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浓稠的血腥味涌进鼻腔。沈砚在剧痛中睁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雪白。睫毛颤动时,
一道清冷的身影俯身靠近,指尖带着昂贵的雪松香拂过他额头的纱布。“疼吗?
”女人的声音像冰泉。他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明——这是他的金主,顾璃。可奇怪的是,
身体先于记忆做出反应。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
脸颊蹭着她昂贵的丝绸衬衫嘟囔:“我们家小可怜的手怎么这么凉?”顾璃僵住了。
沈砚忘了,车祸前他只会低头叫她“顾总”。第一章:破戒监护仪滴答作响,
沈砚在眩晕中聚焦视线。
顾璃的铂金袖扣刺得他眼睛发疼——那是他车祸前绝不敢直视的象征。“顾总,
沈先生脑震荡伴有逆行性遗忘。”医生低声汇报。顾璃颔首,指尖掠过他额角的绷带。
从前沈砚会瑟缩,此刻却本能地抓住她手腕。“别碰伤口。”顾璃蹙眉抽手。
沈砚反而攥得更紧,苍白的唇弯起:“这么漂亮的手该捂暖些。”他掀开被子一角,
“进来陪我躺会儿?”病房死寂。助理Amy倒吸冷气——这金丝雀疯了!顾璃眸色骤沉。
沈砚却已自顾自嘀咕:“住院费很贵吧?
等我好了给你弹《月光》抵债……”他忽然想起什么,赤脚跳下床翻找柜子。“去哪?
”顾璃喝止。沈砚举起皱巴巴的西装献宝似的抖开:“地上凉,给你裹脚!
”那是顾璃的高定套装,此刻像块抹布缠在他脚踝。助理忍无可忍:“沈砚!
这是顾总昨天拍——”“拍什么拍?”沈砚眼尾飞挑,“我们家小可怜穿旧了,我赔她十件!
”顾璃看着青年亮得灼人的瞳孔,挥退助理:“你记得我们什么关系?”“恋爱啊!
”沈砚理所当然地拽她衣角,“难道顾总想赖账?”绷带渗出鲜红,他浑不在意。
顾璃盯着那抹红,第一次对金丝雀开口:“躺回去。”“那你喂我喝水。
”玻璃杯递到唇边时,沈砚就着她的手啜饮,舌尖无意擦过她指尖。顾璃手一颤,
水渍在真丝衬衫漫开。第二章:拍卖风波“璃艺”画廊秋拍夜,水晶灯碾碎满厅浮华。
沈砚蜷在VIP室沙发啃三明治,奶油沾上嘴角。顾璃的目光掠过他,
对秘书Amy道:“带他换礼服。”“顾总,拍品目录……”Amy攥紧平板。“现在。
”更衣室里,Amy甩出件烟灰西装:“三分钟换好。
”沈砚揪着领口刺绣惊呼:“这够买十架三角钢琴!”“所以别弄脏。”Amy冷笑,
“顾总买你是当摆件,不是真当男友。”沈砚动作顿住。
镜中映出Amy轻蔑的脸:“劝你摆正位置。离顾总远点,
她未婚夫下周回国——”话音未落,沈砚抓起咖啡杯泼向她前襟!“摆件?”他逼近一步,
指尖戳上Amy胸牌,“顾璃的西装我当抹布用,你算什么东西?”拍卖厅死寂。
众人注视中,顾璃穿过人群走来。Amy泫然欲泣:“顾总,
沈先生他……”沈砚突然搂住顾璃脖颈,委屈蹭她耳尖:“她凶我。”顾璃任由他挂着,
目光冰锥般刺向Amy:“道歉。”“可明明是他……”“向我的男朋友道歉。
”顾璃声音不重,却震得Amy踉跄。沈砚趁势贴耳低语:“这种秘书留着过年?
