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泼天的婚事砸下来暮春时节,京城沈府的后花园里闹翻了天。“都给我滚开!
”娇纵的女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伴随着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一个描金茶盏在青石板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了旁边小厮一裤腿,
那小厮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管低着头瑟瑟发抖。沈清清叉着腰站在廊下,
一身水绿色的罗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却满是戾气。她刚从外面回来,
听说自己养的那只雪白波斯猫被管家的儿子不小心踩了尾巴,正闹着脾气,
此刻见底下人战战兢兢的模样,火气更盛。“一个个杵在这里当桩子吗?
把那不长眼的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她柳眉倒竖,语气里的蛮横是刻在骨子里的。
沈府是京城有名的书香门第,祖上出过阁老,如今虽不比巅峰时期,却也是根基深厚的世家。
沈清清是沈老爷唯一的女儿,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养成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性子。京城里谁不知道,沈府的这位千金,嚣张跋扈得没边,
寻常勋贵子弟都要让她三分。“**,**,息怒啊!”管家连忙跑过来,满头大汗地求情,
“那小子也是无心之失,猫主子也没伤着……”“没伤着?”沈清清冷笑一声,
抬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我的猫,就是掉根毛都不行,踩了尾巴还想轻饶?今天这事,
谁求情都没用!”她正闹得欢,却见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急匆匆跑过来,脸色慌张:“**,
老爷和夫人在正厅等着呢,说是有天大的事找您。”沈清清撇撇嘴,心里老大不乐意,
但也知道父母找她必有要事,悻悻地哼了一声:“算他运气好。”说罢,拂袖而去,
留下一地狼藉和众人如释重负的眼神。走到正厅门口,沈清清还没进门,
就听见里面传来父亲沈老爷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她心里嘀咕,
什么事能让素来沉稳的父亲这般失态?刚掀开门帘,她就愣住了。正厅里不仅坐着她的父母,
上首还坐着一对夫妇,穿着考究,气度不凡,正是父亲的故交,
如今在朝中官居礼部尚书的顾大人和顾夫人。而在顾夫人身边,
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面容清俊,
眉眼深邃,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淡淡地看着她。看到这张脸,
沈清清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刚才在花园里没撒够的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顾川!
这个名字,简直是沈清清从小到大的噩梦。两家是世交,她和顾川从小就认识。
别家的青梅竹马都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顾川变着法地欺负她。
小时候抢她的糖葫芦,长大些撕她的话本,再后来,每次她在外面惹了祸,只要顾川在,
准保会添油加醋地告诉她爹娘,害得她被禁足抄书是家常便饭。他就像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总能精准地戳中她的痛处,把她气得跳脚,自己却一脸云淡风轻。沈清清对他,
简直是恨之入骨。“哟,这不是顾大公子吗?今日怎么有空屈尊来我们沈府了?
”沈清清阴阳怪气地开口,语气里的不待见毫不掩饰。沈夫人连忙瞪了她一眼:“清清,
不得无礼!快给顾伯父顾伯母问好。”沈清清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
声音拖拖拉拉:“顾伯父好,顾伯母好。”至于顾川,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顾夫人倒是笑得温和,拉过沈清清的手拍了拍:“清清这孩子,真是越长越俊了。
”顾川在一旁轻笑出声:“是挺俊的,就是这脾气,好像比去年更见长了。”“你!
”沈清清被他一句话噎得差点跳起来,甩开顾夫人的手,怒视着他,“顾川,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脾气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清清!”沈老爷沉声喝止了她,
脸色有些难看,“今天叫你回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沈清清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
父母和顾家夫妇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异样的郑重,连顾川脸上的戏谑也收敛了几分。
沈老爷清了清嗓子,看向顾大人夫妇,见他们点头示意,才转向沈清清,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清清,我和你顾伯父商量好了,你和阿川……定亲了。”“什么?
”沈清清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出现幻听,
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爹!您说什么?我和他?定亲?!”她指着顾川,
像是见了鬼一样:“您让我嫁给这个从小就欺负我的人?爹,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沈夫人连忙拉住她:“清清,你别激动,听爹娘说……”“我不听!
”沈清清猛地甩开母亲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委屈,
“我死也不嫁给他!顾川是什么人?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是个专门跟我作对的魔鬼!
我嫁谁都不嫁他!”顾川站在那里,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慢悠悠地开口,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沈清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不是你闹脾气就能改变的。”“你闭嘴!”沈清清冲着他吼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怎么没我的份?”顾川挑眉,“你嫁的人是我,我难道不该说句话?”“谁要嫁你了?
做梦!”沈清清气得浑身发抖,“这婚我不结,打死我也不结!”“放肆!
”沈老爷一拍桌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事已经定了,由不得你胡闹!
