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顾承泽三年替身妻子，怀孕时查出骨癌晚期。他白月光回国那天，
他扔给我堕胎药：“打掉，薇薇不喜欢我和别人有孩子。”我签了离婚协议，
咳着血轻笑：“顾总，当年救你的女孩，收了你家多少钱才让位的？
”他手机突然播放白月光的炫耀录音：“那村姑？早被我打发走了！”民政局门口，
我晕倒前将诊断书塞进他手里。再醒来，顾承泽跪在病房外发疯：“晚晚，
我们的孩子...”我摸着平坦小腹冷笑：“孩子？和你的白月光过去吧。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是无数根细针，扎进鼻腔深处，顽固地盘踞在那里。
苏晚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几乎要和纸张融为一体。B超单上，
那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像个倔强的逗点，蜷缩在黑暗的背景里——她的孩子。
而另一张纸，诊断书，上面的字迹却如同淬了剧毒的刀，狠狠捅进眼底：“骨癌晚期”。
四个字，每一个都比铅块更沉，坠得她五脏六腑都往下塌陷。她怔怔地盯着那四个字，
仿佛要将它们生吞下去，又或者，是它们要将她彻底吞噬。
护士推着器械车滚过的轱辘声、远处隐约的哭泣……所有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模糊不清，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名为绝望的鼓。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死寂的感知里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顾承泽”。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吸了口气，指甲掐进掌心，用那一点尖锐的疼逼退眼眶的酸胀，才划开接听。“在哪？
”男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像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医院。”苏晚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检查结果？”依旧是言简意赅。她垂下眼睫，视线落在诊断书上那行宣判死刑的字上，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不太好。”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影像。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空白，
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苏晚几乎喘不过气。
她甚至荒谬地生出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希冀——或许，
或许他会问一句“怎么了”？
哪怕只是出于对一件用了三年的旧物的、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然而，
顾承泽的下一句话，轻易碾碎了这丝可笑的幻想。“薇薇今天下午的航班回国。
”他的语调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温柔的波动，
那是苏晚这三年来从未拥有过的温度。可这温度，此刻却比寒冰更刺骨。
“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让她不开心。她不希望我和别人有孩子。”他的话语清晰、冷静，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处理掉。药，我会让张助理给你送去。”“处理掉”三个字，
轻描淡写，像在说丢弃一件旧衣服。苏晚握着手机的指关节瞬间绷紧，用力到泛出惨白。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她死死咬住下唇，将那口翻腾的血气硬生生咽了回去。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同样平静无波，像一潭激不起丝毫涟漪的死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平静的湖面下，
是怎样的山崩海啸，是怎样的血肉模糊。电话被利落地挂断。忙音单调地重复着，
嘲笑着她这三年的痴妄与可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着城市。一滴冰冷的雨水，
悄无声息地砸在窗玻璃上，蜿蜒滑落，留下一道扭曲的水痕。***夜幕低垂，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面城市的霓虹与喧嚣。偌大的主卧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将顾承泽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拉得又细又长，像一道沉默的枷锁。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木质香氛，此刻却只让人觉得窒息。苏晚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镜中人的轮廓，这张脸，曾经被顾承泽凝视过无数次，
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她知道，他看的从来不是她苏晚，而是透过她，
看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林薇薇。那个只存在于照片、旁人口中，
却从未真正出现的“白月光”。梳妆台上，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敞开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硕大的钻戒，切割完美的钻石在昏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
刺得人眼睛发疼。这是顾承泽昨天扔给她的，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薇薇喜欢这个款式，
戴着，别摘。”仿佛她只是一具需要精心装扮的人形立牌，用来迎接真正主人的回归。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在寂静的空间里敲打出令人心悸的节奏。苏晚没有回头，
只是看着镜中那个身影一点点靠近，最终停在她身后。顾承泽的目光落在镜中她的脸上，
