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不可的甜

非死不可的甜

酒云砚秋 著
  • 类别:玄幻 状态:已完结 主角:夏弦凌树 更新时间:2025-07-21 11:20

酒云砚秋精心创作的《非死不可的甜》是一部扣人心弦的玄幻科幻小说。故事以主角夏弦凌树的成长为线索,通过独特的叙述方式和令人难以预料的剧情,带领读者探索了人性、命运和自由意志的复杂关系。沉闷的雷声紧随其后,轰隆隆碾过厚重的云层。冰冷的雨水毫无预兆地瓢泼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香樟树叶上,发出急促的噼啪声,……。

最新章节(非死不可的甜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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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第一章节粉笔灰在午后闷热的光柱里悬浮,搅动着窗外樟树单调的蝉鸣。

    夏弦坐在靠窗位置,指尖捻着一缕微卷的发梢,眼神却笔直地投向讲台上那个挺拔的影子。

    校医司烬正在调试多媒体设备,动作带着训练有素的干净利落。

    阳光落在他乌青色的短发边缘,泛着冷调的微光。他微蹙着眉检查投影接口,

    白大褂袖子随意挽到肘间,露出一截骨感分明的小臂,手腕上方寸许之地,

    隐约露出一道浅淡却横亘的旧疤,仿佛是瓷器上的一道暗纹。

    夏弦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摊开的课本空白页上移动。不是笔迹,是指尖的温度,

    在纸上压出浅浅一圈圈同心圆。前座的凌树戴着巨大的黑色头戴式耳机,

    隔绝了讲台上调试音箱发出的轻微嗡鸣和身边一切空气的流动。物理试卷摊在他面前,

    最后一道大题的图形被他用自动铅笔画得线条粗重紊乱,如同困兽。

    他正盯着那个混乱的图形发呆,意识在耳麦鼓点与几何线条间漂浮,试图捕捉一丝解题灵感。

    然后,一声轻微的布料摩擦声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不是窗外的风,不是夏弦翻动书页。

    凌树猛地转头。一个女生不知何时紧挨着他蹲在他桌旁,

    距离近得他能闻到一种奇异的、类似暴雨前冰冷的金属气味。她微卷的马尾略显凌乱,

    几缕湿发粘在光洁饱满的额角,额际靠近太阳穴处,一道细长的新鲜擦伤渗出极淡的血痕。

    她微微喘着气,肩头还有未干的、深色的水渍洇开。凌树的耳机里,鼓点还在咚咚作响。

    教室里,无人察觉这个角落的异样。女生猛地伸手,

    一个冰冷的、带着刺骨寒意的东西塞进他垂在身侧的手里。触感滑腻又沉重,不像纸,

    更像某种打磨过的金属薄片。凌树低头摊开手,瞳孔骤然收缩。一片非金非石的银色薄片,

    大约扑克牌大小,毫无瑕疵地光洁平滑。上面没有任何刻痕或印刷,

    只有一行幽蓝色、仿佛从内部透射出来的字符——这文字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系统,

    奇怪的是,在看清的一瞬间,含义却直接烙印进他的意识:“她爱的不是任何人,

    是死亡本身。若三日(倒计时标注:02天23:59:59)内无法让她爱上你,

    她的心将彻底归属毁灭。”字符闪烁的幽光灼痛他的眼球。凌树猛地抬头再看向身边,

    女生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同被黑板擦掉的一缕粉笔灰。

    只有塞进他手里的冰冷触感和那行烧灼在视网膜上的文字,

    还在固执地证明刚才瞬间绝非幻觉。他愕然抬眼搜寻教室每个角落,哪里还有人影?

    前座的夏弦也恰好收回视线,低头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小页纸。她指尖捻着自动铅笔,

    笔尖悬在纸面停顿片刻,忽然飞快写下几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沉醉的弧度。写毕,

    她小心又珍重地将纸条折成一个小小的、工整的方块。下课铃骤然撕裂教室的沉闷,

    尖锐地响起。夏弦立刻像只轻盈的兔子般跳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

    讲台上的司烬关闭了投影,转身收拾教案。夏弦攥着那个小小的纸方块,

    毫不犹豫地穿过下课瞬间喧闹起来的人群,坚定地走向讲台,走向那个正准备离开的身影。

    周围的打闹声、桌椅移动声似乎成了背景里模糊的噪点。凌树的视线死死锁定着这一幕,

    一种粘稠冰凉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一步,两步……夏弦离司烬只有几步之遥。她抬起手,

