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城最顶级的古玩鉴赏会上,我丈夫,那个靠我上位的凤凰男。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一杯滚烫的茶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我身上。只因为我戳穿了他和女学徒的**。
他的小情人指着我脖子上的假货笑我捡垃圾,他骂我丢人现眼。他们都等着看我跪地求饶,
却不知道,这场盛宴的主人是我。1「听风堂」的门楣是我亲手写的,沉香木的匾,
配上鎏金的字,透着一股别人模仿不来的古韵。可今天,这股古韵里,混进了一股子骚臭味。
我刚踏进门,就看见了那刺眼的一幕。顾海阳,我那个被我亲手扶起来的丈夫,
正站在一张黄花梨木的展柜前。他的手,正搭在柳莺莺的肩上,
姿态亲昵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而柳莺莺,那个刚来两个月的学徒,
正仰着一张纯真无害的脸,笑得花枝乱颤。真正让我血液凝固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血玉,色泽殷红,通透如凝脂,里面仿佛有血丝在缓缓流动。那是我席家的东西。
是我从小贴身戴到大,五年前送给顾海阳做定情信物,让他好生保管的血玉。我像一尊雕塑,
立在门口,手脚冰凉。店里的伙计看见我,想打招呼,却被顾海阳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终于看见我了,眉头不悦地拧成一团。「席晚,你怎么来了?满身的药油味,
熏到客人怎么办?」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来之前正在给哮喘的他熬制药油,
蹭了些在棉麻长裙上。那股让他安睡的味道,此刻成了他嫌恶的理由。
柳莺莺怯生生地躲到顾海阳身后,声音甜得发腻。「海阳哥,这位姐姐是谁啊?
她看我的眼神好凶哦,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她的手,还故意抚摸着胸前的那枚血玉,
红唇上翘,满是挑衅。顾海阳立刻将她护得更紧,像一只护崽的公鸡。「别怕,这是我太太。
她常年在家,不懂外面的规矩,别跟她一般见识。」他转向我,
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席晚!莺莺是店里的希望,是天赋最高的新人,
我指点她一下,是我的责任!你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像个怨妇一样!」
周围几个伙计开始窃窃私语。「那就是老板娘啊?看着比店长年纪大不少呢。」「是啊,
土里土气的,哪有柳莺莺这么水灵?」「嘘!我可听说,店长最近跟柳莺莺走得很近,
上次盘库,两人在库房里待了快一个钟头才出来,出来时柳莺莺嘴都肿了……」
这些话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盯着顾海阳,一字一顿地问。「她脖子上的玉,
你给我解释一下。」顾海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大的恼怒所取代。
「什么玉不玉的!那是高仿!我买来给莺莺当教材用的!」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
压低了声音,话语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席晚,我警告你,别在外面给我丢人!
我顾海阳今天能当上『听风堂』的店长,全靠我自己!
你除了窝在家里摆弄那些没用的花花草草,你还会干什么?」「赶紧滚回去!
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我看着他这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那笑声很轻,
却让整个「听风堂」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顾海阳,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的一切,
到底是谁给的。」我说完,转身就走,多一眼都懒得看那对恶心的狗男女。
走出那扇沉香木大门时,我听到身后柳莺莺假惺惺的啜泣。「海阳哥,
我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都怪我,这枚玉佩太贵重了,我不该戴的……」顾海阳的声音,
是毫不掩饰的宠溺。「宝贝别哭,她就是个神经病,嫉妒你年轻漂亮。放心,用不了多久,
她就得跪着来求我别抛弃她。」我坐进车里,看着后视镜中他拥着柳莺莺的画面,
心中那座温了五年的火山,彻底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封万里的雪原。
2在跟顾海阳结婚前,我妈就反复提醒我。「晚晚,这顾海阳虽有几分小聪明,但眼皮子浅,
心术不正,不是良配。你把『听风堂』给他,怕是引狼入室。」那时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觉得他事业心强,只是缺少一个机会。我以为,我给了他机会,他就会对我感恩戴德,
一辈子对我好。于是,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
将家族产业中一间位置最好的古玩店交给他打理,对外只说他是凭实力上位的店长。而我,
则隐于幕后,当一个看似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我天真地以为,这是对他自尊心最好的保护。
起初的一两年,他也确实对我百依百顺。我熬的药,他皱着眉头也会喝完。我做的饭,
他吃得干干净净。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大概是柳莺莺来的那段时间。
他开始嫌弃我熬的药油味道重,说影响他接待贵客。开始挑剔我做的菜太清淡,
