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炸开的绿汁溅在鎏金地砖上，腥臭气混着雄黄的辛辣漫开来。
太后攥着佛珠的手骤然收紧，紫檀串子勒得指节发白：“妖术！这分明是楚灵汐的障眼法！
”她鬓角的赤金步摇因盛怒剧烈晃动，垂珠扫过哑女脖颈时，
那片靛蓝色的巫女图腾突然泛起浅光，像极了楚灵汐在枯井边见过的磷火。
哑女猛地挣脱钳制，像只被惊飞的雀鸟撞向东南角的房梁。“咚”的闷响震落簌簌灰尘，
她额角渗出血珠，却仍用肩膀一下下撞击同一处。楚灵汐瞥见她被发丝掩盖的耳后，
有块与枯井边嫁衣碎片同款的绣纹——那是南境巫族特有的“护心结”图腾，
针脚里还嵌着半粒暗红的朱砂，与嫁妆箱里同心蛊拨弄的朱砂粉如出一辙。“拦住她！
”太后尖叫着扑上前，却被萧煜甩袖挡开。他墨色朝服的下摆扫过楚灵汐脚边，
低声道：“取梯子。”阿绿早搬来梨花木梯，
梯阶上还沾着御花园的湿泥——想来是方才追蝴蝶时不小心蹭的。
楚灵汐踩着梯阶向上时，指尖刚触到房梁便觉异样：第七根横梁的接缝处，
积灰竟比别处薄了三分，像是常被人翻动。木板被卸下的瞬间，一本油皮账簿坠落在地。
萧煜弯腰拾起时，指腹蹭过封皮上凹凸的蛇纹，那是皇室暗卫专用的防潮纹路，
寻常官员绝无机会接触。账簿内页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日期，楚灵汐凑近看时，
忽然攥紧了袖口：“丙午年三月廿九……”“是母妃的忌日。”萧煜的声音像淬了冰，
指尖重重戳在那行字下的小字：“取苏氏心头血三钱，饲噬心蛊第三十七日。
”他猛地抬头，凤眸里翻涌着血丝，“苏氏……母妃闺名正是苏婉！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楚灵汐忽然想起九公主宴席上中毒时，自己用解草敷她人中，
萧煜盯着指尖灼痕的模样——原来那道红痕，是试毒者独有的印记。
太后突然发出尖利的笑：“是又如何？那毒妇本就该万劫不复！”她指甲掐进掌心，
血珠滴在青砖上，晕开的形状竟与淑妃发髻里掉出的桃木牌轮廓相似，
“当年若不是她偷换了哀家给先皇的安胎药，
哀家怎会生下那对……”话音未落便被哑女死死抱住腿，哑女张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腕间银镯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楚灵汐忽然注意到哑女腕间的银镯——镯身上錾刻的缠枝莲，
与九公主那本《蛊术大全》封皮的纹样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
银镯内侧刻着个极小的“九”字，像是工匠仓促间凿上去的。她正欲细想，
却见萧煜翻到账簿最后一页，那里夹着半张泛黄的药方，墨迹已晕染模糊，
仅能辨认出“曼陀罗”“龙骨草”几味药材，与第六章九公主中毒时的毒物恰好对应。
“这是……”楚灵汐的指尖刚触到药方，哑女突然扑过来抢走，将纸页塞进嘴里拼命吞咽。
太后趁机踹向她膝弯：“贱婢！竟敢私藏证据！”哑女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楚灵汐的药箱，
百余只药瓶滚落时，
一只翡翠小瓶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瓶身上刻着的“苏”字，
与萧煜母妃遗物帕子上的落款一般无二。萧煜拾起小瓶，
拔开塞子的瞬间瞳孔骤缩——瓶中盛着的琥珀色膏体，
与他幼时偷藏的母妃遗物一模一样。“这是‘护心膏’，”楚灵汐的声音带着微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