    准备递出那张带着少女全部滚烫秘密的纸条。

    那个蹲在他桌边、有着冰冷手指和陌生文字信息的神秘少女的警告,

    与眼前夏弦走向毁灭象征的脚步在他脑中轰然对撞。“夏弦!”他猛地推开自己桌边的耳机,

    顾不上椅子被带倒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喊声冲口而出。喊声穿透了教室的喧闹。

    讲台边的两个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司烬侧过身,那双眼眸抬了起来——瞳仁极深,

    在看向凌树的方向时,里面仿佛蕴着亿万光年外、冰冷星球表面永冻的尘埃。没有探究,

    没有情绪,只是一种空寂的穿透力,瞬间攫住了凌树。那目光扫过之处,

    仿佛连空气都被抽成了真空,只剩下绝对的静谧和被洞察一切的寒意。

    周围的喧嚣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夏弦也转过头来,表情带着被打断的不满和一丝错愕。

    凌树僵在原地。司烬的目光像冰针扎在他身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夏弦那份递向毁灭的炽热情愫在司烬冰冷视线中凝固的姿态。嗓子发紧,

    心脏狂跳,他像个突然闯入静止画面的捣乱分子,

    在极度的不知所措中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呃……那个……一起去小卖部?

    ”他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砂纸上磨过,“请你……喝奶茶?

    ”司烬的目光没有在凌树身上停留。他只是极其自然地,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转身走向教室前门。白大褂的衣角在他转身时掀起一个利落的微小弧度,步伐沉稳无声,

    迅速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里。教室里重新被喧哗覆盖。夏弦站在原地,

    手里还捏着那个小小的纸方块,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她看着凌树,

    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那里面分明有被打扰的愠怒,

    刚才那近乎献祭般的专注被突然打断的失望,

    还有……一丝被看穿心事后浮起的惊疑和被冒犯的不适。凌树被她瞪得头皮发麻,

    硬着头皮走过去。“呃…走了走了,请你喝冰的,今天特别热!

    ”他试图伸手拉住夏弦的胳膊。“松手!”夏弦猛地挣脱,语气又硬又冷。

    她眼神像小刀子一样剜了凌树一眼,将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一把塞进了校服口袋深处,

    转身就走,马尾辫在空气中甩出一道恼怒的弧线,脚步又快又重地冲向门口。

    凌树像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追着司烬消失的方向跑去。

    失败的挫败感和那行冷蓝色警告字迹的重压,让他感觉像被扔进冰冷的海水,呼吸困难。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那张触感奇特的银色卡片边缘嵌入掌心,

    带来一丝锐利的刺痛。放学铃响得格外迟钝。夕阳沉坠,

    将整座校园涂抹上一种黏稠而疲惫的橙红色。凌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校门。

    空气闷得几乎凝滞,一丝风都没有。远处天边,几抹形状诡异的铅灰色云块慢慢堆叠,

    沉甸甸地压迫着低垂的暮色,暴雨的气息隐约浮动。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凌树一个激灵,

    几乎是弹跳着转过身。是她!午后那个神秘消失的女生!她换下了校服,

    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连帽卫衣,宽大的兜帽拉起来,

    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和额角的擦伤,只有小巧的下巴尖在夕阳的余光里清晰显露。

    眼神里的疲惫更深了,像熬过无数黑夜。“跟我来。”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紧迫。她转身拐进校门旁那条被高大的香樟树荫蔽的窄巷。

    巷子光线昏暗,弥漫着夏日植物蒸腾的潮湿气息和垃圾箱发酵的微酸。凌树迟疑了一瞬,

    下午那张“死亡通知单”的寒意和夏弦头也不回的背影交织着刺痛神经,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他捏紧了口袋里那个冰冷的东西。巷子深处只有他们两人。女生猛地停下,

    兜帽下的眼睛紧紧锁住凌树:“看到信息了?”“看到了……”凌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解释时间有限。我叫林鸢。”她语速极快,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来自未来。非常糟糕的未来。”她的目光锐利如刀,

    “夏弦患上的,是理论上的‘非死不可情愫症候群’,一种极其罕见的心灵瘟疫。其本质,

    是生命对最终归宿——死亡本身——的终极迷恋和献祭渴望。

    一种灵魂的自毁倾向被她具象化了。”凌树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荒谬感强烈到他想笑:“……科幻片吗?还有……情结?她对校医……”“校医务司烬?