”热气烫红顾璃颈侧。她沉默三秒,对保安抬手:“请Amy出去。”槌音响彻大厅。
顾璃以千万拍下抽象画《囚鸟》,沈砚却盯着画布角落夜莺图腾出神。“喜欢?”顾璃问。
沈砚摇头,指尖划过她掌心:“这鸟翅膀断了。”他抬眼一笑,“我的顾璃值得最好的。
”夜莺。顾璃想起沈砚典当黑胶时签的艺名。第三章:天鹅湖小调钢琴声从琴房泄出时,
顾璃正在批阅收购案。那旋律像融化的雪水,时而湍急时而凝滞。她放下钢笔,
循声穿过长廊。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沈砚背对着门口,十指在琴键上翻飞。
他弹的是《天鹅湖》变奏,却在第三乐章突然转向一段陌生的旋律——清亮如碎玉,
尾音却带着细微的颤抖。"即兴创作?"沈砚猛地回头,琴凳发出刺耳摩擦声。
顾璃这才发现他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着。"顾总偷听多久了?"他迅速把手藏到身后,
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十五分三十六秒。"顾璃走近,琴谱上涂满狂乱的修改痕迹,
"为什么改柴可夫斯基?""因为..."沈砚突然拽她坐下,
右手越过她肩膀按响一组**,"原版太悲伤了。"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
雪松香里混着琴键松木的味道。顾璃发现他改掉了所有左手繁复的段落。"手怎么了?
"沈砚的呼吸滞了一瞬。"车祸后遗症。"他满不在乎地活动手指,"正好专心写曲子。
"落地窗外暮色渐沉。顾璃突然按住他左手,指腹抚过小指关节的疤痕。
"这是三年前的旧伤。"不是疑问句。沈砚抽手太快,碰翻了节拍器。
铜质摆锤在实木地板上砸出闷响。"顾总调查我?"他声音发紧。
"你典当的黑胶背面刻着获奖日期。"顾璃弯腰捡起节拍器,"2019年肖邦大赛亚军,
沈砚。"沉默漫延。沈砚突然笑起来,右手流出一串华丽的琶音。"所以顾总是我的乐迷?
"他歪头靠在她肩上,"早知道该多收点钱..."顾璃起身时,沈砚以为她要走。
她却从衣帽间取了件西装回来。"穿上。"沈砚捏着羊绒面料挑眉:"顾总要包养我第二次?
""空调太冷。"顾璃重新坐回琴凳,"继续弹。"当《天鹅湖》最终章响起时,
顾璃睡着了。沈砚停下演奏,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他轻手轻脚给她披上西装,
指尖悬在她唇前一厘米处,终究没敢触碰。月光透过纱帘,将两个影子投在琴键上,
一高一低,像未完的双人舞。第四章:胃疼与止痛药凌晨三点,沈砚被闷哼声惊醒。
顾璃蜷在书房沙发上,脸色煞白。文件散落一地,她捂着胃部的手背青筋凸起。
"胃药在哪儿?"沈砚跪在她身边翻抽屉。"不用..."顾璃声音嘶哑,"十分钟就好。
"沈砚直接横抱起她。顾璃挣扎了一下,被他更紧地箍住:"再动就把你扔给Amy照顾。
"主卧床头柜空空如也。沈砚掀开枕头发出一声冷笑——五六个药瓶滚出来,标签全被撕掉。
"顾璃。"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当自己是机器人?"翻遍浴室终于找到半板胃药。
沈砚端着温水回来时,顾璃正把一个小瓶子塞进抽屉。他一把抢过,
瓶底刻着模糊的"2019.3.16演出事故"。"这是什么?""强效止痛药。
"顾璃平静地吞下胃药,"和你没关系。"沈砚突然扯开自己衣领,
锁骨下方露出相似的疤痕:"2019年3月,我在华沙决赛前手筋被划伤。
"他捏着药瓶的手在抖,"你当时在观众席?"顾璃的沉默回答了一切。沈砚摔门而去。
五分钟后他端着姜汤回来,眼眶发红。"喝光。"他把汤碗怼到顾璃嘴边,
"否则我现在就砸了那架施坦威。"姜汤热气氤氲中,顾璃忽然抬手擦过他眼角。
沈砚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傻子。"她低声说,"那瓶药是为你准备的。
"第五章:琴房锁吻琴房门被反锁时,顾璃正在看季度报表。"沈砚。"她头也不抬,
"我有会..."话音戛然而止。沈砚抽走文件,跨坐在她腿上。
他今天穿了件领口大开的衬衫,锁骨下的疤痕若隐若现。"顾总躲我三天了。
"他指尖划过她下颌线,"因为发现了我的小秘密?"顾璃后仰避开:"你需要练琴。
""手疼。"沈砚把左手怼到她眼前,"要顾总亲亲才能好。"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顾璃突然掐住他腰侧:"适可而止。"沈砚吃痛却不退让,
反而贴得更近:"顾总不会连吻都不敢..."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沈砚先反应过来,犬齿不轻不重地咬她下唇:"张嘴。"顾璃扣住他后脑加深这个吻。
松木香混着薄荷牙膏的气息在唇齿间纠缠,直到沈砚喘不过气地推她。"接吻都要教。
"顾璃抹去他唇角水光,"钢琴家就这点能耐?"沈砚耳尖通红,
却挑衅般解开两颗纽扣:"顾总要验收其他能耐吗?"节拍器不知何时被碰开,
哒哒声越来越快。顾璃忽然将他按在琴键上,不和谐**轰然炸响。"沈砚。
"她咬着他喉结低语,"别玩火。"沈砚仰头露出脖颈曲线:"如果我说...是认真的呢?
