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发霉的饼干与染血的账本避难所的通风管道又在漏风，铁锈味混着霉味灌进鼻腔，
像有人往肺里塞了把烂草。林风蜷缩在角落，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指尖抠着饼干边缘的绿毛。三天了，这是他最后的食物。“喂，新来的，饼干分我一半。
”粗嘎的声音砸过来时，林风下意识把饼干往怀里藏。抬头就看见张强那张长满痤疮的脸，
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精瘦的跟班，三人堵在他面前，像三条饿狼盯着块骨头。
张强是这栋废弃写字楼避难所的“土皇帝”，末世前是物业保安，
现在靠抢来的三把消防斧和一群跟班作威作福。林风半个月前跟着逃难的人群进来，
父母留下的物资早就被抢光了，现在连块饼干都保不住。“我……我不够吃。
”林风的声音发颤，不是怕，是饿的。“不够吃？”张强嗤笑一声，抬脚就踹在林风腿上。
林风踉跄着撞在墙上，怀里的饼干掉在地上，沾了层灰。“大学生就是矫情，
现在给老子舔鞋都不配，还敢藏吃的？”跟班捡起饼干，掰了半块塞进自己嘴里，
剩下的丢给张强。张强咬了一大口，绿毛粘在他嘴角，嚼得咯吱响。“对了，
听说你身上有张符？”林风心里一紧。那是母亲生前求来的镇邪符，黄纸红字，
据说能挡一次诡异袭击。末世初期父母失踪前，硬塞给他的，说是“保命用”。
“没……没有。”他下意识捂住内兜。“没有？”张强使了个眼色，
两个跟班立刻扑上来按住林风的胳膊。张强伸手就往他内兜摸，指甲刮过林风的皮肤，
像砂纸擦过木头。“别碰！”林风挣扎着嘶吼，却被其中一个跟班狠狠扇了个耳光。
脸颊**辣地疼，嘴里尝到血腥味。镇邪符还是被搜走了。张强捏着符纸在他眼前晃了晃，
突然嗤笑一声，把符纸团成球，塞进自己油腻的裤裆里。“这破玩意儿，给你也是浪费。
”林风眼睁睁看着母亲留下的最后念想被如此亵渎，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珠渗出来，
滴在地上。他想扑上去抢，却被跟班死死按住，只能看着张强三人扬长而去，
临走时还踹了他一脚：“下次再藏东西，就把你扔出去喂‘爬行者’。
”爬行者是末世里最常见的诡异生物，四肢着地，指甲像钢钩，专啃活人的骨头。
昨天就有个小孩因为哭出声，被爬行者从通风管道拖走，只留下一摊血。林风瘫坐在地上，
喉咙发紧。他摸了摸怀里的另一样东西——爷爷留下的旧账本。暗红色牛皮封面，
边角磨得发亮，上面用金字写着“冥府资产登记册”。爷爷是个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
生前总说这账本是“传家宝”，能保平安。林风一直当是封建迷信，却因为是爷爷的遗物，
贴身带了三年。现在，这账本是他唯一的念想了。手指摩挲着账本封面，突然摸到一点凸起。
他翻开账本，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像某种账目：“阴兵三千，
寄存于乱葬岗第三棵老槐树下”“下品冥符十万张，藏于城隍庙地砖下”……字迹龙飞凤舞，
看着就像胡编乱造。林风苦笑一声，把账本塞回怀里。这玩意儿要是真有用，
爷爷也不会在末世前就病死在出租屋里了。“给。”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
掌心放着半块没发霉的米饼。林风抬头，看见苏晴站在面前。她扎着低马尾，
额前的碎刘海沾着灰，护士服外套洗得发白，口袋里露出半截棉签。
她是避难所里的“赤脚医生”，末世前在市医院当护士，父母是博物馆馆长，
据说懂点“古玩意儿”。“我不饿。”苏晴的声音很轻，眼睛却很亮，像落了点星光。
林风知道她在撒谎。昨天分发物资时，
他亲眼看见苏晴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了一个受伤的老太太。“谢谢。”他接过米饼，
指尖触到她的手，冰凉，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苏晴笑了笑，转身去收拾散落的药瓶。
林风咬了口米饼，麦香混着微甜在舌尖散开，这是他半年来吃到的第一口“正常食物”。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银色的东西递过去：“这个……给你。”是父亲留的旧怀表，
银质表盖内侧刻着个“风”字。这是他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了。
苏晴却摇了摇头：“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她指了指他怀里露出的账本边角，
“你爷爷留下的？”林风愣了一下，点点头。“老东西能留到现在，总有它的道理。
”苏晴收拾好药箱，临走前又看了他一眼，“别总让人欺负。”林风攥紧怀表，
看着苏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怀里的账本好像烫了起来，他低头摸了摸封面的金字，
突然觉得，或许苏晴说得对。2尸潮围城，血激活印警报声是后半夜响起的。
“呜——呜——”刺耳的汽笛声划破避难所的死寂，紧接着是铁门被撞击的巨响，“哐！哐！