我和你顾伯父是深思熟虑过的,你和阿川门当户对,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合适个屁!”沈清清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句,见父亲脸色铁青,
心里有些发怵,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反正我不嫁!除非我死了!”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
谁也拦不住。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沈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顾夫人倒是看得开,
笑着说:“没关系,孩子嘛,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慢慢就想通了。想当年我和你伯父定亲,
我还哭了三天呢。”顾川的目光追随着沈清清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沈清清跑回自己的院子,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个昏天黑地。她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顾川?
京城里青年才俊那么多,就算是随便抓一个,也比顾川强啊!那个男人,从小就跟她不对付,
她的所有糗事他都知道,她的软肋他一清二楚,嫁给这样的人,以后的日子还能有好?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嫁过去之后,被顾川变本加厉欺负的样子。他会嘲笑她的字写得丑,
会嫌弃她的琴弹得难听,会在她想出去玩的时候死死地把她锁在家里……一想到这些,
沈清清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不行,她绝对不能接受这门婚事!可是,
父母的态度那么坚决,顾家那边也显然是势在必得。她该怎么办?沈清清哭累了,
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一点点变得迷茫。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凭着自己的性子横冲直撞,可这一次,面对这泼天砸下来的婚事,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反抗?她试过了,可在“父母之命”这四个字面前,她的嚣张跋扈,
好像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无力。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顾川吗?那个她从小讨厌到大的人,
那个总能轻易让她气急败坏的人。沈清清抱着头,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第二章收敛的锋芒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清像是变了个人。她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发脾气,
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要么看书,要么练字,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了。
底下的丫鬟仆妇们都觉得奇怪,**这是转性了?还是因为婚事的事,伤心得没力气闹腾了?
只有贴身丫鬟绿萼知道,她家**是在憋着一股劲。“**,您都三天没出门了,
要不出去走走吧?听说前院的牡丹开得正好呢。”绿萼小心翼翼地劝道。
沈清清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看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忍”字,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去。
”她在想,怎么才能让顾川主动退婚。顾川那个人,自负得很,眼睛长在头顶上。
要是她表现得极其不堪,比如粗鲁无礼,比如大字不识一个,比如……嗯,
比如继续嚣张跋扈,让他觉得娶了她是丢人的事,他会不会就不愿意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沈清清自己掐灭了。顾川是什么人?他要是那么容易被拿捏,就不是顾川了。
说不定她越是闹腾,他越觉得有意思,越要跟她对着干,到时候得不偿失。而且,
爹娘已经放话了,她要是再敢胡闹,就禁足到成亲那天。她可不想后半段的自由时光,
都耗在这方寸小院里。沈清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难道真的只能认命了?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通报,说顾公子来了。沈清清的脸“唰”地一下就沉了:“他来干什么?让他滚!
”绿萼吓了一跳:“**,顾公子是来拜访老爷的,现在正在前厅呢,
说是……顺便来看看您。”“看我?他有什么好看的!”沈清清咬牙切齿,“我不见!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打起了别的主意。见,为什么不见?她倒要看看,
顾川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沈清清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
又吩咐绿萼:“给我化个淡雅点的妆,别太张扬。”绿萼愣了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但还是依言照做了。片刻后,沈清清走出了院子。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风风火火,
脚步不疾不徐,脸上也没了往日的骄横,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略带羞涩的疏离。
走到前厅门口,她听到顾川正在和父亲说话,声音温和,条理清晰,讨论着朝堂上的一些事,
引得父亲连连点头称赞。沈清清心里暗骂一声“虚伪”,定了定神,才推门进去。“爹,
顾公子。”她轻声喊道,福了福身,姿态端庄得让沈老爷都有些意外。顾川转过头,
看到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沈**。”他刻意用了“沈**”这个称呼,
带着几分生疏,也带着几分戏谑。沈清清假装没听出来,只是垂着眼帘,
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听说顾公子来了,过来打声招呼。”沈老爷见女儿这般模样,
心里乐开了花,连忙招呼她:“清清,过来坐。阿川说,想跟你聊聊定亲的事。
”沈清清的手在袖摆里悄悄攥紧,脸上却依旧平静:“有什么好聊的?父母之命,
我听爹娘的安排就是了。”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沈老爷和随后进来的沈夫人惊讶,
连顾川都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还是那个一点就炸的沈清清吗?
沈清清能感觉到顾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和审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心里冷笑,顾川,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你拿捏的沈清清吗?既然反抗不了,
那我就换个法子。你不是想娶我吗?那我就做个你挑不出错处的沈清清,
看看你还能怎么折腾。“看来沈**想通了。”顾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既然如此,
那有些事,我们确实该提前商议一下。比如婚期,
还有你嫁过来之后……”“婚期听长辈们的安排就好。”沈清清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至于嫁过去之后,我自然会恪守妇道,做好顾家的主母,
不会给顾公子添麻烦的。”她刻意加重了“顾家主母”和“恪守妇道”这几个字,
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划清界限。顾川看着她,她低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
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反而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猫,温顺得让人觉得陌生。但顾川是谁?