那眼神锐利而冰冷，带着审视的意味，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还符合使用标准。
“脸色怎么这么差？”他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明天薇薇回来，
我不希望看到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扫她的兴。”他的视线在她苍白的唇上停留片刻，
随即移开，仿佛那只是碍眼的瑕疵。苏晚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捅了一刀，
又缓慢地拧转着。她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地覆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
正孕育着一个被它的父亲视为“需要处理掉”的生命。她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滞。
转过身，目光终于对上顾承泽深邃的眼。他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
只是在触及她过分憔悴的面容时，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顾承泽，”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却异常清晰，“这三年，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顾承泽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微微一怔。随即，一抹毫不掩饰的、近乎残忍的嘲弄掠过他眼底。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将她笼罩。冰冷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倏然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直视他。他的指腹粗糙，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晚被迫承受着他居高临下的审视，呼吸都变得困难。“是什么？”顾承泽薄唇微启，
吐出的话语淬着寒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苏晚，
你该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你签下那份协议，踏进顾家的门开始，你就只是薇薇的替身。
”他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却激不起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寒，“一个赝品，
一个影子。懂吗？”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仪器，在她脸上寸寸扫过，
带着令人作呕的评估意味：“你该庆幸，你这张脸，有几分像她。不然，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享受顾太太的一切？
”“替身……”苏晚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冷风呼啸着灌入。原来这三年的温存，那些偶尔流露的、让她误以为是真心的片刻，
都只是因为这张脸像另一个人！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那温度曾经让她眷恋，
此刻却只让她感到彻骨的恶心和绝望。顾承泽甩开她的下巴，仿佛丢弃什么脏东西，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撞在冰冷的梳妆台边缘，腰侧传来一阵闷痛。他却看也不看，
只留下冷酷的尾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情绪。明天，
拿出你最好的状态。别给我，更别给薇薇，添任何麻烦。”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砰”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苏晚一人，和他残留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梳妆镜里，映出她惨白如纸的脸，
下巴上被掐出的红痕清晰可见，像一道耻辱的烙印。她缓缓抬起手，
指尖颤抖着抚上那道红痕，又慢慢滑下，最终停留在小腹上。
替身……赝品……需要被“处理掉”的麻烦……她看着镜中那个狼狈不堪、眼神空洞的女人，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勾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弧度。原来如此。
这三年的时光，她的感情，她的婚姻，
甚至她肚子里这个不被期待的生命……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彻头彻尾的笑话。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河，璀璨而冰冷。顾家顶层公寓的客厅里，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微醺气息和高级香水的甜腻芬芳。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低语浅笑编织成一张华丽的网。这是顾承泽为林薇薇举办的接风宴。
他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身姿越发挺拔，平日里冷峻的线条此刻柔和了许多，
深邃的眼眸里流淌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专注，正微微侧身，
倾听着依偎在他身侧的林薇薇说话。林薇薇穿着一袭珍珠白的曳地长裙，
海藻般的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她巧笑倩兮，
眼波流转间带着天生的娇憨与媚态，像一朵在温室里被精心呵护、刚刚绽放的纯白玫瑰。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顾承泽的手臂上，姿态亲昵而自然，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那个位置。
“承泽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顾爷爷的花园里……”林薇薇的声音娇柔悦耳，