哐！”像有人在用锤子砸心脏。“尸潮！是尸潮！”有人在尖叫。林风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怀里的账本硌得肋骨生疼。他冲到窗边，撩开破烂的窗帘一角——外面的街道上，
密密麻麻的黑影在蠕动。是爬行者。至少有上百只，像黑色的潮水涌过来，
前赴后继地撞向避难所的铁门。铁门是用写字楼的消防门改造的，原本就锈迹斑斑，
此刻被撞得变形，缝隙里已经能看到爬行者那双发绿光的眼睛。“顶住！给老子顶住！
”张强的吼声从楼下传来，夹杂着消防斧劈砍的声音。避难所里乱成一团。有人在哭，
有人在抢物资，还有人试图从通风管道爬出去，却被卡在半中间，发出绝望的哀嚎。
林风摸到怀里的账本，指尖冰凉。他想起苏晴的药箱还在角落，
那里有给伤员用的绷带和消炎药——如果铁门破了，这些东西能救不少人。他刚要冲过去，
就被两个壮汉架住了胳膊。“张强哥说了，你去当诱饵！”其中一个壮汉狞笑着，
另一个已经掏出了绳子。林风脑子“嗡”的一声。他看见张强站在楼梯口，手里举着消防斧，
脸上带着残忍的笑：“这小子最没用，扔出去引开爬行者，我们才有时间加固铁门！
”“凭什么？！”林风挣扎着嘶吼，“你们不能这么做！”“凭什么？就凭老子手里有家伙！
”张强挥了挥消防斧，“要么自己走出去，要么被绑着扔出去，选一个。
”周围的幸存者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林风看着他们麻木的脸，
突然明白苏晴说的“别总让人欺负”是什么意思——在这末世里，善良和隐忍，
真的换不来生存。他被架到铁门后的缓冲区时，外面的撞击声已经变成了“咯吱”的摩擦声。
铁门的缝隙越来越大，一只爬行者的爪子伸了进来，指甲刮过铁皮，火星四溅。
“放……放开我！”林风的手腕被勒出红痕，他死死盯着张强，“你会遭报应的！
”张强只是冷笑，朝壮汉使了个眼色。缓冲区的小铁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冷风裹着血腥味灌进来。两个壮汉把林风往前一推，他踉跄着摔出门外，
正好撞在避难所的铁门上。后脑勺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剧痛炸开，眼前瞬间黑了。
“吼——”腥臭味扑面而来。林风模糊的视线里，一只爬行者正朝他扑过来，
青灰色的皮肤紧绷着，嘴里淌着粘液，爪子闪着寒光。是死定了吗？他想起父母失踪前的脸，
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账本说“危难时能用”，想起苏晴塞给他的半块米饼……不甘心。
他想活下去。剧痛中，他下意识抱紧怀里的账本，后脑勺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流，
浸透了账本的牛皮封面。就在爬行者的爪子即将拍到他脸上的瞬间——“咔嚓。
”怀里的账本突然发烫，像揣了块烙铁。林风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低头一看，
账本的封面自动翻开，泛黄的宣纸上，原本模糊的朱砂字突然亮起红光，
主：林风（纯阳命）】【激活方式：心头血（已验证）】【当前可用资产：阴兵1000名，
下品冥符10万张】【功能：阴产召唤/兑换】林风以为是濒死的幻觉，
直到耳边响起整齐的甲胄摩擦声——“锵！锵！锵！”黑暗中，
无数道锈红色的影子从黑雾里钻出来。是盔甲。上千个穿着锈红色盔甲的士兵，
列队站在他面前，身高近两米，脸是模糊的灰影，手里的长剑淌着黑色的粘液，
剑身上刻着“镇魂”二字。爬行者的嘶吼戛然而止。领头的阴兵挥了挥剑，黑色的风卷过，
那只扑向林风的爬行者瞬间被劈成两半，黑血溅在地上，冒起白烟。
“吼——”剩下的爬行者像被激怒了，潮水般涌过来。“杀！
”林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字，或许是本能，或许是那股突然涌上来的血性。
上千阴兵同时动了。锈剑齐挥，黑色的风卷成漩涡。爬行者的肢体满天飞，有的被拦腰斩断，
有的被刺穿喉咙，根本近不了阴兵的身。它们的嘶吼变成了哀嚎，在阴兵面前，
这些让人类闻风丧胆的诡异生物，像纸糊的一样脆弱。林风扶着墙站起来，
后脑勺的伤口好像不疼了。他看着阴兵列成整齐的方阵，自动护在他身前，
锈红色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缓冲区的小铁门后，张强和所有幸存者都看呆了。
张强手里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林风低头看向怀里的账本，红光已经褪去，
奖励：解锁“阴产兑换”（可将阴产转化为现世物资）】【当前阴产余额：阴兵1000名，
下品冥符10万张】他的指尖颤抖着，划过“阴兵1000名”那行字。原来爷爷没骗他。
原来这不是封建迷信。原来他攥在手里半年的，是末世里最硬的底牌。3阴兵逼跪，
冥符换粮林风是踩着爬行者的尸体走回避难所的。阴兵列成两列，像仪仗队一样跟在他身后，
锈剑拖地，划出刺耳的声响。黑色的粘液从剑身上滴下来，在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避难所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看着林风走过。有人手里的压缩饼干掉在地上，