说没有外面餐厅的**。他花在打理头发和衣服上的时间,比陪我说话的时间还长。有一次,
他去洗澡,手机落在客厅。一条消息弹了出来,备注是「我的莺宝宝」。
内容是柳莺莺发来的一张照片,一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配文是:「谢谢海阳哥,
你对我真好,爱你哟!么么哒!」那个包,要五万多。凭他的工资,根本不可能买得起。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钱哪来的?除了动用店里的备用金,
我想不到第二个可能。我拿着手机去质问他,他刚出浴室,看到我手里的手机,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席晚!**敢偷看我手机?」他一把抢过手机,
删掉信息,然后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跟莺莺只是普通同事!她家庭困难,
我资助她一下怎么了?你心眼怎么这么小?简直是不可理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像个深宅怨妇!我真是受够了!」「再敢乱翻我东西,我们就离婚!」「离婚」两个字,
像一把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过去五年,无论我们怎么争吵,他都绝口不提这两个字。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不是不敢,而是时候未到。现在,他的翅膀硬了,觉得可以摆脱我了。
我没有哭闹,只是看着他,平静地告诉他。「顾海阳,背叛我,你就等于失去一切,
包括追究你侵占店里资金的法律责任。」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吓唬谁呢?有病!」从那天起,我彻底死了心。曾经的恩爱,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我掏出的那颗真心,被他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3车开回老宅,
管家权叔已经等在了门口。他接过我的车钥匙,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大**,
您……」「权叔,帮我办件事。」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大**请吩咐。」
「下个月的『天工盛宴』,主办方不是一直在邀请我们席家的人出席吗?」「是的,
老会长亲自来了三次电话,说您要是不去,那首席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天工盛宴」
是国内古玩界最高规格的盛会,每年只邀请圈内最顶尖的五十位藏家和行家。席家,
向来是首席。往年我为了不暴露身份,都让权叔代为推辞。「你回电老会长,告诉他,今年,
席家的人会亲自到场。」权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太好了!大**,
我早就盼着您重新出山了!那顾……姑爷那边?」「通知盛宴的安保部门,
给听风堂店长顾海阳和他的学徒柳莺莺发两张站票。」权叔何等聪明,
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大**,我这就去办。」我刚走进茶室,
顾海阳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电话一接通,就是他怒不可遏的咆哮。「席晚!你今天什么意思?
在店里给我甩脸子,现在还敢不接我电话了?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没完!你必须给我,
给莺莺,郑重道歉!」我懒得跟他废话。「我很累,要休息。」「休息?我告诉你,
我明天要去见一个大人物,谈一笔大生意!你知不知道,这笔生意做成了,
我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店长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拉越大!」「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道歉,
这日子就别过了!」我笑了。还想做大生意?**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盯着窗外的竹林。
「顾海阳,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是你背叛了我。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允许之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或许是我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让他感到了陌生。但下一秒,
他就用更尖锐的嘲讽还了回来。「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席晚,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就是嫉妒莺莺比你年轻,比你有上进心吗?」「你这种心胸狭隘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
」「不过,看在莺莺帮你求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下个月的『天工盛宴』,
圈内的大佬都会去,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世面。」「到时候,我让你看看,
我顾海阳的人脉有多广!顺便帮你问问,有没有哪家铺子缺个打杂的,省得你天天在家发霉!
