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崇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的消息(荆池“好心”地让人将现场照片匿名送到了他的病房)…多重折磨如同沉重的大山,
彻底压垮了他本就残破的身体和精神。在一个飘着冷雨的深夜,
他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VIP病房里,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死因是突发性心力衰竭。
他那只曾经意气风发地在无数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手,最终无力地垂落在病床边,
没能等到他幻想中的任何一丝转机。曾经风光无限的邵老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陨落,
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庞大的商业帝国,在他咽气之前,
就已经被荆池通过一系列合法或灰色的手段,以极低的价格鲸吞蚕食,连渣滓都没剩下。
荆池的名字,取代了邵崇,出现在那些光鲜产业的老板名录上。偌大的别墅里,
如今只剩下荆池和荆彻。荆彻彻底变了。自从目睹了母亲惨死的血腥场面后,
他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娃娃。他不再说话,眼神空洞麻木,对任何外界**都毫无反应。
他常常一个人蜷缩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角落,抱着膝盖,一坐就是一整天,
呆呆地望着外面空旷的花园,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一只被世界遗忘的、惊恐的小兽。
荆池为他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昂贵的药物堆满了抽屉。但所有的治疗都如同石沉大海。
荆彻拒绝交流,拒绝触碰,甚至拒绝吃东西。他迅速消瘦下去,
曾经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凹陷,大大的眼睛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一片死寂的空洞。
偶尔,他会毫无征兆地浑身发抖,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或者用指甲在手臂上抠出一道道血痕。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被荆彻那副样子吓跑了。
偌大的别墅,白天黑夜都静得可怕,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药物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死气。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穿着深色丝绒睡袍的荆池,端着一杯红酒,
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目光落在角落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荆彻又缩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像一只失去庇护的雏鸟。
月光勾勒出他单薄瘦削的轮廓,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是那辆摔坏了轮子的、邵崇送的遥控赛车模型。他低着头,
小脸埋在膝盖和玩具车之间,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和冰冷的阴影融为一体。
荆池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过去,昂贵的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在距离荆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被他亲手摧毁了整个世界、如今只剩下躯壳的儿子。“彻彻,
”荆池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抱着这个破玩具干什么?”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
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流转,如同凝固的血液。荆彻没有任何反应,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荆池也不在意。他走到巨大的红木书桌前,放下酒杯,
按下了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嗡——一阵低沉的电机声响起。
书房一侧原本是书柜的墙壁,竟然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露出后面一个隐藏的、布置得如同小型放映室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家具,
只有正对着门口的一张宽大、冰冷的黑色皮质躺椅。躺椅对面的墙壁,
是一整块巨大的投影幕布。此刻,幕布正缓缓亮起!投影仪冰冷的光束打在幕布上。
首先出现的,是一张放大的、极其清晰的照片——邵崇躺在病床上,
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被高高吊起,脸色灰败如死人,眼神空洞绝望!照片下方,
还有一行清晰的小字标注着拍摄日期——正是他断腿后不久!紧接着,照片切换。
是另一张更加触目惊心的照片——深夜的街道,刺眼的车灯,
地面上一大滩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泊!血泊边缘,一只扭曲变形、沾满血污的手无力地伸着!
旁边还有几块分辨不出形状的、染血的布料碎片!正是姜晚被渣土车碾压的现场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