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重度社恐，整整四年没出家门。为了养家治病，我每天靠劣质咖啡续命，日夜奔波。
我趴在臭哄哄的马桶前为有钱人通马桶。却听到客厅一群人侃侃而谈：“傅少，
你装了四年社恐，在家养尊处优，那傻姑娘还给你买LV皮带，啧，
你这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坦。”傅齐宇声音慵懒，带着漫不经心的得意：“她乐意，不是吗？
再说了，这是她欠我。”一个声音带着狎呢：“为了那位拒绝过你的白月光，四年守身如玉，
是不是太过了，菲菲二婚的那个都离了。”傅齐宇不以为意：“当年我资助她上学，
她年级第一，风光无限。”“菲菲高考前那么大压力，她却故意辅导错题，害得菲菲落榜，
自闭半年差点自杀。我装自闭，不过是以齐人之道，还自齐人之身。”门内，
我浑身血液颤抖，原来四年倾尽所有，日夜奔波，是他精心策划的报复。
1我不知道工作是怎么完成的，推着破旧的单车离开富人区。身后是傅齐宇声称家中破产，
抵押出去的黑色跑车，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活得狼狈又愚蠢。走出小区，手机传来震动，
是傅齐宇主治医师的催费电话。我看着自己起了冻疮的手，它粗糙的像两块树皮。
这四年的寒冬酷暑，这双手泡在脏水里，搬着重物，只为支付少爷昂贵的医疗费，
让他过上更舒适的生活。指尖微微颤抖着打开拉黑键，我狠狠按了下去。没有下个月了。
揣着刚结的工资，走进街角，我点了最贵的一碗牛肉面。热烫滑过喉咙，
烫得人眼中冒出热意。记忆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高二暑假，相依为命的爷爷生病。
我交不起爷爷住院的押金，身上能掏出来的是皱巴巴的几百块钱，我焦急无助，
又笨拙的不知怎么办。在无数冷眼旁观，又或是束手无策的人群里。
傅齐宇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像天神一般降临。他清俊的眉眼带着疏离的矜贵，
然后利落地刷卡：“高二一班的同学，别慌，钱我先帮你垫上。”我嗫嚅着唇来不及感谢，
他又道：“报上我的名字，去申请傅氏助学金，学费到时会返还。”那一刻，
他成了我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这道光，一住就在我心中住了多年。以至于后来，
他向喜欢的小青梅告白失败，又逢家中破产，我没过多犹豫，
收留了自称患上社交恐惧症的他。2在外面鬼混了不知几天后，
我接到咖啡店经理结账的通知。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级咖啡馆，落地窗前，
坐着几位年轻客人，傅齐宇的身影赫然在列。他斜倚在真皮沙发，侧脸轮廓锋利而完美，
正漫不经心的听别人讲话。一个声音问：“霍菲妍下周回国，齐宇，
经理说陈柠辞了我这咖啡店的工作，接机那天，你打算怎么把人支开，总不能告诉他，
你这重度社恐人士要出门吧？”霍齐宇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容易，哪天给她找个工作就行。
”他拿出手机，随意拨了个号码。没过多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某某大厦，
玻璃清洁，高空作业。”一单五百，平时这种玩命的活最多三百，为了支开我，
傅齐宇还真是大方。这四年，我一度很心疼他被困于小小的出租房，
治好他的病是我心底最深的执念。想到我那无数个不能归家的工作安排，我才明白，
傅齐宇一直都很自由，被困在原地的只有我一个人。3回到租了多年的房子，
我感到一阵冰冷的空旷。深夜，傅齐宇穿着一身舒适的羊绒居家服，坐在沙发上。
他放下手中操控着的平板，平板黑屏前，我看到屏幕上跳着的是复杂的金融曲线。
这位金融系的大才子，曾告诉我，他因“生病”无法施展才能，现在想来真讽刺。“回来了，
手怎么样，怎么年年都生冻疮。”他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拿着一管新的药膏朝我走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拉过我的手，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红肿的手时，我下意识的一缩。
他动作顿住，抬眼，深邃的目光里带着探究：“今天很累吗？你是不是烦我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以为这样就能轻易勾起我的心软。
我看着他那张俊美却虚伪的脸，喉咙一阵发紧：“是，很烦。”他明显愣住，
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一下，随即浮出一副脆弱的神情：“柠柠，我帮你泡杯安神茶，
