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起来吧,二哥。”小叔的声音轻得像棉絮,却让二叔抖得更厉害,“没事儿的,
也没影响到我什么。”**在药柜边没吭声,目光落在一旁的锦旗墙上。
二叔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突然“哇”地哭出来:“志德,
我知道错了......当年没借钱是我短视,
后来瞎造谣是我糊涂......”“你跟耀娃大人有大量,
别跟我一般见识......”二婶猛地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哭什么哭!跟耀娃说正经的!
”我抬手制止了她。窗外传来两兄弟的交谈声,是小叔的两个儿子笑闹着一起回来,
看见医馆里的情景愣住了。二十年前,他们为了给我凑路费去砖厂搬砖,
如今一个成了镇上的民办教师,一个接了小叔的班在医馆抓药。我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屋子静下来:“二叔,二十年前你给我五十块钱时,
我就知道人跟人不一样。现在你跑来道歉,是因为二婶丢了升职机会,不是真觉得错了。
”二叔的哭声戛然而止,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话。小叔拽了拽我的袖子,
眼神示意我“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他心软。也多因为他当初心软愿意拉我一把,
才能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并不打算跟他拧着来。“这样吧,”我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
“县医院那批心电图机,我可以让分公司调拨。但有两个条件:第一,
你得在村委会广播站公开道歉,
把当年借钱和这次造谣的事说清楚;第二......”我顿了顿,
再次看向小叔:“以后医馆进药材,你家杂货铺得按批发价供货,不许抬价。
”二婶眼睛一亮,赶紧点头:“行行行!保证办到!”二叔却梗着脖子不吭声,
直到二婶又要抬手打他,才哭丧着脸答应下来。临走时,他路过药柜,
看见那套失而复得的医书被玻璃罩子供着,突然伸手想摸,又被小叔轻轻挡开了。这事过后,
二叔果然在广播站道了歉。起初乡亲们还在背后指指点点,但小叔每次见了他,
依旧会问“二哥吃了吗”。甚至有次他感冒发烧,还是小叔背着药箱去他家瞧的病。
转眼到了秋天,医馆后院的山楂树结了果。小叔把山楂晒成干,
给我装了满满一布袋:“北京干燥,泡水喝败火。”他说话时,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
却比二十年前卖书时笑得更舒展。这天我正在医馆帮着晒药材,镇党委书记突然来了,
身后跟着个扛摄像机的年轻人。书记拍着我肩膀:“耀娃啊,县电视台想做个专题,
讲讲你和志德大夫的故事,弘扬一下咱这知恩图报的风气。”小叔一听就摆手:“可别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