    ”林鸢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复杂、近乎嘲弄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淬过冰,

    “他恰恰就是‘死亡’在那个时间点的显化锚点。她迷恋他的表象,

    本质是被毁灭的本质吸引。”她逼近一步,帽檐阴影下的眼神锐利得让凌树本能后退,

    “我们截获了从未来反向锚定的信息流。在她递交情书的那一瞬起,

    一种更深的灵魂链接就会建立。三天,不,现在只剩下两天多了!

    她的心会彻底沉沦在自我献祭的狂潮里无法自拔!这是注定的悲剧!

    ”林鸢的眼神死死钉在凌树脸上,里面有某种绝望的挣扎,“而我们的观测显示,你,凌树!

    是唯一那个在可能性漩涡中能稍微将她偏离既定坠落轨道的‘变量’!”“我?

    ”凌树指着自己鼻子,像听到天方夜谭,“她看我就像看路边一棵草!怎么可能?

    ”“任何可能性都比坠入虚无强!”林鸢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手指猛地抓住凌树冰凉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听着!

    未来已经确认彻底沦陷!司烬,或者说我们认识里‘死亡’意志的新化身,

    统治了我们所有的时间线!只有这里!只有现在!我们穿越时间的屏障,

    为的是斩断这献祭开始的第一个纽带!人类不能爱上自己的死神!

    ”她眼中烧灼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炽热与疯狂,“你必须拖住她!哪怕让她暂时喜欢上你!

    这是唯一的机会!”她的话音刚落,一道惨白的电光陡然撕裂了铅灰色的天空,

    沉闷的雷声紧随其后,轰隆隆碾过厚重的云层。冰冷的雨水毫无预兆地瓢泼而下,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香樟树叶上,发出急促的噼啪声,混杂着林鸢几乎被雷雨声吞没的低吼。

    “必须成功!”雷声仿佛在头顶炸开,湿冷的空气裹挟着林鸢最后的绝望嘶吼扑面而来。

    凌树僵立在雨幕初临的狭窄小巷里,浑身冰冷,如同落水的石像。

    林鸢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子尽头那片被雨水搅动的昏暗中,

    只留下手腕上被抓握过的灼痛感和那句“人类不能爱上自己的死神!”,

    如同铁水浇筑的烙印,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雨点越来越大,重重砸在他的头发、肩膀,

    顺着脖颈淌进衣领,冰寒刺骨。他慢慢掏出裤兜里那张硬邦邦的薄片。冰冷的金属触感还在,

    幽蓝色的倒计时诡异地悬浮在光滑的“卡面”上:02天21:37:52。

    数字残酷地跳动着,缩减。他握紧卡片,尖锐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一种沉重的、几乎无法呼吸的恐惧感攥住了他。那不再是午后的荒谬恶作剧,

    冰冷的雨水是真实的,林鸢眼中那份能灼伤人的绝望更是真的。他抬起头,

    任凭更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学校礼堂方向,窗户透出的灯火在雨夜里格外明亮。该死!

    文艺汇演预演!夏弦是钢琴独奏!心脏猛地一沉。他再也顾不上倾盆大雨,

    拔腿就朝那片光亮狂奔而去。鞋子重重踩在积水的路面,溅起冰冷浑浊的水花。

    冲到通往礼堂的后台入口小门外,

    已经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经过音响放大后显得有些失真的报幕声和学生嗡嗡的议论。

    凌树用力推开通往后台的那扇小门,沉闷的声响被舞台方向传来的更巨大的声浪掩盖。

    后台通道光线昏暗,弥漫着幕布的尘味、汗味和各种颜料、发胶混合的甜腻气味。

    凌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急切地扫过攒动的人影,搜寻着夏弦。

    一个穿着崭新蕾丝白裙的后台工作人员正拿着对讲机喊话,

    舞台监督在通道里疾走吼着节目顺序调整。凌树的目光穿透人群,

    倏地凝固在后台相对安静的一个角落。

    巨大的、蒙着尘的舞台布景板隔出了一个狭小的阴影空间。夏弦背对着通道站着,

    心准备的演出礼服——一条天蓝色的、缀着星点水晶的无肩带长裙——下摆像被揉皱的花瓣。

    她的肩膀在无法抑制地剧烈起伏,死死咬着自己的指节,

    压抑的呜咽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微弱却异常清晰,如同濒死的小动物发出的悲鸣。

    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凌树,

    站着一个穿着挺括西装套裙的身影——是学校里以刻板和严厉著称的年级主任李老师。

    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片,清晰地切割开后台的喧嚣:“……夏弦同学,我再次强调,