有人吓得瘫坐在地，还有人对着阴兵的方向磕头，嘴里念叨着“神啊”。张强缩在楼梯拐角，
脸色惨白，裤腿湿了一片。林风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张强面前。张强的嘴唇哆嗦着，
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林爷！林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啪啪”地扇自己的耳光，“那符纸……我还给您！
”他手忙脚乱地从裤裆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镇邪符，上面沾着污渍，还有股汗臭味。
林风没接。他只是抬了抬手。立刻有两名阴兵上前一步，锈剑的剑尖抵住张强的喉咙。
张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瞳孔放大，像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别……别杀我！林爷！
我给您当牛做马！”他哭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把抢您的东西都还回来！不，
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您！”周围响起窃笑声。有人小声说：“报应来了。
”林风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强，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欺负这样的人，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捡起来。”林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给苏晴送去。”张强愣了一下，
立刻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捡起符纸，朝着苏晴的医务室方向跑去，跑两步还摔了个狗吃屎。
林风没再管他，转身走向角落。阴兵自动列成圈，把他护在中间，防止任何人靠近。
他翻开账本，指尖点在“阴产兑换”那行字上。
消炎药（盒）：50冥符/盒】【纯净水（桶）：80冥符/桶】……他选了两箱压缩饼干，
十盒消炎药，五桶纯净水。指尖离开账本的瞬间，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的黑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正是他选的物资，包装完好，甚至还带着出厂时的寒气。林风深吸一口气，
抱起一箱饼干和几盒消炎药，朝着苏晴的医务室走去。阴兵自动让开一条路。
苏晴正在给一个被碎石砸伤的男人包扎，看到林风抱着物资进来，愣住了。
“这是……”“兑换来的。”林风把饼干放在桌上，又递过去消炎药，“给伤员用。
”苏晴拿起一盒消炎药，生产日期是末世之后的——这根本不可能。
她突然看向林风怀里的账本，又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包装上没有任何厂家信息，
却散发着刚出炉的香味。“你用……”苏晴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里沾着血，
还有一道淡淡的黑色纹路，像刚愈合的伤疤，“你爷爷的账本？”林风点点头，
没隐瞒：“它能兑换东西，还能……召唤那些士兵。”苏晴沉默了几秒，
突然笑了：“我爸以前说过，‘阴物认主’，看来它选对人了。”她把消炎药收进药箱，
又拿起那包被张强蹂躏过的镇邪符，小心地展开，“这符……我帮你收好。
”林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松了。他一直怕别人把他当怪物，
怕别人觊觎他的账本，但苏晴没有。“谢谢。”“该说谢谢的是我。”苏晴指了指外面，
“你救了大家。”林风走出医务室时，外面的幸存者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有敬畏，有感激，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没在意，走到自己之前蜷缩的角落，把剩下的物资放在地上，
对最近的一个幸存者说：“分了吧，别抢。”那人愣了一下，立刻点头哈腰地应着：“哎！
谢谢林爷！”林风靠在墙上，翻开账本。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
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黑影图案，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使用阴产，
将引“祂”注视……】他抬头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是血红色的，像一只巨大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