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的门口，陆之言将那本暗红的离婚证，随手扔进了副驾驶。动作潇洒，
一如三年前他将结婚证递给我时，那般漫不经心。“苏染，”他侧过脸，
英俊的眉眼间是我所熟悉的、冰冷的疏离，“别墅和城西的公寓都留给你，
每个月五百万的生活费，会按时打到你卡上。我们之间，两清了。
”我坐在他那辆昂贵的宾利里，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冻得我指尖发麻。我没有看他，
只是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轻声说：“不必了，陆先生。结婚时我没图你的钱，离婚了，
更不需要。”他似乎被我这句“陆先生”刺了一下，眉头微蹙，发动了车子。“随你。
”他丢下两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下文。三年的婚姻，就这样，在两个字里，画上了句号。
回到那个被他称为“家”，却更像一个华丽牢笼的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
趴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最近半个月，我的胃总是不舒服，恶心，嗜睡。
我以为是离婚这件事压力太大，伤了身。直到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的例假，好像推迟了很久。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找出藏在柜子最深处的验孕棒，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那是我结婚第一年，
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怀孕时买的，后来发现是乌龙，便一直被我遗忘了。没想到，
它会在今天，以这样一种讽刺的方式，重见天日。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那清晰的、刺眼的两道杠，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怀孕了。
在我刚刚签下离婚协议，与孩子的父亲，彻底断绝关系之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根验孕棒，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我该怎么办？告诉陆之言吗？告诉他，那个他从不期待，
甚至可能觉得是累赘的孩子，来了？我眼前浮现出他那张永远冷漠的脸，
浮现出他为了他的白月光白若雪，一次次将我独自抛在家里的夜晚。
浮现出我们最后一次争吵，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烦与不耐。“苏染，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若雪她只是身体不好，我照顾她一下怎么了？
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有意思吗？”那一刻，我所有的爱与期待，都化为了灰烬。不。
我不能告诉他。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在离开了那个男人，
告别了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后，上天赐给我的、唯一的礼物。我要留下他，
好好地、独自一人，将他抚养长大。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第一次，变得无比坚定。苏染，从今天起，你要为自己，为你的孩子而活。2我以为，
我和陆之言的纠葛，会随着那本离婚证，彻底终结。我太天真了。第二天一早，
我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彻底搬离这座别墅时，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家政阿姨，打开门，
却看到了一张我最不想看到的脸。陆之言站在门口，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他的手上，
竟然还提着一份打包好的、我最喜欢的那家店的早餐。“你怎么来了？”我堵在门口，
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客厅里那几个打包好的行李箱上，
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你要搬走？”“陆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住在这里，
难道还等着你那位白**，搬进来吗？”我的语气，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刻。
陆之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似乎想发作，但目光扫到我脚边的垃圾桶时，
却突然顿住了。那个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昨晚那根验孕棒，和我那张写满了泪痕的化验单。
我走得匆忙，竟然忘了处理掉。我的心，咯噔一下。完了。只见陆之言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了那两样东西。他盯着那刺眼的两道杠，
和他同样刺眼的“阳性”字样，一向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震惊，错愕，
然后，是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狂喜的光芒。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苏染……你……你怀孕了？”我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却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三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是我的？对不对？是我的！”他不是在问我，
而是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狂热的语气，下着结论。“太好了……太好了！
”他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将我紧紧地拥进怀里，那力道，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苏染，我们复婚！现在就去！”他捧着我的脸，眼里的光芒，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烧穿，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们马上就去复婚！”我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
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悲哀。三年的婚姻，他对我，永远是冷漠和疏离。他吝于给我一个拥抱，
吝于对我说一句温情的话。而现在，仅仅因为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他就理所当然地，
认为可以抹去过去的一切，将我重新拉回那个牢笼。凭什么？我用力地，将他推开。
“陆之言，”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想，你搞错了。”“什么？
”他脸上的狂喜，僵住了。“这个孩子，”我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缓缓地，
绽开了一个冰冷的、残忍的笑容，“与你无关。”3陆之言的脸色，瞬间从狂喜的顶峰，
跌入了冰封的谷底。“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字面上的意思。”我平静地与他对视，将心中所有的痛楚，
都化作了最锋利的武器，“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不可能！”他厉声喝断我，
眼中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苏染，你别想用这种谎话来骗我！
我们离婚才一天！时间对不上！”“谁告诉你，我是在离婚后才有的？”我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报复的快意，“陆先生，你日理万机，身边又有红颜知己需要照顾，
或许早就忘了，我们分房睡，已经快半年了。”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利刃，
狠狠地**了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实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啊，分房睡。
因为白若雪的一个电话，他可以半夜从我身边离开；因为白若雪情绪不好，
他可以整周整周地睡在客房，只为了方便随时去“照顾”她。他把我们之间的距离，
亲手推得越来越远。“所以……”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是谁的？
”“这就不劳陆先生费心了。”我转过身，不想再看他那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总之，
这个孩子，和你，和陆家，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带着他，开始我的新生活。”“苏染！