    司烬老师是来协助校医工作的志愿者,他有自己的职业边界!频繁打扰,递交纸条,

    这已经构成了严重困扰!明天交一份千字检查到我办公室。另外,你的节目顺序,

    为了整体效果考虑,挪到后面了!”李主任说完,目光锐利地在夏弦颤抖的肩背上剜了一眼,

    转身踩着硬底皮鞋离开了,嗒嗒嗒的脚步声消失在通往观众席方向的通道里。

    角落里只剩下夏弦压抑的抽泣。凌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愤怒、心疼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他从未见过夏弦如此脆弱,

    像一根随时会绷断的细弦。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两步,想伸手,想说什么。就在这时,

    另一侧的阴影里,无声地走出一个人影。司烬。他没有穿白大褂,

    而是换了一套质感精良的深灰色西装,仿佛刚从某个社交场合来到后台。

    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声息,像是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凝结。他无视夏弦的悲伤,

    径直走向后台角落那个供演员休息用的简易塑料立柜。柜子上,放着一个朴素的纸袋,

    上面印着某个连锁便利店的Logo。司烬修长的手指探入纸袋,

    取出一盒标有“非那根”字样的缓释止痛片。包装盒被轻易撕开,

    他拈出里面一颗圆形的药片。动作那么随意,那么理所当然。然而,

    就在药片即将被放进口袋的瞬间,他的指腹在药片表面极其轻微地滑过。

    动作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凌树的呼吸骤然停滞!凌树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那个瞬间,

    他清楚地看见司烬指腹接触药片的部位,竟透出蛛丝般细密的银蓝色纹路,

    像是某种活物的触须在皮肤下游走。药片表面原本平滑的糖衣,

    在纹路拂过后浮现出极细的裂痕,如同被低温冻裂的冰晶。这不是人类的皮肤该有的反应。

    夏弦的抽泣声突然顿住。她猛地转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在看见司烬的瞬间,

    眼底腾起近乎偏执的光亮。她踉跄着向前半步,

    又猛地僵住——司烬正垂眸看着掌心里的药片,

    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称得上温柔的弧度。这个表情落在夏弦眼中,却让她浑身一颤,

    仿佛被电流击中。“司、司老师……”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

    手指无意识地摸索向校服口袋里被揉皱的纸条。司烬忽然抬头。

    他的目光扫过夏弦泪痕斑驳的脸,在触及她口袋的动作时,

    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近乎机械的冷冽。下一秒,他忽然转身,径直走向后台侧门。

    皮鞋跟敲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凌树的神经上。“等等!

    ”夏弦突然尖叫着扑过去,裙摆上的水晶珠链在昏暗光线下迸出细碎的光斑,

    “我有话想对你说!求你——”她的指尖即将触到司烬的西装后摆时,男人突然停步。

    脊背挺直如刀,在转身的刹那,凌树看见他左眼睑下方,

    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如蛇蜕般迅速褪去,皮肤表面重新恢复人类的温沉色泽。

    这个细节让凌树后颈的寒毛全部倒竖——刚才的司烬,更像某种披着人皮的容器,

    在被注视时紧急切换了伪装模式。“夏弦同学。”司烬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和,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去校医室?”这句话像魔法咒语。

    夏弦的指尖在半空颤抖着蜷缩,眼中的疯狂渐渐退潮,

    取而代之的是少女被窥见心事的羞怯与无措。她慌乱地抹了把脸,

    语无伦次地摇头:“不、不用……我只是……”凌树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冲上前,

    一把抓住夏弦冰凉的手腕,在她惊怒的瞪视中,将她拽向消防通道的应急出口。

    潮湿的夜风卷着雨丝灌进后台,吹得幕布哗啦啦作响,他的声音混着雷声炸响:“跟我走!

