尴尬。但他心底依然平静无波，像一池没有风掠过的深潭。
眼前这个姑娘，礼貌、清爽、谈吐得体，和之前的许多个一样，是“合适”的范畴，
却依旧没有点燃他内心任何一点特别的火花。菜上来了，味道确实不错。两人安静地吃着，
偶尔交流一下对菜品的看法。叶雯雯的吃相很好，不疾不徐，没有刻意的小口矜持，
也没有狼吞虎咽的不雅。赵谌注意到她似乎偏爱那道清炒时蔬。一顿饭接近尾声。
服务员撤走了空盘，询问是否需要甜品。两人都表示不用了。
赵谌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账单夹，准备去结账。这是他的固定流程。“稍等一下。
”叶雯雯忽然开口。赵谌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她。只见叶雯雯已经动作利落地拿出手机，
点开支付软件，对着账单夹上的金额扫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下一秒，
赵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他低头看去。
是一条转账通知。金额：饭钱的一半。数字精准，分毫不差。备注：AA。
赵谌盯着手机屏幕，足足愣了好几秒。那串数字和冰冷的“AA”备注，
像一块硬邦邦的板砖，猝不及防地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发出沉闷的“嗡”的一声。
相亲三十多次，这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相亲对象的AA转账！之前那些姑娘，
要么理所当然地等他结账，要么假意推辞一番最后还是由他付掉，最多说句“下次我请”，
而这“下次”往往遥遥无期。像这样二话不说，直接转账，干脆利落到近乎“粗暴”的方式，
前所未有。一股莫名的情绪猛地冲上赵谌心头。不是愤怒，也不是难堪，
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震动，混杂着愕然、一丝被冒犯的不适，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感？就像一潭死水里突然被投入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
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他抬起头，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语气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生硬：“你这是什么意思？”叶雯雯已经收起了手机，
神情平静坦然，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AA啊。第一次见面，没道理让你一个人承担费用。
”她的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算计或不好意思，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不占人便宜”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清晰而坚定。赵谌看着她那双坦荡的眼睛，
那股被冒犯的感觉奇异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强烈的冲击。他沉默了几秒，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着，最终没有点“接收”。他把手机屏幕按灭，推回桌子中央。“不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固执，“说好了我请你的。”“没有‘说好了’，
”叶雯雯立刻反驳，语气依旧平静，却有种不退让的坚持，“你只是习惯性地拿起了账单。
这不一样。”“我说是就是。”赵谌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他讨厌这种被强行“平等”的感觉，这打破了他固有的认知和节奏。
叶雯雯看着他明显不悦又强撑着的表情，眨了眨眼，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唇角似乎极快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觉得他这反应有点孩子气的有趣。
她没有继续在转账上纠缠，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赵谌的眼睛，话锋一转：“那好吧，
赵谌先生，这顿饭钱我先欠着。不过，我有一个提议——”她顿了顿，
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试探：“如果你觉得我还行，下次见面，换我请你。如果不行，
我们就互删，这钱，你也别想要回去了。怎么样？”这个提议出乎意料。赵谌再次怔住。
她不仅坚持AA，还直接把“行不行”的主动权，以一种近乎直白的方式抛回给他，
甚至用“钱不要了”来堵他的退路？这姑娘的思维方式……简直清奇。他看着叶雯雯。
她微微歪着头，等待着他的回答，眼神里有清晰的界限感，也有一种坦荡的勇气。
那潭死水般的内心，被这块名为“叶雯雯”的石头搅动得更厉害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弱的兴趣，像水底的暗流，悄然涌动起来。“行。”赵谌听见自己说，
声音比刚才稳了一些，“下次你请。”他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嘀咕：不占人便宜，
这确实……是个优点。加一分。叶雯雯脸上的笑容瞬间明朗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也像是达成了某个小目标。“一言为定！”第一次见面的结尾，因为这场“AA风波”，
反而在赵谌心里留下了一个异常清晰的印记。几天后，叶雯雯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雯】：周末有空吗？上次说好我请客的。不过……光吃饭好像有点单调？
你有没有想玩的地方？或者……随你挑？【赵谌】：都行。你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