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玉刚推开家门就僵在了原地。
她和司墨同居五年的公寓里，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粗暴地塞进了纸箱，歪歪扭扭地堆在玄关。
她最喜欢的战术匕首套装被随意扔在其中一个敞开的纸箱里。
“你回来了。”司墨从卧室走出来，怀里抱着他们一起挑的鹅绒被。“正好，淼淼说这些被褥要换新的。”
沈玉的指尖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她看着客厅墙上他们的合影已经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池淼的艺术照。
照片里，池淼穿着纯白连衣裙，笑得像个天使。
沈玉闻到浓郁的芒果香。
池淼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姐姐回来啦？我亲手做了芒果班戟！”
她过敏体质，司墨比谁都清楚。
有次任务中她误食芒果，是司墨背着她狂奔三公里去抢救。
“淼淼忙了一下午呢。”司墨搂着池淼的腰，手指自然地抹掉她嘴角的奶油，“尝尝？”
餐桌上摆着芒果糯米饭、芒果沙拉、芒果布丁，全是沈玉的催命符。
“我不饿。”沈玉转身要走。
“站住。”司墨的声音冷下来，“淼淼的心意，别不识好歹。”
沈玉想起曾经为她尝遍东南亚餐馆，就为找无芒果甜点的司墨。
“吃一口嘛。”池淼挖了勺布丁递过来，“我特意查了食谱，说芒果能软化血管呢。”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沈玉左臂的枪伤，“姐姐太硬了不好。”
沈玉突然想起三年前庆功宴上，司墨醉醺醺地搂着她对全组织宣布：“我搭档可是连子弹都打**的女武神！”
现在这颗子弹终于穿透了她的铠甲。
“张嘴。”司墨捏住她下巴，“你也该学学淼淼的贤惠。”
甜腻的果肉塞进口腔，沈玉的喉咙开始火烧般肿痛。
她看见池淼藏在甜美笑容下的得逞，看见司墨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但最终他只是抽了张纸巾：“咽下去。”
沈玉机械地咀嚼着，过敏反应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回到他们第一次搭档考核。
司墨当时说：“选你是因为你比所有男人都强。”
多讽刺啊，现在他却在要求她学着池淼的贤惠。
“对了，”池淼突然拍手，“明天家政阿姨请假，姐姐负责做饭吧？”她歪头靠进司墨怀里，“我想吃糖醋排骨，要阿墨最爱吃的那种口味哦。”
沈玉想起去年司墨生日，她出任务，任务结束连夜跨了三省就为给他做这道菜。
当时司墨抱着她说：“这辈子只吃你做的排骨。”
“好。”沈玉听见自己说。
浴室镜子里，她的脖颈已经布满骇人的红疹。
她拿出手机，看到江禾发来的信息。
“7天后，出发B城。”
好巧，那天也是司墨和池淼的婚礼。
那天结束，她就不欠司墨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