    别靠近他!”“你发什么疯!”夏弦拼命挣扎,水晶裙摆勾住消防栓的金属环,撕裂声刺耳,

    “放开我!司老师他——”“他不是人!”凌树突然大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你看他的眼睛!刚才他拿药的时候,皮肤下面有蓝光在动!像虫子一样——”话音未落,

    他后颈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某种比雨水更冷的气息贴上他的脊背,带着铁锈味的潮湿。

    凌树浑身血液仿佛冻结,僵硬地转头,看见司烬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半步处,西装领口微敞,

    露出锁骨下方一片青灰色的皮肤——那不是人类的肤色,而是类似深海生物的冷光,

    细密的鳞片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凌树同学。”司烬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像冰块碾过神经,

    “你似乎对我有误会。”他抬手,掌心躺着那颗裂痕密布的药片。蓝光从裂痕中渗出,

    在他指缝间凝成细小的蝶形光瓣,翩翩飞舞。夏弦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眼神却死死盯在那些光瓣上,瞳孔渐渐收缩成细缝,仿佛被某种原始的本能吸引。

    凌树突然想起林鸢的话:“人类不能爱上自己的死神。”他猛地扯下夏弦手腕上的丝带,

    将她推向应急出口,自己则转身抵住防火门。司烬的脚步逼近,

    每一步都让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非人生物在恢复原形。

    凌树摸向口袋里的银色卡片,

    倒计时正在疯狂跳动:02天20:15:03——距离他在巷子里遇见林鸢,

    不过过去了四十分钟,倒计时却缩短了近两个小时。“时间锚点在加速。”司烬忽然开口,

    声音不再伪装,而是像冰川崩塌般的空洞,“你以为靠一张未来废纸就能改变因果?

    夏弦的灵魂早已在时间长河里腐烂,她渴求的——”他忽然露出微笑,

    牙齿在蓝光中泛着金属光泽,“是被我彻底吞噬的**。”夏弦突然发出低低的**。

    凌树惊恐地看见,她正缓慢地、不受控制地转身,面向司烬的方向。

    她的瞳孔完全被幽蓝占据,嘴角勾起狂喜的弧度,刚才被李主任训斥的脆弱荡然无存,

    此刻的她更像被唤醒的献祭者,浑身散发着近乎神圣的癫狂。“不——!”凌树扑过去,

    在夏弦即将踏入司烬阴影范围的瞬间,拽住她的腰。少女的身体轻得惊人,

    仿佛只剩下一副空壳,而某种滚烫的、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正从她后颈皮肤下蒸腾而起。

    司烬的手掌已经抬起,光瓣汇聚成锋利的光刃,对准夏弦的胸口——不是攻击,

    而是某种仪式般的接引。就在光刃即将触及夏弦的刹那,后台入口突然传来巨响。

    林鸢撞开侧门,浑身湿透的卫衣紧贴身体,兜帽早已掉落,额角的擦伤在流血。

    她手中举着一个闪烁蓝光的金属装置,像是从未来科技中剥离的碎片,

    对着司烬厉声尖叫:“时间锚点稳定场!启动!”刺目的蓝光笼罩整个后台。

    司烬的身影剧烈晃动,鳞片覆盖的皮肤在光线下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他愤怒的嘶吼不再是人类的音色,更像无数齿轮摩擦的尖啸。凌树趁机抱起夏弦冲向出口,

    少女在他怀里挣扎,指甲几乎抠进他的肩膀,嘴里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

    却全是“毁灭”“归属”“永恒”之类的词汇。2第二章节暴雨还在肆虐。

    凌树跌跌撞撞地跑过操场,怀里的夏弦突然安静下来。他低头,看见少女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鲜血滴在银色卡片上,倒计时数字突然疯狂闪烁,

    原本幽蓝的字符转为猩红——“警告:目标灵魂正在与锚点建立共生链接。

    倒计时修正为——”“01天00:00:00。”惊雷在头顶炸开。

    凌树看着怀中的夏弦,她嘴角挂着血迹,却在微笑,眼神空洞而幸福,

    仿佛已经触碰到了最渴望的死亡。而远处,司烬的身影正从礼堂方向缓缓走出,

    西装早已破碎,露出底下半透明的、流淌着蓝光的躯体。他抬起手,指向凌树的方向,

    无数光刃从掌心迸发,划破雨幕,带着终结一切的寒意。暴雨倾盆,砸在泥泞的地面,

    冰冷的雨水中混杂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

    林鸢撑开的蓝光屏障像一颗巨大的肥皂泡包裹着他们三人,隔绝了司烬手中射来的致命光刃。

    光刃撞击在屏障上,炸开刺目的幽蓝色电弧,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震得屏障表面泛起剧烈涟漪。光线忽明忽暗,林鸢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稳定场维持不了多久!”她吼声被雷雨和能量嗡鸣几乎淹没,

    手指紧紧抠着那个闪烁不定的装置,“裂缝撑开!快进去!我只能送你们一段,坐标不稳定!