"第六章:遗忘的生日琴键的凉意还烙在脊背上,沈砚却再没等来顾璃的触碰。
生日当天清晨,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今天要乖一点。”冰箱里躺着连夜烤好的栗子蛋糕,
糖霜裱花是他设计的音符图案。
手机屏幕始终暗着——顾璃的聊天框停在三天前那句“去苏黎世谈收购”。
上午9:47沈砚裹着顾璃的旧毛衣蜷在琴凳上,指尖悬在黑白键上方。
“弹《生日歌》太幼稚...”他嘟囔着转向肖邦夜曲,
却在第三小节左手失控砸出一片杂音。小指关节的旧疤泛起淡红。下午3:12门铃乍响。
沈砚赤脚冲向玄关,撞进满怀蓝玫瑰里。“砚砚生日快乐!”苏晨的脸从花束后探出,
“顾璃姐托我送...哎你去哪?”沈砚已摔上卧室门。玫瑰被遗弃在满地琴谱中,
像一捧蓝色的讽刺。晚上7:35落地窗倒映出盛装的餐桌。焗龙虾冷了,
奶油蘑菇汤凝出油膜。沈砚挖掉蛋糕顶端的“25”巧克力牌,塞进嘴里嚼得咔咔响。
钥匙转动声响起时,他正把蜡烛**蛋糕废墟。“还没吃?”顾璃脱大衣的动作顿了顿,
“下次不用等。”沈砚突然笑起来:“顾总记不记得今天几号?”“17号,
和瑞信签约...”“是我生日!”他猛地将蛋糕刀扎进栗子奶油里,“啪嗒”一声,
刀柄上的水晶天鹅应声断裂。顾璃瞳孔微缩。她看见青年带笑的眼睛里裂开细碎的冰纹。
“去年你也在东京开会。”沈砚挖了块奶油塞进她唇间,“我等到凌晨三点,
最后自己吃了整个蛋糕...”甜腻的栗香在舌尖化开,顾璃喉间发哽。
“所以今年学聪明啦。”他笑着舔掉她唇角的奶油,“早点吃,省得胃疼。
”水晶天鹅的翅膀在奶油里闪着冷光。
顾璃忽然按住他收刀的手:“现在补过...”“不用!”沈砚抽回手,
刀尖在盘沿刮出刺耳鸣响,“许过愿了——希望顾总明年别再忘。
”他哼着荒腔走板的生日歌切蛋糕,奶油里的水晶碎片割破虎口,血珠滴进栗子泥里。“手!
”顾璃抓过医药箱。沈砚任她包扎,突然歪头问:“去年我许愿要黑胶唱片机,
顾总记得送了什么?”棉签沾着碘伏停在伤口上。顾璃沉默的侧脸在吊灯下像尊大理石雕像。
“一条领带。”沈砚自己接话,“蓝色的,和苏晨今天送的花一样颜色。”绷带缠紧的刹那,
他轻嘶一声:“顾璃,你从来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夜雨敲窗时,
顾璃在书房发现被撕碎的唱片机购买清单。压在下面的医疗档案露出边角——沈砚,
左手小指屈肌腱粘连,建议手术。日期是去年生日当天。第七章:蓝玫瑰晨雾漫过琴键时,
沈砚正把止痛药碾碎混进咖啡里。医疗档案在顾璃书桌上摊开三天了,像道敞开的伤口。
她没问手术,他就不提,只是左手小指在阴雨天肿得发亮。
璃艺画廊·财务室“税后八千六百块。”会计推来信封,
“顾总交代多预付三个月工资...”“不用。”沈砚抽出钞票,“只要这个数。
”崭新纸币在掌心发烫。经过花店橱窗时,他盯着蓝玫瑰看了很久,最终买下最瘦弱的一束。
顾氏大厦顶层Amy拦住他时,香水味呛得人头晕:“顾总在见未婚夫。
沈砚瞥向虚掩的门缝——苏晨的朗笑声扎进耳膜:“伯父说咱们订婚宴定在...”“让开。
”沈砚撞开Amy。门内笑声戛然而止。苏晨的视线黏在他廉价毛衣上:“砚砚来送文件?