早点睡吧，我会想办法让自己早点好起来。”我把那杯茶连同他一起关在了卧室门外。
为了保证下月开支，我一直有记录每一笔花销的习惯。翻开床头的笔记本，加加减减，
原来欠傅家的那么大一笔钱，竟然快还完了。我自幼失去双亲，被爷爷带大，
骨子里刻进了爷爷的古板基因。在心底与傅齐宇划清界线的那刻，金钱之上我也要跟他两清。
五天后，我如约履行高空作业。腰间的绳索连接着摇摇欲坠的吊板，
这里是离死亡很近的地方，也是城市之巅。我擦洗的玻璃窗内，是本市最奢华的酒店套房。
厚重的窗帘并未完全拉拢，透过没关紧的窗缝，传来傅齐宇的声音：“菲妍，
听说这些年你一直在抗抑郁，今天风大，我送你一场好礼，希望从前的事能从你心里翻篇。
”霍菲妍忧愁的声音响起：“齐宇哥，其实这些年，你不必为我做这些。”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我心头窜跳，不会的，不会的，……然而下一刻，一阵强风毫无预兆的呼啸而至，
我被猛得甩向玻璃墙幕，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救命。”转头的一瞬，我清晰看到，
带着鸭舌帽的傅齐宇闻声转头，帽檐之下，他的目光一定精准的锁定着狼狈的我。
他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但下一秒，又侧过脸毫不犹豫的唰得一声，
将那最后一丝缝隙彻底拉严。与此同时，腰间安全绳，发出令人牙酸的嘣裂声，
其中一股钢缆断开。再抬头，已是窗帘紧闭，人影消失。4被救下来时，我已浑身脱力，
手臂和膝盖在撞击中擦伤，**辣的疼。更糟糕的是，酒店反以操作不当，影响客人为由，
投诉到了公司。人称万能包工头的王强，对我多有照顾的老乡，无奈的扣了我当天工资。
“小陈啊，唉。”他欲言又止，眼神复杂，最后塞给我一瓶跌打损伤药，轻轻叹着气离开。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沙发上霍菲妍几乎整个人依偎在傅齐宇怀里，
傅齐宇的手随意的搭在她腰侧。见到我，霍菲妍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我静静的注视着傅齐宇。
傅齐宇推开霍菲妍，几步走到我面前，用那双惯会骗人的眼睛看着我：“柠柠，你回来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菲妍回国，她今天帮我做了个测试，我的亲密接触恐惧症，
好像没那么排外了。我的病也许很快就能好了。”他像看不到我脸上的苍白与狼狈，
沉浸的表演在病情好转的喜悦里。我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沉默的走进那个狭小，
堆满各种工具的卧室。门外是霍菲妍压低的语气：“看来陈柠并没有传说中的对你那么好呀。
”傅齐宇回答的并不走心：“可能累了，心情不好。”我推开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在昏暗的灯光下，把收到的最后一笔钱夹了进去。治疗费，生活费，
偶尔想逗他开心买来的小小奢侈品，密密麻麻的数字，总额清晰，连本带利，
正好等于当年爷爷的治疗费和我四年的学费资助。合上账本，我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尘封已久的邮箱。里面躺着一份早已打好的腹稿邮件：“尊敬的的安德尔教授，
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北极科考站，越冬志愿者岗位，我确认接受邀请，随时可以出发。
”邮件发送成功，再抬头，霍菲妍不知何时推开房门，倚在门框上。她手里牵着个约莫五岁，
眼神娇纵的混血男孩。这是她拒绝傅齐宇后，远走他国时生下的孩子。
她想维持我们那早就不在的闺蜜情深，却在看到我简陋的房间时，没有压住眼底的一丝轻蔑。
“阿柠，我回国了，还没有正式跟你见面。”我转身收叠着衣服，不想理她，她变得太多。
她画着血红的唇彩，穿着紧致的抹胸裙，
已经不再是那个自信从容说着：“考第二意味着失败。”那个让我觉得可敬又可怕的大**。
5真正跟霍菲妍认识时，是高三分班，霍菲妍的名字成绩榜第一，
她破天慌的走向角落里的我。“我妈禁止我有娱乐，朋友，兴趣爱好，她只允许我考第一，
大家都到了叛逆的青春期，和我交个朋友吧，我也想叛逆一次。
”我幸运的成为除她的邻居傅齐宇之外，唯一的朋友。彼时因照顾爷爷与做**，
我成绩中游，她眼底没有轻视，会耐心给我讲题。有时傅齐宇课间来找她，
她会提上一句：“柠柠专心点，可不是谁都能让我辅导作业。”减去生活的重压，
无数个熬夜苦读的日子里，我飞速挤进了年级前二十。她比自己考得第一还高兴，
为我买了精致的小蛋糕，叫来傅齐宇一起庆祝。后来我跌跌撞撞考进前三，
霍菲妍依旧替我高兴，笑意却不达眼底。此后，为了给我和爷爷更好的未来，
我心无旁骛的爬到她曾霸占的第一名，整个教室一片死寂。我小心靠近她：“菲菲，
自习课后我带你去吃烧烤。”她只是不着痕迹的避开我，说了三个字：“我有事。”再后来，