    ”屏障之外,司烬的身影在雨中愈发模糊扭曲。他不再是人类形态,

    更像一个由流动的冰冷蓝光和不断生长的、半透明骨骼组成的恐怖剪影。

    那些骨骼在雨水冲刷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发出令人牙酸的、持续的细微破裂声。

    他缓慢地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的积水剧烈震动。凌树紧紧抱着夏弦,

    她能感觉到怀里少女的体温低得吓人,但夏弦的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沉醉而诡异的微笑,

    双眼空洞地望着雨中那个逼近的死亡化身。“走!”凌树不再犹豫,

    在屏障被下一道光刃劈中、瞬间黯淡至几乎透明、林鸢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的瞬间,

    他朝着蓝光屏障骤然出现的一道扭曲裂隙冲去。失重感猛地袭来,

    然后是比冰雨更刺骨的寒冷。没有声音,没有光线,

    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时间感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悬浮在冰冷宇宙尘埃中的虚无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刹那,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光在眼前亮起。那像是……一盏老式煤油灯摇曳的火苗发出的光。

    凌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古老、破败的小巷口。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泛着微光,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和木头腐朽的味道。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老照片,

    带着陈旧的暖黄色调,却总隔着一层不真切的薄膜。这里是时间裂隙中的一个记忆碎片。

    他低头,发现自己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那女孩约莫十岁的样子,

    穿着旧式的、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头发扎成两个略显毛躁的羊角辫。稚嫩的小脸,

    眉宇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伤,以及无法形容的茫然。是童年的夏弦。

    凌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不,是他附着在了“某个存在”身上,

    如同附体般经历着这段记忆。他感觉到自己的视角变得矮小,

    牵着小夏弦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粗布工装的男人,看不清脸,背影带着粗糙的可靠感。

    他们在一个破败院子前停下。院子里的灯光昏黄,

    隐约传来压抑的争吵声和一个女人病弱的咳嗽声。“……阿爸……妈妈还会好吗?

    ”小夏弦抬起头,声音细细的,带着恐惧。男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动作充满安慰却带着深沉的疲惫:“弦儿乖……妈妈……会好的。会好的……”就在这时,

    巷子拐角传来一阵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和嘶吼声。

    几个拿着棍棒、面目模糊扭曲的人影冲了过来,似乎是为了避雨,又或是追赶着什么。

    “危险!”男人的声音响起,同时用力将小夏弦推向相对安全的墙根角落。

    凌树猛地转身迎向那几个冲来的人影,试图阻挡。混乱中,不知谁的重棍狠狠挥下,

    砸中了身体!剧痛席卷全身的瞬间,视角猛然拔高、旋转、碎裂!

    凌树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狠狠地从那个男人身体里剥离出来,如同灵魂被重创击飞!

    整个世界瞬间颠倒了,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向冰冷无垠的深渊。

    濒死的窒息感像无数双手扼住了喉咙,绝望的黑暗吞噬了所有感官。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在那濒死的黑暗中,一只手伸了过来。

    那是一只修长、苍白、异常冰冷的手。它稳稳地抓住了下坠的灵魂,

    将他从彻底湮灭的边缘拉了回来。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灵魂核心,

    一种死寂的平静瞬间压制了所有濒死的痛苦。没有疼痛,没有恐慌,

    只剩下一种绝对的、永恒的安宁。一个身影在绝对的黑暗中无声凝结成形。高挑,挺直,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背对着光线看不清面容。只有他伸出的那只手,

    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如月光般的冷辉。那一刻,濒死的灵魂在无边的恐惧之后,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解脱。这不再是死亡的威胁,而是一种……永恒的归宿。

    如同投入了永恒静止的、漆黑而安详的港湾,再也没有挣扎,没有痛苦。

    “……谢谢……”男人的意识在黑暗中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心念。那个白衣身影没有回应,

    只是默默地将一缕带着死寂气息的宁静,烙印在刚刚被拉起的灵魂深处,

    然后如同幽灵般消失在黑暗里。但那份冰冷的平静,却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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