”沈砚径直走向顾璃。蓝玫瑰被搁在亿万级并购案文件上,
露水洇湿“甲方:苏氏集团”字样。“首月工资。”他抽出皱巴巴的八千块压住花茎,
“还顾总。”苏晨噗嗤笑出声:“璃璃你看,小宠物还挺有骨气...”“滚出去。
”顾璃没抬头。苏晨得意地去拍沈砚的肩:“听见没?顾总让你...”“我是说你。
”顾璃钢笔尖划破纸页,“苏晨,出去。”死寂中,沈砚抽出花束里的卡片。
钢笔画了只断翅夜莺,下面一行小字:赎身钱第一期——你的夜莺顾璃突然攥住他手腕。
止痛药让触觉迟钝,沈砚直到被她拽进休息室才感到骨头发痛。“画廊**到凌晨?
”她扯开他高领毛衣,脖颈后全是刮痧的紫痕,“这就是你赚的赎身钱?
”沈砚反手扣住她指尖按在自己心口:“顾总数心跳,看我撒谎没?
”掌心下的搏动又急又乱。顾璃抽回手冷笑:“八千块?你欠的是三千万。
”“所以是第一期啊。”他笑着把玫瑰**她西装口袋,“这辈子慢慢还。
”蓝花瓣擦过顾璃下颌时,她闻到血锈味——沈砚缠着绷带的左手在滴血。
深夜·城中村筒子楼沈砚爬防火梯的动作像垂死天鹅。阁楼里,
轮椅上的老人颤巍巍捧起钞票:“哪来这么多...”“画廊奖金。
”沈砚把止痛药混进粥里,“爸,下周就能交透析费了。”铁门突然被撞开!
顾璃站在霉味弥漫的走廊,身后是沈砚典当黑胶的当铺老板。“2019年3月16日。
”她举起泛黄的当票,“你当的根本不是唱片。
身前:“顾璃你敢动他...”轮椅上的老人突然痛哭:“砚砚把肖邦大赛奖金给我换了肾!
”他哆嗦着扯开衣襟,腹腔上蜈蚣疤狰狞,“苏家派人划伤他手,
就是怕他拿奖后债主不敢逼婚啊...”蓝玫瑰从顾璃口袋跌落,被踩碎在污水横流的地面。
第八章:记忆碎片筒子楼的霉味还黏在鼻腔里,沈砚已被顾璃按进迈巴赫后座。
“华沙合约明天到期。”她将当票拍在真皮座椅上,“赎回要三百万,你从哪变出来?
”沈砚盯着车窗外飞逝的霓虹,左手小指在阴影里痉挛。
父亲哭喊的“苏家派人划伤他手”在脑颅中反复冲撞,却撞不出一帧完整画面。
顾宅琴房顾璃踢开角落的防尘布,一架老式聂耳钢琴露出斑驳漆面。“你当黑胶那天押的。
”她指尖掠过琴键裂缝,“当铺老板说死也不卖,我加价十倍才抢回来。”沈砚瞳孔骤缩。
琴盖内壁贴着褪色的《天鹅湖》贴纸——那是母亲在他五岁时贴的奖励。“弹。
”顾璃把当票甩在琴谱架,“弹出来就给你赎合约。”沈砚的右手悬在C大调上方。
阴雨天的旧伤让左手指尖发颤,刚触到琴键就栽倒下去!混乱中他抓住琴凳边缘。
裂缝里的照片割破掌心——十九岁的沈砚在肖邦大赛后台捧着奖杯,身旁少女笑靥如花。
记忆碎片尖啸着扎进脑海!闪回2019.3.16华沙国家音乐厅后台,
苏晨将注射器扎进他左手:“砚砚乖,打完针就不紧张了哦?”“滚开!
”沈砚砸碎奖杯抵住喉咙,“再过来我划下去!”闪光灯淹没嘶吼。
第二天头条登着他精神失常的丑照,配文《肖邦亚军赛前吸毒自毁》...“啊——!