」我本该拒绝的。但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我没理由不成全他。「好啊。」
见我答应得如此顺从,他以为我又像往常一样服软了,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才对嘛。对了,
看你脖子空空的,我特地给你买了件礼物。」当晚,他回到家,扔给我一个廉价的首饰盒。
里面躺着一枚血玉吊坠。只是这枚,色泽黯淡,质地浑浊,是块连高仿都算不上的玻璃疙瘩。
我接过那块假玉,心里最后一点余温也散尽了。「席晚,以后别再乱吃飞醋了,
安心当你的顾太太,对你没坏处。」他说着,手就摸上了我的腰。我一翻身,用后背对着他。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压抑的怒火。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或许在他心里,
我这个黄脸婆,已经不配让他费力气了。4第二天一早,我被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吵醒。
是顾海阳在压低声音打电话,言语间满是得意和宠溺。「莺莺乖,你放心,
我昨晚一个指头都没碰她。」「跟你想的一样,我一说带她去『天工盛宴』长见识,
她立马就答应了。她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是想靠我巴结点人脉,找个活干。」
「等到了会场,你瞧好了,我怎么让她把今天的脸,丢到姥姥家去,给你出气。」「到时候,
等我搭上玉石协会的线,我就是副会长了!以后,我让你在整个古玩街横着走!」「对了,
那把破茶壶我找机会处理掉,别让她发现了,那老东西好像挺宝贝的。」电话挂断,
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已经醒了,吓了一跳。「席晚,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听到什么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听到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他尴尬地笑着,「就是个朋友,约我早点去会场,说是有个惊喜要给我。」我扯了扯嘴角。
「好啊,那我们早点去。」巧了。我也有个惊喜,要送给你。我们还没出门,
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就停在了门口。柳莺莺摇下车窗,笑靥如花。「海阳哥,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特地来接你。」然后,她看向我,眼里的挑衅不加掩饰。「席晚姐,
以后我和海阳哥共事的时间还多着呢,你可得把心放宽点哦。」顾海阳立刻在一旁帮腔。
「席晚,莺莺跟你打招呼呢,你年纪比她大一轮,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
我看着那辆扎眼的红色,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心胸一直很宽广,
我看你们挺般配的,要不我退出,成全你们?」「你阴阳怪气什么呢!」顾海阳彻底怒了,
「莺莺好心来接我们,你这是什么态度?」说完,他粗暴地拽住我的手腕,
强行把我塞进了后座。在去会场的路上,柳莺莺看似无意地提起。「海阳哥,
这车开着真舒服,比席晚姐那辆破旧的老爷车强多了。」顾海阳得意洋洋地说。
「你喜欢就好。那辆破车早就该淘汰了。」我坐在后面,一言不发。回到家,我才发现,
书房里那把我最珍视的,传了三代的时大彬紫砂壶,已经变成了一地碎片。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蹲下身,想去捡拾那些碎片,指尖却被锋利的边缘划破,
鲜血直流。我看着指尖的血珠,笑了。顾海阳。你砸碎的,是你自己的命。5「天工盛宴」
设在市里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顶层,流光溢彩,宾客如云。能拿到入场券的,
无一不是古玩玉石界响当当的人物。顾海阳一进场,立刻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游刃有余。
他肆无忌惮地牵着柳莺莺的手,逢人就介绍这是他的得意门生。而我,像个多余的影子,
跟在他们身后。入座时,顾海阳拉着柳莺莺坐到了主桌旁边的贵宾席。那里只剩两个空位。
他对站在一旁的我,理所当然地挥了挥手。「席晚,没位子了,你就站那儿吧,别挡道。」
柳莺莺满脸歉意地对我柔声说。「席晚姐,真不好意思,
海阳哥是怕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会紧张。」周围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
对着顾海阳满是谄媚。「顾店长,听说今天老会长要宣布新一任的玉石协会副会长,
这位置非您莫属啊!」「是啊,以后我们可都要仰仗顾副会长提携了!」
甚至有人直接对着柳莺莺喊「柳秘书」,逗得她咯咯直笑。顾海阳得意地勾起嘴角,
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好说,好说。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让兄弟们喝汤。」这时,
有人指着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顾店长,这位是?」顾海阳轻蔑地笑了笑。「哦,
我太太。没见过世面,非要跟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个活儿干。」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哄笑。
「开玩笑吧?就她?穿得跟村姑一样。」「她也太不自量力了,这种地方是她能来的吗?」
柳莺莺捂着嘴,故作维护地说。「哎呀大家别这么说,席晚姐好歹也是海阳哥的妻子。
听说席晚姐打扫卫生很干净的,等我当了副会长秘书,一定在协会里给她安排个保洁的岗位。
」哄笑声更大了。顾海阳冷冷地看着我,下了最后通牒。「席晚,莺莺不计前嫌帮你,
你还不赶紧谢谢她!」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像在看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我看她,
倒是长得挺像个马桶的,应该很能装。」我的话音刚落,柳莺莺的脸瞬间就白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海阳哥……你看她……她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找死!」顾海阳勃然大怒,端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地朝我砸了过来。
滚烫的茶水劈头盖脸地浇了我一身,杯子碎在脚边,发出一声脆响。剧痛从头皮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