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又何尝不是伤害自己>傅承宇出车祸那天,我徒手掰开变形的车门,
右手肌腱断裂再也不能握手术刀。>他苏醒后第一句话是:“别告诉晚晚,她胆小会哭。
”>后来他搂着林晚晚弹钢琴庆生,那双手曾是我职业生涯的墓碑。
>记者问我是否后悔救人,我笑着展示无名指上的钻戒:>“傅太太的位置,就当医药费了。
”>直到他医疗事故的丑闻爆发。>傅承宇跪在暴雨里砸门:“苏禾你救我最后一次!
”>我打开直播镜头对准他狼狈的脸:>“傅医生,你的手这次该废给谁看?
”---仁和医院急诊大厅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惨白的顶灯将深夜的慌乱照得无所遁形。
担架车滚轮摩擦地面的尖啸混着家属压抑的哭嚎,
像一把钝锯子在苏禾绷紧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她刚结束一台耗时八小时的高难度脊柱肿瘤切除,无菌帽下的发丝被汗水浸透,黏在额角,
疲惫几乎要将她压垮。只想快点回到值班室,哪怕只眯十分钟。
手机就是在那时疯狂震动起来的。屏幕上跳动着傅承宇助理的名字,
一个几乎不会在深夜打扰她的号码。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
不祥的预感让她指尖发麻。“苏医生!傅总……傅总他出事了!滨江大道追尾,车头全瘪了!
消防正在破拆,傅总他……他被卡在里面了!”助理的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滨江大道?
那是回林晚晚公寓的路!苏禾眼前一黑,巨大的眩晕感袭来,
她猛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倒下。胸腔里那颗心,瞬间沉入冰窟,
又被一股更蛮横的力量狠狠揪起!所有的疲惫被惊惧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甚至来不及脱下沾着血迹的手术服,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里敲击出急促绝望的回响。车祸现场比想象中更惨烈。
浓重的汽油味混合着血腥气在冰冷的夜风里弥漫。警灯旋转着,
将扭曲的金属残骸和地上蜿蜒的暗红液体映照得触目惊心。傅承宇那辆顶配的黑色迈巴赫,
车头如同被巨兽狠狠啃噬过,挤压变形得不成样子,深深嵌进前面货车的尾部。
驾驶室那一侧,车窗玻璃碎成了蛛网,
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一动不动的身影被变形的中控台死死卡住。“承宇!”苏禾嘶喊着,
拨开警戒线就要往里冲。“女士!危险!不能过去!”消防员和警察死死拦住她。
“我是医生!让我过去!我是他妻子!”苏禾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她挣扎着,
眼睛死死盯着驾驶室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几乎窒息。
他还有呼吸吗?血……好多血……“苏医生!”助理认出她,急忙跟警察解释。
警戒线被拉开一条缝隙,苏禾几乎是扑了进去。浓烈的汽油味和血腥气直冲鼻腔。
傅承宇的头歪向一侧,额角一道深长的伤口正汩汩冒血,
染红了他半边俊朗的脸颊和昂贵的衬衫。他双眼紧闭,脸色灰败得吓人。最致命的是,
变形的方向盘和凹陷的中控台如同钢铁的獠牙,死死咬住了他的下半身,尤其是右腿,
被卡得纹丝不动。消防员正用液压扩张器艰难地撬动着变形的车架,
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进展缓慢。时间就是生命,
每一秒流逝都是对傅承宇生机的剥夺!“承宇!傅承宇!你醒醒!”苏禾扑到碎裂的车窗前,
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玻璃,眼泪混着脸上的冷汗一起滚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以一个医生的专业素养快速评估:呼吸微弱但还有,脉搏快而细弱,失血性休克前期!
必须尽快把他弄出来!可扩张器卡在关键部位,一时难以撼动那该死的变形车架。
就在消防员更换工具的空隙,
苏禾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卡住傅承宇右腿膝盖上方的那一块向内卷曲、锋利如刀的金属板边缘!
它像一把死神的镰刀,正随着傅承宇微弱的呼吸和消防员每一次撬动带来的车身震颤,
危险地摩擦着他大腿的动脉区域!一次剧烈的晃动,
就可能……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苏禾想都没想,在消防员惊愕的阻止声中,
猛地将整个上半身探进破碎的车窗!狭窄的空间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和死亡的气息,
她被变形的车体边缘刮得生疼。她伸出双手,不是去拉傅承宇,
而是死死抓住了那块最危险的、向内卷曲的锋利金属板!“苏医生!你干什么!快出来!