”沈砚撞翻琴凳蜷缩在地。无数镜头在眼前炸裂,顾璃伸来的手变成苏晨的注射器。
他发疯般推开她:“别碰我!”冷汗浸透衬衫。
当票上的“华沙爱乐乐团合约”在视线里晃动,渐渐聚焦成顾璃苍白的脸。
沈砚突然跪直身体,额头重重磕在地板:“顾总,我逾矩了。
”第九章:画廊后台晨光刺破百叶窗时,沈砚正把西装熨出锋利折线。顾璃扣着腕表下楼,
餐厅已摆好美式早餐。沈砚垂手立在桌边,领带系得端正严谨。“咖啡加奶不加糖,
煎蛋单面焦黄。”他将餐盘推前五厘米,“您慢用。”刀叉刮过骨瓷的声响里,
沈砚始终低头盯着地毯花纹。昨夜磕破的额角结着血痂,像枚耻辱的印章。
“今天有客户看《囚鸟》。”顾璃突然开口,“你陪同讲解。
”沈砚指尖颤了颤:“这幅画是顾总私人收藏...”“所以更需要作者阐述。
”她将门票压在咖啡杯下,“下午三点,别迟到。
”璃艺画廊沈砚抱着清洁工具撞开展厅门时,苏晨正抚摸画框里的夜莺:“残翅鸟卖三千万?
顾璃姐被小情人忽悠了吧?”客户哄笑声中,沈砚沉默地擦拭展柜玻璃。“哟,
这不是我们的瘾君子钢琴家?”苏晨高跟鞋尖碾住他抹布,“讲解啊,
说说怎么骗金主掏钱的?”沈砚拽出抹布后退:“画作解读手册在入口处。
”“我就要听你说!”苏晨猛扯他手臂。沈砚左手撞上展柜角铁,绷带瞬间洇出血色。
剧痛让他恍惚看见华沙后台的针头,胃里翻涌起药液苦涩。“放手...”他嘶声挣扎。
“装什么清高?”苏晨贴着他耳根低笑,“你爸的透析费,
可是拿我的‘生日礼物’换的...”沈砚突然抄起洗笔筒泼向她!
蓝颜料从苏晨高定套装淋漓而下,沈砚在惊呼声中撞开后门。防火通道里,
他啃着冷面包修改设计稿。油渍晕染了纸上的夜莺翅膀,像道溃烂的伤。
“这就是你所谓的陪同讲解?”顾璃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时,沈砚慌忙藏起面包:“客户走了?
”她盯着他嘴角的面包屑,突然将热三明治塞进他手里:“跟我回家。
”沈砚像被烫到般缩手:“脏...”顾璃直接拽他起身。沈砚踉跄间扯松她衣领,
锁骨下方赫然烙着蓝玫瑰纹身——正是他工资买的那束花的样子。
“为什么...”他指尖悬在纹身上方发抖。顾璃按着他手指压上皮肤:“夜莺的债主,
总得留点凭证。”玫瑰刺青下,心跳震得沈砚掌心发麻。
第十章:前奏曲纹身枪的嗡鸣停止时,沈砚左腕多了道墨线。“夜莺羽毛。
”纹身师啧啧赞叹,“顾总对您真用心,这图案她改了七稿呢。”沈砚摩挲着发烫的皮肤。
羽毛末端藏在腕动脉位置,像随时能割开血管的刀。手机突然震动。苏晨:明天下午三点,
音乐厅见。你爸的命在我手里。次日下午·滨海音乐厅沈砚推开贵宾室的门,
水晶吊灯下站着个白发老人。“秦...老师?”他如遭雷击。
柏林爱乐前首席指挥秦恪转身,拐杖重重顿地:“自甘堕落!
沈砚左手小指条件反射地蜷缩——当年秦恪正是用这根指挥棒打他手背:“肖邦不需要懦夫!
”“苏家给我看了视频。”秦恪甩出平板,“吸毒,自残,
傍金主...”画面里是华沙后台他砸奖杯的景象。“我没有吸毒!”沈砚去抢平板,
“是苏晨注射的镇定剂...”“那这是什么!”秦恪翻出手机照片——筒子楼里,
沈砚正把药粉混进父亲粥中!冷汗浸透衬衫。沈砚看着恩师眼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