他太了解沈清清了。这副温顺的样子,不过是她竖起的另一层伪装罢了。他笑了笑,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沈老爷聊起了别的。沈清清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偶尔在沈夫人问话时,才轻声回答一两句,举止得体,言行有度,
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沈夫人看着女儿的变化,心里又欣慰又心疼,拉着她的手,
暗暗拍了拍,示意她放宽心。沈清清回握住母亲的手,心里却五味杂陈。她知道,从今天起,
她沈清清的锋芒,该收敛了。为了沈家,也为了……不让顾川看笑话。她可以嫁给顾川,
但绝不能让他觉得,她沈清清离了沈家的庇护,就什么都不是了。她要让他看看,
就算是做顾家主母,她也能做得风生水起。只是,心里那股不甘和委屈,像潮水一样,
时不时地涌上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偷偷抬眼,看向顾川。他正和父亲谈笑风生,
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眉宇间带着世家子弟的从容和自信。沈清清咬了咬下唇。
顾川,你等着。这场婚事,到底是谁治谁,还不一定呢。第三章初入顾府婚期定得很快,
就在三个月后。这三个月里,沈清清彻底收敛了往日的嚣张,安安静静地待在沈府,
学习各种管家理事的规矩,跟着母亲学如何打理中馈,甚至还主动去请教了族里的长辈,
学习妇德妇容。她的转变,让整个沈府都松了一口气,也让京城里的人啧啧称奇。
都说沈**这是要嫁人了,终于懂事了。只有沈清清自己知道,她不是懂事了,
而是认清了现实。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顾川这期间也来过几次沈府,有时是和沈老爷谈事,有时是借着商议婚事的名义。每次他来,
沈清清都表现得无可挑剔。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绝不多言,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顾川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知道她还在别扭,还在跟他置气,但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掉她身上的棱角,
让她心甘情愿地接纳他。迎亲那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沈清清穿着繁复的嫁衣,
坐在铜镜前,任由喜娘为她盖上红盖头。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也遮住了她眼底的复杂情绪。有对娘家的不舍,有对未来的惶恐,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顾川的好奇。他会如何待她?
花轿摇摇晃晃地抬起来,沈清清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她想起小时候,顾川抢了她的风筝,
故意飞得很高,让她够不着,气得她坐在地上大哭,他却在一旁笑得开怀。她想起十岁那年,
她偷偷跑去城外的小河里摸鱼,被他发现,不仅把她拎了回来,还告诉了她爹娘,
害得她被禁足一个月。她想起十五岁的上元节,她被几个纨绔子弟骚扰,是顾川及时出现,
把那些人打跑了,却反过来训斥她不知检点,跑到那种地方去。……那些记忆,有气人的,
有委屈的,却也不是全然的不堪。沈清清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不管以前怎么样,从今天起,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该有新的开始了。
花轿在顾府门前落下,顾川一身喜服,亲自掀开了轿帘。他伸出手,掌心温热干燥。
沈清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握住了她。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沈清清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拜堂,敬酒,
闹洞房……一系列的仪式下来,沈清清累得头晕眼花。终于,宾客散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顾川两个人。红烛摇曳,映得满室喜庆。顾川走到她面前,伸手,
轻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四目相对。沈清清的脸颊因为喝了点酒,泛起淡淡的红晕,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神有些闪躲。卸下了往日的尖锐,此刻的她,
竟有几分难得的娇羞。顾川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累了吧?”沈清清没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我让人备了些吃食,你先垫垫肚子。”顾川吩咐下人把东西端上来,
是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他亲手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尝尝?”沈清清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莲子羹甜而不腻,温度刚刚好。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我自己来吧。
”顾川也不勉强,把碗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顾川靠在桌边,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柔和。沈清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加快了速度,几口吃完了莲子羹,把碗放在桌上。
“那个……我先去卸妆了。”她起身想走。“等等。”顾川叫住她。沈清清停下脚步,
回头看他:“什么事?”顾川走到她面前,伸手,拂去了她发间的一朵绒花:“沈清清,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郑重。沈清清的心猛地一颤。
家?这里,是她的家?她看着顾川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捉弄,
只有一片真诚。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
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顾川笑了笑:“去吧,早点休息。”沈清清转身,走进了内室。
坐在梳妆台前,卸下满头的珠翠,看着镜中穿着嫁衣的自己,沈清清的心情依旧复杂。
顾川的态度,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没有刁难,没有嘲讽,甚至……还有几分体贴。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他这是在打什么主意?沈清清想不通。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现在是顾家的主母,当务之急,是先把顾家的中馈拿过来,把这个家打理好,
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沈清清不是只会发脾气的草包。至于顾川……沈清清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神渐渐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这位顾大公子,到底有多少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