带着恰到好处的撒娇意味。顾承泽唇角噙着宠溺的笑意，目光焦着在她脸上，
轻轻点头：“怎么会忘。”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拂开一缕散落在颊边的发丝，
动作轻柔得能滴出水来。苏晚独自一人，站在远离喧嚣中心的露台阴影里。露台的风很大，
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她单薄的裙摆紧紧贴在腿上。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
金黄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轻轻晃荡，映着远处辉煌的灯火，却映不亮她眼底的沉寂。
她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安静地立在这片华丽的阴影中，隔着巨大的玻璃门，
看着里面那个属于顾承泽和林薇薇的、温暖明亮的世界。那里面，欢声笑语，温情脉脉，
每一帧画面都像精心剪辑的电影镜头，完美得刺眼。而她，是唯一的、格格不入的背景板。
心脏的位置，一阵阵钝痛袭来，伴随着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憋闷感。她猛地低下头，
用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着喉咙深处翻涌上来的剧烈呛咳。
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像有无数根钢针在肺叶里搅动。她咳得弯下腰，
肩膀剧烈地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哟，这不是顾太太吗？
”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苏晚强压下喉间的腥甜和咳嗽，挺直背脊，
缓缓转过身。几个妆容精致、穿着华贵的名媛端着酒杯，不知何时聚拢在她身后，
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看好戏的玩味。“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吹冷风呀？
”为首的红裙女人，是某家地产商的千金，她晃着酒杯，红唇勾起刻薄的弧度，“看里面，
承泽哥和薇薇多般配啊，这才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某些人霸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三年，也该识趣点，让位了吧？
”她刻意加重了“顾太太”和“让位”几个字，引来同伴一阵低低的哄笑。
另一个穿着银色亮片裙的女人立刻接口，声音尖利：“就是！薇薇姐在国外深造艺术，
那是真正的才女，气质高贵。不像某些人，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一股子洗不掉的穷酸味。听说当年是承泽哥喝醉了认错人才……”她故意没说完，
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上下打量着苏晚苍白病态的脸和身上那件明显不合时宜、被冷风吹得发颤的裙子。“哎呀，
你们别这么说嘛，”又一个故作娇嗔的声音响起，带着虚伪的同情，“苏**也不容易，
顶着张脸……当了三年的赝品，也挺可怜的。不过现在正主回来了，赝品嘛，就该自觉点，
丢进垃圾桶里才对，省得碍眼，对吧？”她掩着嘴，咯咯地笑起来，
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刺耳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一根根扎进苏晚早已麻木的心脏。
她站在那里，露台的冷风穿透薄薄的衣料，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看着眼前这些妆容精致、满脸优越感的女人，
看着玻璃门内顾承泽凝视林薇薇时那毫不掩饰的温柔，
看着林薇薇依偎在他身边那副理所当然的主人姿态……一股腥甜再也压抑不住，
猛地涌上喉咙。她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得撕心裂肺，
身体因痛苦而蜷缩。她慌忙用手帕捂住嘴，刺目的鲜红迅速在洁白的丝帕上洇开，
像一朵绝望绽放的血色玫瑰。“啧，真晦气！”红裙女人嫌恶地后退一步，
仿佛怕被她的病气沾染，“离她远点，别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是，
装可怜给谁看呢！
”“快走快走……”刻薄的议论声伴随着高跟鞋叩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渐渐远去，
留下苏晚一个人，在空旷冰冷的露台上，咳得撕心裂肺，
弯下的脊背像一张被拉满到极致的弓，随时可能断裂。指缝间，丝帕上的血色刺目惊心，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她扶着冰冷的栏杆，艰难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尖锐的疼痛。抬起头，视线穿过冰冷的玻璃，
再次投向里面那个灯火辉煌、温暖如春的世界。顾承泽正小心翼翼地护着林薇薇，
避开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那珍视的姿态，是她穷尽三年也未曾得到过的万分之一。
林薇薇巧笑嫣然，像一朵被精心浇灌的花。苏晚缓缓直起身，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一片荒芜死寂的灰烬。她看着那对璧人，无声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替身？赝品？
垃圾桶？呵。***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彻底隔绝。主卧里只开着一盏光线惨白的落地灯，
将房间照得如同太平间般死寂冰冷。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死气。苏晚蜷缩在宽大的双人床角落，
厚重的羽绒被紧紧裹在身上，却依旧无法驱散那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寒意。
身体里的疼痛像无数只贪婪的虫蚁，日夜不停地啃噬着她的骨髓，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拉扯感。床头柜上散乱地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
白色的、蓝色的、褐色的胶囊药片，像一堆色彩诡异的糖果，
昭示着生命正在不可逆转地流逝。“吱呀——”沉重的房门被推开，