她开始上课走神，几次小考中成绩严重下滑。我在傅齐宇的嘱托下，
利用午饭时间与周末帮她梳理，一起刷题。我嘴笨的鼓励她：“菲菲，最后一天了，别分心，
相信自己。”她看过来时，瞳孔里的光很暗很暗，那时我不曾知晓，那抹暗淡的眸光里，
藏着对我的一丝敌意。直到她落榜，精神出现问题。我去看她，在她妈妈令人胆寒的目光中，
我被拒之门外。临走前，她摔碎了房间什么东西，在房内大喊：“陈柠，都怪你，
因为你我才丢掉了年绩第一。”我在五味沉杂里里默默离开。
06霍菲妍打断我的思绪：“你还是像从前那样，不爱开口说话。
”见我自顾自的没有理会霍菲妍，那男孩突然冲过来，一脚踢飞了我放在行李上的冻疮膏。
“真是够丑的一双手，他看起来像餐桌上红烧的猪蹄。”他犹不解气，想来踩我的手。
看来霍菲妍教出了一个恶毒的孩子，我默不作声抓起散落在床边的一根钢钉，
坏孩子该得到点教训。“leo。”这时傅齐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传来，男孩悻悻收回脚，
对我做了个鬼脸。霍菲妍搂过孩子：“小孩子不懂事，对吧，齐宇哥哥。”傅齐宇没再说话，
他目光滑过我的手背，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随即移开。7这几天，
见我没有如往常一样没日没夜奔波，傅齐宇假装贴心：“阿柠，
这些年你一个人工作的确太累了，在家休息一下也好。”他连这样的谎话都是有目的，
接下来我听到他说：“菲妍今天会来接我，他说会先带我去人少的地方走一走，
这对我的病情会有帮助。”“是么。”我目光直直盯在傅齐宇脸。
他喉节微微滑动：“怎么了？”我闭了闭眼，声音里有些疲惫：“她霍菲妍可真是神奇，
不仅治好了你的亲密恐惧症，连得了四年重度社恐都能帮你治好。
”傅齐宇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强自镇定：“菲妍只是在帮我做测试，是真的。
”“测式。”我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是顶层套房，隔着玻璃，
看着我差点被风吹下高楼的测式？还是我给别人通马桶时，你与朋友侃侃而谈的测式。
”傅齐宇脸色发白，他心虚的后退一步：“柠柠，你是不是累糊涂了。
”心底泛起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我缓缓开口：“傅齐宇，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我这破旧的出租房，怎容得下你这座尊贵的大佛。”傅齐宇脸色一僵，
眼中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陈柠，你胡说什么？
”我的目光一寸寸冷下来：“装了四年重度社恐，在家养尊处优，
心安理得看着我没日没夜为了生活奔波。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到处跑活，
年年冻出一手冻疮。看着我这样赎罪，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是不是觉得，终于替你心爱的霍菲妍报仇了。”傅齐宇整张脸彻底僵住。8“你知道了，
听我解释。”他想来拉我的手。我猛得甩开。我从破旧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递到傅齐宇面前：“看清楚，傅家当年资助我和爷爷的钱，连本带利，我一分不少，
已经全部还给了你。”“傅齐宇，我们两清了，从此，我陈柠不欠你，更从未欠过霍菲妍。
”被拆穿真面目的傅齐宇离开了出租房，临走前，他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
最终两手空空走出大门。等待邮件回复的日子里，我以一度以为从此不会再跟傅齐宇见面。
直到远在北极的师哥发来一条紧急消息：“安德尔教授突发心梗，需要尽快手术。
近日欧航线暴雪封闭，我们查过了，傅氏集团，四年前开拓国外市场，
他们手中有离我们最近的私人飞机。”“能不能由你联系傅家小儿子傅齐宇，
借用一下他们家的私人飞机。”是啊，这才是真相，当年傅齐宇声称破产，父母移居海外，
却原来人家是去开拓更宏大的事业。只是他这个傅家小儿子还没玩够，以生病的慌言，
捉弄起因爷爷去逝，而倍感孤独的我。盯着这条消息，我感到指尖在颤抖。
安德尔教授是我大学导师，毕业那年，如不出意外，我是要跟着他组建的团队去北极的。
当年老头子指着我的鼻子骂识人不清，可我为啥没被他骂醒。苦笑一下，
我拨通了傅齐宇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会霍菲妍的声音：“齐宇哥在休息，有事跟我说。
”我声音一时有些嘶哑：“我大学时的教授病危，现在需要欧洲那边一架私人飞机相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