”他从身后抓住我，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暴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我不信！
你肯定是在骗我！我要带你去医院！现在就去！”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医院，
才是我为他准备的，真正的审判场。……市中心医院的VIP产科诊室里，
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陆之言全程黑着脸，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护士都不敢大声喘气。
而我，则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检查。我的男闺蜜，江澈，接到我的电话后，
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他此刻正坐在我身边，温柔地握着我冰冷的手，
用眼神无声地安慰着我。陆之言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苏染，
让他滚。”他冷冷地开口。“他是我请来陪我产检的，你没资格让他走。
”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你！”就在我们剑拔弩张的时候，医生拿着我的B超单走了进来。
那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医生。“苏**是第一次怀孕，胎儿目前很健康，才八周大，
要注意多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医生笑着说，然后习惯性地问道，
“孩子的爸爸也一起来了吗？有些注意事项，需要跟爸爸交代一下。”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陆之言的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他甚至已经准备站起身，
以“孩子父亲”的身份，去聆听医生的“教诲”。而我，却在那一瞬间，转过头，
对着身边的江澈，露出了一个灿烂而甜蜜的笑容。我主动地，挽住了江澈的胳膊，将头，
亲密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我抬起头，看向脸色瞬间僵硬的陆之言，
用一种轻快而幸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对他，也是对医生说：“医生，忘了给您介绍。
”“这是我未婚夫，江澈。”“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
陆之言脸上所有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那双总是盛满冰霜和掌控欲的眼睛里，第一次，
出现了巨大的、裂纹般的、名为“绝望”的东西。他整个世界，在我这句话落下的瞬间，
轰然倒塌。44“苏染，你敢再说一遍？”陆之言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渣。他死死地盯着我挽着江澈的手，那眼神，
恨不得将江澈的手臂生生折断。诊室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女医生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显然是被这豪门秘辛般的场景给震惊了。江澈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随即反应过来，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迎上陆之言那杀人般的目光，
平静而坚定地说：“陆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染染现在是孕妇，经不起**。”“染染？
”陆之言咀嚼着这个亲昵的称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叫得真亲热。江澈，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我太太，有这种龌龊的心思？”“在你眼里，男女之间，除了龌龊，
就没有别的情感了吗？”我从江澈身后站出来，冷冷地看着他，“在你为了白若雪，
一次次抛下我的时候，是江澈在陪我。在我生病难受，给你打电话你却不接的时候，
是江澈半夜送我去医院。陆之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他？”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他英俊的脸庞，青白交加。
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那是他暴怒到极点的表现。“所以，你们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
搞到了一起？”他一步步地向我逼近，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苏染，你真行。
我陆之言的太太，竟然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陆先生，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单身。我和谁在一起，
都与你无关。”“无关？”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你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却想用我陆之G-言的钱和房子，去养你和他的野种？苏染，
你的算盘打得真好！”他的话，恶毒得像淬了毒的箭。我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原来，
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贪图钱财的女人。也好。他越是误会，越是厌恶，
就越能断得干净。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从包里拿出那张他昨天给我的、附带别墅和公寓钥匙的银行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陆之言，你听清楚了！你的钱，你的房子，我一分一毫都不会要！我嫌脏！”“从今往后，
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守护你的白月光！我过我的独木桥，
去养我的孩子！我们，再无瓜葛！”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震惊而受伤的脸，拉着江澈，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诊室。身后，传来了他压抑着无尽怒火的、几乎是咬碎了牙的低吼。
“苏染，你敢走！”我没有回头。这一次，我一步都不会再为你停留。5“染染，
你真的决定了？”回程的车上，江澈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看着我。他叹了口气，
“用这种方式**他，我怕他会发疯。”“他发疯，总比我发疯要好。”**在椅背上，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江澈，谢谢你，今天愿意陪我演这场戏。”“傻瓜，我们之间，
还用说谢吗？”江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不过，你刚才在医院说……我是你未婚夫，
这个……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我睁开眼，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突然开口道：“江澈，
我们结婚吧。”“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江澈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我，“染染，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这是一场假的婚姻，
只是为了给我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为了让陆之言，彻底死心。
我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东西，等孩子出生，上了户口，我们随时可以……”“我愿意。
”江澈打断了我的话。他看着我，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里，
此刻却盛满了连我都看不懂的、深沉的情愫。“染染，你不用解释。”他说，“只要你需要，
别说是假结婚，就是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男人，将我弃若敝屣。而另一个男人，却将我视若珍宝。“不过，”江澈话锋一转，
重新发动了车子，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假结婚可以，但戏要做**。为了让陆总相信，
也为了方便我照顾你这个孕妇，从今天起，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我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是啊，要让陆之言相信，我们就要表现得像一对真正热恋的情侣。
同居，是最有力的证明。“好。”我点了点头。当天下午，我就搬进了江澈的公寓。