”消防员急得大吼。苏禾充耳不闻。她的右手,
那只握惯了几斤重的手术刀、能在最细微的神经血管间精准游走的右手,
此刻正用尽全身力气,徒手抠住那冰冷、坚硬、边缘锐利的金属!
左手则死死抵住旁边的车架,试图靠蛮力将这夺命的“獠牙”掰开一丝缝隙!“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苏禾紧咬的牙关中迸出。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从右手传来!
锋利的金属边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切割、碾压着她手指和掌心的皮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割开,肌肉纤维被撕裂,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急速流淌,
分不清是傅承宇的血,还是她自己的血!十指连心,更何况是这种近乎自残的撕裂!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背后的手术服,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模糊。但她不能松手!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右手小指和无名指的肌腱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那是她职业生涯的命脉!“撑住!撑住啊!”她对着自己嘶吼,牙齿深深陷进下唇,
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剧痛啃噬着她的意志,
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剧烈颤抖。就在她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瞬间,
“嘎嘣”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从她右手腕部传来!
紧接着是更汹涌的剧痛和一种可怕的、力量瞬间流失的空虚感!与此同时,
消防员终于找到新的着力点,液压扩张器发出沉闷的发力声,
那卡死的空间被猛地撑开了足够救援的缝隙!“快!拉他出来!”消防员大喊。
苏禾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从车窗里带了出来,踉跄着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右手腕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
白色的肌腱断端隐约可见。剧痛让她蜷缩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视线一片模糊,
只能听到周围嘈杂的人声和担架车快速远去的滚轮声。
她用这只曾被誉为“上帝之手”的右手,为傅承宇强行掰开了一条生路,
也亲手葬送了自己握上手术台的未来。---VIP病房里弥漫着昂贵鲜花的甜腻香气,
与消毒水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味道。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傅承宇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昏迷了三天,此刻眼睫微微颤动,
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苏禾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左手笨拙地削着一个苹果,
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和夹板,固定在胸前,像个沉重的耻辱柱。
手腕处的钝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夜的代价。她看着傅承宇醒来,
眼底是连日守候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傅承宇的眼神先是迷茫,
聚焦后落在苏禾身上,又迅速移开,扫视着病房。那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有对守候在旁妻子的感激,只有一种急切和……心虚?“苏禾……”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刚苏醒的虚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疼?”苏禾放下苹果和刀,
急切地凑近,想用没受伤的左手去碰触他的额头。傅承宇却下意识地微微偏头,
避开了她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苏禾的心口。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闪烁,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
却更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我没事……别担心。”他顿了顿,目光带着恳求,
牢牢锁住苏禾的眼睛,“别告诉晚晚……她胆子小,身体又不好,知道了肯定会哭,
会害怕……我不想让她担心。”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苏禾凑近的身体僵在原地。她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豁出职业生涯、忍受着断筋裂骨之痛救回来的丈夫,
看着他眼中那份对另一个女人溢于言表的疼惜和保护欲。别告诉林晚晚?怕她担心?怕她哭?
那她自己呢?她这只缠着厚厚纱布、宣告职业生涯终结的右手算什么?
她这三天的守候算什么?她强忍的剧痛和铺天盖地的绝望又算什么?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比手腕的伤口疼上千百倍。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一片片,掉落在冰冷的深渊里。原来,她拼尽一切换来的,不过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
她的牺牲,她的痛苦,在他眼里,甚至比不上林晚晚可能流下的一滴眼泪来得重要。“好。
”苏禾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诡异,像结了冰的湖面。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直起身,
退回到那个冰冷的椅子上。阳光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一片死寂的灰白。“我知道了。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那里面包裹着她破碎的梦想和无望的爱恋。
傅承宇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辛苦你了,苏禾。”那语气,
像是对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工的敷衍道谢。苏禾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和傅承宇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阳光依旧明媚,鲜花依旧娇艳,只有苏禾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
彻底地、无声地死去了。---三个月后,
傅承宇康复出院的消息和他为林晚晚举办的盛大生日宴,
几乎同时占据了本市娱乐版和经济版的头条。
苏禾坐在仁和医院行政楼宽大却冰冷的办公室里,右手腕依旧戴着支撑护具,
只是纱布薄了许多。她刚处理完一叠枯燥的器械采购申请单——这是她告别手术室后,
被“妥善安置”的新岗位。电脑屏幕上,娱乐新闻的推送弹窗自动跳了出来。高清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