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日头正盛,街上的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聂澜提着个油纸包走在巷子里,
纸包里的桂花糕还带着温热的甜香。她一身月白长衫,领口袖缘绣着几缕暗银纹路,
衬得肩线愈发利落。日光落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鼻梁高挺,唇线清浅,走在路上时,
鬓边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双沉静如潭的眼。行至岔路口,她脚步微顿。
背后那道视线像附骨的影子,从方才那家“福瑞斋”出来时就跟着了。
聂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油纸包的系带,用感知往后一扫。街角那棵老槐树下,
站着个青衫男子,正是赵谦。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漾开一抹浅淡的笑,
随即转进了条更窄的巷子。这里少有人走,墙根处的青苔被晒得发蔫,
只有风穿过巷口的呜咽声。“上钩了上钩了!”识海里突然炸起冥煞的声音,
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聂澜眼皮都没抬,只在心里回了两个字:“别吵。”她继续往前走,
脚步不疾不徐。在决定引赵谦上钩前,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以赵谦的法术根本没办法实质性的伤到神的魂魄。这也是她之前让冥煞给她一缕神魂的原因,
加上她修的是上古术法幽弦诀,普通的攻击和法术根本无法伤到这具身体的本源。
冥煞突然意识到还有收魂的事,便继续道:“倒是主动上钩了。只是……陈正呢?”“他?
”聂澜在心里理了理头绪,“约摸已在去固安县找证人周主事的路上。他这一路,
怕是也少不了险事。”冥煞顿时急了:“什么?他遇险?那怎么行!他要是死了,
你还怎么收取魂魄?”聂澜已走到巷子深处,身前是道斑驳的砖墙。她停住脚,
指尖在袖中捏了个诀,声音在识海里依旧平静:“放心。那日给他治伤时,
我在他身上留了道封印。赵谦他们虽能控他意识,可一旦他被放血、抽走精气,
封印便会自行冲破,我这边能立刻感应到。”冥煞这才放心地缓缓放下蝎尾:“那就好。
”聂澜微微侧过身,看向巷口那道越来越近的影子,唇边笑意未减:“我且假意被他控制住。
陈正……也该快到了。届时陈正濒死,我收取魂魄,顺便把凡间这等麻烦事解决。
”就在这时,赵谦缓步走了出来,青衫下摆扫过地上的尘土,脸上挂着几分阴森的笑,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哟,原来你是故意送死的呀。”聂澜猛地扔掉手里的油纸包,
桂花糕滚落出来沾了灰。她反手握住腰间的剑柄,眼神里盛满了刻意装出来的警惕。
赵谦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在空巷里荡开,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没用的,你逃不掉。
”聂澜一声轻叱,握着剑就朝他刺去。可剑尖还没近身,赵谦指尖突然弹出几道银亮的丝线,
像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随即猛地收紧。另几缕丝线更快,“唰”地绕上她的脖颈,
勒出浅浅的红痕。他悠悠地收着线,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眯起眼打量她:“你的眼睛……怎么不是紫色的了?”聂澜挣扎着偏过头,
声音带着刻意的慌乱:“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吗?”赵谦挑眉,
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难道还有什么把戏?哼,管她呢,
我定能弄清楚。”像在掂量一件猎物。丝线又勒紧了些,聂澜的呼吸顿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