那是一套很温馨的三居室，装修是简约的北欧风格，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江澈把主卧让给了我，自己住进了次卧。他像一个真正的准爸爸一样，细致入微地照顾着我。
他买来了各种孕期的书籍，研究着菜谱，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他还在阳台上，
种满了各种据说能让孕妇心情愉悦的花草。我那颗因为离婚和怀孕而动荡不安的心，
在他的温柔呵护下，一点点地，找到了安宁。我以为，我的新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开始。
直到第三天，我下楼散步时，看到了停在公寓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的宾利。
陆之言靠在车门上，几天不见，他清瘦了许多，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
一身昂贵的西装也穿得有些凌乱。他死死地盯着我们公寓楼的单元门口，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彻夜未眠的、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
当他看到我和江澈笑着从单元门里走出来时，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
是滔天的、毁灭一切的嫉妒之火。6陆之言没有冲上来质问，也没有发怒。他就那样，
远远地，站在阴影里，像一个阴鸷的、不被允许靠近的幽灵，
用他那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灼烧着我的后背。我挽着江澈的手，故意笑得更加灿烂，甚至踮起脚，
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吧，阿澈，我们去逛逛母婴店。”“好。
”江澈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配合着我的表演。我们转身，朝着商业街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陆之言的目光，像跗骨之蛆，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们消失在街角。
从那天起，陆之言的“骚扰”，便以一种霸道总裁式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开始了。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顶级的、最昂贵的进口燕窝、花胶，
还有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滋补品，堆得像一座小山。附带的卡片上，
是陆之言龙飞凤舞的字迹：“孕妇须知第一条：补充营养。”我面无表情地，
将那座“小山”，连同卡片，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第三天，江澈的公司，
突然接到了一笔来自陆氏集团的、利润高到离谱的合作案。合同的附加条款里，
有一条很奇怪的要求：要求项目负责人江澈，未来三个月，必须常驻海外，跟进项目。
江澈看着那份合同，冷笑了一声，直接让助理回绝了。“陆总这是想把你支开，
好对我下手啊。”江澈对我开玩笑说。我却笑不出来。陆之言的控制欲，
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窒息。第四天，我正在家里看书，门铃响了。打开门，
是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自称是陆氏集团的首席营养师。“苏**，
”他彬彬有礼地递上一份厚厚的食谱，“这是陆总吩咐我，
为您和宝宝量身定制的孕期营养餐单，未来三个月，将由我和我的团队，负责您的饮食。
”“不必了。”我直接关上了门。门外，首席营养师锲而不舍地按着门铃。我烦不胜烦，
拉开门，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回去告诉陆之言，”我口齿不清地说，“孕妇须知第二条：保持心情愉快。我现在，
就想吃这个。”首席营养师的脸，瞬间绿了。我知道，陆之言一定通过某个我不知道的渠道，
比如这栋公寓的监控，看到了这一幕。果然，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陆之言。
我直接挂断。他又打。我再挂。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我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苏染！
”电话那头，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孕妇不能吃生冷的东……”“陆先生，
”我打断他，声音冰冷，“你是我什么人？我孩子的爸爸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吃什么？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脸色，该有多难看。“陆之言，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收起你那套霸道总裁的把戏。你的关心，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和‘别人的孩子’好过一点，就请你，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说完，
我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世界，终于清净了。我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但我还是低估了，
这个男人的偏执和疯狂。7日子，在江澈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陆之言无孔不入的“骚扰”中，
一天天过去。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微微隆起。我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抚摸着我的小腹，感受着那个小生命的存在，然后，不可避免地，
想起我和陆之言那段失败的婚姻。我问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想，大概是去年的那个结婚纪念日吧。
那是我们的第二个结婚纪念日。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
我订了他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馆，买了他念叨了很久的一块**版腕表，甚至，
我还穿上了他最喜欢的那条红色连衣裙，在家里，满心欢喜地，等他回来。我从黄昏，
等到深夜。桌上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他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直到午夜十二点，
纪念日过去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打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吵。我听到了音乐声，
嬉笑声，还有一个娇弱的女声。是白若雪。“之言，谁的电话啊？”然后，
我听到了陆之言不耐烦的声音：“没什么，一个骚扰电话。”那一瞬间，我的心，
凉得像一块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白若雪的生日。她从国外回来，给他“惊喜”，
于是，他便抛下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去陪他的白月光，庆祝生日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将那桌早已冷掉的菜，连同那块昂贵的手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第二天，
我向他提出了离婚。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他皱着眉，看着我，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苏染，你又在闹什么？若雪她刚回国，我陪她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懂事？”不懂事。是啊，我三年的隐忍，三年的付出，在他眼里，
只是“不懂事”。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爱我。他的心里，
永远装着那个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照顾的白月光。而我，苏染，
不过是他履行婚姻责任的一个工具，一个摆设。所以，当我发现自己怀孕时，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决定了要离开他。我不能让我的孩子，
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我不能让他，有一个只爱着别的女人的父亲。“染染，
又在想什么？”江澈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递到我手里。“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对他笑了笑。“别想了。”江澈坐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